HP雾中风景 第68章 失望

伽蓝再次睁开眼睛时，走廊的老式的煤气灯还亮着，摇曳的光照亮了走廊，但是客厅的有些昏暗，天花板上的树枝形吊灯没有打开。

她看了天花板一会，意识才渐渐回笼，刚想伸手摸索一下，就感觉自己被人扶了起来。

“醒了？”小巴蒂从沙发那头走过来，把她靠在沙发上，“要吃点东西吗？”

“不，我想跟你说会话。”她甩甩脑袋，把昏沉的感觉摇了出去。

“你还生我的气吗？”小巴蒂紧张的问，他眼睛里是浓的化不开的关心。

她恍惚了一瞬，随即定了定神，说道，“我没有生气，我是想，明天你得离开老宅。”

“你还要赶我走？”小巴蒂立刻抓住她的手，“别这么做，伽蓝，我已经答应你了。”

“不是赶你走，明天我想你要去一趟德国，”她想了想说，“你去找格里戈维奇先生买一根魔杖，他做的魔杖很适合施放黑魔法，你不能从奥利凡德先生那里买魔杖，争霸赛前他给我检测过魔杖，我猜他和邓布利多关系很好。”

小巴蒂沉吟了一会，点点头，“现在阿兹卡班还没有攻陷，我的魔杖还在那里，的确需要再买一根。”

伽蓝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听到他的回答，松了口气。

看来他没有听到她和雷尔前面的对话，他不知道他们打算支开他。

“我在老宅等你回来，”迎着他担忧的目光，伽蓝说，“不会有事的，我没有黑魔标记，父亲无法召唤我。”

说完，她伸手挽起了小巴蒂的袖子，他的黑魔标记已经变成了浓雾般的深黑色，时不时还在扭动。

“父亲召唤你的时候，你要怎么办呢？”她头痛的说，“他那么器重你。”

“你应该让我过去的，哪怕我什么也不做，”小巴蒂冷静的说，“如果不回应召唤，他会认为我叛逃了。”

“第三场比赛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回来之前？”伽蓝疑惑的问，“这几天你都不跟我提这件事。”

“哈利·波特逃回来了，”小巴蒂说，“我把他带回了办公室，问了问主人那边出了什么状况，然后打算把他杀了，邓布利多把我制服了。”

“你这个大坏蛋！”伽蓝气愤的锤了他几下，却被他捏住了手放在他的胸口上，“哈利好不容易才逃走的，父亲要和他决斗，我给他求情，父亲把我甩开了两次，第二次我差点被墓碑硌断了腰。”

“你又在心软！”小巴蒂烦躁的说，“应该早点把哈利·波特杀了，你的父亲一定会很高兴的，魔法界也不会再有人质疑他了，我们也不需要担惊受怕。”

“幸好你没有杀死哈利，”她幽幽的说，“哈利是父亲认定的对手，他拒绝了其他食死徒的帮忙，一定要亲自杀死他。”

“如果你杀死了他，父亲不会奖赏你的，他一定会惩罚你。”

小巴蒂皱起了眉，“你把墓地发生的事详细讲一讲，尤其是主人的话。”

“父亲说他已经征服了死亡，”伽蓝回忆了一下父亲的话，开始讲述，“父亲的死咒被莉莉以牺牲为代价施放的咒语挡住了，反弹到了他身上。”

说到这里，她突然开始模仿父亲的语调，怪声怪气的说，“啊…痛得超过了一切，朋友们，什么也抗不住它，我被剥离了□□，比幽灵还不如，比最卑微的游魂还不如…但我还活着，我是什么，到现在我都不知道…”

雷古勒斯在楼梯上发出一阵疯狂大笑。

“啊哈哈哈哈！”

“跟我当年想的一样，”他笑得喘不上气来，“生不如死！”

伽蓝立刻抱住了气得颤抖的小巴蒂，“巴蒂哥哥，你答应我的，不会为父亲尽忠了。”

“后来呢？又发生了什么？”他渐渐冷静下来，追问道。

“父亲说他要复活，并且比失败前更加强大的话，必须要用哈利的血，父亲要十四年前使他失去魔力的那个人的血，这样留在哈利身上的保护也会存在于父亲的血液里。”

“然后父亲说，”伽蓝闭了闭眼，狠心说，“他利用他那位潜伏在霍格沃茨的忠诚的食死徒，保证哈利的名字被放进火焰杯里，再利用他那位食死徒，确保哈利在比赛中获胜，保证哈利第一个接触火焰杯。”

“他的确承认了你的忠诚，但是没有提到你的名字，他说了两次利用，我很不开心。”她轻声说。

小巴蒂没什么表情，但伽蓝已经察觉到了他的不开心，把头放在他肩上，搂住他的腰，“父亲对你只有利用，你对他证明忠诚，到底有什么意义呢？我不懂。”

雷古勒斯坐到沙发上，看着相拥的二人，兴致缺缺的说，“十五年前我就发现了这个事实，所以我背叛了他，你以为其他食死徒不想这么做吗？他们只是不敢而已，巴蒂，你那愚蠢的忠诚差点让你走上了绝路。”

“比儿子还亲？亏你说的出口，他连自己的女儿都能奖赏给你，他对哭包没有一丝父爱，你居然觉得他会爱你？”

在小巴蒂怒气冲冲的眼神中，雷古勒斯毫不畏惧的说，“你应该感到庆幸，她是喜欢你的，她在乎你，所以她没有跟你计较，不然，换成别的食死徒，她一定会杀了他，再像你一样弑父的，我了解哭包，当她无望的渴望和爱转化成恨的时候，她会想要毁灭这个世界。”

“她只是在我们面前柔弱而已，我们是她的精神支柱，邓布利多对她一直很好，但她翻脸无情的时候比翻书都快，你不要总是欺负她，她再怎么爱哭，也是黑魔王的女儿，她是个小魔王，我想她跟你一起杀死你父亲的时候，你应该发现了她冷酷的一面。”

“我做了她十三年的父亲，我比你了解她。”

雷古勒斯说完，慢悠悠的召唤了克利切，“我饿了，你的小姐也是，弄点吃的吧，克利切。”

闪闪突然从厨房里跑出来，克利切猝不及防的被她挤到了地上，“巴蒂少爷也饿了吗？”

“你这个被抛弃过的坏精灵，渣滓！”克利切恶狠狠的说，“不许跟克利切抢主人的任务！”

“闪闪的主人是伽蓝小姐和巴蒂少爷！”闪闪立刻骑到了克利切身上，抡起小拳头就敲他的脑袋。

“噢！天呐！”伽蓝头痛的看着两个大打出手的小精灵，“乌玛还在莱斯特兰奇庄园，如果她也加入这场战争…”

“主人居然还有别的小精灵！”闪闪哀嚎一声，从克利切身上跌下来，跪在地上痛哭起来，“主人是三心二意的主人！闪闪不该说主人的坏话，闪闪真是个坏精灵！”

“闪闪，去给我做牛排腰子馅饼，”小巴蒂立刻制止了她，“我喜欢吃你做的。”

“是的，闪闪这就去，巴蒂少爷。”闪闪吸着鼻涕走了，克利切骂骂咧咧的跟了上去。

两个小精灵你追我赶的走了，伽蓝回神，抬手摸了摸小巴蒂的头发，纤细的手指在金发里穿梭，安抚他的情绪。

“虽然我很不想父亲杀死哈利，但我必须说一句，”她把那些金发梳理整齐，“你有很多次机会可以直接杀死哈利，不是吗？甚至其他食死徒也可以杀死哈利，但是父亲阻止了所有人，他说他一定要亲手杀死他，哪怕最后哈利逃走时，他也是命令其他人用昏昏倒地，父亲真的太自大了，所以哈利逃掉了。”

“他逃回了霍格沃茨，我想你一定会暴露的，因为你察觉到父亲失手，肯定会补刀，这是你唯一的弱点，巴蒂哥哥，你是一个非常有耐心的人，你的伪装天衣无缝，可是一旦和父亲扯上关系，你就会急不可待的暴露真面目。”

“哈利逃走后，父亲一直在呼唤我，但是我违抗了他，我一定要回来找你，等我飞回城堡的时候，闪闪立刻通知了我，我才能及时赶到把你救下，我很怕我来不及了，飞回来的路上我一直拼命祈祷，尽管我知道邓布利多不会把你杀死，但我很怕出现各种意外。”

“我担心的没错，我怕你被投入阿兹卡班，因为我知道你对摄魂怪的精神抗性很低，哪怕父亲已经承诺过，他很快就会拉拢摄魂怪，可是你在阿兹卡班不到一年就变得奄奄一息，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你去阿兹卡班。”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福吉居然会把摄魂怪带进城堡，如果我没有及时赶来，我要怎么面对没有灵魂的你呢？你总是说我心狠，我觉得你比我更心狠。”

她哽咽起来，想抽回手，却被他按住，只好继续梳理他的头发。

“你做这种事的时候有想过我吗？巴蒂哥哥，你都不担心我会难过吗？还是你很喜欢看我为你哭泣的样子？十四年前那场审讯，你还没有看够我的眼泪吗？”

“以前我不觉得我是个坏人，尽管雷尔说我是小魔王，可我这短短的一生，之前从未做过什么坏事，但我为了你们的离去，杀死了你的父亲，我又为了我的父亲和阿兹卡班那些我在乎的人，抓了我朋友的孩子。”

“我现在已经是个坏人了，我的父亲和我的理念一直有冲突，我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了，那天的事让我十分恐惧，十五年前我差点失去了雷尔，那天我差点又失去了你，这全都是因为我的父亲。”

“你为他效忠，他不会感动的，我一直都知道他不爱我，但他是我的父亲，我渴望得到他的爱和关注，就像曾经的你一样。”

“那天你的父亲对着一棵树说话，哪怕他已经疯了，还是记得你在O.W.Ls里拿了12个O，但是你没有任何反应，你不会再原谅他了，哪怕你知道他其实内心里也是在乎你的。”

“他反复念叨着‘我的儿子’，我猜他其实一直都看得见那个在严苛的父亲要求下努力挣扎着拿了12个证书的你，他产生过骄傲，或许你是他幸福家庭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是他内心深处深深愧疚的对象，他从来没有像口头上说的那样认为‘你再也不是我的儿子’。”

“他其实比你以为的更爱你，可他并没有真的走进你心里，给你带来一丝温暖的父爱，那么这些徒劳的、迟来的骄傲又有什么意义呢？”

伽蓝抚摸着他的脸颊说，“父亲的骨，无意中捐出，可使你的儿子再生，我记得很清楚，这是父亲复活的咒语，你把你的父亲变成了一根骨头，我想，他的死也可以让你重生。”

雷古勒斯听得寒毛直竖，他只知道小巴蒂弑父这件事，但是他完全没想到老克劳奇居然是死无全尸，弑父就已经够可怕的了，但像小巴蒂这样满怀亵渎与恶意的弑父谋杀，恐怕魔法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雷尔，你也不用觉得惊讶，”伽蓝看到他震惊的表情，平静的说，“我的父亲也杀死了他的父亲，巴蒂哥哥愉快的杀死了老克劳奇，获得了和我的父亲精神合一的快感。”

“老克劳奇不惜当着公众的面和巴蒂哥哥断绝关系，只是为了他的仕途，而他想要获得权利的这个世界，在巴蒂哥哥报复式的计划下，迎来了我的父亲——大魔王的重生，很可笑吧，老克劳奇一直致力于打击食死徒，最后却把整个魔法界都拖下了水。”

“爱可以拯救世界，恨也可以毁灭世界，”她撅起嘴，亲了亲一直看着她的金发男人，“虽然我做不到弑父，但我也是个叛逆的女儿，就像你当年加入食死徒那样。”

“他不爱我，他令我极其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