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拉斯·斯拉格霍恩久久的注视着那张羊皮纸条。
十分钟之前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了它,但他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去见见那个孩子,尽管连奥利凡德都说她十分像安德洛墨达。
当然,也像自己的女儿。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幻影显形来到了一个美丽的镇子上。
这里的小房子都是木板搭建的,外面刷了白色的油漆,只有屋顶的颜色各不相同,风景美得简直就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因为没人能拒绝蓝天、雪山、森林、草地、鲜花,还有微风。
突然阵阵驼铃声传来,两个牧羊人戴着麻瓜的草帽,手中挥舞着鞭子大声吆喝,挤成一个四四方方阵型的羊群飞快路过斯拉格霍恩身边,咩咩的叫声此起彼伏。
“你为什么不让你的羊去山岗那里吃草?”
“据说那里有不祥。”
“我才不信呢!那里的草可长了!”
斯拉格霍恩慢悠悠的跟在他们身后,一起朝山岗走去,两个牧羊人尽管有些警惕,但仍然热情的对他打了个招呼。
“外乡人?从哪里来?又要去哪里?”
“苏格兰,来探望我的孙子,”斯拉格霍恩笑呵呵的说,“据说他们在这儿工作。”
“噢,那一定是在牧场里,这几年有很多外乡人跑到这边,跟我们说外面有多危险,啧啧,他们一定是开玩笑吧…”
“的确很危险,但是已经好了,或许再过不久他们就回乡了。”斯拉格霍恩点头。
等他们接近山岗时,两个牧羊人突然一拍脑袋瓜,赶着羊群转到了另一片山谷,嘴里还在振振有词,“我记得是这里的草最好啊…怎么会走到那里…奇怪!太奇怪了…”
斯拉格霍恩一点也不意外,这明显就中了麻瓜驱逐咒,甚至除了赤胆忠心咒,木屋的主人还对她的房子施了各种魔法,让它无法在地图上找到,在麻瓜的眼里完全不存在,而此刻他已经进入了魔法的范围。
他气喘吁吁的爬上山岗,青绿葱翠的阿尔卑斯山脉景色壮丽秀美,远处是绵延的雪山,近处是成群的牛羊,而宁静的霞慕尼小镇看起来像一排排玩具小房子,蓝色和红色的屋顶中零星点缀一些格格不入颜色的木屋,就像跌入了童话故事的场景中,浪漫甜蜜。
他又掏出羊皮纸条,魔杖一点,那纸条突兀的燃烧起来,很快的,一座两三层高的木屋出现在他眼前。
一个小男孩儿正咯咯笑着在木屋的门口冲进冲出,虽然还不到两岁,但他骑儿童扫帚的动作很熟练,看起来雄赳赳气昂昂的。
长得像不交作业的拉多福斯·莱斯特兰奇,斯拉格霍恩心里腹诽。
听到动静,雷古勒斯走出了木屋,看到银发苍苍的斯拉格霍恩,立刻请他进来,并热心的指了指沙发旁的两个襁褓。
“院长,我真高兴能又和你见面了,那次在霍格沃茨见到您,甚至没来得及叙旧,”说着,他话锋一转,“不过我想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是啊,伽蓝之前和我说你还活着,我都不敢相信,怕她在骗我,像她父亲一样花言巧语,”斯拉格霍恩有些哽咽的看着两个襁褓,海象胡须不停抖动着,“但很幸运,我最终决定相信她。”
“你们没把我想得太坏吧?”他忐忑的问。
“当然不会,你带领我们反抗了黑魔王,”雷古勒斯说,“我想那些泼在斯莱特林上的脏水终于能够洗清了。”
“好孩子…你的确是我的骄傲…”说完,斯拉格霍恩颤抖着抱起了那个女婴,“这孩子真像她的祖母…”
“是吧?”雷古勒斯也被他的情绪感染了,有些激动,“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婴,我想可能只有伽蓝小时候能比得了?这孩子就像巴蒂亲自生的,并不太像她的母亲。”
“但是这很好…这是我的曾孙,她是个典型的斯拉格霍恩,你也知道,我还有个得意门生——莉莉·伊万斯,除了魔药天赋之外,每次我看到那双绿色的眼睛,都会想起我的女儿,我是把莉莉也当成女儿看的。”
“怪不得,”雷古勒斯恍然大悟,“波特的妻子是个麻种女巫,但你对她喜欢得不得了,我们这些斯莱特林都嫉妒了。”
斯拉格霍恩眨了眨和女婴一样的绿色眼睛,发现这孩子还是有一些母亲的影子,她的眼睛颜色要深一些,是浓浓的湖水绿。
“虽然伏地魔彻底堕落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黑巫师,但在他读书的时候,是一个讨人喜欢的男孩儿,”他叹气说,“但是他骗了我,我一直很后悔这件事,并且瞻前顾后的不敢和任何人坦白,怕自己身败名裂。”
后来斯拉格霍恩明白了许多,在汤姆·里德尔读书时,自己一直受他支配,直到汤姆·里德尔离开学校为止。
这位被他视为珍宝的学生,不仅婉拒了所有梦幻的工作邀约,甚至消失于世间,丝毫不愿与过去状似亲近的导师保持联系,这些事都让他感到失望。
过了几个月,斯拉格霍恩才慢慢承认,汤姆·里德尔过去与他之间的互动终究是场骗局,与这个男孩儿分享危险魔法知识所引发的罪恶感也日渐加深,他比以往更加刻意的压抑这样的罪恶感,从未向任何人坦承这件事。
汤姆·里德尔离开学校几年后,一名拥有强**力、自称“伏地魔”的黑巫师在魔法界崛起,但当时的他并没有立刻认出自己的老学生,因为伏地魔的外观有些改变。
当他意识到这名可怕的巫师竟然就是汤姆·里德尔时,他吓坏了,伏地魔返回霍格沃茨寻求教职的那晚,他躲在办公室中,害怕对方会前来找他甚至表现出熟稔的态度,虽然当晚伏地魔并没有费心来找他的前魔药学教授,但斯拉格霍恩的宽心并没有持续太久。
当魔法界陷入战争时,关于伏地魔成为不死之身的谣言甚嚣尘上,斯拉格霍恩很确定自己就是促成伏地魔永生不死的人,因为告诉他魂器的人就是自己,罪恶感与恐惧让他病痛缠身,并且因为和女儿断绝了关系,他甚至无助的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懊悔一直在折磨着他。
此时担任校长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对他格外亲切,使他日渐加深的罪恶感更添矛盾,他下定决心此生决不告诉任何人这个骇人的错误。
伏地魔刚开始崛起时,并没有掌控霍格沃茨的意愿,他相信待在学校教书会比去被黑暗势力渗透的更危险的魔法界更安全,事实上这也是正确的选择。
当伏地魔攻击婴儿哈利·波特并遭受挫折时,他比大多数巫师都更加感到庆幸,因为他的推测是,如果伏地魔身亡,就证明了他并没有魂器,意味着自己终究是无辜的,这是他最迫切的渴望。
听到伏地魔落败的消息时,他第一时间所展露的狂喜情绪,以及口中吐露的片段字句,让邓布利多察觉到他与汤姆·里德尔之间可能共有一些“黑暗的秘密”,邓布利多试着温和的询问他,但这却加深了他的心防。
没多久,他的外孙小巴蒂·克劳奇被指控为食死徒,又被他痛恨的女婿粗暴的大义灭亲,被判在阿兹卡班终身监禁,他的女儿当场昏倒,接二连三的打击下来,他提出了辞职。
没多久,半年之内先后传来了女儿和外孙的死讯,从此这个世界上再也有没他的亲人,斯拉格霍恩家族的血脉也就此断绝,他悲痛欲绝,甚至无数次想和老巴蒂·克劳奇那个无耻之徒拼命,但女儿死去后,老巴蒂·克劳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憔悴下来,甚至对权利也不那么热衷了。
阿洛和小巴蒂的死,不仅仅是在惩罚他,何尝不是也在惩罚老巴蒂·克劳奇呢?退休后,他回到了已逝父母所留下的舒适的家,那里是以往学校放假时他和女儿度假的地方,也是存放他和妻子无数回忆的地方,但如今却成了他一个人的永久居处,十几年来,他一直在痛苦和懊悔中度过,沉浸在酒精和书籍中,不时拜访奥利凡德,并在家中为鼻涕虫俱乐部成员举办聚餐。
但他还是想念妻子和女儿的,有时候他甚至想回到霍格沃茨教书,因为每当热闹的人群离开他的房子,那种曲终人散的失落感始终萦绕在他心头,涌现一阵哀伤的寒意和孤独。
斯拉格霍恩退休约十年时,从某个人脉那里听闻伏地魔还活着的消息,但整个人已经支离破碎,这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因为这代表他内心最深层的恐惧已经成真:伏地魔之所以能以破碎的形体存活下来,是因为他成功制造了一个或更多的魂器。
从此他退休生活又多了畏惧的情绪,他无法入眠,时时处在惊吓的状态,他开始自问离开霍格沃茨究竟是不是明智的选择,因为那里是伏地魔唯一不敢大胆侵袭的地方,而且邓布利多肯定掌握了伏地魔的一切动向。
直到1995年,魔法界又爆发新的言论,哈利·波特经历一连串启人疑窦的际遇,在赛事中生还了下来,返回了霍格沃茨,并和邓布利多宣称伏地魔已经复活。
魔法部与巫师界媒体大多对哈利的说词抱着轻蔑的态度,但斯拉格霍恩相信他,因为第三场比赛的三天后,这件事得到了证实,食死徒亚克斯利在夜幕的掩护下造访了他的屋子,企图招募他或强行掳他去见伏地魔。
尽管退休后这些年,他因为酗酒和暴饮暴食变得更加笨重迟缓,但仍然迅速的反应过来,变形为一把沙发成功躲过了亚克斯利。
食死徒一离开,他就打包了必需品、将房屋上锁,然后逃亡上路。
一年来,他到处搬家,通常会趁麻瓜屋主不在时住进屋里,他不敢借住朋友家,因为有可能遭人背叛而泄露行踪——无论是自愿或被迫,这种事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这样的生活已经很惨了,可是在不知道伏地魔想要他做什么的情況下,一切变得更加难以忍受,他觉得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老学生只是想征募他加入自己的食死徒大军,然而和过去伏地魔拥有的力量相比,无论什么原因此时都显得渺小了。
在黑暗势力最高涨的时候,他也曾怀疑过伏地魔是否想取自己性命,以免他泄露魂器的事。
当然,在逃亡中更震惊的是,斯拉格霍恩听到了小道消息,外孙小巴蒂·克劳奇还活着,虽然对于外孙可能是食死徒一事他并不惊讶,毕竟他一直冷眼看着自己的外孙——虽然长着女儿的脸,骨子里却像他父亲一样表里不一,跟黑魔王的死忠手下拉多福斯·莱斯特兰奇的小儿子混在一起,他们的小团体里甚至还有伏地魔的女儿,外孙小巴蒂在他心里几乎是个板上钉钉的食死徒,只是他固执的认为阿洛的儿子不会那么残忍,他对小巴蒂折磨隆巴顿夫妇这桩罪行持否认态度。
后来,在某次借住麻瓜房子时,邓布利找到了他,邓布利多并没有像亚克斯利一样被他的乔装给骗过,而是告诉了他,是小巴蒂·克劳奇复活了黑魔王,并且福吉试图指示摄魂怪杀死他的外孙,却被当时三强争霸赛的另一位勇士伽蓝·布莱克——伏地魔的女儿所阻,她带走了小巴蒂,并消失一年之久。
斯拉格霍恩知道,她再次出现便是神秘事务司一战,她试图阻止父母的暴行,痛斥福吉,并且震慑了魔法部的酒囊饭袋,维护邓布利多和哈利·波特,这让她彻底成名,同时出现的还有他的外孙。
斯拉格霍恩竟觉得有一丝欣慰,毕竟被套取魂器的记忆后,他一直都惴惴不安,怕她出尔反尔,因为当初他们承诺绝不互相出卖——她不把自己出卖给伏地魔,而他则假装不知道她已经背叛了父亲,私藏雷古勒斯这件事。
虽然外孙的确是个食死徒,但有伏地魔的女儿这张隐藏的王牌,也是最后的杀器,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落个可悲的下场——她喜欢自己。
邓布利多邀请他回学校教书,并且带来了哈利·波特——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出名的学生,同时也是自己的爱徒莉莉·伊万斯的儿子。
在他眼中,哈利拥有的魅力与读书时的汤姆·里德尔不相上下,安全居处加上名人的双重诱惑,尽管他一开始有些抗拒,但最后依旧无法抗拒。
他一直怀疑邓布利多有其他动机并且一直在防备,但他认为无论邓布利多如何劝诱他透露是否曾提供伏地魔任何协助,他都有自信不会动摇,他伪造了一段假的记忆来保护自己,将真的记忆覆盖掉了。
但他万万没想到,哈利没有成功说服他,邓布利多居然反其道而行之,哄劝伏地魔的女儿拿到了那段记忆,为了安抚自己,邓布利多答应会帮他保密,又透露伏地魔的女儿已经怀孕,是他的后代,外孙小巴蒂·克劳奇的孩子。
虽然外孙身上流着无耻的克劳奇的血,而小巴蒂的妻子更是伏地魔的女儿,这两人的血脉单独拿出一个对于他来说都已经足够恐怖,但那一瞬间,狂喜还是冲昏了他的头脑——他和妻子的血脉没有断绝。
并且,他十分信任伏地魔女儿的品行,他们的后代一定会有不一样的辉煌人生,虽然克劳奇人品堪忧,伏地魔更是邪恶,但不能否认的是他们的血脉力量十分强大,这是他的骄傲。
斯拉格霍恩正想着,伽蓝已经走进了木屋,而小巴蒂抱着一个大木盒。
“祖父,真高兴能见到你,”她笑了笑,“看来你跟莉娅相处的不错。”
“她还是个孩子,我希望她不要像克劳奇,”斯拉格霍恩嘀嘀咕咕的说,“我讨厌那个家伙。”
“祖父,我有事情和你商量,”小巴蒂把盒子郑重的放在茶几上,“我们今天去阿兹卡班取回了母亲的尸骨,我和伽蓝打算把她葬在这里,你认为呢?”
斯拉格霍恩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嚎叫,那叫声简直不像人类能发出来的,他举起胖手按住自己的嘴唇,眼泪落了下来,他紧紧的盯着那个木盒,“这是我的女儿啊!我一直不知道她葬在哪里…你那个无耻的父亲不告诉我…甚至没有邀请我参加葬礼…”
“你对他意见这么大?”小巴蒂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既然如此,你还是把她嫁给了老巴蒂不是吗?”
“我从来没有同意过!”斯拉格霍恩庞大胸脯都在激烈的起伏,愤怒的喊道,“他是个无耻的家伙!他对我的女儿用了迷情剂!将近一年之久!又□□了她!害她还没毕业的时候就有了你!”
“你到现在还否认巴蒂哥哥的母亲喜欢他的父亲,”伽蓝冷静的说,“如果巴蒂哥哥是迷情剂的产物,他怎么会爱上谁呢?他诞生于一个有爱的家庭,你比我们更清楚,毕竟你是魔药大师,不可能不知道迷情剂的效力到底会造成什么后果。”
斯拉格霍恩睁大了浅绿色的眼睛,和她久久对视着,最终,他败下阵来,走到茶几前抚摸那个装着女儿尸骨的盒子。
“我接受不了,”斯拉格霍恩抽泣着说,泪水从他肥胖的面颊流进了海象胡须中,“从她突然迷恋克劳奇那天,我就察觉到了,我给她配了迷情剂的解药,她清醒了。”
“但是她…她让我多配一些…她告诉我,她只是想弄清楚克劳奇的目的,我纵容了她,这是我最后悔的事…”
“她爱上他了,不想再让克劳奇用迷情剂控制她,阿洛一直很单纯,她想和克劳奇坦白,但是克劳奇失控了…”
“然后…”斯拉格霍恩用胖手遮住脸,泪水从他的指缝间流出,“然后,她有了身孕,她一直很犹豫,那时候她有恋人,我很喜欢那个男孩儿…”
“我叔叔,阿尔法德·布莱克对吗?”雷古勒斯心情沉重的问。
“是的…”斯拉格霍恩哭得更厉害了,“克劳奇用卑鄙的手段拆散了他们…阿洛铁了心要嫁给他,我以为她还在受迷情剂控制,但她说…克劳奇已经不再用迷情剂了,她告诉我她就是喜欢克劳奇…”
“他们结婚了,尽管我和她断绝了关系,但是父亲哪里能真的忍心不关注自己的孩子呢?”说到这里,斯拉格霍恩泣不成声,几次差点说不下去,但他猛地哆嗦了一下,咬着牙说,“没多久,阿洛离开了他,流落街头…在对角巷…天杀的克劳奇!明明是他强迫她的!却让我的女儿一个人流浪!带着她腹中的孩子!”
“我和奥利凡德约了弗洛林聚会,在我们的示意下,弗洛林给了她一份工作,在冷饮店里卖冰淇淋,”他的哭声突然提高了好几个分贝,“阿洛太倔了,她只要跟我服个软,或者接受我的帮助,和我说她后悔了,我会原谅她的,我一直在等着她回家…”
“然后呢?”伽蓝追问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然后她难产了,尽管女巫不会难产死去,但这损害了她的身体,”斯拉格霍恩抽抽搭搭的说,“没多久,克劳奇来了,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阿洛和他回去了。”
“那之后呢?”
“之后他们一直都很幸福,”小巴蒂沉默了片刻说道,“父亲很爱母亲,他更拼命的工作了,希望获取至高无上的权利,给母亲更好的生活和照顾,把克劳奇家族带上巅峰。”
“他的爱只有一汤匙,全部都给了母亲,他从来没有爱过我,现在我又明白了一件事,”他落寞的看着茶几上的木盒,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他怨恨我摧毁了母亲的身体。”
“不,巴蒂哥哥,我还是坚持我的判断,”伽蓝温柔的用指尖摩挲他的脸颊,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这张英俊的面孔,又心满意足的亲了亲,这才说道,“我相信他爱你,但是老克劳奇不会表达爱,你母亲可能就是在迷情剂之下才察觉到了他的爱,毕竟老克劳奇这种人,要么他疯了,要么你完全受他控制,才有可能听到他的真心话。”
小巴蒂突然想到为数不多的几次他偷偷挣脱夺魂咒时,父亲在深夜从魔法部归来,他久久的站在房间门口看着自己。
他看着谁呢?是自己?还是和自己容貌相似的母亲?
但每次重新施加夺魂咒时,他清醒的听到父亲憎恨的话语。
“她就不该生下你!”
“你害死了你的母亲!”
“闪闪,看紧了他!不许给他求情!”
斯拉格霍恩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笔记本,封皮上绘着的蓝色和黄色的星星证明它的主人十分热爱天文,它被魔法保护的很好,看起来就像新的一样,纸页甚至也没有变黄。
他依依不舍的看着日记本,考虑再三,还是递给了小巴蒂。
“阿洛一直有记日记的习惯,我这里只有她毕业之前的那些记录,我想之后的应该在克劳奇家,要不要去拿回来,随你吧…”
“我已经是个老人了…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唯一的孩子…”
小巴蒂翻了翻,Barty这个单词出现的频率很高,但他不敢多看,匆匆翻到最后一页,那上面写着:
一个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到死为止所能遭遇的一切,都是由本人事先决定的,因此,一切疏忽都经过深思熟虑,一切邂逅相遇都是事先约定,一切屈辱都是惩罚,一切失败都是神秘的胜利,一切死亡都是自尽,所谓的不幸都是自找的想法,是再好不过的宽慰。
只要我心中有爱,那么,即使夏天在**辣的阳光下安睡,冬天在冰冷的草堆里蔽身或躲在大房子的廊下,我也毫不在意。
对我来说,外在的东西似乎一点也不重要,因为我知道,向着你的那条道路是漫长的,并且所经之处长满了荆棘。
我从未逃离,我愿意,也希望你吸引我轨迹。
——阿洛·斯拉格霍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