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根本不知道这条被他定义为忠诚的黑狗脑子里正策划着白眼狗的计谋,男人挑剔的打量着,还在思索要不要把这狗带回去养,那动物已经吃光了鸡腿,正试探性的靠近,斯内普微微放下了魔杖,任由那动物靠近,他倒是要先看看这只狗自己的选择。
黑狗靠近了波特学徒,围着男孩嗅探,然后叼着男孩的裤脚,微微扯着人像是要带人去哪里一样,斯内普挑了挑眉,为这个动物的智慧加了一分。男孩有些无措,因为没有Master的命令,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跟上黑狗。
“跟上它,波特学徒。”斯内普下了命令,他倒是想看看,这动物打算领着人去哪里。
他们穿过一片片灌木,往禁林深处走了更远,斯内普一路都保持着警惕,最终,他们跟着黑狗来到了一片陌生的地方。只有一小片相对空旷的地界,却有着一株珍贵的魔药材料。这黑狗的智慧有些高的离谱,斯内普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动物,仔细辨认了许久也没有办法把这生物和已知的神奇动物联系起来,可能是霍格沃茨禁林的独有生物了。一路上都没有感觉到什么不正常的气息,男人就没有更多的探究,转身指导着男孩辨认采集了材料。
黑狗再一次靠近的时候,斯内普几乎完全的失去了警惕,任由那动物颇有智慧的选择了靠近自己,而不是波特学徒,就像是从这么一会的观察后就判定出来了自己才是两个人中做决定的那一个一样,并因此不再试图扯男孩的裤腿,而是直接来找自己——
然后,黑狗龇着牙低声咆哮着咬实了斯内普的小腿和男人最后一刻终于用仅剩的一丝警惕掏出魔杖几乎发生在同一时间。伴随着沉闷的骨骼破裂声,斯内普强忍着剧痛,魔杖怼着狗头,在暴怒中找回理智,最终,昏迷咒和固定咒几乎同时打中了黑狗。
黑狗失去了神智,软绵绵的瘫软,却又在固定咒的作用下保持着咬合的姿态,斯内普一只腿用力,魔杖在变形咒的作用下变成长棍,男人以此支撑着自己保持平衡,指挥着才缓过神的学徒,“变形一个椅子,波特学徒,我需要坐下。”
男孩声音有些颤抖,花费了一会时间才将一段残枝变成一个粗糙的椅子,斯内普借着男孩有些瘦弱的肩膀,一点点坐稳,然后在学徒急急忙忙的在随身药箱里找魔药的时候,用魔咒掰开那动物的嘴,尽量减少创伤的把自己的小腿解救了出来。
即使处理得当,小腿也被那硕大的犬牙咬的血肉模糊,断裂的骨头带着细碎的骨茬碎末,斯内普接过学徒递过来的镇静剂让自己维持清醒稳定,在用大量的检测咒反复确认那条狗的犬齿上没有任何毒素或者附魔后,才初步给自己止了血。
之后的伤口处理交给了学徒,斯内普维持着一丝清醒,在一**的镇痛中看着学徒给伤口消了毒,清除了碎骨和残肉,对齐了骨位。期间,那黑狗清醒了过来,然后在斯内普魔杖的威胁下徘徊了几圈,消失在了丛林里,斯内普不觉得自己一个断了腿的伤员和一个半吊子的学徒能把那动物留下,就放任了那野兽离开。
太阳都已经开始倾斜,哈利背着魔药材料,一点点的悬浮着Master,小心翼翼的调整着方向,沿着禁林复杂的小路往外走。林间的路径即使是健全的人走过都有可能会被时不时伸出来的枝杈刮到,男孩悬浮着男人,一路上即使小心谨慎也时不时的会刮上几下。最终,当两人离开禁林的时候,身上都有些狼狈,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在夜色与忽略咒的掩护下,斯内普成功在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这份窘迫惨状的情况下回到了自己位于地下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药剂更齐全,斯内普喝下几瓶魔药后,终于恢复了一些气色,但是断裂的腿骨和大面积的伤口也需要几日来恢复,一时也无法在不依靠外物的情况下站起来,男人干脆半靠在沙发上,受伤的小腿微微垫高在茶几上,男孩在把今日采集的魔药材料放置整齐后就跪在了地上,低头看着地面,一言不发。
哈利盯着地面,大脑都有些放空,他没有什么可以辩解的,是自己认出来的那条黑狗咬伤了Master,无论里面的因果有多么微妙,男孩都不觉得自己能毫无关联和责任的逃脱处罚。
“我已经开启了监管咒,去完成你今天的训练,学徒。”对上男孩有些疑惑惊诧的眼眸,斯内普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加了句警告,“我今天没法在旁边盯着你,自己集中注意力,不要像去年那样犯低级错误让自己陷入危险。”
“Yes,Master.”
看着男孩带着困惑离开,斯内普收了视线,终于卸了强撑的严厉,有些疲倦的呼了口气,受伤的小腿跳突着疼个不停,消耗人的精力,他现在应该睡眠休息一下,但不打算在学徒离开之前休息,于是,抬手召唤了一打学生的作业,心不在焉的批改着。
在蘸取墨水的间隙,男人看着虚空,少有的走神。他不觉得今天的事情学徒有责任,但是男孩却就那样一言不发的跪在了地上——没有辩解,任凭发落。
自己是怎么把学徒教导成如此地步,这已经不是苛责教导下的严格自律,而是,在学徒眼里,自己就是一个会将一切降罪的Master。真是太久没有品味过疼痛而在这点痛苦下就乱了脑子,自嘲里埋着苦涩,斯内普摇了摇头,将纷乱的思绪推到脑海深处,找回注意力开始批改作业,羽毛笔落下评语的沙沙声成了唯一的音调,男人专心的批改着,今日的一切似乎都成为了微不足道的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