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之无问东西 第33章 第三十章

“这不需要你操心，邓布利多校长。”男人冷着脸，和眼前的老人对视，眼眸里透不出任何情绪，“您唯一需要操心的就是，是否要批准波特学徒的休学申请。”

“如果你坚持。希望我们还能再见面，Master Snape. ”老人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羽毛笔悬浮在空中签下了批准文件，“如果你需要，我会尽我所能的为你提供帮助。”

他需要帮助吗？斯内普看着眼前的小男孩，有些不确定这个，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没有选择用往常的手段来和男孩沟通，也许只是不想把事情搞得更糟糕，这毕竟是由男孩掌控的情感世界，让男孩对自己产生排斥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男人这样在心里说服自己，却还是无法真的解释一切。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已经选择了这样做，那么，斯内普揉了揉眉心，看着在自己身边蹦蹦跳跳的男孩，有些艰难的组织话语，一周以来第不知道多少次的给小孩解释什么是“外面”。

外面有什么？什么是外面？小男孩坐在树杈上晃着腿，思考着这个很哲学的问题，高高的大树一点点升高，男孩站起来看向远方。极高处的视野让一切都没有了遮挡，视线的最远处，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什么在接天连地，如同一片帷幕，围住了茫茫原野，那之外，就是外面吗？

男孩伸手，带着孩童的好奇，想去触碰那帷幕，身旁的一切快速的略过，变成了一片光影，渐渐的，一切平静下来，遥遥可视的帷幕如今就在眼前，庞大的衬着小人。

探手去抓，却在触碰到的一瞬间感受到了钻心刺骨的疼痛，男孩从大树上摔了下来，却根本顾不上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磕碰，眼前的帷幕变成了大恐怖，如同一个吃小孩的怪兽，男孩跌跌撞撞，近乎四肢并用的逃离开，直到帷幕消失在视线里，才如同受伤的小兽一样，抱膝蜷在树下，泪水源源不断的流了出来。

他不喜欢外面了，也不要去那外面，更讨厌那个想让自己去外面的蝙蝠先生。

一连几天，斯内普发现自己再也没有进入学徒封闭情感的幻境里，每晚入睡后，他还能感觉到那若有若无的链接，但是却多了一份排斥，在阻止他进入那片原野。

原本就进展缓慢的事情彻底停滞，斯内普看着如今变得近乎机械的学徒，却找不到任何可以让事情出现转机的方法。

没有人能研究明白灵魂深处的奥秘，即使是精修灵魂的Master对这一切也是一知半解，大多数的学识都只是在记录过往的经验，而每一次灵魂方面的事件，都是独一无二的，他们只能复制曾经，却无法解决现在。

那就只能一无所知下的强行闯入，通过契约的联系，斯内普按照过往卷宗留下的咒语，强行进入了男孩的情感原野，入目，一切却不再是一片平和，草原上的乌云凝聚，狂风下的小屋看起来随时可能会被吹成一片废墟，风刮来了孩童破碎的哭泣声。男人在这风暴中前行，循着若隐若现的联系，终于看见了蜷在树下的男孩。

“你骗我！”

斯内普睁开眼，男孩的那声哭喊还在耳边萦绕，小男孩的眼眸里带着受伤的悲愤的味道，这是他从来没有在波特学徒身上见过的情绪。

起身走到窗边，午夜里一切都是一片黑暗，斯内普看着黑夜下的景色，感觉有些束手无策，在男孩发现自己的第一时间，巨大的排斥就开始挤压，他只来得及听见那一句哭喊，就被排挤了出来。

接下来该怎么办？斯内普不觉得自己再这样强行闯进去会有什么用，甚至，回忆着那更激烈的排斥感，用不了几次，他就真的再也进不去了，哪怕是用咒语强行闯入。

望着窗外的景色，黑暗里只有微弱的月光，几周以来第不知道多少次，邓布利多那句话如同魔咒一样在脑海里响起，有些恼火的皱了皱眉，斯内普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一次次想起那句话，为自己居然被这份近乎客套的承诺而烦扰感到不悦。帮助？男人看向暗夜里，他从未需要过这样的东西。

夜晚变得无眠了起来，倚着床头随手翻着卷宗，最后，在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中，斯内普感觉到了一股拉扯感。

“你离开了。”

男孩还一下下抽噎着，却没有了排斥，男孩如同被抛弃的幼兽一样，语气里带着抱怨和害怕。

斯内普凝视进男孩的眼眸，没有答话，他不想解释什么，也没有什么能解释清楚的，男孩只是男孩，他没法向一个年幼的认知都不全的处在一个以为自己是世界中心的成长阶段的并且因为自身特殊性而真的可以掌控一个世界的幼童体情感幻影解释什么是心灵深处、什么是掌控权、什么是排斥驱逐，还不如保持沉默不解释。

“我以为你不想见到我。”最终，斯内普只是给出了这么一个甚至有些误导的解答。

“我——”男孩吸了吸鼻子，小脸上还带着泪痕，抬头对视着男人，眼眸里全是脆弱，“我没有那么想——”

男孩无法解释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斯内普看着男孩，如同一个雏鸟一样，即使排斥，却只能依赖自己唯一印刻过的存在，压下心底划过一丝不清不楚的情绪，把心思转向真正的重点，“你说我骗你？Boy？我不记得我做过这样的事情。”

泪水又流了下来，男孩抽噎着，“疼——”小男孩死死的抓着男人的衣角，竭力的想控制住自己，却越来越用力，斯内普不得不顺着力道蹲下身，平视着那不停落泪的眼眸，迎着那微张开的小臂膀，僵硬的拍了拍男孩的后心，小孩絮乱的呼气着，小小的身子迸发出巨大的力气，在颤抖中又一次重复，“疼——”

大片的泪水打湿了肩头，斯内普凝视着被男孩无意识召来的帷幕，帷幕沉沉，压实封锁了这一小片天地，整个世界都因为小孩的恐惧而变得昏暗无比。

疼痛吗？这倒是符合波特学徒的选择，以此为界，让最畏惧的事物实化为最坚实的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