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沉寂下来的温顿庄园终于又迎来了客人,好在治愈师安洁莉卡对此并无微词。前来到访的是蒙特贝洛小姐——莎乐美学生时代的好友辛西娅,和她之间用不着耗神说些弯弯绕绕的话;况且一天三杯酊剂喝下去,总归是避免了魔药过量和强行施咒的后遗症。
两个昔日旧友见面很快就热络地拥抱在一起,辛西娅死死拽住莎乐美的胳膊不松手,差点哭出来,“我还是从我爸爸那里听到你突然回英国的消息,你怎么可以为了那个人的冒这么大的险?”——很显然她现在已经连斯内普的姓名都不愿意提了。
“但你不觉得,在那种情况下能对里德尔和他的蛇施混淆咒和中枢切断——就是我以前和你说我不想参加宴会于是偷偷用在别人身上,让他产生`这里的人都死绝了?的幻觉的那个恶咒,还蛮过瘾的。”
辛西娅熟练地去掐她腮边的肉,像从前那般嗔怪道,“真是一点儿没变,你不要总是一脸淡然地说这种吓人的话啊Sasha。”她又立刻恭维起莎乐美在巴黎的很多场合代替波利尼亚克先生发表的精彩演讲,她为此特意订阅了法国的报纸。
当然,除了看望,辛西娅也给莎乐美带来了一些最新消息,比如魔法部和校董会都以战争伤亡惨重、霍格沃兹师资严重不足为借口挽留西弗勒斯继续出任校长,他一直待在蜘蛛尾巷闭门谢客,最终在卢修斯的劝告下勉强同意,但他拒绝职教任何课程,哪怕是他曾经多次申请的黑魔法防御;比如那两个学弟还没有毕业就直接去当了傲罗;当然还有一些熟人的死讯。
蜘蛛尾巷……她记住了这个地名,也随口聊了一些她在法国的生活和朋友们的趣事。
辛西娅问她还会在英国待多久。
她觉得自己应该会在这座庄园里休养很长时间,毕竟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回到Ubiquit基金会高频率的社交活动中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当然她肯定不会整天闷在家里。
辛西娅立刻邀请莎乐美和她一起去神秘事务司的预言厅工作,这样她们就又可以一整天都在一起了。
莎乐美摇头拒绝,她一向不喜欢这种制度性的工作。但辛西娅总是有很多好建议,比如回到霍格沃兹的教一门有趣的学科,她将其称之为近水楼台先得月。
“什么近水楼台?”
“所以,你到底爱不爱他啊?他在你家里住了那么多天,你们就没一点发展?”
莎乐美说自己并没有去见西弗勒斯,西弗勒斯肯定也不想见她。她不用猜都知道,他绝对不会希望自己受到曾经的某位学生的可怜,何况那个学生给他添过很多麻烦甚至在舞会上失约了。
辛西娅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吐槽机会,“男人的面子是最无用的东西。”
莎乐美立即点头表示同意。当然她也采纳了辛西娅的建议,绕过校长,直接向校董会索要了职位。此时的圣芒戈医院和很多私人诊所都迫切地等待着斯普劳特教授培育出更多的草药以尽量挽救垂危的生命,这让她分身乏术,因此莎乐美有足够的理由入职帮她分摊前三个年级的教学工作。
“到底爱不爱”,这个问题她自己也思考了很久。她以前只觉得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至少不那么无聊,如果能再展开一段如火如荼的绯闻则更是有趣。直到“黑色丝绒”让她发现自己对他有真正天才之间的好奇、她习惯只挑人群中最特别的那一个、当然还有诸多想象,活生生的画面在山坡上变成绿色,旅人缓慢的手指越过阿芙洛狄忒裂缝的草地……这些东西掺杂在一起,使她对自己的体感和情绪感到陌生。但无论怎样,他们终将再次见面。
当然她也想过去蜘蛛尾巷找他,但她不认为自己有足够的勇气踏进那个真正承载过西弗勒斯的陋居之地。
何况他那样一声不响的离开,没有留下一张字条或口信,和她当初在舞会上脑子短路一般的逃避有什么两样,不过是不敢直视对方更不敢面对自己。
直到开学前的一周西弗勒斯才在教职人员的名单中看到莎乐美的名字,他摩擦着纸页轻轻叹息一声。他知道她的行事风格总是这样,一瞬坦荡白描,一瞬又七拐八绕。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到这里教一门她并不过分喜欢的学科,当然相比之下算是轻松。但如果有可能,他会期待是为了他……怎么能产生这样的想法?她完全没有必要。
然而,无论此时这两个人的心中如何千缠百绕,霍格沃兹特快列车依旧按时吹响了喷吐蒸汽的号角、从国王十字车站横跨广袤的雪山与雾霭中的绿野,疯狂地向苏格兰奔驰,结束了小巫师们快乐的暑日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