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里德尔兄弟 第34章 番外 魔镜 5

本来正咄咄逼人地靠近里德尔兄弟的格林德沃，就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停住了，然后倒带一般慢慢地转过身子，面对阿不思·邓布利多。

他也没指望那个迷宫咒能把他困住多久，不过反正，他的目的也基本达到了。

所以他歪过头，看着邓布利多笑了。“刚才打了你对不起，阿尔，都怪我太生气了，”他张开手臂，笑得不知像孩子还是疯子，“不过你看，已经没事了，接下来，只要你让我杀了这俩小兔崽子，我们就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邓布利多没说话，只是用自责和悲哀的眼神默默回答了格林德沃，所以格林德沃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你怎么了，阿尔？”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要让全世界都被卷进来吗？”

“哈，我已经忍了够久了，”格林德沃冷酷地说，“我可没你那么能忍，正好来了机会，我就要让全世界看看，你是我的人。”

“你错了。 ”邓布利多走向他，但看也不看地经过了他的身边，走向他身后的杰克和汤姆。“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做……所以对不起，盖勒特。”

格林德沃在原地僵了几秒钟，好像是邓布利多的拒绝给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然后，当邓布利多无视他开始给那两个“狐狸精”小子疗伤的时候，格林德沃总算爆发了。

“好。好。”他气得浑身发抖，一甩袍子，周身的魔力开始暴动，于是周围的傲罗又全部绷紧了神经，摆开战斗架势，但他就像完全没看见他们，“那么开战吧！这是你选的，邓布利多！”

后来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美国（欧洲的显然不敢）报社发表了针对此次事件的重磅新闻。

标题甚至都不用添油加醋，什么“黑魔王亲临霍格沃茨抓小三自曝开战仅为俘获邓布利多芳心”“小三为一在校美少年疑与双生哥哥存在不伦情感”“哥哥黑魔法造诣高超扬言会征服世界成为下一代黑魔王”……

当然，里德尔双生子俊美的照片也被贴出来大肆传播，让汤姆还没成为伏地魔就收获了一堆死心塌地的拥趸。

只是，这个世界的汤姆似乎因为受到的羞辱过于巨大，疯狂地修炼黑魔法，甚至比原来更早地毁了容貌，于是少女少年们的芳心，只好转投给杰克……

那面镜子一边给汤姆播放着闪回片段，一边简单给汤姆介绍了后来发生的事。虽然用的语气让人火大就是了，比如什么“你放弃了你的优势就是给杰克制造优势，在我看来还不如保留你的脸”。

汤姆没有反驳，因为他沉浸在了这个世界的后续发展里，受到了一亿点的震撼。镜子说后来，邓布利多被格林德沃逼上梁山，因为格林德沃扬言只要邓布利多答应他在一起，他就会停战，所以心系天下的邓布利多只能同意 ，为了魔法界的和平。算是一种极为讽刺的结局。

最后，因为走不出自己的罪恶感，他用一种近乎自杀式的办法和格林德沃决斗，死在了他的手下。可能格林德沃没有下死手，而是邓布利多故意没躲，当然，真相谁也不知道了，就和当年引发他们决裂的那件事一样。

在格林德沃因为悲愤交加毁灭世界之前，先毁掉世界的却是杰克。被那次事件狠狠羞辱的汤姆，彻底冷落了杰克，杰克用尽办法还是没法搞到哥哥，终于放弃了希望，先是成为了比汤姆更残暴疯狂的黑魔王，狠狠折磨虐杀了数不清的人以后，用刚才给汤姆看过的魔法，把世界给炸了。

汤姆听完镜子的介绍以后，久久无法平静。

他觉得很难相信这是真的，不过因为他与生俱来的聪明才智和阅历，他能分辨出真相和胡编乱造的区别，所以他觉得镜子说的话，就算是假的，一定也有一部分是事实。

“怎么样，爱很可怕吧？你对它一无所知的话，根本就预料不到杰克和格林德沃那样的人会干出什么事，你也不想在还没统治世界以前，这个世界就被他俩毁了吧？”镜子再度用那种劝诱的语气说道，凑近了汤姆一些，汤姆眯着眼睛，沉浸在思考里，已经决定无视镜子那些小动作，比如假装不经意地触碰他肩膀的手指，还有故意落在他脸上的呼吸。

“……但我怎么才能做到？杰克会大脑封闭术，而格林德沃，要想让他老实被我摄神取念很困难，我怎么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其实杰克不用摄神取念也能知道人们在想什么。”

“怎么可能？”汤姆抬起眼。

“嘛，你是他的哥哥，说不定你也能做到？聪明的黑魔王只要想学，就凭你从不熄灭的**，一定能找到办法，不是吗？”那镜子不知道是在捧他还是讽刺他，总之他始终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非常烦人，“这就是你缺的最后一块拼图，只要补上这一块，你就能成为比你弟弟更强大的黑魔王。”

汤姆沉默了一会儿，脸上忽然挂上了一抹冷笑，因为他想到了这镜子的一个漏洞。“好，既然你看过那么多世界，那你一定知道获得成功的秘诀吧？别再告诉我是什么爱，懂爱的人有很多。但他们都没有统治世界。”

镜子好像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样，微微一笑。“当然可以告诉你了。”

汤姆因为他爽快的回答挑起眉，不过镜子没有在意。

“成功的秘诀很简单，总结起来就是——隐忍和克制。只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隐忍，而是要克制你最根深蒂固的本能，如果你懂爱，就要逼自己放弃爱，如果你不懂爱，就逼自己去懂，这就是为什么你们都没成功的原因。你看，格林德沃刚才没有选择忍耐，所以他就失败了。”

“杰克懂这个什么忍耐吗？”

镜子笑了。“当然了，可你到现在都没开始呢。”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有了哥哥的概念开始。”

“……”

“啊，别误会，我只是也看过了你们这个世界而已。”

“你可真是个偷窥狂啊。”

镜子咯咯笑着，把汤姆送出了镜中世界。当汤姆摆脱那种晕眩的感觉之后，他默默地盯着变回原样的镜子看了一会儿，没有动作。

“还是想毁了我吗？”

“……”

“要不要试试我刚才说的隐忍？”

“少对我指手画脚。”

汤姆不悦地说，然后没有再留恋它，而是离开了这个收藏镜子的密室。

不过离开之前，他还是放了一把火烧了这里，如果那大千镜有能耐，它是不会死在这种普通的火焰里的。

汤姆走后不久，一个和他穿着打扮非常相似的青年从树林另一头走了出来，向汤姆离去的方向驻足凝视了一会儿，然后来到被他杀死的那个巫师的尸体边上。

“哎，辛苦你了。”他俯视着死不瞑目的男巫，蹲下来给他合上了眼睛。

“结果怎么样，杰克？”

“他没用厉火，所以我应该干得不错。”杰克头也不抬地回答，“您怎么也大老远跑来了，教授？我记得我应该把魔法部的工作拜托给您了吧？”

那个年长些的巫师笑了。“比魔法部的工作更重要的事情有很多，不是吗？”

杰克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是他把邓布利多影响得变坏了，还是邓布利多把他影响得守规矩了，总之他难得外出一趟也会记挂着自己的工作，而邓布利多呢，开始越来越不把这些繁文缛节放在心上。

“那个白雪公主的故事，我很喜欢。”

“您还是老样子啊，一大把年纪了还整天装幼稚真的好吗？”杰克毫不留情地嘲讽了这个又喜欢糖果又喜欢童话故事的老头。

“哈哈。但你的做法确实很有启发。”邓布利多走到杰克身边，魔杖轻轻点了那具尸体，然后它就陷入了土地里，泥土凭空生长出来变成了一块墓碑。

杰克在心里嘲笑了他的伪善，不过表面上什么也没说。

“我只是觉得对从来不看童话故事的哥哥，这样整他一下很有意思。”

“说不定我也有同样的想法？”邓布利多不知从哪找来了一束百合献在了那块墓碑上。

“您就别说笑了。”杰克随手给那块碑刻上了名字，不过那名字是他随便编的，这也是一种幽默，为了嘲笑邓布利多的。

邓布利多不知道他的名字，当然看不出来。

但也不好说。

“杰克，你觉得，那些大千世界真的只活在你的谎言里吗？”因为邓布利多问了这么一句。所以说不定这个巫师真叫这个名？谁知道呢。

“谁知道呢。反正你我活着的世界，只有眼前这一个，不是吗？”

“可是你推演得相当自信。”

“教授，您就别谦虚了，您明明也能做到，甚至比我做得更好呢，那个杀死哥哥的小婴儿的故事不就是您想出来的吗？”

“你觉得那样的世界会是什么结局呢？”

“哈，我只是觉得那孩子挺可怜，就算活下来了，肯定会被利用的。”

“被汤姆？”

“不，被您。”

杰克不知道邓布利多为什么笑得很开心，他略带幽怨地望着邓布利多。“您别装傻了，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您那个时候竟然把我的命也赌了进去啊！我还没找您算账呢。”

“那么，还好我当时赌赢了。”邓布利多云淡风轻地回答。

“您差一点点就输了啊教授！您就没想过那种后果吗？”

“我相信盖勒特。”

“啊……没救了。”杰克死气沉沉的眼神转回了墓碑。

“所以要是汤姆再也不回头，你真的会变成那样？”邓布利多不经意地指出。

“……谁知道呢。”

“仇恨不能终结痛苦，只会带来更多痛苦。”

杰克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邓布利多还是没有彻底放弃感化他的尝试啊。

“教授，您还是再教我几个更强的魔法吧。”最后，杰克还是避开了这个话题，“才过了七年，哥哥都已经这么厉害了，我不可能永远用童话故事糊弄哥哥。”

“我记得已经教过你一个强大而古老的魔法了。”

“您说爱的守护魔法？”杰克嗤之以鼻，“您真觉得我会用吗？我对牺牲自己可不感兴趣，只能把它用来编故事教育哥哥。”

“是吗？挺遗憾的，如果你来用的话，一定能用出从古至今最强大的效果，到时候，真的没有人能击败汤姆了。”

杰克冷笑了一声。“您是不是搞错了最重要的一点？用了这个魔法就会死，我都死了还怎么爱哥哥？这所谓爱的魔法，不过是在逼迫我彻底放弃自己的爱，就和您这样的人一样虚伪。”

邓布利多低头望着杰克，先不评价他的想法，这孩子总是能在很多理所应当的事情上，给他一个全新的视角。

杰克告诉他，不管他们生前是怎么催眠自己去做牺牲的，反正他们死了以后，留在他人心里的不是他们的爱，他们的爱已经随着他们的消亡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在爱的人死了以后给他复仇，那种情况下你的爱才能继续存在下去。

“……而且哥哥才不会感谢我呢，他只会对我失去兴趣，觉得我和那种为了爱抛弃自我的人没差，那我就彻底失恋了。所以，我宁可在哥哥被杀死以后给他复仇，然后和哥哥殉情，下地狱陪他……”

“我果然没赌错。”

杰克转头看着打断了他的邓布利多。“赌？您又算计我什么了？”

“其实你才是比汤姆更可怕的、世界的真正威胁。”

“哈……您果然很讨厌，教授。”

邓布利多没有指出杰克对他说了和汤姆一样的话。

不过他还是很庆幸当时的选择，让世界拐上了这么一条道路。

虽然还远远没有看见终点，即使是他也无法断言结局是否比原来好，不过他相信，他最终还是会赢的。

因为变化，不论是好是坏，总是比一成不变要好的。

“哪怕你死了，你的爱，也是可以存在下去的。真正的爱，不会随着死亡而消亡。”

“真正能超越死亡的，是爱。真正能永远陪在你身边的，也是爱。这就是你和你哥哥花了一辈子，在寻找的答案。”

他希望有一天能让杰克真正理解这些话。杰克自己并不知道，但他的身上已经在发生着缓慢的改变，这种改变也反过来迫使汤姆发生着改变，一点点溶解着他们坚硬的外壳，所以邓布利多知道，那一天，或许不远了。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