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里德尔兄弟 第23章 交锋

邓布利多和我很像。

我讨厌他，就像他一定也讨厌我。

所以一开始我以为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人，但随着了解得越来越深，我不得不承认，我和他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一样的人”。

尤其是刚刚猜出邓布利多爱着的是谁之后，最后一块拼图也被补上了。

在扭曲而绝望的爱里粉身碎骨再把自己拼回来以后，就会变成我们这种怪物。

我们都被爱杀死过一次，为了不变成行尸走肉，我们不得不爬起来，用理智操纵自己的躯壳活下去。

因为我们已经死过一次，所以，我们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作为一个普通的人类活着了，这就是为什么当我们把目光投向那些活人的时候，我们能看清他们的每一根血管，每一次心脏的搏动，看见那些我们已经失去的生命。

我们被那种生命力吸引，渴望接近，渴望触碰。只要伸出手，我就可以轻易找到他们的血管，攥住他们的内脏，杀死他们。

而分歧就在这里产生，邓布利多虽然也能看见，但他选择找到他们的病灶，然后救活他们。

除了最后这一点不同，别的都和我一模一样。

汤姆一定不会理解我们，他永远不会让自己被这种情感伤害，更别提被杀死。

但正因为如此，他太容易被我们伤害了。哥哥的内脏和血管，在我们面前透明得一清二楚，比任何人都要好辨认。

哥哥的做法是对的，他没办法隐藏自己的要害，所以他只能不断变强，让我们永远没有机会伤害到他。

我已经想到哥哥会怎么评价我们：如果你们的能力是这么来的，我宁可不要。

我宁可永远不懂爱。

我也希望哥哥永远不要懂，所以，只能由我来保护哥哥，帮他把这个可能会威胁到他的怪物杀死。

这样，能杀死哥哥的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那么……虽然我很不想和我的学生提这些，但是，恐怕我们今天不能只坐在这里喝茶吃点心了。”

邓布利多拉开他的椅子坐下来，为了表现得和我亲近一点，而不搞得像在审讯，他自己也剥开一颗糖果塞进嘴里。

“没关系，教授，我明白的，您说吧。”我放下茶杯，冲他笑了笑。

邓布利多点点头，轻轻地叹了口气。“过去，我们交流的机会不多，这是我的过失，你是我的级长，我应该再多了解你一点。”

“这没什么，我理解您的苦衷，您很忙碌，尤其是开战以来，大家都指望您呢。但就像您说的，我毕竟是您的级长，其实……您可以更加信任我一些。”我微笑着说道。真累人，明明都已经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还必须假模假样地戴着面具讲话。

和汤姆一样，要不是为了我们的目的，我才不想把头脑浪费在这方面。

邓布利多没有马上回答，我也不着急，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决定，是继续打太极，还是进攻。

“杰克，你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学生，像你和你的哥哥这样的天赋是极其罕见的，霍格沃茨历史上也只有寥寥几位……这些话你一定早就听过许多遍了。但是我想说，在我看来，杰克，你的天赋要超过你的哥哥。”

啊，结果又是试探吗？邓布利多的胆子也太小了，这样下去，这场战斗真不知道要拖多久。

这就是我们的又一个缺点了，因为彼此都太强大，所以谁也不敢随意发起进攻，只能不断绕着彼此转圈。

怪不得他和格林德沃也拖了这么久。为了自己的爱把整个魔法界拖进来受苦，邓布利多真的和我太过相似了，如果他能放弃那种虚伪的伪装的话，我说不定也会喜欢他这个教授呢。

“您实在太过奖了，教授，汤姆在每件事情上都比我优秀，从小时候就是这样的。不管是魔法还是别的，我总是赢不了哥哥，只能勉强赶上。”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

“优秀有很多种形式，技能和力量只是最浅显的一种，你的天赋在我看来……比汤姆要可贵得多。”

我收敛了我的笑容。人不可能无时无刻都在伪装，因为不喜欢邓布利多的这个老毛病——向人灌输他认为绝对正确的道理，我为了不露出破绽，只能放弃反驳。

我应该作出假装同意的样子的，但这和我的本心相差太远，邓布利多的观察能力又过于变态，既然很容易被识破，还不如干脆别演。

我翘起腿。反正，我们也离捅破那层窗户纸不远了。

“你大概想过吧，杰克，”邓布利多十指相碰，目光望着桌面上的一点，“‘要是我也能像他那样就好了’。”

我因为被触动到而抬起头，但邓布利多没有动，只是让这句话留在空气里，印入我的脑海。

怎么可能没想过。不如说，我几乎每天在镜子里看见哥哥的时候，都会想到这个。

哥哥是完美的神。如果我一开始，就能像他一样该多好。

什么我现在这样也很强大；至少我很快也能操纵哥哥……都是借口。

如果能选择，我想成为哥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爱他。

我低下头，再度抬眸望向邓布利多的时候，终于藏不住双眼里的阴霾。

好吧，既然你决定开始，那么我就陪你玩。

“非要说的话……确实有一点。哥哥的能力能解决一切困难，但我的……我的情感，只是一直在拖我和哥哥的后腿。”

“但是，就因为这样，你才和他不同，才能做到他做不到的事情，看到他看不到的东西。”

哦，原来他在说他和格林德沃吗？

“那么您扪心自问，教授，这种情感就没有阻碍过您，让您在本可以成功的时候失败，从巅峰坠入谷底？”

“你把它看成一种错误吗，杰克？”邓布利多看着我笑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知不觉变得激动，而这就是战斗落入下风的标志……果然情感真的是很烦人的东西。

要赶紧防御。

“也许我比不上您，可以坦然接受自己的过去吧。”我假笑道，现在我看起来一定很像汤姆。每次一紧张起来，我就会忍不住回归斯莱特林的本能，而忘记我的面具应该是格兰芬多。

我的防御好像起效果了。虽然我不清楚邓布利多的过去是什么样的，但我还是捕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

我就知道，他才不是什么一点瑕疵都没有的白玉，说不定，他们比我和汤姆都要堕落得多呢。

怎么说……他也被格林德沃伤害过吗？他也和他一起……杀过人吗？

我舔了舔嘴唇，那种黑暗、扭曲的**又开始在我的内心深处涌动……不过这一次，我并不像和阿布□□时那样渴求□□虐待，这次我需要的是心理上的……如果我能想办法找出邓布利多的过去就好了，感觉那一定很美味。

“我对你和汤姆的过去不是很了解，但我知道你有一些困扰……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邓布利多结果还是避开了自己，谈起了我们，“但我相信，你是有能力以正确的方式利用这种力量的，只要你想这么做。”

“教授，您的意思是……我的爱……是错误的吗？”

我必须承认，这比魔法决斗还累人。

但我好像开始享受这种交锋了。谜语和谜语的交锋。

要是在这上面输给他了，我不是太对不起我的名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