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的漂浮咒稳稳地托着佩妮那虚弱的身体,行色匆匆,丝毫不敢停歇。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紧张的气氛点燃,弥漫着一股焦灼感。
就在此时,一阵清脆而又极具穿透力的啼鸣骤然响起,那是福克斯的声音。
这啼鸣仿若一道锐利的箭,直直地穿透了五彩斑斓的彩窗,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紧接着,邓布利多的守护神——那只威风凛凛的凤凰,周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以雷霆万钧之势撞向衔尾蛇阵眼。刹那间,光芒四溢,巨大的冲击力将阵眼周围的魔法屏障震得粉碎,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就像玻璃破碎一般。
卢平趁此混乱之际,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那片废墟之中。他的双眼因愤怒而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小巴蒂那血肉模糊的背影,胸腔中压抑着的怒火如火山喷发般爆发出来。
他猛地停下脚步,双脚稳稳地站定,高高举起手中的魔杖,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小巴蒂高声怒吼:“统统石化(Petrificus Totalus)!”
咒语裹挟着强大的魔力,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击中小巴蒂的后背。
小巴蒂胸前佩戴的安检员徽章突然迸发出一道刺目的紫光,那是提前储存的铁甲咒被激活了。强大的反噬魔力如同一股汹涌的暗流,瞬间将卢平狠狠掀翻出去。卢平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重重地摔落在德思礼家的厨房前。一旁橱柜上摆放的覆盆子果酱被这股冲击力震落,玻璃瓶摔得粉碎,浓稠的果酱泼洒在地面上,殷红一片,乍一看,就像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你可比芬里尔·格雷伯克差远了。”小巴蒂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那笑声如同夜枭的啼叫,让人毛骨悚然。
他伸出手,缓缓撕开复方汤剂的伪装,一头枯黄的发丝随之垂落在额前。他迈着缓慢而又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向卢平,随后高高抬起脚,狠狠地踩住卢平的手腕。
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告诉邓布利多,伏地魔将归......”他俯下身,凑近卢平的耳边,低声呢喃着,声音低沉而又充满了威胁。
一声爆破声,小巴蒂·克劳奇消失了。
*
斯内普正要冲进去查看哈利·波特,却被穿着酒红色长袍的老人拦住了。斯内普猛地转过头,邓布利多银色的胡须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
“波特在里面!”他怒视着邓布利多,声音因愤怒与担忧变得沙哑。
“我知道。”邓布利多平静的看着他,那双藏在眼镜下的冰蓝色眸子深邃而坚定,仿佛能洞察一切。他的目光直直的与斯内普对视,迫使斯内普原先躁动的心也冷静下来,“里面有食死徒,你不能立刻就进去。”
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出事了怎么办?”斯内普几乎是咆哮着,眼眶因为过度的愤怒和焦急而通红,目眦尽裂。“一个食死徒和他共处一室,你真的能放心?!”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皮肤。
“哈利的身上有来自莉莉的保护咒。”邓布利多轻轻地叹了口气,他那苍老的手缓缓搭在斯内普的肩上,试图给予他一些安慰。“伏地魔复活势在必得,你不能这么快暴露。”
斯内普怒瞪着邓布利多,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内心的挣扎如同汹涌的波涛。理智告诉他,邓布利多的话是对的。在一番痛苦的权衡后,他终究还是没有冲进去,只是站在原地,紧咬着牙关,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抽搐。
哈利被卢平抱出来的时候,如在血中沐浴了一般。大颗的眼泪自他脸上滑落,滴在哈利的身上,冲淡了点点血迹,却也不曾唤醒这个昏迷过去的孩子。
西里斯匆匆赶来时,邓布利多刚刚清理完他身上最后的血迹。看着哈利除却血迹外再无血色的小脸,他心疼的肝胆欲裂。
“哈利怎么了?!”他怒吼着,声音因为惊恐和愤怒而变得尖锐,仿佛受伤的野兽在嘶吼。“谁干的?!”
他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迅速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斯内普脸上,眼中的仇视近乎要凝为实体、化作行动。
“是小巴蒂·克劳奇。”卢平的手还温柔的抚顺着哈利头顶被血打湿的发丝。
“谁?!”
摩洛斯顺着一声爆破声,也出现了。她看上去风尘仆仆,脸色比起哈利也少不了多少,就连发梢也因焦急而分体了一截。
“他不是死了吗?”西里斯震撼的惊叫起来。
“你确定?”摩洛斯沉着脸,“1982年他的死亡报告还过了我的手。”
“我确定。”卢平郑重的点了点头,神色凝重的如同背负着千斤重担,“他还让我传达给邓布利多一句话。”
“伏地魔将归。”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缓慢,每一秒的流逝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让人感觉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心头,喘不过气来。伏地魔曾笼罩的阴影让整个空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所笼罩,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只有偶尔的轻微呼吸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我去魔法部安排追踪。”摩洛斯冷静道,她向其余各位点了点头,先一步爆破离开。
“我也去。”西里斯同时说。
*
小汉格顿的夜空像被墨汁浸透的裹尸布云层间翻滚着紫红色的闪电。小巴蒂·克劳奇跪在里德尔府邸的废墟前,黑袍被狂风撕扯成破碎的鸦翼。他的瞳孔因亢奋扩张成两个黑洞,指尖死死扣着装满哈利血液的水晶瓶,瓶身在雷光中折射出妖异的猩红。
“主人……主人……“他干裂的嘴唇反复咀嚼这个词,仿佛这是唯一能让他保持清醒的咒语。身后的彼得·佩迪鲁被铁链捆成扭曲的球状,断指处的腐肉正渗出黄绿色脓液——这是小巴蒂连续三天用蛇毒浸泡的“礼物“。
摩洛斯·艾默伯特站在十步外的榆树阴影中,法律执行司的银绿徽章被她悄悄调转为背面。她换好了代表食死徒的黑色长袍,面具挂在腰间,没有知觉带上,漏出泛着青黑的眉眼。
丽莎·菲斯莱克虔诚的搂抱着襁褓中如婴儿般的伏地魔,站在巨大的特质坩埚旁。他们的前方是大理石的墓碑,上面刻着的名字无疑是个麻瓜的。
[汤姆·里德尔之墓]
小巴蒂忙着用魔杖在坩埚底部点点划划。突然坩埚下蹿起了噼啪作响的火苗。大蛇向黑暗中游去。
坩埚里的液体似乎热得很快。表面不仅开始沸腾,而且迸射出火花,像烧着了一样。蒸气越来越浓,照看火苗的虫尾巴的身影都变得模糊起来了。包袱动得更急了。那个尖厉、冷酷的声音穿透四周。
“快!”
现在整个水面都闪动着火花,好像缀满钻石一样。
“烧好了,主人。”
“现在……”那个冷酷的声音说。
菲斯莱克夫人将怀中的襁褓翻开,露出一个黏糊糊的、没有眼睛的丑陋东西――不,比这还要可怕,可怕一百倍。它外形似是一个蜷缩的婴儿,却又丝毫不像婴儿。它没有毛发,身上仿佛长着鳞片,皮色暗暗的、红红的,像受了伤的嫩肉。它的胳膊和腿又细又软,它的脸――没有哪个活的孩子长着这样一张脸――是一张扁平的蛇脸,上面有一双闪闪发光的红眼睛。
那东西看上去完全没有自理能力,它举起细细的胳膊,搂住菲斯莱克夫人的脖子。虫尾巴把它抱在手中。这时她的兜蛋掉了下来,摩洛斯看到火光中他那苍白虚弱的脸上带着厌恶的表情。
她把那东西抱到坩埚边沿,一瞬间摩洛斯看见药水表面跳动的水花照亮了那张邪恶的扁脸。菲斯莱克夫人将那东西放进坩埚,随着一阵嘶嘶声,它沉了下去。哈利听见了它软绵绵的身体碰到坩埚底的轻响。
小巴蒂用克劳奇家族匕首撬开老汤姆·里德尔的墓碑时,腐殖质的气息裹着尸骨特有的甜腻扑面而来。
“父亲的骨——“小巴蒂将灰白碎骨抛向坩埚之内,"无意中捐出!可使你的儿子再生!"
钻石般的液面破裂了,嘶嘶作响,火花四溅,液体变成了鲜红的蓝色,一看便知有毒。
彼得在铁链中发出老鼠般的呜咽,小巴蒂狞笑着将他的右手扔进锅内,虫尾巴的声音一下变成了极度恐惧的抽泣:“仆人――的肉――自愿捐出,可使――你的主人――重生。”
药水变成了火红色,强光射进摩洛斯微垂的眼帘。
小巴蒂欢快的将怀中盛有哈利大量鲜血的玻璃瓶缓缓开启,又淋入锅内。坩埚中液体立刻变成了眩目的白色。
坩埚快要沸腾了,钻石般的火星向四外飞溅,如此明亮耀眼,使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黑天鹅绒般的颜色。突然,坩埚上的火星熄灭了。一股白色蒸气从坩埚里升腾起来,掩去了摩洛斯面前的一切。她看不见小巴蒂与菲斯莱克夫人,只见一片白茫茫的水气。
接着,透过眼前的白雾,坩埚中缓缓升起一个男人的黑色身形,又高又瘦,像一具骷髅。
“给我穿衣。”那个冷酷、尖厉的声音在蒸气后面说。菲斯莱克夫人从地上抓起裹包袱的黑色长袍,站起来,用两只手把它套到他主人的头上。
瘦男人跨出坩埚,眼睛环视着周围。他的面孔比骷髅还要苍白,两只大眼睛红通通的,鼻子像蛇的鼻子一样扁平,鼻孔是两条细缝……
伏地魔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