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最近在疯传,四楼的一条走廊闹鬼。
一开始,这只是又一个简短、暧昧且含糊的,印证霍格沃茨神奇之处的传说。但经过学生们(主要是赫奇帕奇)的不(添)断(油)传(加)播(醋),那段走廊的模样被描述的愈发玄妙且深不可测起来。当一位有日本血统的新生向他的同学科普了流传在东方岛国上的种种校园传说后,学生们对城堡四楼的兴趣到达了顶峰。
第一个吃螃蟹的自然是无(莽)所(莽)畏(撞)惧(撞)格兰芬多。三年级的韦斯莱双胞胎在一堂飞行课上宣称他们要解开四楼闹鬼之谜,并在当晚就进入了事发地点。没人知道他们遇见了什么,只听他们同宿舍的的舍友说,他俩回去后连着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双胞胎的古怪反应固然劝退了不少蠢蠢欲动的心(主要是赫奇帕奇),但也勾起了更多人的好奇。他们之后,学生们前仆后继地奔向城堡四楼。有些花费了大量时间在四楼转来转去,却最终一无所获;有些显然成功找到了正确的位置并有了一番奇遇,却始终对自己的经历讳莫如深。
一连串的事件过后,四楼在许多学生口中,俨然成了全霍格沃茨最火爆也最神秘的地方。
“就是这里了。”邓布利多在一副风景画前停下脚步。“如果我的记忆没出错的话,这里挂的应该是康斯坦斯·尼古拉耶芙娜女大公的肖像。”
因为他停得过于突然,紧跟在邓布利多身后的弗立维一头撞在了他的大腿上。
“抱歉,菲利乌斯,”邓布利多紧紧捏着矮小教授的肩膀,阻止了对方向后摔倒的势头。“一不小心……。”
弗立维扶了扶他被撞歪的眼镜,好脾气地摆摆手,跟邓布利多一同研究起了那幅画。
“啊,确实……是地中海学派的幻术……不,不止……”
“还有凯穆勒的视觉误导和精灵的诱导术。”邓布利多笃定地说,凑近仔细看画框,“瞧,这里。”
他指着一处由弯曲的常青藤构成的美丽浮雕:“这个人把凯穆勒咒语的第三段和精灵诱导术嵌合在一起了。”
弗立维飘了起来,学着高个儿巫师的样子凑到画框前:“没错。非常巧妙。非常非常巧妙。不难,但很少有人能想到并做到。”
他上下查看,嘴里嘟嘟囔囔地数着自己看到的咒语和法术,俨然一副沉迷研究无心交谈的模样。见状,斯内普也不再遮掩自己的不耐烦——当然,他之前也没怎么用心遮掩——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是的是的……这里的法术结构太巧妙啦!所以,这究竟是外敌入侵还是学生的恶作剧?”
“如果是后者,请恕我失陪。我还有些论文没改。”说着,他假笑了一下,转身作势要走。
“西弗勒斯,别这样。”麦格劝道,“即便是恶作剧,放着不管也会出大问题的。”
但她的话并未得到回应:斯内普转身后就停在了原地,望着虚空中的一点不动了。麦格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伸出手想拍拍他的肩,却发现自己眨眼间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里看起来是某个麻瓜的城镇,但跟她记忆中的城市完全不同。街上人头攒动,一片混乱。人人行色匆匆,满脸都是惶惶不安的模样。车轮碾在地上的声音和凌乱的脚步声交织起来,同人们的呼喊和尖叫一起,谱成了一曲残酷的交响。城里的某处起火了,火势似乎还不小,狰狞的火焰将夜空都染成了红色。道路两旁的屋子在血红的天幕下,好似一个个高大的鬼影。
麦格发现自己的魔杖不翼而飞,她也没有别的办法脱离目前的困境,只好跟着人流穿过一条又一条燃烧的街道。跟随着这些陌生的同伴们,她发现眼前的的情况变得越加可怖:一队队瘦骨嶙峋、衣衫褴褛的麻瓜们满脸麻木,扛着那种被称为‘枪’的麻瓜魔杖拖着步子向前走。队伍里跟着寥寥几匹马,骑手们也都瘦成了皮包骨。其中一个趴在马背上,双目紧闭、不知生死。城里的大火将空气炙烤的又干又热,汗水不多时就开始一粒接着一粒地滚下她的额头。跟她同行的人越来越少,最终只剩下她一个。
这应该已经是城外了。麦格想着,停了下来观察周围。她正站在一条平坦、宽阔的大路中间,黑峻峻的林墙立在路的两边。清冷的夜风从枝叶间穿过,送来了远处的硝烟味和枪炮声。离她约有100多米的地方,停着一辆马车。借着昏暗的天光,她看到一个高大的壮年男子将一位娇小的女性抱下了车。
他们拥抱、低语,接着男方突然强行吻了女方,女方回以响亮的一巴掌。
这理所当然是个幻境,也基本可以确定是某个或某几个学生的恶作剧。但不管是幻境还是恶作剧,她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位女士被男性欺辱。麦格响亮地啧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衣服,大步地朝马车走去,
西弗勒斯·斯内普刚一转身,就觉得眼前突然一黑。常年的卧底经验让他没有做出任何激烈反应,而是静静站在原地,等待可能的敌人率先进攻。很快,他的视线重新亮了起来。他面前的不再是熟悉的城堡走廊,而是一片废墟。一群麻瓜打扮的人围坐在他身边,其中一些在吃东西,还有一些则在抽烟。他们都穿着统一的灰绿色制服,背着类似的武器和装备(是的,他知道麻瓜的武器长什么样)。他低头看看,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也穿着那种难看的灰绿军服。
这理所当然是个幻境,也绝对是某个混账学生的恶作剧。等他出去,一定要把这家伙找出来。魔药教授暗暗发誓,想立刻施法,离开这个可恶的幻境。
但当他抽魔杖时,却发现它不见了。
斯内普又摸了摸他的小臂——那是他放魔杖的地方,依然只摸到了糙硬的衣料,那根带给过他幸福、欢笑、悔恨和痛苦的纤长木棍不翼而飞。
有两种可能:一、他的魔杖在他被拖入幻境的瞬间就被夺走了;二、这是一个仅禁锢思想的幻境。
前者意味着幻境的制造者一直潜伏在那条走廊里,并且设法骗过了当世最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的眼睛。后者则说明操控这个幻境的人有着很高的想象力和计算能力,能够构筑出完整的、扰乱他人心灵的法阵。
斯内普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想通关窍后,他立刻放松了下来。禁锢思想的幻境直接作用于人的精神和灵魂,相较于禁锢□□的伤害性其实更大,但对施术者能力的要求也更高。斯内普觉得,学生的半吊子作品应该……不,肯定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害。
所以,他只需要找到这个幻境的‘门’,然后打开它出去就行了。
“杰克森!杰克森哪儿去了?!”一个矮壮的中年麻瓜在不远处大喊。蹲在斯内普身边的人用手肘撞了撞他:“叫你呢。”
于是,他站了起来。
教授们陷于四楼幻境时,幻境的制造者们正在三楼的一间空教室里打牌。
一个黑发绿眼的小男孩扔出一张牌,大声说:“火焰熊熊!”话音刚落,他面前小桌上的一个小人就举起了手中的小小魔杖,魔杖尖端立刻扑出了一簇簇金红色的火苗。在他对面,一个火红色头发的男孩儿也丢出了一张牌:“清水如泉!”在他同侧桌面上的小人挥了挥胳膊,粗糙的水龙凭空凝成,并迅速浇灭了对手刚刚召唤出来的火焰。
“哈利,看招!”红发男孩儿兴高采烈地打出了另一张牌。“快快……”
咒语还没念完,代表他的小人就被黑发男孩儿——哈利——的一位队友出牌打飞了。对方接着一口气打出了三张进攻的牌,分别是“除你武器”、“统统石化”和“飞鸟群群”,出招极快且没有发出声音。
红发的小人被夺走魔杖、被控制,再被一大群圆滚滚的小鸟团团围住、叼来啄去,短短的头发被拔下了一撮又一撮。他的队友之一试图用“咒立停”救他于鸟嘴和脱发,却被哈利的另一位队友趁机用“塔朗泰拉舞”击中,扔下魔杖在桌子上疯狂地舞动起来。他不服气地鼓起了脸:“这不公平!你们比我们多玩一年,熟练得多!”
“别着急,罗恩,”他的一位队友不耐烦地说,“我们还没输呢!”
她放出了一团雾,借着雾气掩护解除了队友越来越诡异的舞步,还使出了抛射咒,化攻击罗恩的鸟球球为子弹,痛击了他们的对手。
“漂亮,赫敏!”她的队友们大声称赞着,抓紧时间返回了战场。
两队人打得你来我往,不断地施咒并解咒,不大的桌面上各色光束乱飞,噼啪声不断。巨大的坩埚被放在桌边不远处,坩埚一侧的矮几上满满当当地堆着多种清理干净并切好的菌类和蔬菜,它们外面还盖着一层泛着微微白光的纱罩。
过了几回合,罗恩的小人被打下了桌面,桌角的一座小钟叮叮当当地响了三下,代表着他被击败出局。红发男孩儿双手撑起脸,开始看朋友们的对战。又等了一阵,他们的对手之一也出局了。
这是个金发碧眼的男孩儿,刚才也正是他用舞蹈咒打断了罗恩同伴的拯救行动。他有一张端正而古典的脸,任谁看到他都会承认,这是个极其漂亮的孩子。
但他的举止却将这份由相貌带来的冲击力无限减弱了。
只见他把还没来得及打出去的纸牌随便一扔,懒懒散散地趴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伸出两根手指,在桌子上哒哒哒地敲起了节奏。敲了一会儿,他似乎觉得不过瘾,又开始跺脚,手脚并用地敲出了“咚咚哒”的调子,然后摇着头乱嚎:“WE WILL WE WILL ROCK YOU!”
“我好饿。”嚎完他突然说,带着一种非常孩子气的理直气壮,“我要吃饭。”
哈利此时也出局了,闻言劝道:“再忍忍呗,奥古斯特。不是说好了分出胜负后再开饭的吗?”
“可是我饿。”奥古斯特鼓起了脸,看起来意见很大。“为了这次吃到爽,我下午专门没吃点心。”
仿佛是在支持他的说法,金发男孩儿的肚子响亮地叫了一声。
罗恩噗噗噗地笑出了来,眼睛弯成了两个月牙。哈利也笑了,但好赖没有出声,还从兜里找出了一块巧克力,让他先垫垫。奥古斯特拒绝了哈利的好意,执意要等着吃“牌局分胜负之后的那顿”。不仅如此,他还不断地催促着:“快点快点,菜要蔫了。”
“别乱扯,施了咒的,怎么可能蔫。再等一下,马上就好了。”哈利队里硕果仅存的一人——勒明盖宁——敷衍着,用清水如泉咒打飞了一个对手,桌上现在只剩下了两个人。
奥古斯特立刻激动地把椅子拖到友人身边,将脑袋枕在了对方的胳膊上:“加油啊,勒姆!给格兰芬多一点颜色看看!”
这下换罗恩有意见了:“你自己也是个格兰芬多!”
“你还是被赫奇帕奇打败的,”他添了一句,似乎觉得这样说杀伤力更大。“我可没有。我出局是因为不小心。”
“不,你出局是因为另一个格兰芬多用昏昏倒地糊了你一脸。”哈利把好友推拒的巧克力塞进了自己嘴里,含含糊糊地说,“再说了,赫奇帕奇有什么不好的。英格丽是赫奇帕奇的不假,但她每次跟你做对手,都能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不久前被勒明盖宁击败的圆脸女孩儿闻言潇洒地一挥手:“谢啦,哈宝。等下多给你煮一份虾滑。”
罗恩嘴里嘟囔着‘我也喜欢吃虾滑’,哼哼唧唧地重新看起了小桌上的对决。哈利的脸则瞬间涨得通红,露出了一个害羞又尴尬的表情:“请不要叫我哈宝……”
勒明盖宁此时故技重施,连续打出一串小咒语,一鼓作气终结了比赛。等他听到小钟敲响,确定了自己的胜利,便转过头带着笑意问:“为什么?哈宝多亲切啊。”
哈利吭哧了半天说不出理由,只是把脸憋得更红了。他其实不是不喜欢这种被关爱的感觉,就是总会不好意思。
对方体贴地没有多问,而是招呼着同伴们把坩埚架到火上:“我们组赢了,所以这次我们要吃麻辣锅。”
“可恶!我吃不了辣!”奥古斯特一边抱怨,一边动作迅速地把一大袋火锅底料倒进了坩埚里。
罗恩用魔杖在灶眼上捅来捅去,调整着火势:“那你为什么要跟勒姆一队?你明明知道他把辣椒当糖豆吃。”
“倒也不至于……”勒明盖宁尴尬地哈哈了两声,“肉呢?不是刚才还说要给哈利加虾滑的吗?”
英格丽在口袋里翻来翻去,最终掏出了一个巨大的盒子。它由一种银色的金属制成,精美的花纹遍布盒子的表面,四角还镶嵌着刻有卢恩文字的宝石。“都在这儿呢,”她啪地一声打开盒盖,向其他人展示里面的内容。“等锅开了就可以直接煮进去了。”
盒子里的空间明显比它的外表大许多倍,多种肉类整齐地码放在其中,闪动着诱人的光泽。
“施了长效保险的咒语,绝对新鲜、健康又美味。”女孩儿扬起下巴,露出一个浮夸的、得意洋洋的笑。
“真方便啊……”奥古斯特感叹道,摩挲着盒外上那跟他的眼睛同色的宝石。“魔法真了不起!”
赫敏正和哈利一起收拾散在桌上的纸牌和几个小人,闻言立刻反驳:“用冰箱也能达到类似的效果。我觉得科学也很了不起。”
英格丽举起一把闪亮的铜壶,往锅里倒一种乳白色的液体。哈利从里面飘出出的香味判断,她倒的是某种肉汤。“我以前听过一个说法,”赫奇帕奇的女孩儿变出一把大勺,在坩埚里搅啊搅。“法术能做到而科技做不到的咒语,才会被称作魔法;法术和科技都能做到的只能算做魔术。”
“谁说的?!”传统巫师家庭出身的罗恩一蹦三尺高。“魔法就是魔法,哪有那种分类?!”
“某个叫奈须蘑菇的日本人……”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说法!”
罗恩咬定“那个什么蘑菇”是在胡说八道时,赫敏兴致盎然地问起了这个理论的依据和源流。英格丽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奥古斯特立刻挺身而出,科普起了型月世界观和大源说。期间,罗恩不停地打断反驳,赫敏则不断地对各种她闻所未闻的名词和概念提问。就这样,几个人为了根本扯不到一起去的概念闹闹腾腾地讨论(或是争执)了起来。
哈利瞪大了一双碧绿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勒明盖宁揉了揉他的头,把本来就不太服帖的头发搓得更乱:“别管他们。等锅一开,他们自然就会消停。”
突然,六个人的口袋里都传出了同样的嗡鸣,所有的交流和争论也因此戛然而止。紧接着,他们同时掏出了一个模样类似的怀表,而后者正是这种清脆鸣叫声的源头。
“是不是……”罗恩迟疑地看向勒明盖宁,“有人进去了?”
“我就知道拿闹鬼当噱头肯定有用!”奥古斯特急不可耐地在他们刚打过牌的桌子上喷了一股水,“你们还不信!瞧,这不就引来人了吗?”
说着,他用魔杖敲了敲桌子的边缘:“快来看看,这次是谁进去了。”
水洼上立刻荡起了柔软的涟漪,由中心向四面不断散去,将不规则的小水滩扩展成了占据整个桌面的长方形水面。等涟漪全部散开,水面上逐渐浮现出了四楼楼道里、尼古拉耶芙娜女大公肖像前的景象。
“呃……”几个人对着水镜上的画面大眼瞪小眼了一阵后,哈利举起了一只微微颤抖的手。“你们看见斯内普了吗?”
“看见了,还看见了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和校长。”罗恩呜咽着捂住了脸,“完蛋了!他们会不会发现是我们干的?我们会被开除的!我妈妈会杀了我……”
赫敏被罗恩的话吓的脸色煞白:“开除?!我们会被开除吗?”
跟他们相比,另外三个人就显得镇定许多。
“开除倒不至于,”勒明盖宁摸摸鼻子。“但也许会被扣分?”
“那也得他们发现我们才行……”奥古斯特用肩撞了一下他,“你怎么说?干不干?”
后者思考片刻,重重一点头:“干了!”
英格丽点点头表示同意。
“干什么?你们要干嘛?”赫敏就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竖起了耳朵。“你们想攻击教师吗?会被开除的!”
英格丽安抚地拍了拍褐发女孩的肩,温柔地说出了可怕的话:“别担心,只要犯错不被发现,那就等于没有犯错。”
眼见HPMA要凉凉,写文纪念一下我爱的HP和我为HPMA氪过的金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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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老师们经历的幻境都是电影啦~大家(如果真的有人看的话)可以猜一猜都是什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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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