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故事之后 第7章 007 上课

莱拉是最晚到礼堂用早餐的那批人之一。她倒是起得比寝室里其他人都早，洗漱一下换上袍子，去看看昨晚已经被送到猫头鹰棚屋的雪枭艾西，得益于途中的格兰芬多学长和会说话的肖像的指路而出了城堡、没有迷路。她在猫头鹰棚屋耽搁了点时间，因为喂艾西吃鸟食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还没给迪诺写个信儿。于是她左顾右盼环顾一圈，在窗边发现了不知道谁遗留下来的半卷羊皮纸和一根羽毛笔。“一切都好，我进了格兰芬多——莱拉”她写了两笔才发现没墨水了，只能匆匆结束。然后她把纸条撕下来绑在艾西腿上（咿啦猫头鹰店的店员介绍时说的），艾西没让她多摸两下，很快就张开翅膀消失在窗外。

学校实在是太大了，莱拉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意识到时间不早了，她从猫头鹰棚屋狂奔返回礼堂，到礼堂时已经人头涌涌，好多学生都用完了早餐。莱拉穿过几个拉文克劳学生，看到显眼的橙头发男孩。她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下来，喘着气抓了一片面包。

“早啊莱拉，”杰登还没吃完，“你来得有点迟了，”他举着叉子往那边指指，差点戳到另一边同年级的保罗，“珊德拉已经拉着丽贝卡去找哈利·波特了。”莱拉笑了笑，她着急先解决早餐，而不是去看哈利·波特。在她灌下一杯南瓜汁后，杰登手肘捅了捅她手臂。“你知道格兰芬多的新院长是谁吗？”他说。

“不知道。原来的院长是谁？”莱拉问。

“是麦格教授，不过她成校长后，院长就另有其人了。”杰登朝莱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看后面。

一个大约有四十岁、穿着深红色袍子的女巫用魔杖带着一沓纸一样的东西走过来，她的眼睛寻找着一年级生。“我记得她，她是教高年级黑魔法防御课的克拉克教授，女教授总是好记一些——啊是课表！”杰登接住空中飘来的纸张。莱拉也拿到一张，她看到今天总共有三个课程，分别是变形、魔咒和魔法史。“我们的变形课老师是谁来着？”杰登小声说。

他们很快就知道了。结束早餐，莱拉没有忘记回寝室拿上课本，然后按照课表上的指导终于找到了变形课教室。她错过了级长带路，是来得较晚的那一批，于是独占了教室后面的一张桌子。她第一次翻开《初学变形指南》，但注意力被一个后脑勺吸引住了——前面的桌子后，一个脑袋有着整齐浓密的、被梳得服帖的金发，有些熟悉——那是菲奥雷。

好吧，第一节课是跟斯莱特林一起上的。莱拉低下头继续看课本的第一页，听到菲奥雷旁边的男孩说：“《初学变形指南》，我们一年级的内容也太简单了，我敢说暑假时我一拿到魔杖就能给羽毛笔变形了。你呢，你上学前也试过吧？”

“那肯定，毕竟盼了这么久才拿到自己的魔杖。我试了试给袖扣变形。”菲奥雷没发现身后的女孩，他以一种莱拉从未见过的彬彬有礼、侃侃而谈的姿态对着他斯莱特林的同学汤玛斯说话。莱拉觉得他怪怪的，这副样子还真陌生。

没等教室里的同学们寒暄多久，一位身材微微发福、带着一副椭圆形银眼镜的中年男子走进来，在讲桌前方微笑着高声说：“好了好了同学们，今天是你们来霍格沃茨的第一节课，让我看看，没人迟到吧？”说着他用魔杖翻开名册，点了一遍名。点到莱拉的时候，菲奥雷终于发现他身后的人，不过他只是回头看一眼，没说一个字就扭过头去。

“我是亚当斯教授，教你们变形课，一直到四年级。”亚当斯教授说着，一挥魔杖，名册就不见了，紧接着他把讲桌变成了一只枣红色的小马。教室里发出几声惊呼，莱拉也目不转睛。亚当斯教授摸了摸小马的鬃毛，又把它变回了讲桌。他接着开口道：“变形是一种很精妙、很高深的魔法，但同时，它也是你们作为巫师最常用、最基础的魔法。所以你们可要下功夫了哦！”

简单的开场镇住了新生们，但亚当斯教授看着还是很可亲的。他讲了施展变形术的基本要领后，就让学生们放开手尝试把火柴变成针，在他们的桌子中间走来走去。莱拉专心对付着她面前那根火柴，她觉得魔杖好像很难用，因为根本没有什么变化。而这时亚当斯教授饱含惊喜的声音传来：“看！”他举起一根针，“西维娅成功了，看这根针，还闪烁着银色的光泽。真是太棒了，你是我见过最天才的一年级生。斯莱特林加二十分！”

新生们昨晚就被普及了学院杯和加分扣分的事情。听到这句话，汤玛斯欢呼了一声。离莱拉两张桌子远的珊德拉对坐在一起的丽贝卡说：“二十分？这才第一节课，教授也没见过几个一年级生吧，怎么就最天才了？”她声音不小，连莱拉都听见了。亚当斯教授当然也能听见，但他完全没生气，而是依旧笑容可掬地说：“噢珊德拉，即使是火柴变成针，对十一岁的小巫师来说也是件难事。所以你也要加油哦！”珊德拉涨红了脸，她的火柴毫无动静。

莱拉伸头看了一眼，西维娅的背影显得那么从容而高傲。“还挺有本事嘛。”她小声说，心里疑惑和恼火为什么自己的火柴没有变化。她发觉自己上学之前掌握的那种操控魔法的方式，在这里似乎完全行不通。魔杖尖一直对着火柴挥动，而这个动作似乎也是徒劳。

亚当斯教授走到菲奥雷他们的桌子前。“哦又一个惊喜，菲奥雷把火柴一端变尖了一点，你也很棒哦，斯莱特林再加五分！”他对菲奥雷赞许道。旁边汤玛斯向菲奥雷投来羡慕的目光。莱拉听闻不由得抬眼，她心里惊讶。但接着教授往莱拉这边走，她连忙低头挥动魔杖。“噢别心急，”他看到莱拉接连不断的动作忙说，“你需要更专注、更心无杂念。”他提高声音对全班说：“集中注意力，这是第一要点。”

莱拉呼吸了一下，把心里那点焦躁丢开。“对，这就对了，”亚当斯看着莱拉的动作赞同道，“放缓你魔杖的动作，做到精确——”火柴轻微地动了一下，没有变成针也没有变尖。“很不错了莱拉，慢慢来，进步总是一点一点的。”他鼓励着莱拉，让她继续练习，然后走向另一张桌子。莱拉刚刚好像触碰到了什么窍门，但是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她没有牢牢抓住。

接下来的时间，她的室友丽贝卡·约翰逊为格兰芬多赢得了首次加分。莱拉观察到亚当斯教授似乎很喜欢鼓励学生，也很喜欢加分，只要某个人给火柴变了点什么几乎微不可见的地方，就能获得一到三分的分数。不过再也没人把火柴变尖，更没人把火柴完全变成针，所以菲奥雷和西维娅仍然是这堂课受到最多称赞的两个人。

课间，珊德拉和丽贝卡走到莱拉身旁，珊德拉边走边说着：“亚当斯教授看起来很好说话，是吧。听说他是赫奇帕奇的，结果也给斯莱特林加了那么多分。”她叹了一口气。“希望下堂课的教授也这么亲切。”

“最好能多给格兰芬多加分。”丽贝卡把头发甩到背后，她看起来很有斗志，决心要在下堂课多拿些分数。

莱拉很快落在了她们后面，因为她在看着自己手里的魔杖，放慢脚步、若有所思。在对角巷的那个魔法瞬间似乎只是昙花一现，那种手心发烫的、力量涌动的感觉遥远得像是从未发生过。她把魔杖举到眼前——它有十四英寸长，通身被打磨得闪烁着金色的木质纹理流光，手握处有着古典华丽的茛苕纹雕花交缠，底端雕刻出一朵不知名的小花。毫无疑问这根魔杖工艺精湛，看起来没什么可挑剔的，但用起来并没有特别顺手。是因为买到它后，与它相隔了一个多月才再次见面的缘故吗？她对魔杖魔法运用的陌生，是因为她对魔杖还不够熟悉的缘故吗？

还有一点。菲奥雷在课堂上表现优秀，远超莱拉的认知，令人费解。毕竟，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还用一个小把戏吓到了他，不是吗？即使那时他或许知道自己也是个巫师，但他看起来可没有这种本事，金波尔教授也讲过，她所表现出的对十一岁小巫师来说也是不同寻常的。但是，在第一节课之后，为什么情况好像完全倒过来了呢？难道是因为假期里她没再接触一点魔法、而菲奥雷把课程全部预习了一遍吗？

下一节是魔咒课，格兰芬多没有和斯莱特林一起上。她在魔法史课见到了熟面孔露比、格蕾丝、约书亚，露比和格蕾丝已经坐在一起，于是她坐到了约书亚旁边、两个赫奇帕奇女孩的后面。教低年级魔咒课的是个瘦削的青年男子，叫库珀。“为什么都是新老师教低年级生，我还想看看弗立维教授上的课是什么样的呢？”库珀教授简短的自我介绍后，杰登在莱拉斜后方小声说，被库珀教授严厉地瞪了一眼。

库珀教授可不像亚当斯教授。他虽然看上去还挺年轻，但上课时不拘言笑，说话声音有点轻，而且他似乎并不把魔咒的原理阐述清楚，而是在讲述里大量使用“感觉”、“体会”、“大概”这样的词语。莱拉觉得云里雾里的，但也尽量集中精神，因为她不想一直表现得太差劲。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库珀教授的课晦涩又高深，还很玄乎，跟她以往接触到的知识完全不同，以致于好些地方都难以理解。而同是麻瓜出身的约书亚一直盯着书本某一点，估计早都走神了。

库珀教授不喜欢学生们提问，他大概认为他所说的内容，作为巫师应该自然而然就懂了。在课堂时间剩下十五分钟的时候，他叫他们动手尝试漂浮咒。整堂课只有格蕾丝拿到了分数，她使羽毛在空中停留了三秒。莱拉跟大部分人一样，只是不得要领地挥舞着魔杖。“下节课，我要看到全班同学都能将羽毛飘起来，你们的家庭作业包括书面作业——一张阐述漂浮咒原理的羊皮纸，以及用魔杖练习漂浮咒。如果没有好好练习，我是会知道的。”库珀教授板着脸说，看起来不是很满意他们的表现。

“下节课。”约书亚苦着脸，他看起来很没信心。莱拉安慰说：“班上的人除了格蕾丝，看起来都差不多。多练练吧，不会落后到哪里去的。”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底。

午餐时，格兰芬多的一年级生几乎都聚在一起。莱拉注意到新生们已经分成了小群体，例如珊德拉和丽贝卡出双入对，莱拉一般独来独往，同宿舍的曼蒂很不引人注意。杰登跟男生们处得都不错，而对比起其他女生，他还挺喜欢跟莱拉说话。现在他和安德鲁、保罗、埃里克几个脸熟的格兰芬多新生都坐在一起，还叫住一个同样橙色头发的、比他高一点的男生。

“杰弗瑞！”杰登兴奋地喊道，使劲招手喊杰弗瑞在他身边坐下，就在莱拉对面。“怎么样，第一天上课没闹出什么事吧？”杰弗瑞很使劲地薅薅杰登的头发，让它看起来更乱翘了。

“肯定没有——”杰登用一根长棍面包拍开他的手怪叫道，接着他向男生们介绍，“这是我哥哥，也在格兰芬多，上二年级。”等他们打完招呼，他转头对他哥哥说：“你下星期肯定要参加的吧？”

“参加什么？”保罗探头问。

“魁地奇选拔赛呀！”杰登和杰弗瑞异口同声。“我可是要当击球手的，到时你们可以来看选拔赛。”杰弗瑞夺过杰登手里的长棍包，做了一个击球的姿势，看起来自信满满。杰登却皱起脸：“我真希望一年级也能参加选拔赛，为什么麦格校长不给我们开特例呢？听说哈利·波特当年就是特招进院队的。”

“那可是哈利·波特，一个世纪以来最年轻的找球手！”那边的珊德拉听到后，对杰登不屑地说，“麦格校长才不会给你开后门呢，你连扫帚都没摸过几次吧。”

“胡说！”杰登涨红了脸，他着急辩解道，“我跟杰弗瑞从六岁就开始玩魁地奇，我们是从小就说好要当击球手的！”

“好了杰登，这周不是有飞行课吗，到时候给他们露一手。”杰弗瑞拦住杰登，又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哎，要是能一起当击球手该多好。”

“我们还要等一年！多不合理啊。”保罗恨恨地说。男生们达成共识，一起对这条规定表示起愤慨。而丽贝卡看起来若有所思，她转头对珊德拉说：“我听说赢了魁地奇赛还会加分，我明年是不是也应该去参加选拔，毕竟要争夺学院杯啊。”

“你们飞过吗，我是说，骑飞天扫帚。那是什么感觉？”莱拉不由得问道。丽贝卡和珊德拉对视一眼，但她们的表情不尽相同。珊德拉撇撇嘴，小声说：“我不喜欢，我觉得很不舒服。”丽贝卡却笑着说：“我觉得还不赖。我们周四就有飞行课呢，很快就体验到了。”

莱拉还没亲眼看过巫师骑飞天扫帚，她心里对骑扫帚的安全性有一定怀疑，所以她没像那边的男生们一样对飞行课感到激动。她喝了两口蘑菇汤，心思转到其他地方。下午那节是什么课来着？对了，魔法史。或许上完能更了解魔法世界吧。她应该是学校里最不了解魔法的人之一了——作为一个麻瓜出身的巫师。今天的课堂，能够看出巫师家庭的学生的确更有优势，他们学咒语更快、理解教授的话更容易。不过她又想，这种优势在一开始会明显，但后来就说不准了。莱拉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毕竟菲奥雷跟她一样——如果他暑假预习了课本、练习过魔法，就能在课堂上表现优秀，那为什么她不能呢？

不过莱拉还是明白了一点：到霍格沃茨之后，她在麻瓜世界中拥有的特殊力量、也就是魔法，对这里所有人而言也不过是普遍而平凡的。一切都是从头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