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就是大家都活着在一起 第3章 分卷阅读3

“凑合。”程追怿这才想起回复季语池的话。

季语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对他说的。

程追怿也不做解释，把手机递过去给他看。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

“怿哥你…你要转学！！！？”

季语池的嗓门很大，引来路人频频注目，他赶紧闭上嘴，看着程追怿的眼睛都瞪大了一倍。

“怿哥你走了我咋办，我回去求求我哥，我跟你一起走行吗？”

“我们当舍友，可以给你打早饭，考试我还能给你递小抄，你知道我的……”

看着一言不发的程追怿，季语池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季语池的能力是［目临］能把手中的东西传送到目及范围内的任意地方。

“你不用担心。”程追怿半天挤出这么一句话，又把手机朝向季语池，向上拨了拨聊天记录。

“我爸是让我直接去睦禇科大报到。”

“不是，什么大也不能……等等？？？睦禇科大？？？”季语池满脸的担忧成了灰。

“你爸，让你去科大报到？！他花钱给你在科大买了个学位啊？？？”

“不关我事，自招吧。”程追怿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这件事。

“自…自招？”季语池懵了一下，上次听到这个词还是在办公室挨骂时听重点班的老师在讨论。

大哥你这个成绩什么招能把您招进去啊，这可不就花钱买的嘛。

不过说句实在话科大也不是花钱进去的学校，俗话说得好，仙人有妙计不如我爹有妙计。

两人在常去的火锅店找了一个最偏僻的位置坐下，季语池拿着菜单跟铅笔熟练的点着菜，程追怿则打开书包抽出笔记本电脑，点开备忘录，根据TIME的提示打出一串特别的字符，屏幕中出现一个新的加密文件。

［千始空间］

压缩时间，创造只有意识体能够进入的空间，雁群是时间流动的标志

（能力进入观察期）

程追怿退出备忘录，随手打开一个空白文档就把笔记本晾在那里，锅底不久就被端了上来。

是番茄跟辣锅双拼的，两人的饮食习惯有着较大的差异。

他看着季语池把辣锅转向他自己，看来吃不了辣的人是自己。程追怿拿起火锅勺搅着底下没完全化开的番茄酱料，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一脸紧张的季语池。

“你犯事儿了？这么严肃。”

“不是，”季语池一把合上程追怿的笔记本，坐直了身体，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问到“程老板到底怎么回事？”

“以前他从来都不管不顾的，这会儿突然叫你转学，肯定有什么猫腻，这次才多大事儿啊…”

“不知道。”程追怿丢下一句话，视线垂下来，看不清他究竟是难过还是真的不在意。

“怿哥，他知道你能力……”

“不知道。”程追怿再一次表达否认。

其实是不知道知不知道。

季语池看出了他的意思，他怿哥八岁就没了妈，除了那个光给钱其他不闻不问的爸，也就只有小姨带着长大。

眼见着年底就要十八了，小姨还生病住了院，程追怿变成了独居，每周还在医院和学校奔波。

现在这个节骨眼让他转去科大，会羡慕的也只有外人而已。

钱当然能打开别人拼尽全力也敲不开的门，可眼前这个人要的根本不是这些。

他知道程追怿多么渴望有一个家，甚至可以不那么完整，生活没那么富足的家。

据说神右手抚摸过的人可以得到神的赐福，左手抚摸过的人则会得到诅咒与灾祸。

那么程追怿降世的时候，究竟是怎么跟神打的交道。明明有着异能者中最出色最超群的能力，家境优渥又神通莫测的天资，却比大家都孤独都落寞。

从来没有人在他分化之时引导他开发自己的能力，教他怎么控制自己的异能，就连分化的时间都比别人长好几天。

那段时间他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通过暴力来缓解分化带来的不适感，直到拳头跟额头都撞得鲜血直流，才堪堪盖过分化带来的剧痛与烦躁。

压倒性的实力永远用暴力与鲜血催生而来。

坐在客厅的温晓寒听到下楼的声音，下意识跑过去的动作又减缓，惊恐又心疼地一步步上前抱住眼前身上带着斑斑血迹，眼神中带着杀气和冷漠的少年。趴在15岁的少年肩上哭个不停，她自己也不过25岁，作为普通人什么都帮不到这个深陷痛苦但又倔强固执的孩子。

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向自己的姐姐祈祷，拜托她保佑程追怿能安安稳稳的长大，她希望姐姐的孩子永远也不要知道当年那些事，不要被卷进无关他的纷扰。

有的事本不应该发生，有些人本不应该相见。

姐姐因为那件事做出了危险的决定，生下程追怿后患上了抑郁症，阴晴难定，最后在程追怿八岁那年服药自杀。

她抱紧身上发冷的程追怿，不停拍着背安抚着他。

“是什么样的能力？”

少年任由她抱着，抿着嘴一言不发，双手有意避开温晓寒，生怕手上的血沾到她身上。

“以后就有答案了，小怿要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长大。”

去成为你自己，去过属于程追怿的人生。

直到眼前的回忆成为虚影程追怿才反应过来，刚刚都是TIME调出的原主的回忆。

回忆里带给他的压抑有很强的真实感，尤其是原主分化那段，深处黑暗的无力感与分化带来的狂躁让他几乎是一瞬间回想起那个小房间，那时的自己反复在想如果能就这么死掉就好了，只要死掉，父亲就不会再折磨自己。

但是就这么离开的话就看不到那个哥哥了，尽管微弱到哪怕闭眼都会被隔离在外的光。

他是靠着那些微弱的星光撑下来的，所以他一定要找到他。

……

“行了怿哥，锅底都快开了。”季语池单手托着下巴，看着出神的程追怿，沉默了半晌，又把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这个人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他自身就强大得可怕。

盛着菜品的餐车被推到桌边，季语池端起一盘脑花就往番茄锅里下，还要顾着险些溅上油的校服短袖，手忙脚乱的同时还不忘调侃一下程追怿。

“怿哥，你真的不尝尝吗，超级无敌宇宙爆炸好吃…主要还…”

“那个。”程追怿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随意，冷静的目光看得他浑身发毛，看着他怿哥手里不知从什么时候掏出的东西，季语池心里突然泛出一阵不好的预感。

“你的小说里夹着的是谁的照片？”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是对的。

季语池心里头咯噔一声，毕竟要跟程追怿一同进出，他还专门夹在程追怿从来都不爱看的青春伤痛小说里。

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他本来打算慢慢调查的，早知道就不那么着急过来了，应该放进书包里的。

果然还是要听哥哥的，做了亏心事的话要时刻注意不要露馅…

见季语池久久不作反应，程追怿更加加深了对他的怀疑。

实际上他自己看到这张照片时也很紧张，他无法判断季语池是否会对江琛造成负面影响。

要不是问了那个不太靠谱的家伙…

“TIME，季语池跟江琛是什么关系？”

“TIME？”

“小程先生，我也是普通人，我也要打字查询的。”

所以让AI来当系统会不会更好。

TIME有点无奈，今天已经是他第不知道多少次找资料了，早知道就再优化一点直接把时间线给程追怿好了。

但是那样违反规定，还要提交申请…另一边被叫做TIME的男生瘫在椅子上，胡乱抓着头发。

季语池异常反感被拆穿又被误会的感觉，他放下手中的东西，收起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我不认识他。”

“但我确实在查他。”

“为什么？”程追怿追问。

“是跟你一样的原因。”

“抱歉，那天我无意中在你的电脑里看到了一段关于［千始空间］的报告，我才发现原来你一直在测试自己的能力。”

“报告的最后，是一个人的名字和照片，以及一大堆对这个人能力的推测与分析。”

“似乎并不掌握完整的信息，因此你对他的分析过于广泛。当时我只当做是你想要超越的人，但后来以防起见我查了他的身份。”

“这个江琛，是你的哥哥。”

语罢，季语池长长吐出一口气，神色有些疲惫的等待着程追怿的反应。

怿哥会生气吧，还是会有同样被揭穿的局促，他不希望跟程追怿处于这么一种尴尬的局面，但有些话他不得不说。

万一真跟他绝交了怎么办啊，他还是第一次干这种偷看别人电脑又偷偷查人这种事，也是第一次被抓包。

“no，是同父异母。”程追怿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两根十指交叉，摆出一个“不”的手势，还暗暗松了口气。

他也没想到这个朋友会为他做这种事，对方似乎以为自己要去找江琛报仇…

季语池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意外的发现程追怿不仅没有想象中的躲闪或恼怒，还笑得淡然。

他很坚定。季语池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坚定得让人有些后怕，季语池在这一刻终于确信，他程追怿要做的事远远比他当初猜想的要可怕。

程追怿不知道自己在对方心里已经成了什么样的形象。

“他，我是说江琛，他知道你知道他吗？”季语池试探性的问到。

对方点点头，又摇摇头。

“哎呀到底怎么回事急死我了。他知不知道你？他跟你爸有联系吗？”季语池本就不是容易激动的人，但还是没绷住，手里的漏勺一丢，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得亏两人找的是个偏僻的角落。

季语池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毕竟家里在G市也算得上是有些地位的，虽然不明面说身份，但自己毕竟是他老爸最疼爱的儿子，对于圈内的人多少还是知道的。万一让人认出来，等传到自家父母耳里还不知道又是怎么一番激烈。

程追怿故作无辜的摊开手：“别激动啊你，我真不知道。”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他跟程青原没有信息上的交易。”

季语池朝他翻了个白眼：“你咋知道，你又黑进你爸的公司了？”

“我黑进你爸公司了。”程追怿看着没好气的季语池，饶有兴致的跟他开玩笑。

“你以为咱这是什么好地方啊，遍地都是高智商，还黑进公司电脑，我能保护好我电脑就不错了。”程追怿顺手拿起一盘鸭血就往番茄锅里下。

“程追怿你再遮遮掩掩的我明天就把你的信息上传到各个相亲网站，再印成小传单在北京路派一天。”

“太毒了。”

“你以为谁都看得上你啊，你名下这又没房又没车的，不说你是程青原的儿子谁跟你搞对象啊。”

程追怿淡淡一笑没有再接话，他不能说太多。

那些余情未了所以穿越时空再续前缘什么的老梗，现实中说给谁都不会信的吧。

他突然有点好奇原主上哪找的这么一个朋友，根据TIME查出来的资料，季程两家的关系称不上密切，而且还这么向着自己。

虽然被误会了，但当下这个情况也找不出什么其他借口了。

季语池这边理解的现状有点悲凉，他们俩认识了快十年，因为一些经历，早就把彼此当做了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两人从来都无话不谈，就连逃课早退、晚修偷偷溜走吃宵夜什么的，班主任刘应珺都一块抓。

两人性格不同，相较于季语池的乐天派，程追怿显得更加悲观漠然，两人凑到一块竟也没什么违和感。

他知道这个人要瞒着他干什么，知道程追怿想要保护他。

程追怿要查当年母亲自杀的真相，他都明白。

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程追怿以身犯险。

程青原是个残忍现实的商人，对家庭的淡漠让程追怿的童年蒙上了又一层阴影，本该天真烂漫的年纪却只有一身的戾气和怨恨。

他隐约有着不好的预感，但他知道这个被明里暗里隐藏的真相对程追怿意味着什么。

他突然觉得他们之间压着无形沉重的大山，谁也没法破开。

“怿哥。”

“我说不上来，但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算了…”

“你去吧。”

“季语池。”

“好了好了，我不管你要去干什么，你先把饭吃了，十分钟了我的脑花要好了。”

“我什么都不问行了吧，江琛我也不查了，晓寒姨姨那边我偷偷让人盯着确保她的安全，爱干什么干去吧，有需要你就提。”

“嗯。”程追怿突然有种想找到原主告诉他你朋友真的很好很好的冲动。

“话说什么时候能去报到？”季语池想跳过这个话题，问起科大的事情来。

“过两天吧。”程追怿用漏勺涮着鸭肠，还在数着数怕煮老了。

他已经很久都没吃过火锅了，原先的时空里那人总拦着不让吃这不让吃那，有机会一定要多来几次。

“这个时间转进去会暴露异能身份的吧。”季语池还在为他正吃得开心的好友担心。

“科大不缺异能者，应该可以隐瞒一部分，把能力往小了说。”程追怿早就想好对策了，再瞒下去以后不知道还有多少麻烦等着他。

他只是来找江…来找能量波动原因的，不希望把事闹大。

“那行吧。”季语池有点没胃口，双手托着脸看着程追怿，感慨这人的心理素质真强大。

程追怿被盯得有些发毛，只能硬着头皮解释：“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我掌握的信息太片面，有些事不是我能控制的。”

程追怿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但看季语池的反应好像确实有点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