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就是大家都活着在一起 第18章 活动室里排排坐

程追怿坐在江琛对面掰开一次性筷子等吃饭，门口进来一位带着口罩，穿着绿色短袖，目测跟江琛差不多身高的男人走进来。

程追怿没太在意，直到男人走到他身边停住，他才抬头看他。

对方却似乎有意回避他的视线，反而跟江琛打起招呼。

“何老师。”江琛礼貌回应，还跟程追怿介绍道。

“这是我们专业的何以风何老师，我之前几次比赛的指导老师都是他。”

“何老师好。”程追怿跟他问好，见对方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估计也是研究生刚毕业不久就来当的老师。

“老师坐下来一块吃早餐？”江琛拉开一旁的椅子。

“不了，我来打包的。这位是…”何以风看向程追怿，眼神中有一丝惊诧。

“我叫程追怿…”

“他是我弟弟，开学后大一，我们系都考完了，今天带他四处转转。”江琛替他做了自我介绍。

“你…弟弟？你们是兄弟？”何以风意外地指着程追怿，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手机差点没拿稳。

“同父异母的弟弟。”程追怿解释，他也回看对方的脸，总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

“没事，有点突然，以前没听你提过还有个弟弟，”何以风想走，“应该打包好了，你们慢慢吃，好好玩，我先走了。”

江琛像是习惯了：“老师再见。”

两盘肠粉被端上来，程追怿也没想那么多，提起筷子把肠粉夹断为三份，增大肠粉跟酱油的接触面。

“何老师就这样，怪怪的，我第一次在办公室见到他的时候他也是这样。”

“他脸上有伤，所以一直戴着口罩，没见他摘下来过。”

脸上有伤。

程追怿刚刚看到他的眼睛，弯弯的很好看，长相应该算比较出众的类型了。

“嗯。”他点了点头，接着低头吃饭，只当是一个小插曲。

路途有点长，车窗外的景色在不断变化，起初是城市的喧嚣与高楼，渐渐地，高楼变得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开阔的田野。

随着车子驶向郊外，窗外的树渐渐多起来，车子行驶在绿意盎然的山路上，郁郁葱葱的树木挡住了酷夏的暑热，眼前渐渐出现一座座建筑。

建筑都不算高大，三四层左右，基本上都是淡黄色的小楼。

楼前是一片开阔的草地，上面摆放着一些简单的游乐设施。秋千、滑梯和沙坑。

虽然有些陈旧，却能看出被精心维护的痕迹。

远处还有孩子在草地上奔跑…

“这里是…”程追怿从没来过这里，但心里都有了答案。

“孤儿院。”江琛轻声回答。

“程青原给妈妈的钱，她都花在这里了。小时候多半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为什么建在山里？”

“他们其中有很多被遗弃的孩子。”

“这里远离城市，妈妈觉得这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

“妈妈走后，这里被政府接管，也发出了很多告示。”江琛把车子停稳。

“什么告示？”

“领养信息，比起待在孤儿院，还是家更适合他们。”

“毕竟有的孩子可能是被拐卖，解救后来到这里的。”

江琛解开车门锁：“走吧，去后座拿零食，我们去看看他们。”

一分钟后，江琛锁上车，想去帮忙拎东西，转身就看到手里提着三大袋零食的程追怿。

“记得回去再给我买。”程追怿自顾自往前走，江琛赶紧跟上接过两个袋子。

走到门口保安室，坐在里面的两位保安还在聊天，一个年长一些的在教另一个折纸鹤。

看到来人，年长一些的保安叔叔站起来，笑眯眯的：“小江又来了！”

“李叔，陈哥，这是我朋友。”江琛跟两位介绍程追怿。

“说是朋友，不然要解释好久。”江琛偏头小声跟他说。

“这是给他们折的？”

“是，但一上午才折了四五只，这个死脑筋教半天还不会…”被叫做李叔的中年男人恨铁不成钢地插着腰，手里还拿着纸的年轻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小江，你来的刚好，一会记得出来救急。”

“行，我先陪他进去看看。”江琛满口答应下来，手不经意间把两个袋子集中在一只手上，另一只手牵起程追怿往里走。

“小朋友们的观念里一定要手牵手才是好朋友，不牵手说明两个人没有那么好。”注意到程追怿突然变慢的动作，江琛不慌不忙地解释。

“噢。”程追怿也握紧了他的手，两个好朋友手拉手走向草地上。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江琛却小声告诉他别回头。

“不许动！把东西全都交出来！”一个小兵从后面“杀”出来，手里拿着小树枝使劲挥舞。

“报告小长官，我们是好人。”江琛举起双手，程追怿的手也顺势被带起来。

紧接着，在远处观望好久的孩子们全都跑过来围住他们两个，叽叽喳喳的闹着。

“小江哥哥！小江哥哥！”

“诶，都乖。”江琛把手放下。

程追怿微微附身看他们，有个小女孩盯着他看了一会，直接抱住他的腿不放。

好好看的哥哥。

“小玉，这样会吓到新来的哥哥。”江琛松开程追怿的手，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背。

“生日快乐啊小玉，这么快就五岁了。”

小女孩依旧抱着程追怿不放，压根不领情：“我的生日前天就过了，小江哥哥今天才说，不算数！”

好容易才把孩子们哄好，江琛大手一挥：“你，你，还有你，传令下去，全部都去活动室排排坐好，不老实的没有零食吃。”

程追怿被逗笑了：“你怎么还指挥孩子。”

“我上初中就开始发号施令了，我是这里的老大。”

“我在这里有一百二十六个小兵。”江琛淡淡地笑着，眼神有些复杂。

“小玉以前只抱我的，他一定是觉得你长得比我好看。”江琛换了个话题，真的开始观察起程追怿的脸来。

程追怿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你走不走。”

“走。”江琛又笑。

“是比我好看。”

走了没两步，江琛又牵他：“对了，小程哥哥这么好看，一定会被很多孩子喜欢。”

“尽量不要抱他们。”

“啊？为什么？我可以每个都抱到的。”程追怿眨眨眼，他以为江琛怕孩子太多抱不过来。

“之前孤儿院会定期招一批志愿者，有很多有爱心的人都会过来帮忙照顾孩子。特别是像小玉这个年纪的孩子，对他们稍微好一点，他们就容易把你当成重要的人，跟在你身后叫爸爸妈妈，孩子们会产生很大的依赖心理。”

“这次能来，不保证下次还会来，但孩子们会一直等。特别是一些记事里有被抛弃这段记忆的孩子，这种打击对他们来说太大了。”

“所以后来就没再招了？”程追怿听明白了，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

“嗯，好在政府有派人过来一直在孤儿院工作，但大家都不敢对孩子们太好。”江琛点点头，拉着他继续走。

孤儿院算不上特别理想，但却很温馨。活动室很大，孩子们很快就乖乖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吵也不闹。

他们知道小江哥哥每周都会来一次，每次都给他们带好多好吃的。

程追怿看着这么多孩子，个个都好奇的看着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是哥哥的朋友，你们可以叫他小程哥哥。大家排队过来我这拿零食。”

程追怿看着孩子们真的乖乖排队，像开小火车一样一个接着一个，走到江琛面前。

江琛记得每个人的名字，认真地跟每个孩子打招呼，然后抱抱他们，搓搓脸看看手的。

突然程追怿感觉小腿又让人抱住，低头一看是刚刚那个叫“小玉”的小女孩，梳着两个小辫子，声音甜甜的。

“小橙子哥哥，我想你给我发零食。”

程追怿也想蹲下来抱抱她，但想起江琛的话，最终还是没忍心，只是摸了摸她的头。

他也不想给孩子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好，哥哥给你拿。”

一个多小时后，最后一个孩子也发完了，江琛问最后的那个孩子：“木木，小原他还在图书室吗？”

木木点点头：“他还是说让我帮他拿。”

江琛朝他笑笑：“那小江哥哥还是让你们去玩，哥哥去找他，好不好？”

“好！”孩子们又叽叽喳喳地散开了。

江琛看了眼时间，拿上一盒饼干：“还有一个孩子在图书室，你帮我拿过去，我跟着搬完东西就去找你们。”

“小橙子哥哥！我带你去那里找小原哥哥！”小玉叉着腰，很骄傲的说。

“你俩都这么熟了？刚刚看你们一直在聊天，忙都不帮一下我。”江琛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不准捏！捏得不通气了！”小玉一边抗议，一边拉着程追怿的手蹭蹭往活动室外走。

程追怿被小个子拉着往前走，只觉得新奇，回头看了江琛一眼，对方向他比了个拜托的手势。

小玉一边走还不忘给他介绍：“活动室后面是好大好大的操场，操场旁边的小房子是我们晚上睡觉的地方…小玉好喜欢自己的床，还有布丁小姐，小玉要给小橙子哥哥看布丁小姐！”

小玉觉得自己带着小橙子哥哥走得飞快，实际上在程追怿的视角两三步才赶得上自己一步。

在小朋友的眼里世界总是好大好大。

程追怿跟着她走到图书室时小玉已经累得不行了，程追怿看她低头撑着自己两条小腿，一时有些慌乱，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我们到啦！”小孩子的体力恢复得很快，没等程追怿想好怎么做，小玉又蹦蹦跳跳地跑进去。

推开门，好几个孩子都在里面看书画画，但程追怿一眼就锁定那个坐在角落，一言不发在画画的孩子。

果不其然，下一秒小玉就跑过去趴在桌子上：“小原哥哥！”

男孩约莫七八岁，只是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又来了。”

随后往门口方向看了看，许是没看到想见的人，又低下头画画。

“是小橙子哥哥！他来陪你玩啦！还给我们带了零食！”小玉高高兴兴地跟他介绍。

“你就是小原吧，小江哥哥要一会才能来，零食是他托我带给你的。”程追怿拉开椅子坐在小原旁边。

一听是江琛给买的，小原又抬起头，有些腼腆地说了句谢谢。

转头就跟有些兴奋过头的小玉说：“你今天那一页数字本都写完了吗，还玩。”

刚刚还高高兴兴的小玉一下就扁了嘴。

嚯，作业这种东西无论放在哪个年龄段都是致命的打击。

程追怿也不理解，这是七八岁？不应该啊。

他看到小原画的画，发现了一个问题。

“小原，你这画的是星星吗？为什么只有四个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