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一颗糖（短篇） 第3章 chapter02

我就这么莫名其妙住进了顾衍家。他确实有个还不错的房子，一共两层，有个小花园，车库里还停着一白一黑的两部跑车，就是感觉，不太常住的样子，他家主色调是黑白的，像钢琴黑白键一样，单调极了。我本以为，像他这种帅且受欢迎的男人该有个花枝招展的家才对。

我反客为主地挑选了一间二楼摆放着一台唱片机的房间，我看到阿夏在我选好的时候想开口说些什么，被顾衍阻止了。在顾衍绅士地帮我把行李箱搬到二楼时，阿夏把我拉过去说:“那是衍哥的房间。不过阿姨放假回家前床品都换新过。”

阿夏笑眯眯地跟我说我真好看，然后打开冰箱先给我倒了一杯果汁，等顾衍下来的时候，顾衍去另外的柜子拿出了瓶酒，问我们要不要喝点。我点了点头，还说自己想要冰杯。

顾衍又去准备冰块的期间，我想起我其实没有跟阿夏介绍过我的名字，索性再次重复Christy这个单词，阿夏问，中文名字呢？

我说我的中文名字蛮难写的，顾衍这个时候把冰杯放在我面前，凑过来问哪几个字。

“凌。”

“诺”

“葶。”

在国内待的时间确实寥寥，我不知道用哪个词语描述每个字，顾衍却摊开他的手心，说：“你写一下，我就知道了。”

我一笔一划地用指甲在他掌心写这几个有些复杂的字，甚至不知道我指甲的长度或是我手指上不算钝的饰品有没有冒犯到他。只发现阿夏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我迟钝地问阿夏人呢。顾衍却说他记住了，我的名字。

那天晚上顾衍家的酒台视角很好，甚至能看到夜空中的星星。我和顾衍酒量都好得要死，我其实正好应该倒个时差，索性跟顾衍说，我不一定需要睡觉。顾衍问要不要看电影，我说我想看你的电影。

他播的是一部青春电影，他说那是他人生第一部电影。我没经历过国内的大学教育，只是看着大学异地恋的男女主角感叹相爱有这么难吗？顾衍说他谈过异地恋的，不太容易。

我谈论起我大学时期在英国的男友，说还好。我却没提起那个男朋友家里是可以吹嘘的地产界大亨，他想出现在我面前，比起平常人容易太多。

顾衍笑了笑没说话，然后告诉我其实当时演的时候正逢异地恋分手，不然不会演的那么真情实感。我说演员真是个伟大的职业，有些事情都要体验派呢。当时的我或许压根没有发现我那句话多少带点的阴阳怪气。我只看到顾衍不知道是酒精还是其他东西氤氲的略带醉意的脸庞。

那部电影看完已经凌晨一点，顾衍没有坐在我坐的沙发上，而是一直坐在地上的毛毯上，我跟他说你不能和要倒时差的人比啊。他这才说他要去睡了，但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找他。

我的计划是撑到早上十点，然后去睡三四个小时，晚上再顺应这边的正常的作息。索性在顾衍上楼睡觉后，在他家的电视里搜索顾衍这个关键词关联出的电影。在那个晚上，我就这么一部部地看完了他出道以来所有的电影作品。

早上先走出房间是阿夏，她说她要开车出去一趟，回来时却带回了三四包早餐。有小笼包、油条、三明治、咖啡、豆浆，甚至还有一家霖云价格贵的要死的餐厅的特供早餐。顾衍这个时候从楼上下来了，他戴了副金边的眼镜，穿着简单的卫衣，一个一个地帮阿夏打开包装。我不客气地说我只想要小笼包，顾衍很高兴的样子，说有喜欢的就行。

吃早餐的间隙我问顾衍今天有什么工作，他说要配合电视台那边拍一个春节宣传，阿夏也跟着去，所以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他把手机递过来，让我把手机号存进去。我输完手机号的时候，习惯性地打算输入英文名字保存时，顾衍在一旁说不用存了，记下来了，就像名字一样。

我口是心非地说演员的记忆力真是好，心里却偷偷在放烟花。

来接他们工作的是一辆保姆车，司机师傅在门口和阿夏八卦地说周总昨晚像疯了一样，见到甄琪第一句话就是甄琪你再敢胡作非为我就再也不管你了。阿夏咯咯地听完笑起来，才后知后觉地亡羊补牢地看着也站在门口的我问：“我忘了哈，凌小姐也是认识周总的，你们是？”

“她哥哥。从小认识到大的那种哥哥。”顾衍拿了杯咖啡走出来上车，然后对阿夏说少八卦吧，不然周总下次再也不把妹妹送来玩了。

我倚在门边和他们say bye，关上门，手机里平躺着一条未知联系人的短信：“Bye，一会有个阿姨来，想吃什么就说。”

他真的记住了号码，我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开心到忘了回复他。

睡了一个很好的觉，顾衍的房间里有淡淡的橘子香薰味，醒来下楼看到一个阿姨跟我打招呼说凌小姐好，问我中午吃些什么。

回国的人能吃到任何家常菜都是满足，我跟阿姨说怎么方便怎么来吧。突然想到什么，就跑到楼上从行李箱翻出我带着的几个红包，双手递给阿姨说新年快乐。

我在吃饭时觉得寂寞喊了阿姨一起坐下吃，一开始她还推脱，后来在我期待的眼神中陪我吃了这顿饭。我问阿姨今晚跨年也要来这边做饭吗，她说不是，她是顾衍请的上一个保姆，这次是临时被喊回来帮忙的，晚上顾衍会帮我安排好晚餐的。我意识到，帮忙可能是为了照顾我。我想起没给顾衍回消息，于是索性拨通了那个未知联系人的号码。刚拨通几秒，我又觉得不妥，担心他在忙，就挂断。

没想到顾衍把电话拨回来了，他好像在一个还算蛮嘈杂的环境，我们都沉默了几秒钟，他先开口问我：“无聊吗？”

我说其实有点，想到阿姨说的他晚上还要为我安排个晚餐，我觉得我确实是个麻烦人。就和顾衍说：“我觉得周奕昕或者周奕铮，就周奕辰堂弟堂妹，过年虽然不回家，但一定是在霖云的，要不我下午去找他们吧，不然好麻烦你。”

“那你还回来吗？”

“我住他们那吧要不？”我说。

“好，提前祝新年快乐。”顾衍轻轻地说。

“新年快乐。”

周奕昕听说我回来了懊恼地说早知道不和男朋友去外地跨年了，然后我就自然地被划给周奕铮管辖。周奕铮是开车来接我的，搬完我的箱子在车上兴奋地说要给我整个接风宴。我知道周奕铮惯喜欢呼朋唤友的，就跟他说千万别。周奕铮问起我怎么在顾衍这，我说你还来过他家呢。他不正经地说在霖云哪个有点名气的，没到他周二少的局上喝过几杯。

周奕铮没真的带我到什么舞池蹦迪，开了两个小时去了个城郊的酒店，一个大得有些浮夸的包间里二十几号人在等他。周奕铮进去就说：“这我姐，好多年没回国了，大家多照顾啊！”

我瞪了他一眼，没等怎么样，几个莺莺燕燕就围上来喊姐姐，我敷衍地应付了一圈，坐在周奕铮旁问：“这几个，哪个是你女朋友？”

周奕铮指了坐在另一桌没出声的一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女孩，“那个才是。”

“那我不理她们了，让她们别来烦我，闹的脑子疼。”我不客气地说。

“你那个呢？”周奕辰递给我一个高脚杯，“今天喝红的哈，你那个搞房地产的。”

“早翻篇了。”

“那这一篇谁啊。”

我没接腔，周奕铮却煞有其事地说，“我看这一篇像顾衍。”

我白了周奕铮一眼，周奕铮又接着说:“但你别来真的啊，不现实。”

周奕铮话锋一转，又说起顾衍其实是个很好的人，比如每年过年如果有工作他会开车把本地的助理送回家的，今年估计也这样。

我问他怎么知道，他示意了一下他坐在另一桌的女朋友说是顾衍的助理阿夏是他女朋友的大学室友。眼睛里满是浓情蜜意。

我听完才突然意识到什么，无理取闹地跟周奕铮说让他立马找个今晚没喝酒的把我立马送回去。我是了解他们这群人的，大概率喝通宵就在酒店住下了。

周奕铮一幅你不是吧的表情，还是认命地在桌上问谁没喝。

我许多年没回国，桌上惯是不认识的，听周奕铮说，今晚那个没喝的倒霉鬼是家里搞餐饮的叫贺新的。

两个多小时后，贺新倒是客气地把我送到顾衍家门口了，只是没按门铃开进去，一口一个姐新年快乐地喊着，我跟他说谢谢，他倒是口无遮拦地说别让姐夫等着了。

送走贺新，我站在顾衍家的门前，脚下一个大箱子的按门铃方式实在不太优雅。看了眼手机，已经悄然过了零点。我点开那个还没来得及存下来的电话号码，郑重无比地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顾衍，新年快乐。

我听到天空中不时绽放的烟花声，在烟花绽放停歇的几秒钟，我看到大门被打开了，顾衍走出来，看到我，只是问：“怎么新年快乐不当面说呢？”

那晚的烟花像是为我们盛开的一样，在零下几度的跨年夜，在灿烂美丽的烟花下，我主动拥抱了这个好像被很多人爱着的男生。

“顾衍，我有点喜欢你，我们谈恋爱吧。”那是我人生唯一一场盛大而美丽的表白。

有在好好努力写每一章。

希望有一天能写故事给很多人看。

虽然我还在进化in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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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