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园田居 第9章 第 9 章

第九章还有妖怪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两位老人离席后，楚一和楚翼互看一眼，表情严肃，伸出拳头，一副要干架的样子。秦晋和邱白傻眼了，这两兄弟不会因为互暴黑历史而打一架吧？秦晋刚想劝阻，只听得两人开口了：“石头剪刀布，石头剪刀布，石头剪刀布……”楚翼：“哈！你输了，洗碗！”楚一瘪瘪嘴认栽。

秦晋：……

邱白：……

楚一洗碗的时候，秦晋迫不及待地把心心念念了一晚上的烤红薯从灶里掏出来了。硕大的两个红薯，散发出一阵阵焦甜香味。秦晋兴奋地喊着：“邱儿，邱儿！快来，吃烤红薯了！”

邱白的酒劲上来了，觉得有些晕晕糊糊的，此时正坐在桌旁看着楚翼收拾桌子，眼神直愣愣的，好像没有焦距，听到秦晋在叫他，反应了好一会才微微侧头，重复了一句：“烤红薯。”然后又呆呆地坐着没有了反应。

楚翼张开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说：“嘿，怎么样？没事儿吧？”

邱白突然见眼前出现了很多烤红薯，一笑，伸出手把“红薯”抓住，喃喃道：“烤红薯，啊呜……”

楚翼见他竟张嘴咬上来，忙用另一只手抵着他的额头，把手扯出来。

楚翼：“你和小白是兄弟吗？嗯……名字都挺像的。”

邱白见“红薯”没了，也没闹，只低着头沮丧着。楚翼轻笑：“你喝醉后倒是安静。”然后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他面前。

秦晋也没管邱白来没来，先下口为强，轻轻掰开红薯，热腾腾的香气扑鼻而来，橘红色的果肉看去薯汁饱满，咬上一口，香甜软糯，甜甜的味道瞬间钻满整个口腔。他急于分享这种美味，把咬了一口的红薯递到楚一嘴边：“尝尝，好好吃，真的，太好吃了。”楚一把碗放进碗柜里，看着他那满足的表情笑了笑，轻咬了一小口，说：“嗯，还行，你吃吧。”

秦晋：“这怎么才还行啊？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烤红薯了。”

楚一擦了擦手，笑着说：“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觉得……嗯，就那样吧。”

秦晋：“这倒是实话，要让我连吃几天我肯定也受不了的。”

楚一看着他认真的吃相，说：“你知道我们叫烤红薯叫什么吗？”

秦晋：“叫什么？”

楚一：“粑（pa火巴）红苕。红苕就是红薯，粑就是柔软，软弱无力的意思。”

秦晋轻捏了下红薯笑道：“倒是确实很软。”

楚一又问：“那你知道‘耙耳朵’是什么意思吗？”

秦晋咬一口红薯，自信地回答：“这简单，就是说这个人耳朵软，也就是耳根子软，容易心软的意思。”

楚一摇摇头：“不对。‘耙耳朵’是特指四川土特产男人,能干,温柔,脾气好,爱老婆,顾家。”

秦晋闻言抬头看着楚一：“那你是不是‘耙耳朵’？”

楚一摇头：“我不是，我脾气不好。我要是个女的我肯定就找个‘耙耳朵’嫁。”

秦晋哈哈大笑起来：“你要是女的，我倒是不介意做‘耙耳朵’娶你。”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楚一笑着指了指地上的皮：“你把邱白的也吃了。”

秦晋石化一秒钟，然后又释然：“我刚叫过他了，是他自己错过的，不怪我，大不了明天再还他一个。”

楚一一巴掌拍到到手背上：“快洗手去。”

秦晋举着乌黑的双手：“你帮我打水。”

秦晋一走出厨房门，瞬间呆住了——满天星辰璀璨夺目，那是一片辽阔的星海，星河灿烂，星辉闪耀，装饰着人间夜幕。

秦晋：“好美！我只在电视上看到过这样的星空。”

楚一自顾走到井边打起水：“喜欢吗？”

秦晋：“喜欢啊，这么美的星空，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楚一笑着说：“那送给你了。”

秦晋：“这片星空你承包的？”

楚一：“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秦晋：“要，怎么不要，白给的都不要，我傻吗？”

楚一：“是挺傻，傻大个儿。”

“嘿，又招我是吧？”秦晋捧起水朝他脸上甩去。

楚一丢开扶手往屋里跑。

邱白正捧着白开水发愣，楚翼不知道哪儿去了。楚一问：“邱白，你怎么一个人坐这儿发呆啊？”

秦晋用手上残留下的水往邱白脸上一甩：“怎么样？清醒了吗？”

邱白愣愣地转了转头没搭理他。

楚一：“他是醉了？”

秦晋：“看来是，不过，你怎么没醉啊？不是啤酒一瓶醉吗？”

楚一：“我就抿了几口，剩下的都我哥喝了。话说你酒量还不错啊，一杯下肚，半点看不出喝了酒的样子。”

秦晋：“我随我爸，能喝。放心，以后酒桌上我罩着你。”

楚一：“谢了，不过现在得把这位大爷请上楼睡觉去。”

楚翼从楼上下来，说：“小一，床单被套都换好了，让你朋友都上楼洗漱休息吧。”

“哦，好，我今晚跟你睡，秦晋和邱白睡我的房间，”楚一又看了眼秦晋，“没问题吧？”

秦晋：“没问题，完全OK。”

“我不！我不要跟他睡！”一直安安静静的邱白突然开口了。

秦晋：“嘿~你可别跟这儿耍酒疯啊，你以为我想跟你睡呢？”

邱白不理他，转过头望着楚翼：“我要跟你睡。”

众人：……

楚一怯怯的看了一眼楚翼，他觉得他哥肯定不能答应，连他没有特殊情况都不被允许跟他哥睡，在他印象中，跟他哥一起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秦晋不想看邱白丢人，拉起他往楼上走，哄道：“邱儿，乖啊，走，咱们上楼睡觉去。”

邱白一把抓住楚翼的手死活不放：“哥，我要跟你睡，快救救我，我不要跟他睡，他是坏蛋，他要欺负我，救救我啊……”

楚一：“你平时是不是在宿舍经常欺负人家？”平时上课吃饭，他都跟邱白在一块，也就只有回宿舍之后的事楚一不知道了。

秦晋翻个白眼：“……是啊，我何止是欺负他啊，我还虐待他呢！”

楚一撞了一下秦晋，笑着说：“行了，还委屈上了？”

楚翼揉了揉额角，心道：你还真跟小白是兄弟吗？他们家那只狗，也就是小白，自从到他们家来后就跟楚翼最亲近，只要楚翼摸狗头的时候，它就会把头搭在楚翼身上，一脸享受的样子，而楚一明明比楚翼更温柔地摸狗头的时候，它只是象征性的不反抗而已，楚一百思不得其解。

他叹了口气，认栽道：“好，跟我睡，你先跟楚一他们上楼洗漱。”

邱白：“我不跟他们一起，我要跟你一起。”

楚翼：冷静，他是小一的朋友。

楚一怕他哥改变主意，连忙说：“谢谢哥，我们先上去洗漱了。”说完拉着秦晋往楼上跑。

两人把行李箱拉到楚一的房间，又自觉地把邱白的行李箱放到楚翼的房间。秦晋比较了一下，两兄弟的房间都差不多，简单整洁，只有一张床，一张简易沙发和一个木质衣柜，连墙上的奖状都是一个风格，多得只能当墙纸使。楚一实在是忍不住狂笑起来：“没想到……哈哈……邱白醉了是这样的，更没想到……我哥会答应，你看见我哥的表情没？哈哈……笑死我了。”

秦晋：“你说为什么邱儿会想跟你哥睡啊？就算是醉了，但毕竟他们才认识一天不到啊？”

楚一听了止住笑声，想了想，笑着说：“可能这就是我哥的魅力吧。”

秦晋：……

楚一见他不接话，认真地说：“真的，我哥就是有这种能力，尤其是虏获小猫小狗的信任，我哥简直就是无往不利，我们村里王婶家看家的大狼狗，那是所有小孩儿的恶梦，凶猛无比，见谁都咬，我们都绕道离它远远的走，生怕他挣断的绳子，扑上来咬我们一口，只有我哥敢大模大样地从王婶家门口走过，那大狼狗见了我哥，别说狂叫了，那简直是摇尾乞怜，服服贴贴的，我哥还会摸他狗头。别人家的狗也就算了，我们家的小白也是这样，我哥都没怎么管过他，每次都是我给他投食，可是它就是喜欢我哥，不喜欢我。我怀疑邱白被我们家小白上身了……哈哈哈……”

秦晋：“你哥莫不是妖怪？”

楚一随手啪的一声把灯关掉，然后附在秦晋的耳边，用阴森森的语气说：“是啊，何止我哥是妖怪，我也是呢，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们回家吗？因为我们哥俩好久没吃人了，今晚你俩就会被我们吃掉。”

黑暗中人的各个感官都会更加灵敏，秦晋清晰地感觉到楚一的嘴唇在他耳边一张一合，说话的气息明明很轻盈，却又似岩浆喷薄而出，灼热难耐。秦晋一惊，呼吸急促，

连忙一掌拍在身后的开关上，黑暗退去，楚一清楚地看到了秦晋眼里的惊恐，不由得失笑：“秦晋，你不会吧，这么胆小？”

秦晋觉得自己刚才大概真是被妖怪蛊惑了心神，有些恍惚：“楚一，你不会真是妖怪吧？”

楚一：……得，又一个喝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