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唐顿庄园同人） 第19章 绅士风度

第十八章绅士风度

马修知道帕特里克还在世的消息时，虽然震惊，但还是以完美的绅士风度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接过了格兰瑟姆伯爵递过来的白兰地，一饮而尽，沉默片刻，又平静地说道：“其实之前彼得·高登来到府上的时候，我就有种预感，也许帕特里克尚在人世，毕竟他的遗体一直没有被发现，我们应该始终心怀希望，不是吗？”

格兰瑟姆伯爵心道：马修真是一个厚道的孩子，哎，帕特里克也是！他拍了拍马修的肩，说道：“你永远是家人，克劳利家族向来如此，我们会照顾彼此的！”

马修勉强笑了一下，以示回应。此刻他恢复了原有的思考能力，又问了一句：“他既然恢复了记忆，怎么不早点联系唐顿？”

“呃，事实上，是玛丽去了纽约，又遇到了他，”格兰瑟姆伯爵回道：“他忙于自己的事业，又有自己的一番考量，所以……”

马修抓住了关键点：“是玛丽发现的？”

“是的，但……”格兰瑟姆伯爵还想解释，但这其中又涉及到了玛丽和帕特里克、马修之间的纠葛，他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马修的思绪又飘远了：原来玛丽早就知道，但那天见到他，关于帕特里克的事，她却只字未提。原来她的主动示好。。。只是心存愧疚。

和格兰瑟姆伯爵谈完，马修独自一人到树林里走走，他需要理理思绪。非常庆幸的是，他没有丢了自己的专业，他也确实很喜欢法学。

顺着林荫道，来到大橡树下面正想歇一歇，没想到与玛丽狭路相逢，她捧着一本书，坐在树荫下。

两人避无可避，只能又寒暄几句。

“你知道帕特里克的事了！”玛丽打量了一下马修的脸色，非常肯定。她又继续说道：“我本想跟你解释，但……”

马修立马制止了她：“我明白，你有你的考量！”

你们彼此陪伴、一同成长的二十年，那段他不曾参与的岁月，看来比他重要的多。他又何苦自以为是呢？！

玛丽喉头发紧，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确实是她的错。

他们之间本就隔着拉薇妮亚，现在又添了新的芥蒂，她从没有像此刻这般意识到：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一切都过去了吧！

原来错过就是错过。

命运并不会给你改正的机会。所有人都被无形的手，裹挟着向前走。当你停下脚步，想看看身后的人还在不在，却发现那个人早已走向了不同的路。

玛丽又重新起了话头：“你最近过得如何？”

这是一个安全的话题。

马修不想再搞砸气氛，把原来想分享的故事都吞了回去，嘴上答道：“还好，还好。我最近研修的商业法，都派上了用场……”

两人沿着林荫道继续散步。而车道上，帕特里克的乘坐着最新款的凯迪拉克，向唐顿大宅驶来，比预定的时间早了一天。

“请原谅我的冒昧，亲爱的婶婶，”帕特里克道歉：“但是一想到能见到您，还有维奥莱特叔祖母和罗莎蒙德姑姑，我就万分激动……”

珂拉夫人心里门清，帕特里克知道马修也要来，肯定不愿意让马修和玛丽过多接触，所以才急着赶过来。但这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珂拉当然不会戳破。

女人们围着帕特里克叽叽喳喳，尤其是维奥莱特老夫人和罗莎蒙德，她们都对帕特里克更为亲近。看着他如今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展露出成年男子的从容优雅，心中也是非常自豪的。

而莱文森老夫人则不同，她是见识过“莱利·普莱克特威克先生”在纽约商场的杀伐决断和在社交场上的冷淡清高的。现在见到他如此表现，不由地感叹：这人可以像变色龙一样，也不知道玛丽能不能驾驭他？

过了一会儿，玛丽和马修联袂归来。看着他们熟稔的样子，帕特里克眼睛一眯，又恢复了常态。

此刻，帕特里克敛尽锋芒，依然是曾经的那个唐顿贵公子，对待马修亲切友好，还有着恰到好处的歉意，任谁也挑不出毛病。

格兰瑟姆伯爵看在眼里，万分欣慰，嘴上嚷道：“Bravo, Bravo!”

珂拉和罗莎蒙德则是对视一眼，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珂拉从丈夫那里知道了更多的真相，非常清楚帕特里克对玛丽的志在必得。

而罗莎蒙德则凭借自己八卦的小雷达，探知到了这一片和谐下面的暗藏汹涌。

曾经维奥莱特老夫人是极力想撮合玛丽和马修的，哪怕那时候一个名花有主，一个身边还有一个温柔可人的未婚妻，但她始终觉得一时的痛苦抉择可以换来一生的幸福。

可是现在不同了，帕特里克回来了！

不说维奥莱特老夫人把帕特里克当成亲孙子看待，就单看婚姻的基础条件，帕特里克也要优于马修了，毕竟马修没有了继承人身份，只是一位普通律师，也就是世人所说的“middle class”。而她不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嫁给一个middle class！

莱文森老夫人，作为一个美国人，根本不看重“贵族头衔”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当年她就对女儿带着巨额嫁妆嫁给一个空头伯爵非常不满。

这位美国老太太更看重实际的东西，比如帕特里克在美国也有可观的产业，极有可能会带着心爱的外孙女常来纽约。

再者，以她的审美来看，马修偏于文弱了，反倒是老钱出身的帕特里克，现在身上有了美国男子的那种豪迈和英武。

所以说，家里女人们的态度已经悄悄发生了变化。

这一切，帕特里克还不知道。但是他见到马修的那一刻确实有了强烈的危机感。这个马修……他不得不承认，太过英俊，比照片上英俊很多，英俊得有点过于精致了。眉宇间又带着一丝忧愁和脆弱，最能激起女性的怜爱。

难怪，玛丽会爱上给马修。帕特里克心里嘲了一句。马修和玛丽俩个站在一处，任人都要说一句：男才女貌，珠联璧合。

可他不同意！

帕特里克脸上还是挂着温文有礼的微笑，心里却悄悄盘算了起来。

晚餐前，帕特里克和格兰瑟姆伯爵以及玛丽在图书室密谈。帕特里克将从理查德·卡莱尔那里得到的东西尽数交给这父女俩。

格兰瑟姆伯爵一边翻阅，一边惊叹：“干得好，帕蒂！”玛丽也是激动万分，终于，终于！这件事情尘埃落定，这个足以让她身败名裂的大事件解决了。

在帕特里克的建议下，他们将所有资料都扔进了壁炉里。看着熊熊燃烧的火苗，大家心底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玛丽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她回身抱着帕特里克：“谢谢你！帕蒂！我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之前帕特里克就让她不要担心，他果然做到了！帕特里克真的从不食言！

帕特里克温柔地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格兰瑟姆伯爵也是欣慰地看着这一幕。帕蒂回来真是太好了！唐顿能交到他手里，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图书室的门打开了，马修正想进来，又止住了脚步。他看着这对相拥的神仙眷侣，那种有情人之间脉脉流淌的温情和默契，是他与玛丽没有能培养起来的。

他默然看了好一会儿。

情绪激动的玛丽和格兰瑟姆伯爵不知道，但帕特里克是觉察到了。他没有放开玛丽，在父女俩看不到的角度，将心爱之人搂得更紧，闭着眼睛轻嗅她发丝间的芬芳，脸上幸福而安然。

马修关上了门。

晚餐后，男士们照例在一起抽雪茄、喝酒和聊天。格兰瑟姆伯爵有意拉近马修和帕特里克之间的距离。帕特里克也按计划抛出了“合作”的意图。

“马修，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去你们律所详谈！”帕特里克主动说道。

马修也回应了他的善意：“当然，欢迎之至！”

而后格兰瑟姆伯爵退场，留这两个年轻人交流。

帕特里克想要结交一个人，其实也非常容易，何况他早就对马修做了调查。喜欢什么运动，支持哪一支队伍，偏好什么音乐，甚至马修的政治倾向，他都了解得七七八八。因此两人能谈到一块去也并不出奇。

马修发现，撇去情敌身份，自己还是很喜欢这位堂弟的。平心而论，帕特里克见多识广，思维敏捷又思想开明，非常容易相处。

如果玛丽……和他在一起，想必会非常幸福吧！他们没有那么大的阶层差异，又相识多年，肯定有感情基础。

这一刻，马修释然了。

帕特里克跟马修随意聊着天：“如果不是在纽约遇到玛丽，我可能不会回唐顿了！可是，一切就是这么奇妙，谁都躲不过上帝的安排！”

马修有些好奇：“为什么？你明明恢复了记忆……”

帕特里克显得极为坦诚：“我对谁都没提起过，哎，其实泰坦尼克号沉船之后，我尽管死里逃生，从此却惧怕大海，更加不喜欢坐船……”他微微苦笑，“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变成了这样！尤其是玛丽。”

马修也是男人，这样的话语，他稍稍一推测，就不难发现帕特里克对玛丽最真实的感情，那种眷恋又自卑的情绪，他可太懂了。于是连上帝都怜惜帕特里克和玛丽这一对，冥冥之中又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帕特里克又说道：“只是这样一来，对你而言就太不公平了，其实请你帮我打理法律事务并不足以弥补这种损失。马修，我希望你不要觉得冒犯，但我想提供一笔合适的补偿……”

马修非常吃惊，连忙拒绝：“不，我觉得没必要！”随即他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强硬，又解释了一番：“其实，我并不缺钱，我也没有那么大的物质欲。事实上，不久之前，我刚拒绝了一份财产……”

这章里的“middle class”翻译成中文是中产阶级，但是文中更多强调的是阶级属性，而不是财产规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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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绅士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