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 第13章 第十三章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祈姝同祈雨转眼居然已经认识了三年之久。

祈雨原先还很不习惯祈姝三天两头就跑来找她，现在已经是只要了解到什么风吹草动，不用祈姝开口叫她，她都知道是她来了。

那个原来还矮自己一截的小丫头，现在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娇羞可人了。

“祈雨知道吗？再过一月就是南安三年一度的桃花节了，那时候镇上会可热闹了呢，可惜结识你晚了几日，不然上次的桃花节我都可以带你去玩的。”

“啊？丫头你居然还打这个主意？”

闻言，祈姝抬了抬眼皮，用手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而且你怎么还老是丫头丫头的叫我，我已经及笄了，是个大姑娘了。”

她插着腰，“你知道吗？女子及笄之后，就可以择一个好郎君了。而且马上又是桃花节，一定有很多好看的男子的。”祈姝嘻嘻笑着，确实已经是少女怀春的年纪了“你们雨灵里面会有性别之分吗？”

她问，“择郎君？”

“就是嫁人，然后你和你的夫君还会有可爱的小宝宝，你觉得我以后是要生男孩还是女孩？或者男孩女孩都生？”

祈雨沉默，并没有作答。

“哎呀，也是我糊涂了，生男生女，也不是我可以决定的呀。”

这日整天都是祈姝一个人自言自语，祈雨偶尔应上几句。

·

又是清明时节，祈雨带着祈姝去了一个她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在那座山头，悬崖峭壁上，满是红色的花，一小朵一小朵的，占满了整个峭壁，既是瑰丽又让人看了觉得惊异。

祈姝表现得很惊喜，忍不住走上前伸手摸了摸，才刚刚触上，那红色的花朵居然转眼就又飞走了。

原来并不是真正的花朵，而是一种虫子，因为没人见过，也无人知晓该叫作什么。

“它们很漂亮吧？”

“是的，确实漂亮。”不仅漂亮，还虚幻，稍触即逝。

“比之你口中的桃花，又待如何？”

“诶？”祈姝看她，“这是何意，桃花对于我们南安子民而言，可是有特殊意义的。”

祈姝背过手，踱步走到祈雨身边，“世上繁花万种，桃花算不得个中佼佼，不过南安人民依旧喜欢。这可不是一般美好的花朵可以比拟的。”

“哦。”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何这样，明明只是听说了她有心要在什么桃花节上择一个郎君，居然感觉自己有些堵得慌。

看见祈雨这般生闷气的模样，祈姝还以为是她带自己来看这番美景，结果自己反倒是有些不识趣惹恼了她。

因此嘿嘿一笑，拿出了平日同母亲撒娇使性的手段，伸出手勾住了她的脖颈，在她耳边吐气如兰，“祈雨姑娘莫生气罢，小丫头知道错了，你带我来这地，最好看了。不过还是没有姑娘好看，姑娘长得这样俊，不如同我回去，做我的小娘子如何？”

祈雨一愣，一时没留意，往后退了一步，竟然是脚下一空，堪堪摔了自己的腿。

祈姝讶异，急忙去扶她，在她面前俯下身，“你上来，我背你。”

祈雨趴在她薄弱的背脊上，感觉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涩涩的溢满了整个心口。

她紧紧勾住自家小丫头的脖颈，贪念般的嗅着她身上好闻的气息，慢慢的，本来清明的眼眸不知何时变得模糊一片。

她说，“小丫头，带我走吧。”

她还没有等到回应，只感觉身下的人步子一顿，复又恢复正常的步伐，“你这是答应要同我去桃花节了？”

祈姝笑了笑，“你放心，我肯定给你安排妥当了，这些日子你可以放心的住在我家里。我还可以让你和我睡一个屋子，当然，如果你嫌弃，我也可以给你单独安排。”

祈姝一路絮叨着，“不过你不是说你不能出去吗？哦，对了，我记起来了，你只说出去会麻烦，没说不能出去……”

祈雨闭着眼睛一笑，伏在她的肩头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