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不好惹 第78章 赴约庙会

接下来的数日，沈慕明显忙碌了不少。

这几日，朝堂之上多名大臣竟联名上书弹劾姚相和姚皇后，告谏后宫和外戚联合干政，图谋不轨，陷害忠良，并翻出二十年沈家谋逆案其中有冤。曾经得罪姚家被迫出京的何家父子竟然现身，昔日的工部尚书何彷自认罪名指控姚颂。更令朝堂震惊的是，曾经军功显赫的萧老将军，竟也参与诬陷沈家之案，同样站了出来，自认罪名指控姚颂。人证物证顿时如雪花般，纷纷摆上了皇帝的案台之上。

群臣以为皇帝闻此会震怒，可病体缠身的那位帝王，一脸深沉，异常冷静，当着众人的面没有任何发怒的迹象，所有人甚至看不出皇帝是何情绪。

只是后来，皇帝又病倒了，来势汹汹，不得不罢朝三日。

这日，姜落月正觉闷在宅子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时，沈慕外出归来竟给她带回来了一人。

姜落月见到阿雾的身影时，整个人愣了足足有半刻，实在怕自己眼花，将人给认错了。阿雾模样没什么变化，只是身体似乎清瘦了许多，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裳，头发被一根银钗全都挽了上去。

“小姐！”阿雾率先朝她奔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她，哭了起来。

姜落月回抱住她，也忍不住落泪，轻拍了拍阿雾的肩膀，哽咽道：“阿雾，你受苦了。”

阿雾只是哭着摇头。

姜落月顿觉眼眸更加酸涩，她开口让阿雾留下来，她想给阿雾准备许多好吃的饭菜，给她补补身子，现在的她看着比从前憔悴不少。可阿雾却对她说，她已经嫁人了。

姜落月很是意外，问她：“嫁的何人？”

阿雾道：“府里出事后，我们这些下人也全数被驱逐出京，途中我生了场重病，眼看就快死在路上，所幸被一个路过的商人救下，这才捡回了一命。后来我病好后，便嫁给了他，一直跟着他四处跑货，最近才来了京都。”

阿雾说着，便满脸是泪地跪了下来：“小姐，是阿雾对不起您，您出事后，阿雾没有第一时间回来找您，还好小姐您没事，阿雾...”

阿雾满脸愧疚，一时哭得再也说不下去。

姜落月伸手将她扶起来，只道：“傻丫头，你若嫁得好，我为你高兴还来不及。”

阿雾垂头泣声道：“他对我很好，小姐您不用担心我。”

姜落月笑问：“那你也爱他吗？”

阿雾未作犹豫，红着鼻子点头。

姜落月看在眼里，看得出来阿雾是真情愿，那双眸子里没有半分勉强，遂为她感到高兴，问道：“那你们现在落脚何处？”

阿雾道：“我们暂时住在城外的庆安寺，待不了几日，待他备好这次的货物，我们就准备往南方去了。”

姜落月一听阿雾又要远走，不免感伤起来，她们明明才刚见面，不由拉着阿雾道：“一定要去吗？留在京都也是一样做生意。”

“我跟着他也跑习惯了，他去哪儿我便跟着去哪儿。”

姜落月叹息一声，闻言也不好再强留，也知道自己如今是留不住她了。

阿雾看着她道：“小姐，今日我正巧在街上碰见沈护卫，额不，应该是沈公子，一心想着尽快见到小姐，所以来得匆忙。明日庆安寺有场庙会，小姐您若明儿得空可过来看看，很是热闹呢，到时我们夫妇俩陪小姐逛逛，我怕这一走后，不知又要何时才能见小姐了。”

“那就说定了，我一定去，我也想见见，让我们阿雾这般舍弃不下追随之人，到底是何模样。”姜落月当即笑着应了下来。

“好。”阿雾面上不由露出几分羞涩。

送走阿雾后，姜落月便去跟沈慕事先打了声招呼，道她明日要出门一趟，去庆安寺见阿雾夫妇。

一直以来，她不太经常出宅子，怕给自己招来什么麻烦，可阿雾恳切邀请，且过几日她们就要去往南边，姜落月便想着与阿雾多相处几日。

沈慕见她坚持要去，也没有反对，只道要安排人手随行，又再三叮嘱她出门需万事小心。

等到第二日要出发时，沈慕送她上了马车，最后他自己也跟着坐进了车内，吩咐车夫出发。

姜落月惊讶道：“你今日不是约了要见齐大人吗？”

沈慕坦然道：“思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你一个人出门。”

姜落月忍不住笑，这马车周围暗处，不全是他安排好的人吗？怎么就是她一个人出门了。他怎么对于自己的手下，一点信任都没有...

沈慕见她笑自己，伸手将人捞了过来，抱坐在自己怀里，按住她白皙纤细的后颈，低头不由分说地亲她。姜落月今日出门，唇上涂了层薄薄的口脂，此番却被他含着唇亲吻，口脂蹭得他唇角到处都是。姜落月见了，小脸瞬间红得不行，伸手想要推开他，却见他怎么也不肯放过她，手也不肯老实。

姜落月不免急了，在他怀里挣扎起来，这马车还没出城呢，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若是有人不小心窥了进来可怎么好。

沈慕只好缓缓收了手，依着她的意愿，将人松开了些，却仍将她抱在腿上坐着，替她细细擦干净晕染开的口脂。

“你这样我还怎么见人啊？”姜落月不由抱怨起来，只觉得自己嘴唇已经不能看了，早知道今日就不上妆了。

沈慕闻言轻笑出声，指腹一下一下替她擦拭着，却似乎越擦越红，衬得她脸庞肤色更加白皙莹润。

“擦干净了吗？”姜落月手边没有铜镜可照，只好问着身前的男子。

沈慕黑眸幽深，手指抚过她柔软的唇瓣，却是摇头：“不太好擦掉。”

“要不蘸点茶水？”姜落月出主意道，等会儿她可不想让阿雾夫妇瞧出任何异样。

沈慕不由挑眉，忽然间又凑了过来，低头轻轻亲吻她，只是这次，吻不敢再贸然落在她唇上，而是沿着唇角四周啄弄，舌尖轻舔，带走残留的红脂痕迹。姜落月被迫窝在他怀里，默默承受着他这一番特殊擦拭。待抵达庆安寺后，姜落月的唇上依旧红润异常，却不见唇上有半点口脂颜色，反倒像是被人欺负狠了，而透出的轻微红肿。

下了马车后，姜落月顾自朝前走去，气哼哼地不理身后的人。

沈慕见状抿了抿唇，握拳抵唇轻咳两声，在一旁车夫的目送下，紧跟两步追了上去。

姜落月远远瞧见阿雾等候在寺门之外，在阿雾身旁，还站了一个男人。走得近了，姜落月才彻底瞧清阿雾身旁这位男人，是一个身材颇为魁梧强壮的大汉，皮肤黝黑，年纪似乎比阿雾大了不少，估摸着有三十出头，看着倒是不像个商人，半点不见商人的精明儒雅。不过听起阿雾说他常年四处游走卖货，或许这才多了几分风霜粗粝。

沈慕这时走了上来，牵起了姜落月的手，视线却同样落在了阿雾身旁男子的身上。

“他叫杨濯。”阿雾向姜落月和沈慕介绍起自己的夫君，只见那位唤作杨濯的大汉，向他们二人抱拳施礼。

“杨兄也是习武之人？”沈慕笑着看向杨濯，目光扫了一眼他手上的厚茧。

杨濯微蜷掌心，并未否认：“天南地北闯荡，所以学了些拳脚功夫傍身。”

阿雾这时道：“别待在这儿了，小姐，快进去吧，今日来了可多人来上香逛庙会呢。”

姜落月一听，不由笑着点头，欲随着阿雾先去，不料沈慕却并不放开她的手，反而握得更紧：“慢一点，慌什么，里面人多混杂，就待在我身边。”

姜落月歪头笑他：“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了，难道还会走丢不成？”

沈慕却道：“那可不一定。”

姜落月撇嘴望他。

阿雾在一旁见了，突然开口道：“沈公子，见您还是这么护着我们小姐，阿雾便放心了。”

庆安寺举办的这场庙会，规模不小，花样还很丰富，不仅有卖各式各样东西，甚至还有表演可看。这也吸引了不少香客围观，人流全都拥挤在这座寺庙里，一时竟有些进退艰难，若非被沈慕拉着，或许她还真会被人流给冲散了。

阿雾一直陪在姜落月左侧，见人多起来，她更是主动挽住了姜落月的胳膊，朝她道：“小姐，那边有卖面具的，要去瞧瞧吗？”

姜落月抬眸看去，果见那处摊前，挂着各类神佛样式面具，色彩丰富，造型夸张，便点头应着，随着阿雾走到面具摊前。

摊主热情招待道：“姑娘们挑一个喜欢的买，等会儿跳神舞一旦开始，可都得戴面具嘞。”

“跳神舞？”姜落月听着觉得有趣，果然认真挑了起来，还给沈慕也挑了一个，兴致勃勃地让他戴。

沈慕不忍扰她兴致，索性由着她给自己挑，只是身体一直将她护在身前，以免有人将她碰着磕着。

逛着庙会的男男女女，仿佛默契一致般，突然开始吟唱起来，唱着不知名的梵曲，人人戴上夸张到狞厉的面具，开始踏着轻快的脚步起舞。

阿雾这时朝姜落月道：“小姐，跳神舞开始了，戴上面具吧。”

姜落月被眼前神秘的舞蹈吸引，兴奋点头，连忙要给自己戴上面具，阿雾却急忙拉住她道：“小姐......”

姜落月见她欲言又止，不免疑惑：“怎么了，阿雾？”

阿雾眼眶似有湿润，却又极快掩饰下去，摇头道：“人多，小姐您...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