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京 第3章 第三章

巳时，太阳已出不再是清早，炎热向人射亮，除了屋内感受不到，苏星桑所住苏府最偏僻，所幸昨日进时，屋内打扫干净，不再是无人住的灰尘。

茶桌，苏星桑眼神望去正在握着杯子，里面满是淡淡黄水，像是刚泡出来不久，又观看白瓷茶壶，提起茶壶一角，掀开壶盖，往下一瞄，有着绿农农的茶叶，她若无其事盖回。

苏星桑问：“这是什么茶？”，刚喝一口，就觉得难以下咽，好在没吐，只是舌中带点苦涩。

“绿茶”坐在对面的周思宁尴尬回应，表情满脸惭愧，这是她第一次泡茶，刚试喝一口，满不在乎形象的吐出，却不敢告诉苏星桑，煮茶时没洗茶，脏脏的东西都被喝进肚子里。

苏星桑深呼吸，差点没把人打了，又道：“府上有何事”，地方离府中偏远，事情没那么快知道。

周思宁想了想“好像有，听说今日府上，迎来什么表妹，大家都高兴”，重点在于最后一句，迎接苏星桑却没高兴，真是双标，令人窒息。

苏星桑无声无动作，脸上还挂面纱，看不清此刻表情，只是情绪让人捉摸不透，“罢了，没有人邀请我们，便不去打扰别人”，别人这词，应当把她撤离，周思宁总感觉苏星桑不愿与亲人团聚似的，不对，这应该是错觉。

与此同时，马车内季如沁问道：“小翠，你说苏星桑回来了？”，她从远洲赶远，路上听了京城许多事，觉得超有意思，恨不得当故事主角。

旁边小翠应“是，奴婢刚才听到，苏星桑昨日已达苏府，她这次回来，挡了小姐的路怎么办？”

季如沁郑重其言“什么人都阻止不了我季如沁，而且我是表妹，有什么我得不了的”，她是原方琼妹妹公家那边的外甥女，没有血缘关系，却有名义上的亲戚。

她想当太子妃，虽然家境不够，却可用苏府垫位，好让季如沁成功当上太子妃，名声什么的不重要，当上后会一一除去。

突然马车停下，马夫说：“小姐，苏府已到”。

季如沁最先下车，连婢女都顾不上，她望着苏府大门，暗自发誓：我一定要获取你们的信任。

小翠在小姐下之后才下马车，二两银子给马夫，骄傲道“多的就赏你了”，马夫连忙感谢“谢谢，好心人”。

季如沁站不久，原方琼出来迎接，说道：“哟，如沁，站了多久，怎么不叫我们去迎接呢”，她不是很喜欢这位亲戚，但是不能怠慢人家。

季如沁行礼，温柔道：“苏夫人，如沁不过是小人物，用不着你亲自迎接”，这话进退不尴尬。

“我家小姐不愿劳烦夫人，就在此地等待小一会儿”小翠突然插嘴。

“小翠！不可乱说”季如沁装作严肃小声训人，实则也是这个意思，不过表面要装，不然不显的她很可怜。

“原来如此”原方琼一脸怜惜，内心疯狂吐槽：小心思都隐藏不住，当苏府女人好欺负。

她没有直接爆发，而是道：“路途已久也累了，进府坐坐，可好？”，别在门外丢苏家脸，对方心思没浮出水面，就先别针对小辈。

季如沁等的就是这句，内心汹涌兴奋，努力镇定“好，苏夫人”，抬步进府。

……

苏星桑向门外走出，外面风景丧心情，小树被风吹的缭乱不堪，小树苗被人踩的邋遢，外边白围墙，显得比较小型。

苏星桑道：“玄二”，回京城她带了玄二，其他都分配任务去。

墙头跳出一人，玄二跪下道：“大人，有何吩咐？”，看起来对苏星桑恭恭敬敬。

苏星桑“镇国将军，近期干什么”，虽然是她亲生父亲，但多年未见，亲情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一点不剩余。

玄二答“昨日派人去寻大人从何而来，剩余国家大事”

苏星桑垂眼，心想：果然，还是不信任。说道：“也罢。王守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这消息昨日还不出，今日应出。

玄二“是的大人，有人看见王府全家已死，已经交给官府处理，官府最近在查。名单上得王家全部已划掉，没剩一人”

苏星桑冷漠道：“在京城，最近做事警惕点，被捉到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王府事情跟她无关，知道后续便行。

玄二“是！”声音洪亮，待大人超恭敬。

苏星桑“退下吧”，玄二立马跳墙离开。

远处周思宁匆忙跑，道：“苏星桑，你母亲叫你去”，闲来无事去逛苏府，意外碰见一堆人在围观，八卦心思使她偷听，散场才回苏星桑这里。

“哦”苏星桑随意应了句。

——

主内，人到齐，原方琼坐在主母位置，介绍道：“这位是远房亲戚，你们的表妹”。

季如沁向各位行礼，温声说：“我姓季，父亲送名如沁，所以称季如沁，如果的如，沁园春雪的沁”道完装作娇羞，显得弱小无助。

没人瞧见原方琼嘴角抽了抽，对季如沁表情欣慰“你先座，别站累了”，季如沁就等这句，柔声细语“好，苏夫人”又向人行一礼，上座。

苏家人座左边，季如沁座右边，中心上位原方琼。

原方琼向儿女们说：“你们也向客人介绍自己，毕竟第一次见，难免不熟悉”。

苏其忌先说：“上有大哥苏其镜，中有二哥苏其临，我是三哥苏其忌，家中排行苏老三，不要被小爷的颜值迷住了”，自夸形式，令人难言。

“......”

周围寂静如声，没人敢打扰这点气氛，或许都要脸。

苏微芙打破寂静说道：“苏微芙，微云的微，芙蓉的芙，表妹可以叫微芙姐”，气质端丽温和与苏星桑端庄得体不相上下，体态皆有一拼。

季如沁疑惑“你就是那个养女？”，道出地话把人噎死，又说：“苏星桑，有人接替你的位置，不生气吗？”，想让苏府子女互相讨厌，而她要在原方琼痛失子女最痛苦时，融入当原方琼唯一疼爱的女孩。

这时苏星桑抬眼冷道：“关外人何事？”，一个无血缘关系，就想代替别人，痴心妄想都不为过。

季如沁瞬间语气娇弱，一副可怜兮兮模样，“原来是外人啊，经过刚才的相处，我还以为关系会更进一步呢”，头转向一边，低下掩盖面部，手擦了擦空无泪痕的眼泪，鼻子微微吸气，吸时大声，呼出无声，别人看起来她像是哭泣。

背后小翠靠小姐耳边提醒说：“别哭了”，声音不大不小，却让附近苏家内外听到。

原方琼好面子，绝不允许季如沁在苏府哭，传出去还以为苏家欺负人，便赶紧安慰“如沁别伤心，星桑说错了话”，又严厉呵诉长女“苏星桑，快跟人家道歉”，丝毫不在意星桑的情绪与自尊。

苏星桑不言直接起身离开，看不惯这种偏心，要是对象是苏微芙，还能接受一些，可那是外人，绝对不能受，更何况是装作哭泣。

后边周思宁跟随，摇了摇头，暗想：苏首领的亲人，偏心到姥姥家，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

苏则隐上朝完，刚回家又听夫人讲起刚才发生的事情，皱眉分析“苏星桑和那个叫什么的亲戚，还以为她们会当朋友，毕竟品德差不多”，虽然未见这个外来亲戚，听人说道，身形柔弱，然后小小一位。

“什么叫品德差不多？”原方琼翻白眼解释“别看这位亲戚看起来好，实则不安好心，我去迎接她的时候，说...什么我在苏府站了一会儿，我那时候还特别尴尬，差点忘了待客之道，下一秒她的婢女就说‘我家小姐不愿劳烦夫人，就在此地等待小一会儿’，”

“这句话什么意思？说我们待客不好呗，要不是给亲戚脸面，早骂了几百遍呢”

苏则隐看夫人真生气，立刻咐声“对，说的都对”，虽然年长，却有舔狗模样。

原方琼骄傲说：“帮我捶背”，“好”苏则隐照做。

……

苏星桑座茶桌，抬杯一吹，吹起水的表面，浮现小型波浪，再进嘴边至口中喝进，这是周思宁刚泡的一壶茶，座对面位置的她沉思说道：“苏首领，你家太可怕了”。

苏星桑未应，有人跑到门口说：“小姐，外面有人求见”说话为白菲，屋内苏星桑与周思宁对视一眼，前者道：“让人进来”。

季如沁走进‘星桑阁’内，小翠一脸嫌弃点评“这是亲生女儿吗？住的比我们穷透了，对吧，小姐？”

小姐表情高贵“这样才好”，好让她更快成为太子妃。

苏星桑从内推门，抬眼看见表妹便道：“你有事？”，总感觉对方阴魂不散似的。

“聊聊”季如沁说完自顾进内，赶开了周思宁，没经过屋子主人的同意便座椅，拿起茶杯闻了闻，“苦的”放下杯，开始说正事“你想不想获得父母的宠爱”

苏星桑做回原位，拿杯一喝才说：“不需要”，心想果然，对方有事而来，还不是好方向。

季如沁蹙了蹙眉，疑惑“什么！不需要？你可是苏家嫡长女苏星桑，宠爱都被养女挣走，你不气吗？”，真不能理解这种人，虽然是同为女人，年相差两岁，一般人都想让父母关注自己，她是这样想的。

苏星桑冷漠“气什么？亲情有何用，拖累罢了，需不需要就随缘，何必在意？”，经历这一两天，她的亲情早已耗尽。

季如沁会心一笑“原来我们是一样的人”，这是她想不到的情况。

苏星桑冷道：“我和你不一样，你是一位自私的人，从你与我聊天，就知道你是为利益而聊，我的确算不上好人，或许会比你好一点”，这些话极为讽刺，二人人品浮现水面，公开说道，没有一丝秘密。

“你！”季如沁气道秒如黑脸，“苏星桑，我可是想为你争宠，别佛了我的好意”。

苏星桑正面硬刚，霸气发言“你的好意算老几？你的脸面值多少？没有多大胜算，少找我闲聊，白菲，送客！”起身甩了袖子。

白菲推门而进，先对苏星桑行婢礼，再对着季如沁说：“小姐，请您出去”，语句带点强硬。

季如沁生生硬下这口气，离开前对苏星桑狠狠说：“你给我等着！”，表情算得上凶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