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 第6章 星星

之前盛鸣安排保镖去购置家电，下午就有人来家里送冰箱、洗衣机、热水器之类的，一大伙工人聚在前院，等着安装电器。

关键是，盛鸣也没告诉刘有才和刘朝阳他们俩，突如其来的惊喜堆满了前院。

保镖们还贴心地带来了经验丰富的水电工师傅们、粉刷墙壁的工人师傅们、保洁卫生的阿姨们，他们完全能妥善处理好整个瓦片房的翻新。

于是，在保镖许进民的指挥下，全部工人开始有条不紊地干活，丝毫不用刘有才和刘朝阳操一点心。

刘有才惊讶地说不出话，听完盛鸣解释的原因，他说，太破费了，其实可以不用买这么多东西的。

盛鸣大大咧咧地说：“这有啥，爷爷，你放心吧，没花多少钱。”

刘有才给了刘朝阳一个眼神，让他跟这傻乐的弟弟说。

刘朝阳耐心地跟他弟弟解释道：“小鸣，你有这份心意我们收到了，但是下次别再花这么多钱了。你偶尔带点小礼物回来看我们，我们是欢迎的，但你刚来就买了一大堆东西，现在又买这么多家电，实在是……”

“哎呀，哥，你们就别操心了，想那么多干嘛，我对你们好，是你们应得的，你们开开心心地过每一天才是我最想看到的事！”盛鸣完全不听他们那所谓的教导，“你们就别再多说了，再说就没意思了，好不好嘛？”

刘朝阳轻轻叹了口气，给刘有才投去一个我已尽力的眼神，说：“好吧，你有心了。”

下午刘朝阳约好了要去养牛场，所以给工人师傅们烧好一会儿准备解渴的开水、吩咐盛鸣需尽待客之道后，就匆匆赶往养牛场。

这几天养牛场的种牛生病了，不肯吃草料，急得刘朝阳和刘煦文直挠头，打算下午请个兽医来替它看看。

种牛可是养牛场秋季繁殖小牛的关键一环，关系着养牛场未来的发展。

等刘朝阳到养牛场，刚好碰到刘煦文带兽医过来。

刘朝阳打了个招呼，三人一起进去。

养牛场还请了几个工人帮忙，平时也就是投喂饲料、提供饮水、牛舍清洁等这种活，只有到了配种和接种疫苗的时候才会更忙一点。

经过兽医的诊断，种牛是因细菌引发的口炎才出现采食困难的症状。

还好，不是什么大的传染病。

兽医用生理盐水冲洗种牛的口腔，再涂抹上药物，叮嘱日常护理的注意事项。

刘煦文大舒一口气，说：“还好还好，这牛也是相当争气。”

刘朝阳也感觉肩上的重担轻了点，说：“是啊，上午发现的时候给我吓一跳，我还以为我这唯一发财的机会就此破碎了。”

“怎么会呢，朝阳，咱俩可是赚大钱的人，这点小困难算什么？”

“嗯，只要跟着你，我就算成功一半了。”

刘煦文实在扛不住过度夸赞，摆了摆手，笑着说：“放过我吧，我可着实招架不住啊。”

午后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地面，给站在阳光下的人们渡上一层金边。

刘朝阳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让人看了也忍不住跟着开心起来。

刘煦文突然觉得口干，想抽烟，从口袋里摸出两根，其中一根递给刘朝阳。

“来一根。”

“算了，上午已经抽了，还被我弟弟看见了，希望他别学我吧。”

“呦，那你这哥哥当得够称职啊。”

“没办法，就这一个弟弟，他想干什么就都宠着呗。”

“这么好啊！搞得我都想当你弟弟了，喝个药还能抱着你撒娇，真是够娇气的。”

“行啊，你叫我声哥，我给你买糖吃。”刘朝阳戏谑道。

“我去你的。”刘煦文眼角皆是笑意。

余辉黯淡，刘朝阳忙完回到家时，工人都已经撤走，瓦片房简直焕然一新。

屋前的空坪被水泥铺平，水泥上铺设了过路的石板。瓦片房的侧面墙体都被粉刷过，一进房间就感觉多了很多东西。

他睡的那个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角落里堆满色彩缤纷的包装盒，小桌子上也层层叠叠地摆着各种物件，还有一摞摞的书籍，床上多了抱枕和一个可爱的小狗玩偶。

再去厨房一看，又被眼前的景象惊到。当初随意安装的电路水管等，如今也变得井然有序。一个超大的双开门冰箱占据了厨房很多空间，旁边竟然还有一个洗衣机。打开橱柜，锅碗瓢盆整齐摆放。崭新的电饭煲、压力锅、土砂锅、榨汁机一字排开。案板上，各种瓶瓶罐罐的调味料让人眼花缭乱。这个曾经熟悉的厨房变得有点不敢相认。

他爷爷住的那间房也是，新添加了很多东西，真的是难以置信。就一个下午，能这么快翻新！

环境一下子变得舒心许多。

刘朝阳在房间里找到他爷爷，惊讶地问他，这些是不是都是盛鸣让那些工人师傅帮忙弄的。

刘有才还在研究电风扇的开关，转头对他说：“是啊，这么多东西都是他添置的，这孩子，太有心意了。”

回来这么久都不见盛鸣，刘朝阳问道：“那小鸣他人呢？”

突然，刘朝阳被人从后面悄咪咪地喊了声“哥”。

不用回头，光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他转身就看到他弟弟急切地向他招手。

这是要干嘛？

刘朝阳疑惑地走过去问他：“你躲着干嘛？怎么了？”

盛鸣给他比了个禁声的动作，拉他来到屋后，从地上抱起一个纸箱，双眸盈满期许，说：“给你的，快打开！”

“什么啊……”刘朝阳打开纸箱，纸箱里一只圆头圆脑的小黑狗正好奇地打量着他，“这……小狗！哪来的！”

刘朝阳忍不住抱起小狗，那小狗活像一只毛茸茸的黑团子，它的皮毛摸起来顺滑极了。

小狗的眼睛又大又圆，黑溜溜的，像两颗闪闪发亮的黑宝石，被摸得露出了肚皮，在刘朝阳怀里翻滚。

盛鸣兴高采烈地说：“哥，这是我送给你的小狗！可爱吧。”

刘朝阳语调上扬，难掩激动之情：“这是你买的？”

“是啊，今天下午我去狗市专门给你挑的，还带它打了疫苗，它好乖的，我第一次抱它，它还愿意让我抱呢。”盛鸣得意地说。

“真的？！可是……有才不愿意养狗吧，那把这小狗藏哪儿呢？”

刘朝阳眼睛低垂，脸上写满了为难。

盛鸣都没听他说不养狗，他直接说要把狗藏起来，看来自己买一只可爱小狗的这个主意非常正确。

曾经，刘朝阳捡回来一只流浪小狗，给它取名阿福，央求爷爷把阿福留下。刘有才不喜欢这种小动物，怕它会咬人，但还是见不得孙子泪汪汪的大眼睛，于是就决定把狗留下来看门。

谁知，阿福恶习诸多，会偷吃家里的鸡蛋，还会咬鸡鸭，被邻居投诉了很多次，家里的鸡鸭也时不时少几只，全进它肚子里了。刘有才说要把它丢出去，让它继续流浪。可是，刘朝阳大闹，把阿福拥在怀里，坚持要把阿福留在家。刘有才愤恨又无奈，只能暗自叹息。

最后，阿福是被别人打死的，不知道是谁，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倒在血泊中，停止了心跳。

刘朝阳的泪水夺眶而出，伤心了很久。之后，他想让爷爷继续养一条小狗，不咬鸡鸭，很乖的看门护院的那种。可刘有才不同意，所以刘朝阳只能摸摸别人家的乖顺小狗，只有羡慕的份儿。

“哥，我去跟有才说，反正买都买了，总不能把这一条小生命丢外面吧，我们光明正大地养它，教它做一条乖狗狗！”

“好！”

刘朝阳用骨节分明的手刮小狗的下巴，小狗则用湿漉漉的小鼻子蹭蹭他的手，画面温馨极了。

“哥，你想给它取什么名字？”

“我想想……”

“要不叫星星吧！”

“为什么？”

“不是你说的吗？”盛鸣的目光专注又柔和，深情地将对方笼罩，“星星在天上，而你，在我心里。”

刘朝阳笑得停不下来：“那是一个笑话啊！怎么还当真了？”

“难道不是吗？我不在你心里？难道你心里装着别人？”盛鸣带着无限爱意注视着他。

“哈哈哈哈哈有的有的，你在我心里有位置的，没别人！”刘朝阳笑盈盈地跟他对视。

“那不就是了，就叫星星，好听还顺口，多好的一个名字。”

“还是算了吧，星星是天上的，这是地上跑的，不符合实际啊。”

“怎么会呢？星星真的挺好听的，就叫这个吧，哥，哥，哥哥——”盛鸣连“哥哥”都叫出来了，真是让人很难抗拒。

果然，没人能抵抗住长得可爱的人撒娇。

面对这么可爱的弟弟，刘朝阳也是举双手投降：“好吧好吧，那小名叫星星吧，大名就叫……来福吧。希望它的到来能给我们家带来福气，以后事事顺遂。”

“行，小名就小名，反正我管它叫星星。”

这叫我和哥哥真挚情谊的具象化。

星星摇了几下尾巴，企图用无辜的小眼神萌化刘有才。

盛鸣先斩后奏，双手插兜，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混球模样，等着刘有才的最终决定。

刘有才嘴角抽搐，脸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像是愤怒到了极点。

“还用得着我同意吗？你们自个儿就做了主，还问我做什么！你们真是长能耐了，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要是这只狗和上次的阿福一样被人打死了，那你们把它买回家就是作恶！这狗要是做了恶事可是算在我们头上的！我早就告诉你们了，要多行善积德，不要坏事做尽，你们就是不听，到底要我教几遍——”

盛鸣忍不住反驳他：“我们会把星星教好的，它是一只乖狗狗，不咬人，也不咬鸡鸭，它只会——”

刘有才冲上来揪他耳朵，把积攒的愤怒都发泄出来，揪得他“哎呦哎呦”地叫。

“死小子，你懂个屁！你吃过的饭还没我吃的盐多，你就敢在这儿跟我保证？还敢在这跟我抬杠——”

“那又怎么样？我走的弯路可比您吃过的饭还多，懂的道理不比您少！”

盛鸣不断试探刘有才忍耐的极限，疯狂玩火，耳朵被揪得生疼，嘴巴还是闭不起来。

刘朝阳在一旁看着一个没使全劲儿，一个夸张般五官皱成一团也不躲，他作势拉开两人，隔在他俩中间“劝架”，最后也露出一抹苦笑。

“好了，爷爷，这件事是我们不对，我们不该瞒着您，可是，这小狗买都买来了，直接把它丢出去不也是在作恶吗？我们就养它吧，给它一口饭吃，也算善事一件了。”

盛鸣刚想张口，就被刘朝阳快速捂住嘴，两人老实巴交地等着刘有才开口。

“行，养就养吧。但是，你们要看好它，要教它做个乖顺听话的小狗，不惹事，平时看门护院这是最基本的，”刘有才用力揉着太阳穴，做出让步，“这狗还没起名字吧，就叫……来福吧，希望它能给我们家带来福气，心想事成……”

什么！又叫来福！那星星这个名字怎么办？！

盛鸣挣开他哥的手，抗议道：“它有名字的！它叫星星！我取的——”

刘朝阳赶紧伸手把他的嘴焊死，直接把他的嘴封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