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斜斜的照过琉璃瓦,鸟儿掠过窗前,整个宫城寂静的只剩鸟儿的啼声。
蔚蓝的天空中白丝都没有一缕,似乎宣告着丰仓即将改朝换代。
元向光似乎才注意到封班的存在一样,看向封班说道:“久仰封师兄大名,只是从未见过其人,如今一见不亏是许仙人的亲传大弟子。”
符向辰感受到他换上了笼统恭维的态度,虽不真诚,但却比白景说话要让人觉得舒服。
封班笑了,“草民也是叨扰殿下了。”
元向光摆手,“何来叨扰,家兄在外还要承蒙你照顾呢。”
封班本来是指尖点了点椅子的把手,这时忽的把手按在剑柄上。
符向辰吓了一跳,连忙用眼神询问封班。
封班却只擦了擦剑柄,收回了手。
在符向辰听不到的声音里,封班听到房梁之上有人走动的声音,若是封班有什么动作,数人就会袭来。
封班忽然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昨日在房中封班睡不着,到了院中发现符向辰点的那盏灯还亮着弱光,封班静静的看了会房门,又借着月光逛了逛院中。
那把弓不大,在它破损的外表下能看到它不凡的曾经。
封班握起这把弓,像是回溯到了曾经,握住了符向辰的手。
那府邸并没有居住过的痕迹,这是一座为符向辰建起的宅子,它能让符向辰一踏进大门就会感概万千,让人觉得有人在意符向辰的童年,他的一切。
这里的一切是不是被造出的,封班那时只是猜测,如今听那未来储君的意思,是让符向辰当一根绳子,而这根绳子无论被扯哪一边,绳子的本身都会受到伤害,搬出亲情,用感情说服符向辰。
那时符向辰问他为什么自己开心不起来,封班不懂一个家庭相爱是什么样的,但是他见过别人的家庭,而符向辰对于皇帝的情感是对一个父亲的期望。
封班看着符向辰的侧脸,他想的事情不多,让他幸福的活下来是最重要的一件。
而总有不在乎符向辰是否幸福的人,让一个一直想让符向辰幸福的人来照顾符向辰,这种他本来就在做的事情,为什么要让外人来指手画脚。
符向辰察觉封班似有不悦,他转头去看封班怎么不回话,发现封班正直直的看着他,眼底有什么要溢出来了一样。
“时候不早了,我要去皇陵一趟,”符向辰眼神一转和元向光说。
“兄长请便,朝中事物繁忙,我便无法相陪了。”
封班一听这话,心情颇好的起身。
符向辰拱手退出去,连赶几步追上封班,“怎么了?”
封班突然站定在他面前,“你怎么时而聪慧时而糊涂。”
符向辰皱眉,看着封班平常的笑,可他却不觉得这句话是在打趣他,符向辰不经意的看向周围,只是没再追问,拉住封班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符向辰一路上一堆话憋着不敢说,怕有人听见,封班走走停停的看着四周的景色,像来游玩的一样。
去皇陵要出宫城,二人从偏门出了宫城。
走了一段距离,符向辰才放松下来道:“你们从前认识?”
封班摇头,讥笑着说:“不认识,如今也不想认识。”
符向辰觉得好笑,第一次看到封班如此的情绪,“为何?”
“你既然知晓他们的目的,为何枉费唇舌,和他们周旋,”封班随手折断路旁的一枝杨柳枝,随意拍打着周身的蚊虫。
“我要回皇家城,就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元向光是真的不想坐在那个最高的位置上,帮他一把也没什么,扶一位将军的“儿子”上位,这件事不难。”
符向辰知道元向光的脾性,也知道为何那晚是他大哥来城墙外拦他,又要龚青接他出狱,一宅子的旧物件,清晨吃完饭出门就看到的白夫子,以及病怏怏的他自己,这一切都是元向光计划好的,计算着符向辰的心,为的就是他的那句“只能做他啊弟了”。
“难。”
封班突然停在原地了,符向辰离他不远的地方站立。
“你留在这,我去花田国杀了许云岑,这样就不难了。”
符向辰轻轻摇头,“明日我去将军府,几日后便可达成协议,去花田国有峘屹军相伴,也可以防万一。”
封班笑着说:“我一人足矣,本就是一人前去花田国,捎带着你,如今你又要带着别人。”
符向辰不知为何,觉得封班说的这个别人格外怪异,他转身继续往前走,“以防万一。”
——
皇陵周围有守卫看守,守卫似是知道符向辰二人会来一样,主动带路。
皇陵很大,面山靠水,清风带过让符向辰觉得一阵发寒,他远远的看到献殿有不少人,应该是在研究登基后的,祭祀大典的事宜。
离地宫不远的地方几人停下来了,守卫还没说什么符向辰就让他下去了。
这里立了很多墓碑,一旦天子归天,灵柩下地宫后,这些石碑也都一并会下到地宫去。
符向辰其实没来过这里,他站在原地,一个个碑名看过去,终于在一个墓碑前停下了目光。
符向辰转头看了看封班,封班冲他笑了笑。
其实符向辰都想让封班先离开了,他异样的情绪让封班看多了,多有不舒服。
一阵风吹开了封班额前的碎发,只听他说:“我想看你的一切起伏,无论是流泪还是抱怨,只要不是沉默寡言就行。”
符向辰转头走向那个墓碑,心加快的跳,他怎么突然觉得,封班额角的那朵红花如此眼熟,那抹红色像蹭到他了一样,让他脸颊的耳朵也红了起来。
封班没有跟上,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符向辰的背影。
又一阵寒风吹过,符向辰缓缓蹲下,用袖口轻擦墓碑。
无视那些缀名头衔,符向辰细长的手指指尖轻触那三字姓名“符白惟。”
“母亲,”符向辰以为会流的泪没有落下来,想说的话也没说出口。
符白惟是温柔的,温柔到宽容符向辰做任何事,她都没有反对。
符向辰割发与先帝断绝父子关系,让太子之位给元向光这两件事,符白惟只是将刚开的梅花折下一枝,别在他的头上说“不后悔就好。”
符白惟死于一场大火,那场大火烧遍了后宫每一个地方,后宫十五位妃嫔均死在那里。
那是腊月,符白惟满院梅花盛开的日子。
那场火要烧穿墙壁的时候,人们才发现,很巧所有人都熟睡了,很巧没有人注意到哪里先燃起的烈火,很巧这场火只烧了后宫。
符向辰被发配到浔北之地,很巧的下午刚刚出城不久,他得到消息,快马加鞭的赶回皇家城。
他闯进火场,火舌舔舐着他的衣袖,元悬越拨开浓烟将他拽了出来,一桶冷水泼在他身上。
符向辰站不住的跪倒在地上,爬也没了力气,眼泪落在地上都融不化雪,雪贴在他烧伤的皮肤上,不知道是冻的疼还是伤口疼,他浑身刺痛,话都说不出口。
耳边都是刺耳的哭喊声,他忘了自己哭出声了没,只记得他喉咙非常的疼。
皇帝站在不远处,身穿着龙袍,束着发没有一丝落下,穿戴的一丝不苟,像是从未合衣睡下,面上波澜不惊,像是早知道会发生什么,皇帝身旁站着一个少年,那是元向光,两人都看向这场很难扑灭的大火。
璨月受到了惊吓,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似乎才注意到符向辰的存在,她上前死死抱住根本坐不起来的符向辰,大声的哭嚎着。
她小小的嘴巴咧着,喊着娘。
“向辰,这场火,因你而起。”
符向辰吃力的转头看向出声之人,皇帝也看着他,身边的太监提着油灯也看向他。
璨月突然熄声了,也看向他,松开了手,眼中都是惊恐。
一道道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符向辰呼出了一口气,突然发觉脸上多出了两行泪,他安心的笑了笑,原来哭才是让人最放松的。
“母亲,我后悔了,可是我还会这么做,做过了还会后悔,我是不是……特别对不起所有人。”
符向辰没太多说,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墓碑,眼泪一串一串的流。
——
符向辰现在想忙的事情和封班没有关系,让他陪着到处走,觉得有些麻烦封班,但他也没说让封班回去哪里,因为他有些想让封班陪他。
封班在他边上慢悠悠的走着,也不问接下来去哪,只是看着途径的景色。
“封班,你…家是什么样的。”
符向辰有些想问他,确实也问出口了,他只知道竹初城有他养母,那他生母呢,为什么去青子尽了,为什么……在青子尽的房中,**那么多。
封班笑了笑,没想到符向辰会问这个,他也没想瞒着,怕符向辰又吐血。
“听我养母说,她是在一个雪天捡的我,那时我快冻死了,她将我捡了回来,她家中不富裕,又生不出孩子,她说我是上天给她的希望,
她开始养我,平日里他们夫妻二人出去也带着我,那男人那时候还是正常的,我两岁那年他爱上了赌博,开始打骂我的养母,我五岁那年他将我养母卖到了青楼,他也要把我卖了,我却被师父救回了,等到师父去救我养母时,发现她已经上吊自杀了。”
符向辰听封班这么平常说完这么多,心一阵阵刺痛,“那男人可付出代价了?”
“据说他上山捡柴掉下山崖去了。”
符向辰心想若是他还在好好活着,他必定让他付出代价。
符向辰没再说什么了,封班的生父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午时刚过,二人坐上马车,前往峘屿将军府。
街上还是没人,只有这辆马车行过空荡的街道。
符向辰连掀开窗帘都不想了,他头抵在一旁,两眼放空。
突然马车突然拉停,符向辰差点没坐住冲出去,封班也是一个晃悠。
只听前面车夫喊到:“来者何人?为何拦车!”
“元向辰出来!”
符向辰一皱眉,撩开车帘一看,前面站了两个少年和几个侍卫,仔细一看这两个少年五官之间有些相似,与符向辰也有些相似。
两位分别是符向辰的四弟元思茝和六弟元昱衍。
困死我了,写了点啥都没仔细看,朋友吹更禁止我来写了!!真的没时间写,有人催才干的到,无敌困,我昨天睡了12个点,不行了晚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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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