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鹤慕我天涯客 第14章 第十四章

符向辰见他自己是堵不上的，就想去找人来帮忙。

就见刚才上去的两个船工又下来了。

“少侠！出口被人堵住了！”

这船工话音刚落，一股水流从破口涌进来，撞了一下符向辰，他差点没站住，这时水已经到符向辰的腰了。

“怎么会？”符向辰连忙爬上梯子，就见那通向甲板的出口被重物堵上了。

符向辰用剑砸也是徒劳。

符向辰呼了口气，他低头看船底的破口，若是强行游，运气好应该可以游出去，这上边是砸不穿了。

可符向辰不会水，他告诉那两个船工如果水要没过这了，就从底下破口处游出去，不然就淹死了，总要搏一搏。

“哎！没想到老张竟然会对我们下手！”一名船工说。

符向辰问：“老张？可是在甲板上看舵的那位？”

“对！”那船工骂了几句，气哄哄的说：“娘的，虽然才认识一个多月，但是一直都在一块出船，他竟要我们沉船！”

水位还在上升，符向辰便不多闲聊了，三人一同呼救，希望有人能听见。

三人站在同一位置上，符向辰一脚是悬空的，他其实有些吃力，双手只好死死地抓住梯子。

水不一会便到三人脚背了。

水有冲力，另一个船工没站住，往后仰了一下，符向辰眼疾手快的拽了一把他，若是掉水里了，现在破口处行成了一个小漩涡，人被突然卷进去没做好准备肯定会出事的。

水越进越快，符向辰手掌疼得要命，血从梯子顺着流了下来，本来他喊“有人吗”，突然嗓子卡了什么东西一样，咳了起来，一口血涌出来，他忍了忍没吐出来，咽了回去。

“少侠你身子弱，先别喊了，感觉屋里的人也被抓了。”

“哎！老田，我俩水性好，带着少侠游出去！”

符向辰摇头，缓了缓，“不可，我不善水性，会拖累你们，你们带我肯定游不出去。”

“不行啊少侠，是你救了我们二人，若不是你下来了我们早淹死了。”

“我只是凑巧下来了，”符向辰长呼了口气，他其实有些没力气了，怕突然掉水里给他们二人造成恐慌，“放心，我同行人是一个高手，他马上就来了。”

那二人见劝不动符向辰，便挨个跳下水去，临走前还问了符向辰的名字。

那二人的确会水，虽有些吃力，但也是游了出去。

符向辰闭了闭眼，拍了拍出口处的东西，应该是货箱之类的东西，他又用剑砸了几下，早知如此他真好好习武了。

封班这时候干什么呢，不会真被那个船工抓了吧。

符向辰设想了一下封板被抓的情景，不太现实但滑稽。

符向辰看了下底处的破口，船底的东西都被水卷了起来，他一点不会水，掉下去就能被东西给砸了，游都不知道怎么游。

他运了下气，一口血又堵在嗓子眼，他咳的吐了出来，这回没憋着。他运的气也被他分神搞散了。

符向辰重新运气，他感受到体内各处密密麻麻的刺痛，突然脚下被水冲的一晃，他没站住，摔进水里。

甚至离水近的都没有水花，白色衣袍随着符向辰沉下去而往上浮着，像在拉扯着他，不想让他继续往下沉，白莲凋落。

一个木凳擦过符向辰的肩膀，撞到他的后背，他下意识抱紧双臂，双脚找不到踩的地方十分不安的开回蹬着，他在水里睁不开眼睛，也不敢睁眼睛，怕一睁眼就有什么东西只冲他面门他又不会躲。

他试着往上蹬，但是他渐渐的不知道哪边是上了。

符向辰第三次运气，突然出口处有巨大的响声，符向辰在水中，只能听到砰的一声闷声。

“符向辰！”

是封班，符向辰松了口气，没再继续运气，也不再在水里挣扎了，师兄来了。

符向辰感受到身旁有水波递进，一双手臂捞过他，他闭着眼睛，紧紧抓住来人的胳膊。

师父说过他这辈子水劫无数，起初他不信，如今从小到大的水难都数不清了，他还死活学不会水。

被封班扶到甲板，符向辰长呼了一口气，用手抹了抹眼睛，“多谢，这船快沉了，要让其他人快走。”

“走了。”

符向辰看向封板，封板额前发丝滴着水珠，水珠滑过他的刺青又滑过他的眼角，他睫毛抖了抖，弯着眼睛看着符向辰。

“那个甲板的船工呢，”符向辰问，他要给他要送到官府，不能让他继续做恶。

封班说：“被那位舞女侠绑了，和李蒙一块被她带走了，我们发现船在沉，李蒙就交代了，他这次没杀到人，那个船工就要沉船祭河神。”

符向辰低头笑了笑，总共就一刻钟时间，他还差点被淹死。

封班说：“前方我见有座城。”

符向辰点头，“我去拿行李，换身衣服。”

封班拽住了他。

符向辰一愣，正想回头问他干什么，他我衣物头发一瞬间就干了，封班的也是。

封班松手，“去拿行李吧。”

符向辰笑着，“好。”

——

二人来到了封班看到的那座城门前，城门大开着，不知是不是刚下过雨的原因，四周弥漫着淡雾，透着萧条……和诡异。

城门的匾额有些风化的看不出字迹了。

天还阴沉沉的，二人决定在城中住店避雨，明日再去码头重新乘船。

进了城中，突然刮起了风，感觉立马入了秋一般，符向辰脸色不太好，下过雨，天气更冷了些。

封班先探路，比符向辰走的快写，他看到符向辰发白的嘴唇问：“冷吗？”

符向辰握了握刚包扎完的手掌，岐恭两州长年高温，这个季节，甚至秋天他只着单衣很正常，没想到恭州下过雨后，像到了秋天的北方一样冷。

符向辰衣袍被风吹的微微飘起，在薄雾中向封班走去。

封班眯了眯眼，感觉风再大些吹，符向辰就要在雾中消散了。

他脱下外衣给符向辰披上，“有些温度，暖和些，你伤口遇水了，现在冻着，我怕你发热。”符向辰没拒绝，道了谢。

城中路边的商摊荒废了很久，有的房屋岌岌可危，显而易见这是座废弃的空城。

符向辰翻出舆图，按照船开出的路程，他仔细看了下，舆图上并没有标记这里有一座空城，他们所在的位置在舆图上只是一座山。

符向辰皱眉，又反反复复的看了很多遍，舆图上记的这里的确只是一座山，没有空城，这舆图是龚家准备的，难道是有漏洞。

符向辰疑惑的递给封班看，他刚伸出手，腰间的长听突然脱落，掉到地上，城中响起剑落地的响声。

符向辰低头去捡，被封班一把拉了起来，突然人声鼎沸，熙熙囔囔的人群从他身边经过。

符向辰被眼前的景象，和突如其来的人声，吓得僵在原地，忘了要捡剑，又反手抓住封班。

他发现俩人所处的地方还是那座城中，只是刚才破旧的街道，如今人流如织，热闹非凡，只是人都没有五官。

突然一名无脸孩童迎面朝符向辰冲过来，符向辰吓了一跳，却下意识伸手怕孩童摔倒，那孩童撞到了他身上，此时画面却一转，城中依旧一片荒芜，只是孩童撞到他身上的触感还在……

符向辰愣住。

封班替符向辰捡起长听，递给符向辰，又接过符向辰递给他的舆图，笑着道：“应该是幻境，这座城都是假的。”

符向辰的点头，“这城着实诡异，先出城吧。”

符向辰话音刚落，刚才的人群又出现了，符向辰看眼前有些恍惚，因为与刚才不同，路人皆有五官。

他忽得转头，不见身旁的封班。

符向辰四周环顾，也没见到封班的身影，他猜测应该只有他一人入幻了。

城中是白天模样，天气很好，人群拥挤着，路旁有人吆喝着。

乍一看符向辰与行人无异，但实际上格格不入。

符向辰让自己稍微冷静下来，握紧长听，试图往城外走，可是每次到城门处，却发现自己面向城中鼎沸的人群。

而且幻境有意驱动他走向某处。

他出不了幻，也出不了城，目前他没有头绪。

符向辰只好怀着不安，任由幻境引他走动。

——

幻境中是吹暖风的初春。

树刚冒出绿芽，空中有鸟儿的啼叫，草丛里传来沙沙声，符向辰被引到一处山岗，他回过神来，丝毫不记得来时的路了。

符向辰入目便是三丈之高的坟头，身后也是一坨一坨的土堆，全都是坟。

这里是座坟山。

符向辰缓神，心里一阵不舒服，他四处拜了拜。

他试图从山的背面下去，结果根本迈不出墓地。

他站在山上，这山不高，都是坟和树，往下看，热闹的城内一览无余，而他发现是有一条路能走的，就是一条通过一座院落的路。

符向辰看了看各个墓主人，他都不认识，没有印象，他看了一圈后，没找到更多的线索，便下山了。

符向辰刚迈出步伐，只听空中鸟儿叫了几声，一坨白色的物体，准确无误的落到符向辰身上，那件封班的外衫上。

他一愣，停下脚步，扭头看着鸟屎，一时无言。

良久，他叹了口气，避开鸟屎，脱下了外衫，叠好的放在空地上，连声对墓地道：“打扰了，”后下山了。

以为有以前写的基础，改出来会很简单，没想到一点接不上，等于我在一个大纲的基础上写了一个全新的故事，服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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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