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游和凌云、赢闯二人分开行动,三人选了不同的方向绕着拦坟山寻找阵法的薄弱之处,待找到后发出信号,三人合力攻击。
锦游对阵法了解不深,但却可以凭借自身优势察觉到阵法哪里对自己威胁最小,从而判断是否为阵法薄弱之处。
离开前锦游特地看了一眼坟堆的走势,绵延的方向似乎是拦坟山的后山,说不定是官服鬼的老巢,锦游决定暂时先不去招惹,而是从侧面悄悄靠近。
拦坟山没有活物,锦游小心地踩着地上的枯枝败叶往前走,周围寂静地只能听见他自己的脚步声。
周围一片死寂,只有轻微地风声似乎摇着树叶簌簌响着。
风声?
锦游忽然抬头,一只吊死鬼手中拿着锁链就要朝他的脖子套去,锦游连忙闪身避开,右手扬起一道水流拍向吊死鬼,毫不犹豫地将他从树上拍下来。
刚才那一瞬间,锦游下意识地觉得那吊死鬼手中的锁链有种危险的气息的,避开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锦游趁吊死鬼还未爬起来,又是一道水流直接将人打散,这才走到吊死鬼的旁边,拿起他手中的锁链细看。
“果然有问题,这锁链竟有拘魂之能。”锦游把玩着手中不一般的拘魂锁,好心地帮吊死鬼保管起来了。
刚才情况紧急,锦游没来得及细看,刚才那吊死鬼身上穿的衣服似乎也不是寻常百姓的衣服,而是衙差制式,说不好这个拘魂锁便是他生前所用,这才染上了一些拘魂之能。普通的人和鬼靠近这里碰见了吊死鬼,若无防备只有死路一条。
锦游将拘魂锁收入自己囊中,说不定以后派得上用场。
既然这只吊死鬼挡在这里,就说明前方必有古怪,不知道是不是和阵法有关。
锦游站起身来,唤出聚水珠内的黄泉水护在自己身边。凌云沉迷炼器的时候,锦游也并不是干等着,而是每天向聚水珠注入鬼力,加快黄泉水凝结的时间。现在算来,锦游已经积攒了四十多滴黄泉水。对衍厄都有伤害的东西,对普通鬼怪只会更强,眼下倒是够用。
按照吊死鬼的实力来看,前方说不定还会出现这样的鬼怪,他要更加当心些才是。
锦游循着先前的方向继续行走,除却几只普通的带着印记的鬼,再无其他特别之处,锦游连黄泉水都没用就将他们打散。这样走了几乎半个时辰,就在锦游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方向之时,眼前的场景却发生了新的变化。
眼见的建筑外形破破烂烂,看样子像个衙门,正中挂着一道牌匾,锦游以为是明镜高悬之类的话,凑近一看才发现牌匾上写的并非是明镜高悬,而是鬼神皆判。
“鬼神皆判,好大的口气。”锦游冷笑一声,猜测那官服鬼平日里应该就是在这里用那鬼官印,还特地放了个“鬼神皆判”的牌匾在中间,野心十分明显。
锦游踏入衙门的一瞬间,左右两边传来两声破空声,锦游早有准备,拘魂锁一挥弹开两道长剑,偏离的剑气在两边的柱子上留下两道深深的剑痕。
这种剑术,不是之前遇到的鬼该有的实力。两道剑气打空,两只鬼齐齐朝锦游攻了过来,锦游这才看清两人的样子,心下一沉:“这是…修士?”
面前的两只鬼穿着修士的衣服,双眼和脑后都露着不详的红光,不必问也知道必定又出自官服鬼之手。两只修士鬼速度很快,锦游凝成的水箭射穿了。其中一只的肩膀,那修士鬼却像全然感知不到痛一样,攻击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
两只修士鬼大概师出同门,对付锦游时配合十分默契,锦游不敢分心,步伐腾转挪移间在散出鬼力,在地面上聚起大量水流,趁两只鬼收招时迅速缠绕住魂体,在他们挣扎时弹出两道黄泉水,正中他们眉心,两只修士鬼伴随着痛苦的惨叫被黄泉水灼烧殆尽。
锦游微微喘了几口气,在两只修士鬼消失前才能分出心神辨认他们的服饰出于哪个宗门。但很可惜,锦游并不认识这两位修士身上的服饰,料想他们应该是误入拦坟山,着了这官服鬼的道,死后还要留在这里被他操控着害人。
这山中连修士的魂魄都有,难免不让人多想这些年来该有多少无辜的人殒命于此。
锦游平复了一下消耗的鬼力,察觉到这衙门里有一处阴气极盛,似乎是在…地下?
锦游循着他感知到的方向走了几步,是一件低矮的屋舍,位于正厅的侧面。他破开房门,侧屋内全是灰烬,被破碎的木门一震全都扬了起来。用手捏住鼻子,在屋内搜索一阵,终于发现一道隐秘的暗门,就在屏风后面。
锦游打开暗门,沿着台阶一路下去,呈现在眼前的,赫然是一间间牢房,里面关着满满当当的鬼。
唯一不同的是,这些鬼似乎都还存有神智,脑后也并无先前遇到的那些鬼一般散发红光。
见有人从上面下来,牢房中的鬼突然瑟缩起来,一副非常害怕的样子。更有鬼在里面大喊,都是一些毫无意义的咒骂,左右骂的不是自己,锦游也并未往心里去。
随着锦游的身形逐渐清晰,牢房中的鬼愣了一下,一只胆大的鬼鼓起勇气问:“你是…新来的鬼?怎么不见他们押你来?”
“呸,别跟他说话,说不定又是那狗官的帮凶!”锦游看向说话的鬼,好整以暇地说:“别把我和他混为一谈。我来这里是想搞清楚,锁魂夺魄阵怎么破,以及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真不是那狗官的帮凶?怎么证明?”说话的鬼藏在牢房的阴影处,隐约可见一双警惕的眼睛正看着锦游,等待锦游的回答。
锦游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向他们说明了现在的情况,包括阎百川的事。为了令众鬼信服,锦游还说了在门口遇到的修士鬼之事:“那两个守在门口用剑的修士你们应当认识,他们已经被我解决了。”
“他们那么厉害,你怎么可能杀的了他们!”锦游觉得这人烦死了,直接凝出一滴黄泉水靠近他:“就凭我厉害。现在信了吗,信了就快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我还赶着救人,没时间在这慢慢回答你的问题。”
那人下意识后退几步,对直觉眼前的水滴不是他可以轻易触碰的东西,小心翼翼地说:“那狗官手下有不少鬼,其中不少都是我们家人。而我们,不过是他看不上的废物罢了。”
“不止这样,”见他开口,不少鬼也打开了话匣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和锦游诉说着心中的苦楚:“他把我们关在这,只有去骗别人误入拦坟山的时候才放我们出去,还派人守着我们!”
“很多不听话的鬼都被印上来那个官印,也不认识我们了。”
“我们现在这样好歹还能说说话,变成那个样子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每月十五他还逼我们厮杀,活下来的鬼就会被盖上官印,为那狗官卖命!”
众鬼叽叽喳喳说了半天,锦游听了半天终于从中捕捉到一句有用的话:“你说他每月十五逼你们厮杀,在什么地方?”
说话的鬼是个柔弱的妇人,闻言哀戚地说:“就在拦坟山西侧,有一个被围起来的猎场,听说平日里都不许其他鬼靠近。”
其他鬼也不许靠近?这是为什么?
刚才问题很多的鬼忽然开口:“如果你想破那狗官的锁魂夺魄阵,我想那边应该是阵法薄弱之处。如果你想问为什么的话,刚才你杀的那两个用剑修士,是我的同门。”
他从阴影只中现身,身上的衣饰果然与门口的两只修士鬼一模一样,此时眼中尽是悲伤和愤怒:“我名为慕青,是剑歌门的弟子。门外二人是我师兄,正是为保护我而死。而那狗官留着我,不过是想炼成更强的傀儡罢了。”
锦游了然,怪不得这人对官服鬼的怨气那么大。但剑歌门这个门派,锦游倒还真不知道。
慕青看到就知道锦游没听过他的门派,解释到:“宗门弟子稀少,又在山林深处,甚少出世,阁下未听过也正常。不瞒阁下,我们师兄弟三人此行正是外出游历,没想到…”
这官服鬼的实力不容小觑,这三人涉世未深折在这里当真令人惋惜。
锦游伸手去解牢房门上的锁,却听慕青惊呼一声“不可”,霎时抽回了手,却还是被牢房上的锁烫到了手。
“这是什么鬼东西!”锦游卷起一道水流划过手背,被烫伤的地方立即完好如初。
“那狗官逼我们在罪状上画了押,盖上了官印,没有敕令打开锁视为越狱,会被灼伤,所以刚才我才急忙制止阁下。”
锦游没想到这衙门竟还真像模像样,连画押都搞出来了,心里觉得有些麻烦,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那要怎么打开?”
慕青回答:“有两种方法,一是那狗官自己升堂,判我们无罪,但眼下并不可能,剩下一种办法就是将我们认罪的罪状偷出来,用阁下手上的水滴焚烧,没有罪状,自然无罪,牢房门也可打开了。”
锦游有些怀疑这个办法:“你方才说上面盖了官印,怕是不好焚烧吧?”
慕青摇头:“鬼官印是司鬼之物,对死物的效力会大打折扣,阁下尽可一试。我们的罪状都存放在正厅后的小屋,烦请阁下帮忙了。”
锦游头疼地应了一声“知道了”,认命地往正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