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宗耀祖 第3章 第 3 章

过了年没到初十，陈耀祖就回校了，说是初三了，得提前开课了。父母不疑有他，送他去镇上坐车，临走还塞了好些钱，让他在学校好好学习，不要委屈了自己，有事就找大姐帮忙。

耀祖一一答应，开开心心回了学校。

宿舍里其他人都是县城的，没有赶这么早回来的，耀祖收拾好行李，就一个人坐着补寒假作业。

到傍晚的时候，耀祖终于补完了作业，正想拿着饭卡去食堂吃晚饭，寝室门从外面被人打开了。耀祖侧头一看，原来是刘天赐。

“刘天赐你怎么这么早回来啊？不是明天才开学么？”

“我估摸着你会早回来，也就回来了。有人陪你不开心吗？”刘天赐一边说着一边关上了门，超大号行李箱立在一边，看起来带了不少东西。

陈耀祖莫名其妙：“以前我都是一个人啊，也没什么的。我要去吃晚饭了，你要一起去吗？”

刘天赐摆摆手，“我在家里吃完过来的，你去吧。”说完也不看陈耀祖，自己拖着行李箱收拾去了。

陈耀祖从食堂回来的时候，刘天赐已经收拾好东西躺上他的床了。

“哎刘天赐，你躺我床上干嘛呢？”

“上铺不方便啊，借你床躺躺。”刘天赐头也不抬，也不挪位置，闭着眼睛假寐。

“你起开，我要睡觉了。”陈耀祖语气带了点愠怒，他不想这个人随随便便躺自己床上，动手要把刘天赐拉下来。

刘天赐那身板从小就壮，哪里是耀祖拉得动的，依旧稳稳当当地躺着，眼睛也不睁，说：“睡觉就睡觉嘛，你睡里面，我睡外边。”一边说着一边挪动了一下，空出了里面半边床。

“这么小一张床两个人怎么睡？你回你自己床上去睡！”耀祖一点都不像跟天赐睡一起，他块头那么大，太挤了，上次两人睡一起，第二天早上自己快被他压死了。

刘天赐不想跟他废话，伸手一拉，把耀祖抱在自己怀里一翻身，就在里半边床安顿好了，耀祖还想挣扎，却挣不过天赐的力气，只能憋着火气开口说：“你放开我，勒死了！”

刘天赐稍稍松了手劲，在耀祖耳边呵气道：“上次舒不舒服？我再帮你摸摸？”

两人互帮互助完，陈耀祖也没力气赶刘天赐走了，两人挤挨着就睡了。

初三下半学期的功课更加紧张，压力也更大，耀祖学习学得焦头烂额，每天都想撞几次墙。

在如此大的精神压力下，陈耀祖和刘天赐的互帮互助活动也愈发频繁。

某个周末晚上，两人在熄了灯的教学楼角落里互帮互助完，刘天赐问陈耀祖：“你下周末有事没？我带你去个好玩儿的地方。”

陈耀祖还没完全平复下来，提好裤子倚在墙边说：“没事是没事，要去哪里玩？寝室里都去吗？”

“就我们俩，去酒吧，上个月我一个朋友带我去玩过，挺好玩儿的。”

陈耀祖一听是酒吧就有点犯怵：“我还没成年呢，酒吧不让进吧？而且要是被老师知道了……”

“老师又不会去那玩，我们偷偷去偷偷回，就我们俩，没有其他人会知道的。”

陈耀祖对酒吧也很好奇，稍微考虑了下就答应了。

周末两个人换了一身常服，一起打车到了老城区。

老城区里都是小路，出租车司机不愿意进去，两人在巷子口下了车。

刘天赐带着陈耀祖在小巷道里七拐八拐走了一会儿，陈耀祖早就绕晕了，最后停在了一家挂着块五颜六色的灯牌的店门口。

刘天赐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部手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店里走出来一个二三十岁的男人，一声不吭地示意他们跟着往里走。

陈耀祖没来由地有点心慌，但是看刘天赐已经走了，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

店里地方挺大，卡座吧台包厢应有尽有。今晚人不少，吧台上都快坐满了，带他们进来的人进来就没影了。

陈耀祖看卡座空出来一桌，刚想去坐，就被刘天赐一把拉住了：“卡座有最低消费，我们坐吧台。”

两人在吧台角落里两个位置坐了，调酒师问他们喝什么，酒水单翻完，陈耀祖不好意思开口问：“有果汁吗？我不会喝酒……”

刘天赐“扑哧”一声笑出来，跟调酒师说：“你给他上杯橙汁吧，我要一杯气泡酒，谢谢帅哥。”

调酒师收了酒水单，去一旁准备去了。

陈天赐坐在吧台边，四处张望着看。

卡座里的客人通常三五成群，要么打牌要么玩游戏要么拼酒，气氛都很嗨，吧台边的多数是独自来喝酒的人，不怎么跟旁人交流，偶有男人上来问什么，基本上也是摇头拒绝得多。

陈耀祖觉得很新鲜，一会儿盯着不远处卡座里玩牌的几个男人瞧，一会看看身边吧台上独自喝酒的男人。

刘天赐突然开口说道：“你不觉得这酒吧奇怪吗？”

陈耀祖尚在新鲜劲儿中，头也不回地说：“哪里奇怪？感觉还好啊，也没有传闻中的□□啊什么的，看起来就很正常大家喝酒玩乐的一个地方。”

刘天赐凑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没发现……这里都是男人吗？”

“那边不是好几个女人吗？你眼花了？”

“你仔细看看，那几个都是穿女装的男人。”

酒吧光线昏暗，陈耀祖看不清那几个人到底是不是如天赐所说的是男人，回过头来不以为意道：“酒吧都是男人也不奇怪啊，毕竟喝酒的大多数都是男的嘛。”

“因为这里是gay吧。”

刘天赐一句话炸得陈耀祖心中一震，不可置信地问道：“gay吧？”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这里是一家男同性恋交友酒吧。刚刚你看到的那几个穿女装的，都是女装0。吧台边来搭话的都是想问能不能约出去共度良宵的，不过看起来今天看对眼的人不多。”刘天赐滔滔不绝地跟陈耀祖解释着。

“你是……同性恋？”陈耀祖艰难地问出口。

“对啊，难道你不是吗？”

陈耀祖矢口否认：“我不是同性恋啊，我没喜欢过男人。”

刘天赐拿起酒杯跟耀祖地橙汁杯轻轻一碰：“你也没喜欢过女人。”语气笃定，像是从很久以前就对陈耀祖的心思了如指掌。

陈耀祖心中一震，他确实从小到大都没有过喜欢的女生，但他又不能当下承认，只能开口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没喜欢过女生？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上学期老大在宿舍里放片子的时候……”刘天赐话说了一半故意停顿了一下，喝了口酒继续，“其他人都在关心□□的身材□□的反应，只有你，跟我一样在关注男优的身材。对正常异性恋来说，当然是异性的身材更有吸引力，也更能激发起自己的**。当一个人的视线焦点放到同性身上的时候，这个人至少有一半概率是同了。你当时应该是看到男优的那玩意儿才有的**吧？而且这两个月，你对我们俩的互相帮助也是非常享受的。”

陈耀祖心里乱得已经无话反驳了，越想越慌张，只能喝了一口橙汁，杯子还没来得及放下，门口就冲进来一队警察，把整个酒吧都围住了。

卡座和吧台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在警察的示意下安静地坐在位子上。包厢门全被打开，几个警察冲入其中一间，带出了好些人。这些人衣冠不整，脸上潮红，看起来神志不太清醒的样子，陈耀祖心中一紧，学校的反毒品教育年年都做，这些人的样子真的很像嗑药后的状态。还没反应过来，带头的警察喊了句“全都带回去查一遍”，自己跟刘天赐就被推搡着送上了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