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海王与鱼（ALL光） 第14章 意料之内/外

拂晓这边为芝诺斯的到来情绪波动极大，光之战士倒是在惊讶之余，有种意料之内的淡然。

他面无表情的听着这只狰狞庞大的神龙在耳边唠叨，为了不让他更兴奋，连反驳和吐糟都是默默在心里进行的。

“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的挚友……”

抱歉，我的挚友只有奥尔什方一个。

“我找到了答案，明白了我的灵魂在向你寻求什么……也明白了你能向我寻求什么！”

加雷马最新笑话，芝诺斯能听懂人话了。

“因此，我为了再次向你挑战而去了北洋……获得了来到这宇宙尽头的方法。”

该感动于芝诺斯终于懂得正常的交易了？

“我吞噬了剩余的母水晶……我甚至觉得自己超越了光速。”

你的感觉是对的，你居然追上了我们空间跳跃的航程。

“那就是你的猎物吗？”

不，是认识的熊孩子。

“真是不懂啊，你怎么还没把她打倒？”

在打了在打了。

“在面对我的时候，你不是没把什么…………”

“芝诺斯。”阿光还是没忍住打断了神龙的长篇大论。

不知是不是从小压抑到大的后遗症，在加雷马一向寡言的芝诺斯，在遇到认可的对手时，就会爆发出强烈的热情唠叨个不停。

“我是不会守护你的。”这句话已经是并肩作战的许可了。

芝诺斯果然品出了其中的默许，热情高涨，连声音都是快乐的。

“无妨，我只想跟你再战一次而已。所以，我可没时间给你浪费在这场狩猎上！”

神龙压低了身子准备一飞冲天，阿光默契的助跑几步，熟练的顺着龙尾跃到神龙的背上。

讴歌者展开翅膀后退着拉开距离，却始终被神龙死死锁定。

战斗结束的时候，讴歌者如同折翼的鸟儿从空中坠落，阿光追着对方的轨迹从神龙背上一跃而下，来到了跪趴着的梅蒂恩面前。

已经什么都不剩的小鸟儿麻木的伸出手，求助般自言自语。

“你好，我遇到的最后一人。我想……听听你的声音……体会你的感受……了解你的思想……能和我……交个朋友吗？”

阿光半跪着握住那只小手，闭上眼，任由自身的感情传递过去。

言语有时候苍白无力，有时候却又是致命的武器。

“我来带你回家了，梅蒂恩。”

一锤定音。

梅蒂恩泪流满面的抬起头，终于在无边绝望的痛苦中寻到了一丝喜悦。

漆黑幽深的宇宙尽头响起了梅蒂恩的希望之歌，光芒撒在群星之海的画面美得震憾。

小蓝鸟如流星般划过天空。

阿光注视着指引他踏上归路的梅蒂恩，食指微动，最终还是没有叫住她。

在他的原计划中，打完讴歌者就直接带着梅蒂恩召唤阿谢姆，这样直接可以将小蓝鸟带回古代世界，一来可以让小蓝鸟再见见赫尔墨斯，二来说不定能让古代人找到对抗终末的新办法。

不过……或许应该先问问梅蒂恩的意愿，还有，先解决眼前这个麻烦再说。

“要回去了吗？回到那个将你奉为英雄的世界。”

阴魂不散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阿光转过身，本就美貌的芝诺斯在这片与世隔绝的绝美之地绽放了全新的光彩。

鎏金的长发下，对面那人灰蓝的眸子熠熠生辉，漆黑的长镰戳在他面前，蓄势待发。

“在这里，那些从外界给你贴上标签的人一个都不在。回想起来吧！手持新武器，掌握新招数时那种兴奋感！面对新的敌人与威胁时，心中涌现出的那股战斗的**！”

“有些快乐，应该是只有通过燃烧自己的生命才能获得的，我说得对不对？”

快乐的芝诺斯露出自己的招牌歪嘴笑，亢奋不已。

“‘冒险者’！”

芝诺斯终于像个正常的对手发起正常的邀战了，阿光有种多年媳妇熬成婆的诡异感动。

他摸到自己背后那面独角兽鸢盾，这是福尔唐伯爵送给他的珍爱之物，曾当着古代十四人委员会的面怒砸过拉哈布雷亚，现在也用于开启这场独一无二的战斗。

“你说得对，芝诺斯。”

狠狠一鸢盾砸过去，阿光承认自己也是兴奋的，而且他不得不承认，比起讴歌者，和芝诺斯的战斗无疑更让他期待。

毕竟他想揍芝诺斯已经想了两个大版本了。

芝诺斯长镰灵活一挥，击飞了来势汹汹的鸢盾，他大笑着，感觉自己从血液到灵魂完全燃烧起来了。

“来决一死战吧！燃烧你我的生命，将天上的繁星尽皆化为焦土！”

这是一场使出浑身解数酣畅淋漓的战斗，同样都是磨砺自身能力的战斗高手，不需要像同伴切磋那样注意留手，也不需要像对战机械和蛮神那样只需牢记对方的技能循环就能轻松搞定。

最简单最合用的招式随心所欲，考验的也是最简单随机应变能力，积累下来的战斗本能是最关键的，而且在这个充斥着潜能量的巢穴里，力量似乎源源不尽。

最开始的时候还能听到武器交戈的脆响，不知什么时候，两人的武器都不知所踪，拳来脚往的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地点，最后一拳将一脸狂热的芝诺斯轰飞后，胜负已定。

爬不起来的芝诺斯困难翻过身，仰躺着，阿光这才感觉到身体早就透支了极限，又累又痛又困，身体沉重极了，灵魂却轻飘飘的，像是被火焰燃烧后的余烬。

“啊……我又一次，输给你了吗……”

阿光很想就这么倒下一睡不醒，但还是咬咬牙，拖着沉重的身体挪到芝诺斯身边，跌坐下来。

这一系列动作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芝诺斯灰蓝色的眸子也随之移动，描摹着那人的容颜。

“真不甘心啊。”

芝诺斯伸出妖异化的赤红手爪，想要触碰近在咫尺的挚爱。

除了少数‘骑’龙的时候，阿光没什么居高临下俯视芝诺斯的机会，此时他伸出虚软无力的右手，握住了那只爪子，直接打断了这家伙的感叹。

“你居然也会有不甘心的一天？”

阿光并不想听这家伙的败者唠叨，阿拉米格花园战败的芝诺斯，一边唠叨着一边自刎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他面无表情的用左手敲了敲对方一向不正常的脑袋，喷道，“我还以为你又要像在阿拉米格那样说着我好满足好开心然后自杀。”

然后他又想起了在加雷马被绑架到巴别塔那顿糟糕的烛光晚餐，继续喷，“我从不会小看战败者，对我来说，真正分割一切的是生与死，而我不会为任何亡灵停下脚步。”

“现在已经是你的极限了？未来的每一星时都无法再进一步？”

“生命不息，学无止境，我也是失败过无数次才站在这里的。”

“哈，咳……”芝诺斯咳出一口血，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听起来，你并不希望我死。”

阿光再次敲了下那颗金色的脑袋，“只要你别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可从来没想过要你死。”

本来就体力不支，又说了一大堆话，阿光早就想好好休息一下了，但是显然这个地方不是个好休养的地方。

阿光摸出阿谢姆的水晶，握紧它，唤道，“赫利俄斯！”

召唤阵光芒亮起之时，他紧紧握住芝诺斯的手。

他还没试过带着活人一起穿越，但是没关系，这里是潜能量主导的地方，只要他的意念够强，就能将对方一起带走。

芝诺斯灰蓝色的眸子开始涣散，耳中轰鸣越来越响，但是挚爱那人的只言片语依旧被捕捉到。

失去力量软倒的手臂似乎又有了力量，在光芒越来越刺眼时，反握住对方的手腕。

虽然对他来说整个世界都像烂泥般丑恶和无趣，但是有这个人在，也不是不能忍受。

召唤阵的光芒散去，被替换而来的阿谢姆欣赏了一会儿瑰丽浩瀚的星外美景，并用概念水晶记录下来，还是忍不住四下眺望，希望能找个好心人解释一下事情的发展。

无奈这里虽然美，却实在没有任何生命，阿谢姆正琢磨着要不要使用自己不擅长的传送魔法，天空就突然掉下来一个东西，阿谢姆还没拿起来研究呢，就直接被这个小东西传送到诸神黄昏的船舰上了。

终于见到熟悉的人了，阿谢姆眼睛发亮，怪叫一声，像颗热情的炮弹扑过去。

“呜哇！”一手一个熊抱住好友，“哈迪斯！希斯拉德！”

较之好友个子小小的阿谢姆力量可不小，尤其是他冲撞上来的力量，爱梅特赛尔克和希斯拉德合力才能稳住身体不被扑倒。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由希斯拉德安抚的拍了拍阿谢姆的背，“好啦好啦，还有小朋友在看呢。”

爱梅特赛尔克也把身上牛皮糖一样的阿谢姆扯下来，嫌弃道，“你身上又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没有啊。”阿谢姆可不服气这个指控，从黑袍里摸出一堆杂碎，“看吧，就普通的小东西。”

爱梅特赛尔克和希斯拉德从那堆杂碎上扫过，最终停在那颗黑色的像石头一样的不知名金属上。和希斯拉德不同，爱梅特赛尔克已经认出了这个东西。

“黑蛇圣石怎么在你这里？”爱梅特赛尔克怀疑的眯起眼，这家伙可是有前科的，“该不会又是你偷出来的吧？”

阿谢姆气得跳脚，愤怒的鼓起脸颊，“什么叫又是我偷的！这次我可是认真向拉哈布雷亚写申请要来的！”

那份申请写得他头秃，偏偏两位好友去了以太之海，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最后还是学弟艾里迪布斯帮忙，这才说服了拉哈布雷亚。

“你要这东西干嘛？”爱梅特赛尔克拿起黑蛇圣石，确定是拉哈布雷亚身上那块，同时隐蔽的朝希斯拉德确认，对方点点头，确定他和他都没看错。

黑蛇圣石上面有微弱的灵魂存在的痕迹，虽然隐藏得很好，但是瞒不过他和希斯拉德的眼睛。

“用它启动飞船啊。”阿谢姆将那些零碎的东西收好，看出好友们的在意，解释道，“海德林不是说我在末日来临的时候失踪在火山地震的最中心嘛，如果我还活着，亚马乌罗提出事我肯定会赶回来的。结果呢，我没有赶回来但是还活着，说明我肯定是被困在什么地方了，而那个地方居然能隔绝天灾，说不定有什么防御保护的东西，可以拿回亚马乌罗提给教授们研究。”

“我仔细比对了海德林给出的地点，发现最可疑的还是那个几百年前星外来客的传闻，当初教授们虽然没发现星外的生命存在，却还是带回了材质不明的金属，也就是这颗黑蛇圣石作为证明。”阿谢姆认真起来还是很可靠的，“我想了想，教授们实地考察过了都没发现那地方隐藏的问题，也许是天灾的时候触动了防御的机制这才显现的，我总不能手动制作天灾吧。于是我就找拉哈布雷亚申请了黑蛇圣石，我觉得把这东西带过去，应该能让同源同质的东西有反应。”

“事实证明我猜得没错！黑蛇圣石触动了当初坠落的星外飞船上面的防御机制，开启了一个异次元空间结界。”阿谢姆得意的挥了挥手，“维涅师老师会负责把飞船和其他东西运回去，反正我也不懂这个，交给教授们研究了，刚好就听到了阿光的召唤，我就过来啦~”

无独有偶，身在古代的光之战士也听人说起黑蛇圣石的事。

那时，经过古代人抢救的阿光从短暂而深沉的睡眠中醒来，住的还是当初艾梅若萝丝院的同一间病房，来探病的是个子小小的白袍艾里迪布斯。

戴着红面具的白袍温和有礼的解释了自己的来因，并告之爱梅特赛尔克和希斯拉德刚从以太之海回来，记忆有些混乱。再加上两人离开了一段时间工作已经堆满了，暂时不能来看望他。

又表示，其实他对光之战士很好奇，希望可以多相处一下，同时他也有前往万魔殿的权利，如果阿光想要去看望赫尔墨斯，他可以带他去。

聊着聊着，就说到了被阿谢姆带走的黑蛇圣石。

“黑蛇圣石的存在是个秘密，只有十四人委员会的成员有资格查探，毕竟它当初牵扯到拉哈布雷亚的亡妻，解析出来的资料都被封存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艾里迪布斯乖巧的坐在探病的椅子上，唉了口气，“法丹尼尔和拉哈布雷亚是同届，他也参与过黑蛇圣石的研究，解析出其中的力量与我们的创造魔法相似，于是推测出天外星域有和我们相似的生命。”

“这个结论他告诉过自己最喜欢的学生赫尔墨斯，据说从那开始，赫尔墨斯就开始向往天外星域了。”艾里迪布斯摇摇头，“法丹尼尔到现在还是很自责，本来都打算退休了，最近一段时间却开始拼命工作，都被艾梅若萝丝强制在家休息了。”

“对了，说了这么多，你大概想去看看你的同伴。”艾里迪布斯从椅子上站起来，欲言又止，“他在特殊的加护病房，我带你过去吧。”

阿光活动了一下身体，觉得没什么不适，这才跟在白袍后面。

“他怎么了？”阿光对白袍奇怪的表现很好奇。

“嗯，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可以亲自去看看。”白袍很苦恼也不知该怎么形容，只得感叹自己的知识量果然不够，还得更努力学习才行。

芝诺斯所在的特殊加护病房被特意用创造魔法拓展过空间，经过普通大小的病房门后，里面的空间足有普通的四五个房间大。

这个空旷的房间没有床，也没有任何医疗用品，地板天花板和墙壁都布满可怖的刮痕，刮痕来自于房间正中央趴在地上沉睡的神龙。

白袍在旁边解释，“他伤得很重，差点就回归以太之海了，但是求生的意志很强烈。我们还没开始治疗，他的身体就自发开始吸收周围的以太修复自身，不到片刻，就变成了你看到的模样。”

至于周围那些可怖的刮痕，是由于神龙在沉睡中不喜欢周围有陌生的以太存在，身体本能驱赶赶造成的。

“至于她，自我介绍是芝诺斯契约的妖异。”白袍指向房间的角落。

阿光这才发现那里倚着墙壁有位女性钐镰客，一身黑色干练的服饰，戴着一顶遮了半张脸的宽边帽，“她只说了那句话，就完全不理我们了。”

许是注意到又有人来，那位女性钐镰客抬头看向他们，认真打量了光之战士之后，抬手将宽边帽往下一压，把自己的大半张脸都遮住了，显然拒绝交谈。

阿光：……

用非著名调查员希尔迪布兰德的话来说——我闻到了案件的味道！

阿光预感到这位女性钐镰客会是一个麻烦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