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八百米刚结束,跑道放行。陆桑晚来到与操场只隔了一条柏油路的露天篮球场。
校运会的原因,全校停课。虽然没有篮球赛,但是不管是室内还是室外,篮球场上的人只增不减。
被陆桑晚唤作教练的人正是她当时在篮球队的主教练,由于工作调动原因,在陆桑晚退队那年恰好被临时调出职教,这学期才刚返校。校运会担任着裁判的工作,因为目前还没有比赛项目,于是便来篮球场活动活动。
“陆桑晚,打一场?”教练对于陆桑晚还是非常欣赏的,可惜退队了,不然以她的水平完全可以打进国家队。
陆桑晚婉拒,抬了抬手上的相机,“还要工作。”
两人坐在场边的休息椅上。
教练望着场上活动的学生,惋惜:“当初对于同意你退队一事我一直感到惋惜,至今都觉得后悔。”
陆桑晚委婉一笑,“后悔也没用,您当初千劝万劝最后不还是同意了?”
教练当时听到陆桑晚要退队的消息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应,而是让她回去再好好想想,为这事口水也浪费了不少,就算有千万个不舍还是尊重她的选择。
“不同意不行啊。”教练转头看看她,叹息,“你那状态只能让你休息。”
“说真的,在外任教两年,我再也没遇到一个打得比你好的球员。努力固然重要,但远抵不过天赋加努力。”
“承蒙教练还能如此厚爱。”陆桑晚谦逊道
“两年过去,头发变长了。”教练第一眼扫到了她垂至腰间的秀发
“您也开始长白发了。”陆桑晚打趣
教练语重心长,“没办法,任务重,压力大,不瞒你说,刚去的半年就开始长了。”
两人又陆陆续续的聊了一会儿
“好了,不聊了。我等会儿还要做裁判,我先去准备准备。”教练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先走了。
陆桑晚呆坐在座椅上,愣神地望着篮球场上热血的同学,时间仿佛倒流回大一那年金秋。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场景,在莫尘的带领下认识了还没白发的教练。
莫尘是教练带的第一届球员,而她是他借调前最后一届。借调两年的教练回来就升职了,也不再担任篮球队女队主教练。
‘咔嚓’,陆桑晚把时间定格在了相机中。
低语:“你要是时光机该有多好。”
那样她就可以真倒流回到过去。
“李叔。”教练刚穿过柏油路便跟喻尚渊撞了个正着。
“小喻,好久不见,听吴宽说你在这上学,正好我被借调出去,也没机会跟你见个面。”吴宽是男队的主教练,也是教练的前队友。
喻尚渊的篮球之所以能打得这么好,这都要归功于他的外公。童年时的他由于相隔较远,老爷子又想外孙心切,所以一到寒暑假都会被老爷子接回京都。
又因他喜欢篮球,老爷子为了培养他的爱好,直接把他扔进了篮球队,让他跟着篮球队学习,也算是篮球队的编外人员。那时教练虽然从篮球队退役了,但是也时常会回去看看。久而久之喻尚渊就跟教练认识了。
教练见他手中的号码布,“刚比完赛?”
“嗯。”陆桑晚背对着柏油路而坐,操场入口斜对着她的座位,喻尚渊瞥着她的背影问:“李叔跟陆桑晚认识?”
教练回头,看着陆桑晚的背影说:“被借调前做过她一年的教练。”
*
“小白”
“小白”
陆桑晚在弄堂里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寻找着流浪狗的身影。
那日离开后,陆桑晚又来找过一回。它依旧是在烧烤周边转悠。后来烧烤店的老板说这条流浪狗没事就喜欢往这边转,遇到好心的会投喂点。但对人类十分警惕,不好抓。也遇到过几个好心人想着收养,都被它逃了。老板还说,它不在这边的时候就喜欢躲到转角的弄堂里。那里空间狭小,晚上也没什人走,比较安静,它可能觉得安全。
今天校运会,晚上没什么事,她就想着来这给小白喂喂食。她先去烧烤摊那转了一圈,发现没有小白的身影,于是便找到了弄堂里。
“妈的,才喝了几瓶,就没钱。让你多带点钱出来,多带点钱,钱呢。”胖子喝的一身酒味,手用力拍着小弟的脑袋,小弟被打得低着头不敢多嘴一句。
另一个小弟仗义的拦住胖子,哄着说:“行了,发哥。他什么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都是兄弟,体谅体谅。”
胖子吐了口痰,“妈的,要不是那女的,我卡也不会被收了,现在也不会这么窝囊,还稀罕你那点小钱?”胖子口中的那女的正是陆桑晚。
被陆桑晚揍了一顿还不算,后来又被抓进去蹲了半个月。放出来后卡都被他那强势的老妈收了,放话让自己少在外边鬼混。他哪憋的住,只能花小弟的钱,小弟又都是穷鬼,心中那口气一直憋得没地出,现在是看谁都不顺眼。
“发哥,都是那女的。要是再碰到了,绝不能放过她。”那个被打的小弟开口说
胖子咬咬后槽牙,恶狠狠道:“我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我都敢惹,不弄死她。”
“汪”突然一声犬吠冲着三人狂叫不止
三人被这猝不及防吓一跳。
胖子拾起地上的石头就朝那狗砸去,“连你都敢冲老子叫,活腻歪了。”
胖子本身力气就大,又喝了酒,一身蛮劲。石头直接砸向了小白的腹部,小白被砸的停止了犬吠,拖着疼痛的身体往后跑。
胖子似乎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它,“畜生东西,今天非弄死你。”
“小白”陆桑晚还在弯腰找着小白,突然一个狗影子跑到了一个拐角处。陆桑晚立马追了上去。
“妈的,跑哪去了。”胖子在岔路口找着
一个小弟看到迎面跑来的陆桑晚,“发哥,你看那女的,是不是就是那天那个?”
陆桑晚见到三人也停下脚步,冷眼盯着胖子。
胖子一见陆桑晚流里流气的舔了舔嘴巴,猥琐的说:“哟,美女,又见面了啊。我这正想找你,你不请自来,怎么的,上回那事怎么说。”
胖子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陆桑晚盯着他一步一步向后退。
“还想进去?”
胖子给自己的两小弟使了使眼色,陆桑晚立即被三人包围。
胖子见就陆桑晚一个人,还被他们三人包围了,更加放肆,“这小脸挺白啊,不知道手感如何。这样,你要是跟了我,这笔账勉强可以一笔勾销。”
陆桑晚嫌弃的躲开胖子的手,骂了一句,“死肥猪,肥头猪脑。”
“我**,你再给我说一遍。”胖子被她骂急眼了,他最不喜欢有人骂他死肥猪。
“操谁妈。”陆桑晚冷若冰霜的盯着他,冷眸似利剑,要把他千刀万剐。
不等胖子回话,陆桑晚直接上脚,胖子一个猝不及防,直接被撂倒在地。
另外两个小弟傻愣了一会儿,回神的时候发哥已经在地上破口大骂。随即一起上,陆桑晚似乎早有准备。一个闪身躲开。
弄堂里空间狭小,杂物堆放。陆桑晚操起一根木棍,对着两人后背来了重重一击。
“没用的东西。”已经爬起来的胖子冲着两小弟一顿嫌弃
忽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小刀。
“我看你真是活腻了。”说完小刀直接冲向了陆桑晚。
小弟也跟着一起冲向陆桑晚,陆桑晚身手敏捷,木棍飞舞,一对三,四人来了一场大战。弄堂里堆放的杂物早已因这场打斗变得混乱不堪。
“妈的”
“真带劲。”胖子见自己三个人都打不过一个女的,那叫一个冒火。自己那两小弟早就被打地上嗷嗷叫了。
突然犬吠又响彻弄堂,只是声音没有了刚才的洪亮。
小白冲着胖子就是一顿吼叫,甚至有要咬他的动作。
胖子一脚踹向它,“滚开,畜生东西,还想咬老子。”
小白被他一脚踹飞。
陆桑晚木棍落他身,双脚直踹他腹部,动作之连贯。
胖子倒地,木棍勒在他脖间。陆桑晚脚踩他腹部,胖子的脸因被勒的呼吸不通畅而变得通红。
陆桑晚:“你连畜生都不如。”
胖子手在地上摸索着被她打落的小刀,陆桑晚余光瞟见,就在胖子刀指向她时,陆桑晚用手打掉。只是刀口锋利,手掌被划出一道血口。
刀口沾上了血迹,手掌的鲜血滴落在地,也沾到了胖子的身上。
陆桑晚就跟个没事人一样,脚上的力道愈发重,压着木棍的力也在加重。
胖子不得已求饶,呼着稀薄的氧气说:“姑奶奶,错了,真错了。求放过,要出人命了。”
陆桑晚:“操谁妈?看来上回没揍够,这脏话还是不改。”
胖子踹不过气道:“我妈,□□妈。”
陆桑晚:“你妈生了你,就是这么教你的?满口脏话?”
胖子:“错了,错了,再也不说了。”
“你就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找你麻烦了。下回再见到你一定绕着你走,我发誓,发誓总行了吧。”
那两小弟垂死挣扎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陆桑晚冷眸扫向两人,两人吓得不敢向前。真是被打怕了。
陆桑晚瞪了瞪胖子,松开了木棍,拾起地上的小刀,站了起来,“滚,妈宝男。”
胖子一看陆桑晚放过自己,赶紧跌跌冲冲地爬了起来,又跌跌冲冲地跑了。
小弟一见他跑,也跟着跑了。
手上的血还在滴。陆桑晚扫了一眼,又去找小白。
小白没跑多远,就躲在了一个垃圾桶后面。蜷缩着身体,圆溜的眼睛看着她,一动不动。
陆桑晚抱起它,“应该很痛吧,我带你去宠物医院。”
跑的老远的三人,看了看身后,确认了陆桑晚没跟上来才敢停下。
“妈的,这女人打架真他妈厉害。下死手,差点就没命了。”胖子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窒息感仿佛还在。
又对着自己的两个小弟一人一脚,“没用的东西,连个女人都打不过。”
一个小弟吃痛的小声嘀咕,“你不是也打不过。”
胖子挥挥拳,“说什么呢。”
小弟吓得不敢再说话。
胖子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对,这女的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在哪见过。”
胖子陷入沉思。
两小弟面面相觑,小声说:“她怎么知道发哥是妈宝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