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宣吗？我的队长大人 第12章 第12章 暧昧

卫凌浩唱完后没敢去看安逸杰的表情，其实他写这首《破晓》的时候多少是有些头脑发热的冲动，写完第二天他真的唱一遍后才发觉怎么有些肉麻兮兮的，尤其是歌词。但是他们写歌的都有些不太科学的执念，总觉得作品在灵感乍现时的第一形态就是最好的，无论是曲还是词，再做大的改动都不是该有的样子了，所以他写完后一点也没改，还精心做了编曲，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首歌里的主人公这么快就听到了，还是他这样面对面地唱给他听，这让他开口的第一个字里就带着压不住的紧张。

过了一会，他见安逸杰一动不动，只是扶着耳麦目光如炬地盯着显示器，似乎还在听着什么，卫凌浩等不住了，摘下耳麦走出录音室。

显示器屏幕上开着录制软件，跳动的音轨说明音乐正在播放，安逸杰听得投入，卫凌浩站在他身后却忐忑难安，不过仔细想想安逸杰也是写歌的人，应该明白歌词就像写文章一样难免会夸大甚至杜撰，所以也不会把歌词当成什么真情实感的表白吧，卫凌浩自我安慰着。

正在他胡思乱想中，安逸杰抬头望了望玻璃墙，见录音室里没了人，他慌忙回头，就撞进卫凌浩骨碌乱转的眼睛里。他愣了一下，可看到卫凌浩已经红透了的耳朵后，随即就笑了。他怎么不能理解卫凌浩此时尴尬的心情呢，就在昨晚的饭桌上，他不也是只敢弹出初见卫凌浩那晚自己为他写下的那首歌的旋律而不敢吐露半句歌词吗，这么一看，卫凌浩要比他勇敢多了。

他摘下耳麦站起身走到卫凌浩面前，探头去看那双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刻意掩藏却还是没藏严实的慌乱让他咽下了本在喉咙里徘徊的调侃之语，因为他不忍看卫凌浩为难了。

“来听听刚刚录的歌吧。”安逸杰深吸一口气，将脸色调整为若无其事，轻轻拉过卫凌浩的手腕让他坐在工作椅上，又为他戴好了耳麦。

卫凌浩听着耳麦里传出的自己的歌声，他没心思研究这样高端的设备录制出的成品有多么精致，也顾不上感叹安逸杰居然能熟练使用这些设备，他只听出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微弱却无法忽略的轻颤，就像真的在对自己隐藏在内心深处不敢吐露真心的人怀着不多的勇气做着倾诉一样，他甚至觉得自己此刻浑身长刺般坐立难安，几乎是硬着头皮听完了整首歌。

“怎么样？”安逸杰手扶椅背微微弯腰俯下身在卫凌浩耳边轻轻说。

卫凌浩头皮发麻，根本没听懂安逸杰在问什么，只下意识地回了声“哦”。

“哦什么啊！”安逸杰呵呵地笑着，还用手掌揉了揉他的后脑勺，“我是问你我录的怎么样。”

“嗯……挺好的……”卫凌浩努力集中精神仔细回想着刚刚的歌，“但是我不太会编曲，自己做的伴奏很粗糙，用这么精细的设备录出来缺点就更加放大了。”

“其实这首歌的旋律很美，非常适配你的声音，所以你采用极简的编曲风格，大方向是对的，略微调整一下就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那你能帮我重新编曲吗？”卫凌浩期待地看着安逸杰，“我知道你一定有想法，而且如果能改成对唱的形式就更好了。”

“可是……”安逸杰认真思考着可能性，微微摇了摇头，“这首歌整体的氛围是温暖、温柔的，但是十分自我，并不适合对唱。”

见卫凌浩低下了头略微有些失望的神色，安逸杰赶忙补充道：“不过可以加入和声，以人声作为乐器与主人声相互配合，更能增加层次感。”

安逸杰重新打开了刚刚录制的文件，两个人认真讨论起歌曲的编排，似乎都已经忘记了刚刚在彼此心里那荡起的一圈圈涟漪，而是全情投入到创作中。

“能不能给我也听听？”

正在他们激情讨论之时，背后突然传来一个略微沙哑但十分温和的声音，让二人同时回了头。

来人个子不高，穿着简单，笑起来眉目慈祥，眼角的几道皱纹添了岁月的痕迹，但脸色红润，神采奕奕，正饶有兴致地望着他们。

“梁老师？”安逸杰率先出了声。

“不好意思啊，约了你们过来，我自己却没按时出现，是不是给你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啊？”梁辰有些惭愧地说。

“不会不会！”卫凌浩连连摆手，“您想见我们对我们来说已经是想都不敢想的了，况且您这么忙，只怕我们会浪费了您的宝贵时间！”

梁辰拍了拍卫凌浩的肩膀笑着说：“小宋啊你太谦虚啦！我很愿意和你们这样热爱音乐的年轻人交流，让我觉得自己不会像那些个固步自封的人一样冥顽不灵。”

听他似乎话里有话，安逸杰不解地问：“您说的那些人指的是……”

“嗐，不就是那些老古董嘛！只喜欢会唱歌跳舞实际上连五线谱都看不懂的小男孩，整栋大楼里练舞房建了一个又一个，却连个好点的录音室都没有，这间录音室还是我跟老总申请了两年才建起来的，他们谁都别想来这录歌，‘世纪音乐’也改成‘世纪舞厅’算了，哼！”

看着梁辰气鼓鼓的样子，眼角的皱纹都被撑开了，安逸杰觉得好玩，便暗暗笑了笑，却被眼神锐利的长者逮了个正着：“小子，你笑什么？”

“呃……没、没笑什么……”

梁辰意识到自己说多了，瞟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了，而是把视线又转回电脑显示器，“你们刚刚在讨论什么？”

“我们刚刚录了一首歌。”安逸杰回答。

“哦？什么歌啊？”

“这个……”安逸杰望向卫凌浩，这首歌是卫凌浩写的，也是卫凌浩唱的，他们刚刚录的只是半成品，卫凌浩可能一时不愿给别人听，所以他不敢擅自做决定。

卫凌浩接收到安逸杰的眼神，明白他的顾虑，他会心一笑，用眼神告诉他他并不介意，又对梁辰说：“我们看到电脑上有我之前投到各家音乐公司的demo，逸杰想试一下这里的设备，所以我就重新唱了一遍。”

“是那首歌？”梁辰眼里直放光，“快给我听听呀！”

卫凌浩点了点头，安逸杰才打开了录制文件。

梁辰带着耳麦，一动不动坐在工作椅上，安逸杰和卫凌浩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卫凌浩的目光越过梁辰的头顶落到安逸杰的侧脸，沿着他清晰的下颌线向上扫，扫到高挺的鼻梁上，停留了一会后又继续向上，定在他狭长的眼尾，看着看着他就在心里感叹，安逸杰真是好看得很。可安逸杰似乎发觉了那道目光，突然转过头来，卫凌浩被吓了一跳，立刻转移了视线，盯在了梁辰头顶的几根白发上。安逸杰最初只是愣了愣，而后便咧着嘴冲他笑，卫凌浩余光瞟着他的笑容，心跳得越发厉害，可安逸杰还在大大咧咧地对着他笑，他干脆抬起头给了安逸杰一个前所未有的白眼。

梁辰自然是不知道自己身旁的两个人正在“眉目传情”，听完录音后，他沉默了很久，卫凌浩紧张地直用手指捏自己手心，安逸杰也是大气都不敢喘，他们都不知道这位前辈高人、业界权威会给出怎样的评价。

“小卫啊！”梁辰终于开了口，“你这次唱的跟demo里的有些…有些不一样啊！”

“不好意思梁老师，我能不能问…是、是哪里不一样？”卫凌浩小心翼翼地问。

“你刚刚唱的时候是不是有点紧张啊！”梁辰猜测着。

“那个…那个……”他确实很紧张，原因只有一个。

“但是却比demo里要温柔用情得多，就像……”梁辰继续猜测着，“就好像你很爱歌里写的那个人，而那个人就站在你面前在听你对他唱一样……”

“不是！！”卫凌浩突然大声反驳，话一出口便意识到自己失了礼貌，于是赶忙道歉：“对、对不起梁老师，我不是说您说的不对，只是…只是……”

梁辰愣了愣，随即哈哈笑起来，“你看你急什么嘛！我这自己胡说八道的你倒当真了，你这孩子真有意思！”

卫凌浩手足无措，当着大前辈的面他又不好说什么，只能低头沉默。

“其实今天请你们来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我真的很喜欢这首歌，想见见原创者，二是因为我看了你们前些天的演出视频，很喜欢你们的乐队和表演，尤其是逸杰的吉他和嗓音，还有你们之间的配合，太默契了，我太喜欢了！而写这首歌的人居然就是这支乐队的成员，你们说这是不是意外的惊喜，我想见你们不奇怪吧！”

梁辰笑着说个不停，而被称赞的两个人心里自然喜不自胜，能被业界标杆认可，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莫大的鼓励了。

“不知不觉都这个时间了。”梁辰抬腕看了看手表，“你们今天有其他安排吗？没有的话一会和我吃个便饭，下午我们接着聊怎么样？”

“好！”两人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