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鲸手册 第16章 第 16 章

中午吃饭的时候，蔚然和龟丞相、云莺坐在一起，云莺提起想要报名参加周日破冰船寻鲸的一日游旅行团。

云莺道：“昨天和她们吃饭的时候，一位芬兰的科考队员说的，当地旅行社就能报名，她去参加过，虽然运气不好，没有看到北极鲸，但是可以看到北极熊和海豹。”

对方还把一日游旅行社的联系方式给了云莺，云莺联系上对方后，旅行社发来了宣传海报。

蔚然跟着大致看了一下，一日游全程六个小时，会去往冰层较厚的区域，可以体验冰上行走和冰下潜水，虽然不一定保证能看到北极鲸，但是相较于在不冻港观测，出海观测遇到北极鲸的几率确实会大很多。

海报看得蔚然非常心动，在加上他周日没有特别的安排，当即就想和云莺一起报名参加一日游，他们俩还试图说服龟丞相一起参加，被龟丞相连连拒绝，说要好好躺在龟壳里享受舒适的周末，坚决不出门受冻。

蔚然定下周日出门的计划，就决定周六就不来实验室了，主要是去镇上采买一番，在公寓看看文献，好好地休息一下，为出海做准备。

他和云莺走回实验室的路上，商量着周六要去买些什么保暖装备才好，云莺则是纠结着要不要额外花钱报名参加冰下浮潜。

蔚然鼓励她：“报吧，能够在北极跳水浮潜是很难得的体验，要不是我不会游泳，我也要报名试试。”

“师兄你不会游泳吗？那估计只能我自己去跳水了。”云莺表示惋惜，说着说着开始鼓励起自己：“人生在于尝试，冷只是一时的，经历和体验是一辈子的！”

两人刚好走到实验室门口，旁边传来怒气冲冲的一声“不去就不去，谁稀罕得他陪”，紧跟着一声巨大的摔门声。

“你不要这么——”邓珉追着肖显楠跑出来，话正说到一半，他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蔚然和云莺。

摔门而出的肖显楠也看到了两人，他没吭声，径直走了，留下邓珉一人尴尬地站在原地。

若没有那一场小官司，蔚然也许会问一声，但他现在也不方便介入别人师门之间的事，只能冲对方点点头，就要回实验室，没想到邓珉主动叫住了他。

“蔚然，你们那天是怎么说服哈帕和你一起出去采集样本的呢？”邓珉脸上有些无奈：“我们集采的冰芯样本不合格，需要再去一趟冰盖，但是奥古斯特问了哈帕，他说不去，如果我们要等下一轮集采的话，就要等到下一周了。”

蔚然闻言摇摇头：“可能那天他刚好有空，就和我一起出去了。”

云莺在一旁补刀：“和哈帕一起去采样，要先说服他吗？”

“咱们都是搞实验的，知道时间宝贵，如果真的要等到下一轮样本集采，会拖慢整个的实验进度。”邓珉叹了一口气，接着道：“蔚然，我们不熟悉地形情况，确实需要人领路才能采样，奥古斯特最近忙着他的实验数据，也不能去做野外采样，你和哈帕的关系好，能不能帮我们问一下哈帕？”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滞，可还没等蔚然开口，云莺就直接说：“明明是你们需要人帮忙，怎么让我师兄出头？”

邓珉苦笑：“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哈帕完全不搭理任何人……大家都是同胞，异国他乡，总是需要互相帮忙的吧？”

蔚然确实有些犹豫，与其说他是拉不下脸拒绝邓珉，更多其实是同为实验室打工仔的共情，这次科研项目的时间本来就短，大家都是想利用宝贵的时间做出一点成绩的。

“我觉得如果需要别人帮忙，还是本人主动问，会比较有诚意，你们可以先去问问哈帕，我也会和哈帕说一说。”蔚然最终还是没有松口，而是委婉地给了个建议。

听到这个建议，邓珉没有做声，他瞅了蔚然几眼，转身回了实验室。

云莺嘟囔了一句：“他们首都大学的，好没礼貌，谁欠他们的吗？”

“算了。”蔚然没有再多说什么，一个下午又投入到实验里去了，上次他采集的几管样本都是有效的实验样本，他现在也有了些具体研究方向的眉目，只愁时间不够用，根本没时间关心其他人的实验课题。

蔚然这头惦记着要找哈帕说说邓珉的事，早早地结束工作，把电脑往包里一塞就跑到生活区去敲哈帕的门，可是这次他敲了好几下门，都没有任何动静，估计哈帕是出门了。

他站在门口叹气，哪怕是过着原始人生活的哈帕也完全可以拥有一个手机，不然找人根本就是碰运气。

但他还是想再等等看哈帕会不会回来，于是把极地服垫在屁股下，掏出电脑边读论文边等人，还好周五大家都等着下班，基本没有人来生活区。

一篇论文刚刚看了个综述，哈帕带着一身寒意回来了，蔚然抬头看到他睫毛上的冰霜：“你去外面啦？”

哈帕的发尾也是冰雪，在基地内的室温下快速融化，看起来像是做了湿法的造型，他点点头，问：“为什么蹲在地上？”

“我在等你。”蔚然拍拍屁股站起来：“你快用毛巾擦一擦，不要感冒了。”

“哦。”哈帕用力甩甩脑袋，一些水珠都溅到了蔚然脸上，但是哈帕毫无所觉，蔚然连忙用手挡了挡，说着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你是小狗吗？”

哈帕停下动作：“我不是。”

蔚然发现哈帕还真就用这个小狗甩头的动作把头发甩干了，实在是神奇。

蔚然：“只有小狗才这样甩干头发。”

哈帕在脑中回忆了一下小狗的形象，认真比较了一番后说：“狗很小，又很弱。”

“所以小狗才可爱嘛！”蔚然回答得斩钉截铁，他是坚定的狗党，小时候就爱幻想有一栋别墅，在别墅花园里养一只大狗，关于具体养什么狗，他甚至认真在金毛、边牧和萨摩耶中纠结了一番。

哈帕短暂接触人类社会不到两年的大脑推理了一下，小狗可爱，蔚然说他像小狗，意思是他很可爱，他随即对“可爱”这个词产生了困惑，不知道要如何理解和分析。

他想，或许应该要认真的学习一下英语了，但在此之前，他可以去基地的图书馆借阅一下词典，查询“可爱”的词典释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