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恒简直乐得要命,将他放趴在被子里,莞尔:“平时没怎么见你看过电视,从哪学来的?”
“我小时候看得多,”叶星奕解释,“什么还珠格格、新还珠格格之类的……还有甄嬛传。”
凌恒讶然:“你还看过宫斗剧吗?”叶星奕皱了皱鼻子,挤眉弄眼的:“我不爱看,女孩子害来害去的,但是我妈特别爱看,她吃饭也看,洗衣服也看。”
“这样啊!”凌恒忍笑,脸上是极其温情的一面:“了解。”
小崽子光着身体趴在床上,胳膊和腿在被子里上下挥舞,鬼马行空而又真诚地问:“你要是帝王,会给我个什么位份?”
心事剖开,小家伙自顾自乐上了,像是要将昨晚亏欠的情绪全部弥补回来:“奕嫔?奕妃?还是奕贵妃?好像奕妃好听顺口一点。”
凌恒:“……”
他叹了口气,头一回觉得有代沟,无奈地笑:“当个妃子就满意了?”
“也是。”叶星奕又挥起拳头,他一边在跟凌恒胡闹,一边张牙舞爪地说:“我要篡位,直接夺了你的王位!”
小狼崽子向来牙尖嘴利:“再封你当我的王后!偌大个后宫,只养你一个!”
凌恒失笑,特别宠着:“好,陛下中午没吃多少东西,现在想用膳吗?小恒子去为您准备。”
“必须吃!”新上任的土皇帝三把火烧足了。
凌恒陪在身边到底不一样,向来只听过回笼觉,从没听过回笼饭的,姑且称之为“下午茶”。
这顿“下午茶”叶星奕虽然还病着,但他胃口大开,塞了各种点心吃食热汤进肚子里。
简泊勾了勾嘴角,乐得如此:“你跟云骁这个年纪的小孩,只要能吃东西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怕你没胃口、不愿意吃东西。”
“中午陪你吃顿饭,”简泊说,“坐你对面,瞧你那股味同嚼蜡的劲,我一个旁观的都快抑郁了。”
叶星奕左手捏了只奥尔良鸡翅,其实生病不建议吃这么油腻的,但架不住小崽子说想吃。
他只要一开口,凌恒根本招架不住。这一会功夫小狼崽子已经干掉**只了,骨头都吐了一堆出来,轻轻松松摞成一座小山。
“我是被恶心惨了,可冷静下来想想,”他说,“我哥受过的苦已成事实,无法改变了。我不能豁出自己去为他报仇,那样才是便宜了某些人。”
简泊竖起大拇指:“是这个道理,想明白了就可以。”他犹豫两秒,眼神突然亮了亮:“我有两个好东西,这样。”
简泊诱惑道:“你喊一声简泊哥哥,我就无条件免费送给你。”
叶星奕又吐出一根鸡骨头,嘴边都是油,他坚决摇头:“不喊。”
简泊勾起嘴角,自信道:“没问题,但某两段音频可就跟你没关系咯——我现在删——源文件都不给你留。”
他拖长尾音,又故意道:“让我找找在哪儿呢?哦,找到了!我真的删咯!”
叶星奕已经大概猜到是什么东西了,他艰难咬牙:“……简泊哥、哥。”
简泊乐坏了,没再逗他:“给你听给你听,再吊着你我都怕你扑过来咬我一口。”
简泊点了外放——
“诶,不扯那么远的,假设你俩是高中同学,假设咱仨是高中同学,你会主动追求他吗?”
音频匀速播着,约摸半分钟过后,叶星奕听见凌恒说。
“会。同性之间的感情没那么容易被人接受,这条路很辛苦,但我应该会主动追求他,会尽力给他更好的。”
“正确的人无论年龄大小,你爱的是他,而不是几岁的他。有幸并肩也好,陪他成长也好,都是可遇不可求。”
“如果没有发生后来的那些事……我什么时候遇到星奕,都会选择主动追求。”
“你现在是属于除了星奕以外,什么都能丢掉,什么都能舍下。”
叶星奕清晰地听见凌恒在说——“嗯,唯一舍不得他。为这小家伙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他能过得好。”
……
叶星奕眼圈红了之时,简泊勾着唇角:“先别着急哭,还有一段,快点再喊一句简泊哥哥。”
“好啦,不逗你了。”他笑着:“快认真听,这段是今天中午的,凌哥回来在楼下那会儿。”
简泊点了播放键,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缓缓溢出——
“我要不给你支个招?但就看你会不会心软。我替你再揍他一顿,揍到哭,然后你及时过来解救,虎口护崽。这样星奕只记恨我,跟你就可以重归于好了。具体揍到什么程度呢?你让我想想啊……”简泊欠嗖嗖的声音响起:“最起码XX得裂成十六瓣吧?揍得小崽子哇哇哭,哭到气都喘不上来了,他就能知道你有多好了!”
……
叶星奕果然眯起了菜刀眼,盯着简泊。
简泊“啧”了一声:“个恶狠狠的小崽子,你先别着急瞪我,继续再听,好玩的在后头呢!”
叶星奕耐下性子。
凌恒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出来,那样清晰有力,那样温柔——“我先揍你一顿试试呢?他听到动静出来拉架,应该也能重归于好。”
一个说:“我觉得非常可以!就是一样的效果啊!”
一个坚决护犊子:“我确实该揍你了。”
叶星奕心里缱绻酸软,凌恒的每句话杀伤力都太大了,但这并不影响他现在想揍简泊:“……哥们就是没跟你打过架,没让你见识过我的厉害。”
“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录的?”凌恒也横了一眼过来:“你当医生屈才了,去当监察兵合适。”
简泊歪着腮,模样简直与虾饺如出一辙,都是贱嗖嗖的呆样:“呵。”
他一指凌恒:“星奕可以说想揍我啊,但你不允许也跟着口吐芬芳。”
“你俩冷战,我原本还指望靠这两段音频去替你求和说情呢!结果洗个碗的功夫,你俩已经亲上了,唉!我寻思录都录了,不放出来多浪费。”简泊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摆了摆手。
凌恒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虚假道:“我还真是,谢谢您。”
叶星奕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望向简泊,眼巴巴的:“能发给我吗?”
“喊我什么?”简泊挑眉:“发过去了。”
叶星奕没脸没皮,他嘴其实已经张开了,但张到一半又闭上了。
简泊冷笑一声:“两分钟之内我是可以撤回的,你知道吗?”
少年勾起唇角,轻声:“不知道。”
凌恒伸手在小家伙脑袋上摸了一把,眼神极尽温柔。简泊感慨一句:“说的时候不觉得,这么一回放,一听,感觉我确实欠不拉叽的。”
叶星奕咧了咧嘴,还没咧多一会儿,就听简泊正色起来:“星奕,你知道吗?”
简泊偏过头看了凌恒一眼,失笑:“你哥中午回来的时候,你不理他拖着个玩偶就上楼了。你哥当时那个神情我真应该拍下来的,都成英雄碎片了,毫不夸张。”
“我昨天就看出来了。”简泊说:“凌哥只是揍了你一顿屁股,他自己反倒像丢了魂。”
叶星奕咬着唇,心里确实难受。他没先吭声,而是直接挪了个位,坐在凌恒怀里后,才说:“……对不起,哥。”
凌恒手臂环住叶星奕的腰,他用自己的鼻子碰了碰小家伙湿润的鼻尖,缱绻道:“好啦,我们已经说开了。你不是想跟哥赌气,你只是心疼我。”
叶星奕在简泊这早就已经没脸没皮了,窘样被他看过不知道多少回。于是小狼崽子不偏不倚,径直吻上了凌恒的唇。
简泊咬牙,他“酸”不可遏地站起身,锤着桌角:“又亲!又亲!亲完记得给我把桌子收拾了,这一天天的!就你俩有对象是吧?老子待会就去接云骁放学!”
客卧里,叶星奕照原样抱着那只深杏色的布袋鼠玩偶。只是这次,他没装睡,望向凌恒时两只眼睛都是笑的:“开车路上小心,我等你下班回来给我带黄桃罐头。”
凌恒俯身单膝跪在床边,吻住小家伙的唇瓣,还坏心眼地衔着咬了咬:“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叶星奕忍笑,转过头去,故意不看凌恒,可他怎么舍得,不消半秒就又把头转了回来:“好。”
凌恒给他将被角掖实了:“好孩子。”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叶星奕稍显无措:“老觉得你这么喊我的时候,一次比一次更XX。”
“对你温柔你觉得我不爱你。”凌恒在他脸上掐了一把,叹口气:“对你残暴一点呢,你又觉得我太XX,问题到底在谁?”
叶星奕笑了一声,老老实实点头:“我的。”
凌恒才离开没多久,简泊上楼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大塑料袋,无奈地笑:“小崽子。”
这是三大瓶黄桃罐头,简泊“砰”的开了一罐。
“谢谢。”叶星奕微愣:“我打个电话给哥,让他晚上回来的时候不用买了。”
简泊递了个调羹过去:“就是你哥外卖点的,他怕下班回来太晚你睡着了。”
一大罐装在玻璃容器里的黄桃罐头,叶星奕抱着它,趴在床上,一口一口吃着。
他其实发烧尝不出什么味道,却觉得这天的黄桃罐头比以往哪天都要甜,而且甜许多,桃肉甜丝丝的,就连糖水也一滴舍不得浪费。
小崽子缓慢在吃,简泊坐在床边,他说:“星奕你知道么?你对凌哥而言是极其例外的。”
叶星奕抬头,与简泊含笑的眼对上。少年听见他在说——“经过那次变故,我原本以为他的世界应该住不进人了,可你真的例外。”
“你介意的所有事情我也介意,但已成定局,我们无能为力,改变不了什么了。”
“陈灿当初可以说是死缠烂打才留在凌哥身边的,但你不同,他愿意主动为你去做任何,前段时间凌哥还在跟我谈怎么买房,怎么落户莘城。”
“他在那样的家庭环境长大,又遭受了那些没来由的破事,能让他再去想要主动做些什么,其实是非常不容易的。”
“如非必要,凌哥应该一辈子都不愿意再回莘城了,那里对他来说,是很受伤的地方,荣光在那,但受过的委屈、苦果也在那。”
“可他是真的尽力在陪你走,他想陪你走得更远一些,再远一些。”简泊这样缓慢,一个字一个字说着。
……
晚上十点四十五,凌恒的车才驶进小路,就见别墅门口有个一米八一的小崽子。他蹲在地上,正眼巴巴张望。简泊也守在旁边。
宁云骁摇下车窗:“星奕!”那抹身影顷刻立了起来。
车停稳,驾驶位的门就被从外大力一把拽开了:“哥!”
叶星奕直接整个钻进了车里,压在凌恒身上。凌恒连忙搂住,摸了摸小孩的胳膊:“冷不冷?怎么跑外面来了?你身体还没好。”
“一点不冷,”叶星奕只顾跟凌恒腻歪,分开的这几个小时原来会这么煎熬,“你才走我就后悔了,应该和你一块儿回学校的,反正已经退烧了。”
好在小家伙身上披了件宽大的睡袍,睡裤也在简泊的勒令之下老实穿着,确实没冻到。
凌恒终于放心一些,点了点他的鼻尖:“明天也不允许去学校,什么时候完全痊愈了才可以去。”
叶星奕闻言立刻不乐意了,他从没发现自己居然这么热爱琓县一中那块儿破地,不情不愿:“我已经退烧了!”
“退烧了不代表身体康复了,退烧只是最基本的,”凌恒想也没想就驳回去,“要听话。”
叶星奕气得在他肩上咬了一口,凌恒不躲不避,耐心等他发泄完才问:“今天消炎针打了吗?”
简泊站在车门旁边,笑着揽过宁云骁,然后一语定音:“当然——没有。”
“这小家伙不听话,我说给他打针,他硬是一见到我就躲。”简泊没素质地告状:“我老了,逮也逮不住的,还不能揍,索性等你回来再解决。”
简泊用鼻子哼了一声:“我要是失手揍了这小崽子,回头被五马分尸的铁定是我,犯不着犯不着——”
叶星奕转过头,瞪了一眼简泊:“……你发过誓不告状的,我黄桃罐头都分给你了。”
“我只吃了一块好吗?小祖宗,瞧瞧你那护食的劲儿!”简泊将胳膊伸进车窗,在叶星奕耳朵上拧了一把:“就仗着你哥宠你疼你吧。”
小狼崽子皱了皱鼻子,无声地反抗。
叶星奕逃避了一晚上,在凌恒回来以后,一点也躲不过去了。
他扬起上半身:“我要去洗手间——哥们很急啊啊啊啊!!!”
凌恒笑了一声,毫不费力地箍住小家伙的腰:“过来,还想往哪跑?”
叶星奕吼出了开天辟地的气势:“哥们没跑——”
吼完这句的同时,他身上的睡裤和白色胖次全被剥了下来。
叶星奕的嘴皮强行耷在了眼角,面目狰狞:“……”
被凌恒按在腿上时,小崽子还不死心,胡乱扭着腰:“你这个邪恶的大司命——”
凌恒一手箍在小家伙后腰,一手护在他肩膀,然后用自己的腿压住了小家伙的膝弯:“好了,就这样,不允许再躲了。”
宁云骁蹲在地上,主动伸出自己的手递给叶星奕:“嗯,疼就掐我。”
叶星奕本能握住宁云骁的手,蹭了他一手心的汗,结果又收了回来,转而抓住了凌恒的裤脚:“……我会弄疼你的。”
叶星奕向来不怕打针,胆子恨不得能捅破天际,但奈何他身后伤得委实厉害,肿得确实高,想也极其难熬。
掰安剖瓶的声音清脆,简泊一个接一个的,小崽子听到这动静立刻咬紧牙关,双眼紧闭。
只是都噼里啪啦响了好一会了,怎么还在继续——叶星奕实在没忍住,回头望了一眼,然后傻眼了:“这么多?我要挨几针?”
简泊镇定自若,回答得理所应当:“两针啊!”
叶星奕用力扬起身体,声音大了不少,声嘶竭力地反问:“我不是已经退烧了吗?!”
“嗯,”简泊应了一声,“谁跟你说这是退烧针了?”
“让你死个明白,”简泊大发慈悲,解释道,“一针是消炎,另外一针是苄青霉素。”
叶星奕只听进去了后面三个字,还想再殊死挣扎一波:“青霉素不可以输液吗?”
简泊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道:“你想得美,人家叫苄青霉素,和青霉素不完全是一个东西。”
叶星奕只想死,一个字也不想多说了,反正问了也白问,挣扎了也归于徒劳。
简泊催促:“快点把头转回去,这针可粗了,你待会看见了又要嚎半天。”
叶星奕冷笑:“绝无可能——”
他到底还是将脑袋转了回去,身后传来湿润的凉意,碘酒的味道明显。叶星奕皱起眉,一阵尖锐的刺痛飙升。
还真是……使命必达。小狼崽子垂下了头,抱住凌恒的腿,咬紧后槽牙。
凌恒不忍:“别把牙咬坏了,疼就喊出来。”
宁云骁蹲在地上,主动牵住弟弟的手,连忙点头:“对,不丢人的。”
挨完艰难万分的消炎针,叶星奕的脸已经完全皱成一团了。他本能想去捂针眼,却被凌恒按住了手腕:“手才碰过吃的,当心细菌。”
逃也逃不掉,捂也不能捂的。
叶星奕突然高举起左手胳膊,扬在空中,三个哥哥正不明所以时,听见小崽子大声:“今晚!就在今晚!你们见证了一位国服弈星的陨落!永别了各位!江湖再见!”
凌恒无奈地笑,简泊愣了愣,差点把针筒砸地上了。他一个劲乐,威胁道:“你不怕我待会手抖,针扎歪了吗?”
叶星奕再次转过头来,眼神幽怨,他扯了扯凌恒的衣角:“哥……”
“嗯。”凌恒安抚性质地点了头,一本正经地望向简泊。后者没好气:“我保证——不扎歪!”
再次落针之前,简泊趁机在叶星奕大腿上掐了一下:“我今晚必须把虾饺塞你屋里,老子说到做到。”
针尖没入,简泊调侃的话就说不出口了,他到底还是心疼:“坚持一下。”
叶星奕咬着腮边唇内的嫩肉,手指尖都在明显发抖:“啊……呜……”
大腿根部顷刻留下了两个刺眼鲜红的针孔,缓了许久之后,叶星奕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我后背在冒水。”
凌恒满是关切的眼睛浮上一些笑意,他有些无奈地将小家伙抱起来,又把手伸进他睡衣里,果然摸到了一手的虚汗:“后背心都湿透了。”
简泊说:“发烧是这样的。”
凌恒回头将毯子捞了过来,盖在叶星奕身上,小狼崽子委屈道:“热……”
凌恒耐心安抚,动作却没停下来,在叶星奕周围裹了一圈然后才说:“不能散汗了。”
叶星奕下嘴唇微收,唇瓣发白,他望着凌恒:“我想吃冰淇淋。”
凌恒将他圈进怀里,搂在自己腿上:“冷的伤身体,过两天再吃。”
叶星奕下巴用力,将两瓣红唇都包了进去,白眼已经翻到天上,肉眼可见炸了毛。
凌恒抵不过心软,还是妥协了:“那少吃一点?”
小家伙立刻点头,眼睛都圆了一圈:“我想吃巧克力的。”
凌恒下楼拿冰淇淋之前小崽子答应得好好的,说保证只吃三分之一盒,结果凌恒接个电话的功夫,叶星奕半分钟不到就干掉半盒。
凌恒在接电话,不方便挂断,他只能在小家伙腰上捏了一把,挑起眉头。
叶星奕咳了一声,把头转过去了,眼神并不对焦。
这通电话在人为干扰下缩短大半,手里的冰淇淋被夺走了,叶星奕想也不想就跑,被凌恒当场截住,后者磨牙:“没收了,小骗子。”
叶星奕十分讨好地挤出来一个尬笑,以此搪塞他哥:“怕它化了……”
“我就是有点燥,”叶星奕被凌恒箍在腿上,喉结动了动,重复道,“有点燥。”
湿润的吻从唇上传来,叶星奕微瞪大眼,又转而弯起来,眼角末梢全是舒坦。
凌恒力度适中地在叶星奕舌尖咬了一口,再含住,再咬了一口,他莞尔:“还燥吗?”
叶星奕极度想找个镜子,他笃定:“更燥了,我舌头肯定肿了,特别麻。”
“下次未经允许,还敢再偷吃冰淇淋么?”凌恒将人打横抱起:“你该睡觉了。”
“我还敢。”叶星奕自然地搂住凌恒的脖颈,抱怨道:“你不让我去学校,我在家就只能睡觉,睡一天了。”
凌恒将他塞进被子里,想了想:“那你等我下。”
两分钟后凌恒回来了,把手里的白色礼品袋递给小家伙:“没来得及问你的意见,我挑了一个,咱们先暂时用,不喜欢的话有空再换。”
图标清晰,是叶星奕用习惯了的牌子,他一愣:“手机?”
凌恒点头,笑着说:“不困可以看下班群,大家都很担心你。”
凌恒拿小针帮他把数据卡从原来的手机里取了出来,利落地按进新手机,说:“可以了,开机试试。”
班级群每时每刻都是热闹的,大半夜两三点都还有在群里讨论隔天早饭吃什么的。
叶星奕左不过两天没点开,聊天记录根本翻不完。但与他相关的,小少年每条都回了,无一遗漏。
【星:手机前两天摔坏了,抱歉。已经退烧了,不影响。】
【星:谢谢,谢谢大家。】
【星:转圈.JPG】
身体确实还是不舒服,才看两分钟屏幕,叶星奕就觉得眼睛酸胀,本能地想要流眼泪。
他用手揉了揉,再睁眼时,手机已经被凌恒劫走了:“先睡觉,明天再聊。”
小狼崽子还想挣扎两句,被凌恒直接托臀抱进了怀里,他努了努鼻子,原地报复:“蹭你一手,冰淇淋不让吃,手机也不让玩的。”
凌恒勾唇,吻在了小家伙白皙光洁的额头,温柔满溢:“生病的小孩没有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