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恒“嗯”了一声,无力地闭上眼,再睁开:“走了,他发烧可能会想吃冷的,如果他说了……”
凌恒叹了一口气:“如果他说了,就给他少吃点冰淇淋。”
简泊摆了摆手:“我有数。”
“放心好了,”简泊顶了顶腮,“保证等你晚上回来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小星奕。”
凌恒抬头望向别墅二楼,客卧阳台上的窗帘抖了一抖,那一小点灰影顷刻往后退一步,躲远了。
宁云骁也看见了,真的不好受:“给星奕一点时间吧……”
“诶,对,”简泊也点头,“可能等你下班回来,他这股别扭的劲过了,自己就想明白了。”
凌恒还是不放心,又叮嘱简泊:“不要凶他,更不能跟他动手,不能揍——”
“不能凶不能吼不能威胁,”简泊气乐了,“一早上听你交代我几回了?我在你眼里脑子就这么不够用吗?”
他挥了挥手:“我要碰小崽子一下,你回来能给我生吞活剥了。”
送走凌恒和宁云骁,简泊重新回到客卧时,叶星奕已经闭着眼睛,又睡过去了,宛若根本没下过床一样。
简泊勾了勾唇角,他暗自腹诽:个小崽子,你干脆去考表演系。
凌恒将手头所有工作一并压缩在上午完成了,暂时安顿好班里后,他开车回来了一趟。
彼时叶星奕才睡醒不久,他乖顺地坐在餐桌一角,抱着碗瘦肉粥一口一口吃着。
简泊舀了两大勺清炒虾仁,放在小崽子面前碟子里:“多吃点虾仁,补充营养。”
果盘里放着一盘削了皮的荸荠,简泊推过去:“再不多吃点,脸马上比马蹄果还白了。”
叶星奕没抬头,只说:“谢谢。”
“手还疼着吧?”简泊站起身,环视两眼客厅,从沙发上捡了个布袋鼠的抱枕过来:“垫一下手。”
左手腋窝下夹了个圆形抱枕,叶星奕抿唇,再次说:“谢谢。”
“又跟我客气,都说了,我早拿你当自己亲弟弟疼了。”简泊在他对面坐下。
凌恒出现在玄关的时候,叶星奕握着调羹的手立即僵硬。
敷衍地往嘴里送了两口粥后,小家伙实在坐不住了。他站起身,一眼都没看凌恒,只对简泊说:“我吃饱了,先上去了。”
那只深杏色的布袋鼠低垂在指尖,叶星奕拎着它的一只耳朵,单手拖着它,似有千斤重,转身上楼去了。玩偶的两只眼睛看向凌恒,眼神木然。
凌恒换完拖鞋过来时,餐桌旁边已经空了。简泊摇了摇头,望着楼梯叹气:“没招啊……这小东西脾气是真的倔,真的犟。”
桌上的粥只吃了三分之一,浅浅没下去一个边。凌恒低头垂眸:“是我不好,他不愿意看见我是正常的,待会再给他弄点吃的吧。”
“嗯。”简泊搅了搅调羹,陶瓷磕在碗边发出脆响。
简泊抱臂说:“要不我给你支个招?但关键在于你会不会心软。”
“你先说。”凌恒望过来的同时,简泊右手伸进裤兜,在手机上按了两下。
“这样,”简泊斟酌措词,“我替你再揍他一顿,揍到哭,然后你及时过来解救,虎口护崽,这样星奕只记恨我,跟你就可以重归于好了。”
“具体揍到什么程度呢?”简泊尽量忽视凌恒的菜刀眼,一边在心里偷着感慨这俩简直越来越像了,眼神也像,一边郑重其事:“你让我想想啊!”
简泊一本正经道:“最起码XX得裂成十六瓣吧?揍得小崽子哇哇直哭,哭到气都喘不上来了,他就知道你有多好,你有多温柔了!”
凌恒:“……”
凌恒冷着脸举起拳头,后槽牙咬碎了:“我先揍你一顿试试呢?他听到动静出来拉架,应该也能重归于好。”
简泊眼神亮了,大步凑过来:“我觉得非常可以!一样的效果啊!”
凌恒气乐了,只觉无力:“……我确实想揍你了。”
凌恒拧开门。客卧里,他心心念念的小孩窝在床上一角,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双眼紧闭,呼吸却不均匀。
凌恒柔声:“星奕,哥回来了。”
“我知道你暂时还不想见到我,哥待会就回学校了。”凌恒循序渐进:“你中午没吃几口,下午再吃点,想吃什么的话跟我说,哥晚上下班带回来。”
叶星奕将布袋鼠玩偶抱在胸口,藏在被子底下,鼓鼓囊囊的一大团,他整个脸全埋了进去。
“抱着这个会不舒服吧?”凌恒耐心地问:“我们先拿出来,等你醒了再玩,可以吗?”
床上那只没反应,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甚至没睁眼。
凌恒试探性地扯了一下玩偶,发现小家伙并没使劲抱着,于是不费什么力气就把布袋鼠捉了出来。
他将玩偶放在一旁,单膝跪在床上,低头去吻叶星奕的额头,用嘴唇去触碰,试探:“终于退烧了,好宝宝。”
叶星奕睁开眼睛,一时之间并没有别的动作。他氤氲着眼望向凌恒,嘴唇张了张又闭上,只拱了拱脑袋。
凌恒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他结结实实担心到现在,总算好受些:“是哥不好,让我的宝宝受委屈了。”
凌恒在小家伙的脑袋上吻了吻,在不弄疼他的范围内尽最大力:“乖宝宝。”
叶星奕撑起身体,手背上输液针留下的针孔还是很明显。
见他想坐起来,凌恒立刻借力,双手绕过小家伙的腋窝,将人抱进自己怀里搂着,用被子裹住他的身体:“想要什么?”
分开一上午,相比早上时叶星奕已经软和许多,但那股别扭的劲还是在。他把脑袋闷在凌恒怀里,右手抓着他的衣角,整个偎在男人怀里,声音清晰:“哥哥。”
凌恒一怔,随即笑开了,眼泪却砸在了鼻梁上:“诶,哥在这呢。”
叶星奕突如其来地说了句:“我会撒娇的……”
他这句话没头没脑,可凌恒却不能更明白。方才强忍住没落的眼泪因为坠得太快,甚至都没瞧见它的存在,可手背上确实已然湿了一大片。
相遇一年半,叶星奕并没清晰见过凌恒落泪时的样子。他想开口说什么,嗓子却阵阵发干。
他看见凌恒口型在动:“说什么呢宝贝……谁说你不会撒娇了?”
凌恒鼻子无比酸胀,他的稳重与担当从来都是无需多言的,从未在叶星奕面前这样失态过。
凌恒终于得以将昨晚在心里念叨了无数遍的话说出口:“哥的星奕永远都是我心里最好、最独一无二的,你不用和任何人比较,不用强迫自己去向谁靠拢。”
“而且,还说你不会撒娇?”凌恒笑着:“很多时候,你什么都不用做,光是站在我面前就已经是在撒娇了。”
凌恒捧着小家伙的脑袋,郑重地说:“我从来想要保护的都是你,从来都是。”
短袖脏兮兮地黏在身上,沾了一大箩筐的眼泪鼻涕,叶星奕用力哽咽,发不出声:“唔……”
凌恒看他哭得这个劲,千疮百孔的心又被生拉硬拽,砍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小孩当自己的面都能这么哭,一个人躲在被窝时,更不知道偷偷哭过多少次。
小崽子的手臂、颈肩,浑身上下都透着惨白,眼泪根本止不住,他稀里哗啦地道歉:“哥,对不起……怪我,我太任性了……”
叶星奕使不上一点力气,大脑发胀,哭劲上了头,他止不住地从凌恒怀里跌落。
被再度稳稳抱进怀里安抚时,小崽子双眼紧闭,一声又一声,声嘶力竭地哭喊:“对不起……我不该故意不理你的……明明知道最难过的其实是你……我还老这么刺激你……”
“你才多大?”凌恒勾起唇角:“你的任务就是每天待在我身边,负责开心快乐地长大。其余所有事情都不应该让你烦心,是我没有处理好以前的旧事,才让我的小家伙也跟着一块儿受委屈。”
叶星奕跪直身体,跪在凌恒怀里,他大力地抹了一把眼泪,愤恨地说:“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房子是你后来才租的,鬼知道那个逼怎么悄没声息地找了过来!谁知道他从哪打探到的,居然还好意思回来找你,他还敢回来!而且……”
叶星奕剧烈哽咽,单方面冷战的这几个小时里,他既无法释怀,又实打实的难受:“而且你早就删掉了联系方式,早拉黑他不联系了,是他死皮赖脸的,你能有什么错处?”
凌恒抱着怀里不住用气音呜咽的小孩,那点气懑早被此刻的担忧取而代之了:“嗯,我的小星奕说得对。”
“好孩子,”凌恒愈发担心小家伙的状态,“不能再这么哭了,你才退烧没多久,身体扛不住。”
叶星奕哭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跪坐在床上,头发乱七糟八的一团,小狗都不愿意在上面造窝。
他脸上全是泪花,闭着眼睛一直哭:“我真的是……我要杀了他!他怎么还敢回来的,怎么还敢回来的,相隔四百多公里……还是不肯放过你……我还没找他报仇,找他算账呢!怎么敢的……”
凌恒是真的怕他哭岔了气,待会胃要不舒服,手在小家伙肚子上来回轻揉顺气,平复道:“缓一缓,不哭了。”
“已经过去了。”凌恒释然地笑:“而且,如果我那时候没有遇到这么个事儿,我大概率应该不会回来教书,还怎么能碰到我的小星奕呢?”
叶星奕想也不想地说:“我宁愿你没有回来。”
叶星奕红着眼,一字一字地说:“你坐了一百七十八天的牢,正好是他的身高。”
可能很多事情,确实是一早就注定了的。
“如果我们相遇的代价是你需要一个人熬过那些强加的苦痛,淌过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少年久久凝视着凌恒的眼睛——
“我宁愿我们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从来都不认识。”
叶星奕的这些话,凌恒愣了很久,站在卧室门旁边的那个人也愣了很久。
简泊松了一口气,移开视线,故作轻快地说:“我怕你俩真打起来了,过来瞅两眼。”
简泊大步走近,脚步也轻快起来。他舒了很长的一口气,然后在叶星奕乱糟糟的头上揉了一把:“你这小孩,怎么这么招人疼呢?这句话听得我都——”
叶星奕抱着凌恒,旁若无人地陷在他怀里,半响难耐地说:“我想洗澡……”
两个大家长当即准备拒绝,可劝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又被湿漉漉的眼神盯得说不出话。
凌恒为难道:“你才刚退烧。”
简泊立场坚定,也点头:“嗯,不能洗,容易散汗,再着凉可不止是喝药打针那么简单了,万一严重转成肺炎可就真完大犊子了。”
叶星奕中午没吃多少,胃里没东西,血液流不动了。他被简泊一摊话砸过来吵得头疼,只望向凌恒,眼巴巴的:“哥,我好想洗澡。”
凌恒与他对视两秒,立场没法再继续坚定:“……好,洗。”
“啧,”简泊忍不住咂嘴,“宠过火了。”
两人重归于好,简泊乐得如此。进浴室放水之前,他还嘴贫了句:“凌哥你现在简直就是完全溺爱,我毫不怀疑,哪天星奕要是想拆屋顶了,你都能帮他搬把梯子过来! ”
凌恒无奈地笑了,在小家伙耳朵上亲了一口,顺着话音也说:“什么时候想拆家了,记得告诉哥一声。我保证给你找把结构稳定的梯子,看什么不顺眼我们就把它原地拆了。”
叶星奕终于忍不住笑了,他吸了吸鼻子,有点想坐下来,问:“比氟化氢还稳定吗?”
凌恒看穿了小家伙的意图,及时将自己的手掌垫在他屁股底下,然后说:“必须稳定,万一给你摔到了,我可再拐不到这么懂事的小朋友了。”
叶星奕缓慢地坐在凌恒手上,纠正道:“是男朋友。”
凌恒温柔而坚定地说:“是男朋友,也是小朋友。”
叶星奕有点丧:“今天没去学校,又耽误一天课,进度落下好多。”
浴室里,简泊大声巴桑地嚷:“水放好了!还不快点把你家小崽子抱过来?”
凌恒偏过头,在小家伙鼻子上亲了一大口,低声:“身体最重要,先不发愁学习,有我在呢。”
叶星奕往回缩了点:“我身上都是汗,臭烘烘的……”
凌恒一笑,在小家伙脸上吻了又吻,依次是颈间、手心,直到小东西学乖不再往后躲,他才停住。
简泊探出头来,“啧”了一声,然后把头缩了回去,又“啧”了一声。
凌恒蹲在床边,与叶星奕对视一眼,瞬间笑开了。他将小家伙抱起来:“我们去洗澡——”
明明是自己吵着嚷着要洗澡的,进了浴室,叶星奕反倒先不好意思了。他抿着唇,双手按在腰间,拽着自己的短袖下摆:“哥……”
凌恒难得会错了意:“手疼吧?我帮你脱——”
小狼崽子瞪大眼,却没力气抵挡,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哥剥光了:“……哦。”
离浴缸总共也没几步路,凌恒仍旧担心他没力气,在小家伙嘴硬之前大步过来,将他抱进了浴缸。
无数股暖流顷刻涌了过来,身体舒服很多。叶星奕垂着头,一声不吭,但这会早不再是因为赌气了。
小狼崽子想用水遮挡,却发现根本遮挡不住。“唔……哥。”
凌恒神情紧张:“不舒服吗?我们还是不洗了,你身体没完全恢复——”
“我要洗,”小狼崽子抢答,“我自己洗。”
他遮遮掩掩的,强调:“我想自己洗,想自己泡一会儿。”
凌恒反复确认水温:“你泡,我不催你。”
凌恒终于站起身的时候,叶星奕以为他是要出去了,结果男人腰一转,在抽屉里拿了好几个橡胶小黄鸭出来,一捏就会嘎吱嘎吱乱响的那种。
叶星奕彻底石化了,一摞小鸭子朝自己游过来,他赶紧咬了下舌头,努力解释:“我是发烧,不是智力障碍……”
凌恒忍笑:“玩玩吧,多好玩。”他说道:“你玩你的,我帮你洗。”
小家伙仍然僵硬得要命,呼吸都乱了。凌恒手臂上挂满了水珠,他不解:“之前生病的时候我也帮你洗过澡,怎么那会反应没这么大?那会甚至还没在一起呢。”
叶星奕抱着凌恒的手臂,嗫声:“就是因为现在关系不一样了……”
“关系不一样也不影响,”凌恒笑着,“哪个小家伙成天就喜欢睡在我怀里?嗯?”
塑料小黄鸭又成群结队地游了过来,水波纹一圈一圈的。叶星奕伸手捏住凌恒的鼻子:“不许说。”
“更过分的我还没说呢,这才哪到哪?”凌恒挑了挑眉,咂了一声,郑重其事道:“我昨天晚上一直在反省。”
叶星奕望过来,他还没忘将塑料小黄鸭推远了:“反省什么?反省揍了我吗?是我自己该揍,不怪你。”
凌恒神色迟疑了下:“这个也反省了,但不是我现在想说的点。”
凌恒捞过不住在往旁边躲的小孩,眯了眯眼:“我在思考,可能还是对你太温柔了,需要改变相处模式,省得你整天想东想西。”
叶星奕其实没太听明白,但他敏锐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向后退了一步:“怎么改变……”
凌恒攥住小家伙的手腕,将他往自己这带了带。
叶星奕眼珠子瞬间变大了,本来眼眶也泛红,现在更是似染了色:“卧槽——”
骂出脏话的那刻,小崽子捂着嘴,两只耳朵羞红,脸也羞红,似怒但更似求饶:“哥!”
凌恒不以为意,但力气轻减许多:“这样?”
叶星奕下意识就想弓腰,但水的阻力又将他反推回去。小狼崽子逃不过躲不开的,他立刻求饶:“错了哥!”
“我错了?错哪了?”凌恒故意曲解小家伙的意思:“不是这里么?我记得你昨天晚上也用的是这——”
叶星奕本意是去捂凌恒的嘴,可使过劲了,把他整个下巴都一并捂了起来,恶狠狠地威胁:“你不许再说话了!”
凌恒没挣扎,却已经用眼睛把话传递出来了。
叶星奕实在臊得慌,只觉得自己的脸皮在一层一层地往下掉,而且今时不同往日,他以往撩拨凌恒时身上总是穿着衣服的,哪里像现在,浑身上下扯不出块巴掌大小的布料,比剥了壳的鸡蛋还**。
叶星奕羞得面红耳赤,他把手缩了回去,整个人往水里扎:“你又鞭尸,不带这样的!”
凌恒望着小家伙,眼里含笑:“事实证明我不能对你太温柔了,有时候本意是保护你、是为你好,结果反倒容易让你胡思乱想。”
叶星奕用手拨了拨浴缸里的水,万分羞赧:“我知道错了,不会再瞎想八想了,昨天就是脑子乌糟糟一团,有点上头……”
见小家伙已经准备把头往水下埋了,凌恒适时收手:“嗯,这才乖。”
浴室的门突然从外开了。简泊神出鬼没地冒了个脑袋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切好的芒果,明知故问:“你俩……啧,咋洗个澡脸还能洗这么红呢?”
“星奕你这样可不行啊,脸皮太薄!”简泊意有所指:“等高考完了绝对要被你哥这个老流氓欺负死,给你吃得连渣都不剩,你信不信?”
叶星奕泡在水里,手臂环在胸前挡着,一身奶白的泡泡沫儿,其实不怎么能看到皮肤。
小崽子脸皮稍微强了些,他乖巧地张开手心配合凌恒,同时辩解:“我哥不是老流氓。”
简泊用牙签叉了块芒果过去,叶星奕紧闭着嘴唇,然后用下巴努了努凌恒。
简泊无奈,于是调转头喂给凌恒:“谁先吃有啥不一样的?”
凌恒笑了下,咬过来:“我家小孩心疼我。”
第二块芒果,叶星奕才吃。
简泊白了眼两个家伙,语气像是在夸:“这话可别说太早,再过两个半月见过家长了,你就能知道你哥是不是老流氓了,非给你按在床上整死。”
凌恒皱眉,抬脚虚着踢了他一下,将果盘接过来,放在石桌上:“越说越没谱了,快滚。”
简泊龇着牙,偷走了最大的一块芒果,然后滚了——结果人都出去三秒钟了,又鬼探头:“别老搓那个泡沫儿,把水开热乎点,让星奕好好泡一会,不能受冻。”
凌恒用手在小家伙脸上捏了捏,笑着应声:“好。”
等这个澡洗完,自诩厚脸皮的小狼崽子已经完全不敢看向凌恒了。
被凌恒从浴缸抱出来放在地上时,叶星奕瓮声瓮气:“哥……”
凌恒自知招惹过火了,他用宽大的浴巾裹着小家伙,身体往下压,低头吻住了叶星奕的嘴唇,还为非作歹地一连咬了好几大口,亲到小家伙嘴唇再次肿了起来,然后夸奖道:“好孩子。”
“以后,”叶星奕眨了眨眼,“……的时候你不允许这么喊我。”
只是亲吻而已。凌恒忍笑,将人抱起来,稳稳出了浴室,装作不明白:“为什么?”
怀里用浴巾包裹着的那只贴在自己胸膛,小声:“更那什么了,你不觉得吗……”
凌恒还没发表意见,怀里那只又说:“你不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特别像古时候妃嫔侍寝吗?脱光了包在毛巾里,再送到陛下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