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夜长 第2章 亲了

凌尧添高中三年像一场梦一样，全封闭式学校让他与外界几乎断联，与凌锦见面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

高考结束后，凌尧添跑出了校门，深呼吸了一口气暗暗的想着，凌锦今年15，该中考了，初中这三年应该也长了不少见识，不知道会这么想自己这个哥哥。

六月份的天空久违的没有下雨，太阳被云朵遮住，这种天气再舒服不过了。

“哥。”身后低低的声音响起。

三年未见，凌锦的声音似乎沉稳了很多。

凌尧添想着，转过了身。让他没想到的是，凌锦的身型也有很大变化，都快比自己高了，只是身上还有一层明显的孩子气。

凌锦眉眼生得好看，笑起来总有一层卧蚕挂在眼下。

凌尧添就这么看着凌锦，他突然发现，凌锦的眼神与之前不一样了，但他看不出来这是什么情绪，像野心，像狠戾，像委屈，像坚定，像难过。可像来像去，凌锦终究只是一个15岁的孩子。

“小锦。”千言万语化作一个拥抱，凌尧添紧紧地抱着凌锦，很久都没有松开。

“哥，好啦，回去吧。”凌锦推了推凌尧添，这时他才得以喘口气。两人分开后却是谁都没有动，凌锦手依旧搭载凌尧添肩上，就这么盯着他哥，盯得出神，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却只是低下头揉了揉眼，拉过他哥的手，没有多看一眼。

“走啦，回家。”

转眼间就到了报大学的日子，凌尧添的成绩还算理想，便报了本地较好的一所大学，他不是不想往外地报，可首先他所处的城市就是国内最好的城市了，实在不好往外报，其次，他想多陪陪凌锦。

往日的一切如今都还历历在目，兄弟俩分开的日子比见面的日子都多，可凌锦似乎从小到大都很懂事，从来没有和哥哥闹过。

凌尧添止不住的心疼，他突然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好像也是如此，所以其实说是陪凌锦，还有一点，他也想陪陪小时候的自己。

凌锦就坐在一旁看着他哥报志愿，全程一个字都没说，只有在最后看到他哥第一志愿时才有了点反应。

“本地的吗。”

“嗯。”

为什么？

凌锦没有问出口，他其实完全知道为什么，可他不想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就算凌尧添报了外地的学校，也不一定能真的逃脱这个家庭，那还不如报个本地的好点的大学呢。

凌锦哑了声音，抬起眼眸与凌尧添对视。

与其说是对视，其实只是凌尧添单方面被盯着，凌锦的眼睛有时候包含了太多东西，凌尧添常常不敢与他对视。但凌尧添能感受的到，凌锦身上那点孩子气似乎在一点一点退散下去，眼神逐渐变得冷静、深沉，凌尧添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直到过了半分钟左右，凌锦才挪开视线，可凌尧添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这一瞬间发生了变化。

是什么呢。也许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直到有些刺骨的冷风拍在脸上，凌尧添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又到秋天了。

他开学比凌锦开学晚一点，也没什么特别需要收拾的东西，反正随时都可以回来，索性就一直待在家里等着开学。

等了大概一个月，凌尧添终于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可里面传来的却不是开学通知，而是凌锦的朋友———萧珩。

“添哥，凌锦呢？”

凌尧添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皱了皱眉，“他没在上学吗？”

“他不在你那边是吗？”

“嗯。”

萧珩的语气似乎有些焦急，“他好像，去打架了？”

“什么？”

“他和我说在什么烂尾楼里，我没听清在哪…”

“我去看看。”

凌尧添套上外套，随便应付了萧珩几句便挂了电话出了门。

他在烂尾楼附近下了车，凭着记忆找到了一条小巷。

小巷口，就站着凌锦。他的气势好像变了，身上的孩子气几乎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压抑的气质。凌锦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夹着烟，低着头，却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小巷里面，凌尧添这才发现，凌锦的身型已经这么成熟了。

凌尧添轻轻的挪了挪，巷子里很吵，盖过了他走路的声音。他停在凌锦身后不远处，望着巷子里的景色，只看到一些人拳打脚踢地揍一个人，还是揍两个人，灯光昏暗，他有些看不清。

凌锦突然开口，声音很深沉，说出的话却是最吓人的。

“下手轻了。”

“需要我教你们吗。”

凌尧添被这两句话钉在原地，他不明白为什么凌锦会这样，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都痛了，很多事丝丝缕缕又串在一起。他突然反应过来，所以，其实这才是凌锦本身的样子吗。

在他愣神之际，那道低哑的声音又响起。

“看够了吗，哥。”

凌尧添猛地看向凌锦，凌锦才慢慢地转头，叼着烟与他哥对视，可烟雾缭绕，让两人谁也没看清谁的神色。凌尧添看到凌锦对他笑了笑，转过头抬脚朝巷子里那群人走过去，那群人立马停了动作。凌锦踢了踢地上那人的脸，低声暗骂了一句，又转过身，朝着地面说了句“带走。”才抬起头来望着凌尧添笑。

等到凌锦走到他身边时，巷子里的人已经全撤光了，破烂的灯下只剩下两人的影子。

凌锦看着凌尧添，笑得张扬又叛逆，没了往日那种温柔。

凌尧添的手握成拳用力到发抖，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却还是在闻到凌锦身上的烟味时伸手抽了他一巴掌。

简单说，他接受不了凌锦这样，像个混混一样。

凌锦被这一巴掌扇得有些蒙，再一抬眼眼神中竟然带了些委屈，“哥…...”

“为什么打架？”凌尧添咬了咬牙。

凌锦不以为然，“他骂人。”

“这不是打架的理由。”

“他骂你。”

凌尧添顿了顿，刚要开口。

“他骂你是同性恋，哥。”

他的呼吸一滞，眼底爬上一股不自然的神色。

“哥，你是吗？”

凌尧添扭过头，选择了逃避这个话题。

“这也不是你打人的理由。”

凌锦眼底募地又带上了笑，看了凌尧添一眼，凌尧添被这一眼看得发毛，不去想这眼神里夹杂的意思。

“哥，他见到我就骂我，骂我是淫种，骂我不配活着，骂我该拿刀捅死自己，他还问我知不知道我妈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从开学到现在，他骂了我27天了，该结束了。”

凌尧添在他话说到一半时眼神躲闪了一下，又很快调整过来。只是这些小动作被凌锦尽收眼底。

凌尧添沉默了，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也觉得那人欠揍，只好瘪瘪嘴。

“…回家。”

“不回，哥，你打我。”凌锦委屈地看着凌尧添。

“难道不该打吗。”凌尧添这么说着，却始终不敢看凌锦的眼睛。

“哥，你也觉得他欠揍是不是？”

“嗯。”

“那你还打我…而且我都没动手打他，是别人打的。”

凌尧添叹了口气，“我打你，不是因为你打架。”

“我不管，哥，你得补偿我。”

凌尧添停下了脚步，狐疑的看着面前的人，“怎么补偿？”

凌锦转了转眼，坏笑着看他，“哥你闭上眼，我给你变个魔术。”

凌尧添没怎么迟疑，讪讪闭上了眼。

他正心里想着凌锦会变什么魔术，忽然感觉唇上一热，温热的触感从唇部传开。再睁眼，凌锦已经完全吻了上来。

凌锦趁他哥发愣之际，撬开他的牙齿把舌头伸了进去。唇齿相交，凌锦身上的冷气混着烟草味从凌尧添的口中流入他的身躯。

凌尧添下意识往后撤步，却被凌锦扶着后脑勺靠在了墙上，他才反应过来，狠狠地咬了一下凌锦的舌头。

凌锦吃痛松开了面前的人，凌尧添这才得以呼吸。

“你疯了？！”

凌锦没有说话，而是垂下眼看着凌尧添，两人的距离很近，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

耳畔传来凌锦戏谑的声音，很轻，“你还咬我。“

16岁的凌锦，已经有了成人的模样。

“你什么意思，凌锦。”

凌尧添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

凌锦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哥的眼睛。

“还能有什么意思，哥，我喜欢你。”

凌尧添闭了闭眼，一开口嗓子都是哑的。

“我是你哥，小锦，你没分清亲情和爱情的区别…”

“哥，我想和你变成有血缘关系的爱人，听到你是同性恋的那一刻，我只庆幸还好我是男的，哥，我16了，分得清。”

凌尧添刚要开口，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凌锦笑嘻嘻地看着凌尧添，另一只手拉过凌尧添的胳膊。

“哥，回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好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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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