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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时间那么漫长，恍若过了一个世纪，可实际才一个小时过去而已。
此时疼痛稍缓，力竭的怪物瘫软在地仿若刚从水中打捞出来一样，浑身被冷汗湿透，苍白的脸此刻更是白得像张纸一样，没有一点血色的嘴唇也还在微微的发着抖。
“不是我做的。”意识模糊之际，齐愿听见了鹿言的声音。
不是你还能是谁！
不是我说，你生气就生气嘛！
干嘛要这么折磨我啊！
齐愿气愤的这么想着，可精疲力尽的他早已没有余力开口说话。
唉！算了！反正都是我欠你的。
这回算是还上一些了吧！
逐渐涣散的意识最后这么想着，而后双眼一合，竟是生生被疼晕了过去。
……
齐愿再次清醒睁眼时，外面天光已然大亮，温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落在身上暖洋洋的，驱散了夜里遗留下的寒冷。
“呃！”
意识回笼的怪物虚弱的捂着肚子，好不容易才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没想到下一秒一个腿软身体又不受控制向前栽去。
不过好在这次不用担心再和冷硬的地板亲密接触了。
因为砰的一声闷响过后，柔软的沙发上就多了个面朝下趴着的人型生物。
“你还好吧。”
鹿言有些担心的询问声在客厅里响起。
齐愿听到了，但有点不想回答。
至少在这一刻他的心里还是有点气愤鹿言竟然用这么痛苦的方式报复他的。
好半天没等到回答的鹿言也有点不耐烦了。
齐愿现在的情况如何和他共用一个身体的自己最清楚不过，好意关心两句还有小脾气了！
既然如此鹿言可不会惯着他。
“没事就赶紧去洗个澡！你昨天在地上到处乱滚蹭得浑身脏兮兮的，可别把我家沙发也弄脏了。”
听着鹿言语气里这毫不掩饰嫌弃，齐愿简直要被气炸了“你……你怎么能这么无情！我昨天那样是因为谁啊！”
“呵呵。”鹿言对他的指责充耳不闻冷酷无情的再次催促“赶紧的。”
“你...”齐愿感觉憋屈不已。
可就算他把眼睛都气红了也拿那人无可奈何。
人现在在他肚子里摸不到也打不着，还是被自己吃进去的！
现在是想吐也吐不出来！
这还能怎么办！
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到最后也只能自己忍了算了！
鉴于这次的前车之鉴，怪物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吃人了，否则会有被气死的风险。
感到挫败的齐愿蔫蔫的耷拉着脑袋，委屈巴巴的扶着沙发站起，像只乌龟一样慢腾腾往浴室方向挪去。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磨叽。”鹿言凉凉开口。
齐愿被气得一个倒仰差点又摔地上。
“你能不能闭会儿嘴。”
近乎是咬牙切齿挤出来的话成功的让事不关己的某人闭了伤人于无形的嘴。
……
在卫生间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才终于从浴室走出来的齐愿，依旧是迈着慢腾腾的脚步，不过脸色倒是比一个小时前好了不少。
只见他挪着他的乌龟步径直往沙发那走，看样子是打算继续去上面瘫着的架势。
一旁旁观了洗澡全过程的鹿言尽力忍了忍，终是没忍住吐槽出声“你打算就这么围着个浴巾到处逛吗。”
“嗯？” 齐愿疑惑低头，直到此刻看到白花花的胸膛，他才想起自己刚刚洗完澡，而且只在腰上裹了条浴巾。
“哦。”怪物表示无所谓，继续往心仪的小窝迈进。
鹿言震惊了。
“你们怪物都不穿衣服的吗？”
“怪物穿什么衣服，那种束缚只有你们人类喜欢。”怪物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反驳道“要不是你刚才一直在我耳边念叨，我连这块东西都不想裹着。”
鹿言无语凝噎，沉默着组织了好一会语言才再次开口说道“不管你是怪物还是人类！
既然你现在身处的是人类的世界，那你就要遵守人类的规则。”
……
这次换怪物无语了。
双方僵持半晌，最终以怪物的妥协达成和平。
“人类真麻烦，又邪恶又麻烦。”齐愿一边套着随手从衣柜里拽出来的衣服一边撇着嘴小声吐槽。
鹿言听见了，但他表示并不想跟智力低下的怪物计较。
磨蹭着换好衣服的时候已近晌午了，齐愿的肚子都咕噜噜叫了好几次。
“你饿吗。”齐愿抚着肚子问。
“你这不是废话吗！”鹿言没好气的回怼“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能不饿吗！”
怪物眼睛亮亮的好像没听出人类话语里的埋怨，反而还满脸期待的舔了舔唇角。
“那我们现在要出去吃饭！”
鹿言无语。
怎么会有人把我是傻子四个大字明晃晃的表现在脸上呢？
“嗯？”半天没等到回答的齐愿，有些心急的出声询问“鹿，你怎么不说话？”
“啧。”鹿言真是看不惯他这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不耐烦的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们现在就出门。”
“哦哦哦！”
终于等到回答的齐愿就像是见到肉骨头的小狗一样，兴奋得走路都是蹦跳着前进的。
眼见他露出这副不值钱的蠢样，鹿言更是嫌弃得没眼看了。
……
换鞋关灯，关门锁门，一气呵成。
齐愿的兴奋不减半分，脚步飞快的走向电梯门。
迫不及待伸手按下电梯，等待的间隙，眼睛也闲不住的四下张望。
这才突然发现原来这一层楼只有自己出来的那一个房门。
怎么只有一个家？人类不是群居动物吗？
怪物不懂但也不在乎，因为他现在的脑子里只有即将填饱肚子的食物。
叮的一声电梯抵达，齐愿欣喜的走进去，熟练的按下了一楼的按键。
电梯门再次关闭，干净的门上映照出站在门前满脸喜悦的人。
轻微的下坠感袭来，电梯向下运行的过程中，镜像里齐愿那双澄澈的眼睛好像在某一瞬被晦暗不明的阴霾取代。
转瞬即逝，好似幻觉又好像真的存在。
叮！电梯门一打开齐愿就迫不及待的从中走出。
再次路过花园时，就见还是有一群人围在那里。
“哎，我昨听老李说七楼那家出事了，什么事啊，我这刚从乡下回来，啥也不知道啊！”一个面目苍老但声音洪亮的老爷子坐在人群中，好奇向周围人询问。
人群有瞬间的静默，下一秒又七嘴八舌的吵嚷起来。
“唉。”有人先是叹了口气，紧接着才惋惜说道“怪不得老江头你不知道，这事啊就是在你回乡下这一个月发生的。”
“唉！是啊！”有人连声附和，然后又是一连串的叹息。
“他们那边是在干嘛啊？”鹿言的突然出声，挥散了齐愿脑子里对于即将到来的食物的美好幻想。
“嗯，什么？”齐愿下意识转头看去，却见是一群老人类聚在一起摇头晃脑唉声叹气。
“不知道，别管那些奇怪的人类了，我们还要去吃...”
“我们过过去看看吧！”鹿言态度强硬的打断了满脑子除了吃就没有别的了的怪物的话。
“吃饭不着急，什么时候去吃都可以。”
“……”
齐愿满脸不可置信的停下了脚步，望着那边的那一群人，又抬手摸了摸扁扁的肚子，不死心的质问道“你确定吗？确定要把吃饭放在凑热闹后面吗？”
鹿言没再说话，用沉默表示了他不可动摇的决心。
内心纠结了好半天，怪物最终还是屈服于邪恶人类的淫威之下，不情不愿的往人群聚集地，花园中央的凉亭走去。
“你等着吧！把我饿死了你也活不了！”齐愿暗暗磨牙。
鹿言懒得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