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最想接触的人,就在前方。
而虞听晚也只能在原地站着等待。
这种抓心挠肝的感觉,让她难受。
既然沈玉冉露面,怕不是,叶初棠也会追来。
现在形势严峻。
虞听晚摆脱其他人,默默跟在送葬的队伍后面,眼睛紧紧盯着,混在队伍里的沈玉冉。
沈既白不在,他要是在,第一眼就能认出她。
虞听晚耳边响着超度的声音,顿时心里不是滋味,老住持的离去,过于突然,天色泛白,越来越多的香客闻声而来,批量依次跪拜在长长的台阶上,送别老住持。
她在看见这样一幕时,彻底被动容。
长长的台阶上,黑黑压压的一片,天刚蒙蒙亮,一群人,跪在那里静等着队伍从他们身边走过。
老住持,福德深厚,才得以,有这么多香客来送别。
虞听晚颇为感触,她站在台阶之上,望着前行的队伍从香客身边路过,突然有些香客忍不住嚎啕大哭,紧接着又被人提醒,连忙止住。
再见啦。
老住持。
一个曾经治愈过多人的住持,突然圆寂,好在他也没有被病魔折磨。
她的外公有,外公在去世之前,病魔都没有放过他。
外公带着病魔一起没的。
虞听晚一直跟到寺门,此时的日头已经照亮他们,沈玉冉也在她的视线当中。
络绎不绝的香客,要把庙门的门槛踩烂。
忽然,隐约中,她看见叶初棠身着黑衣出现,她神情严肃,一步步上台阶。
虞听晚下意识地去寻找沈玉冉的身影,叶初棠正往沈玉冉的方向去。
“这位施主,莫要向前。”
正当虞听晚要走过去的时候,突然,一个和尚挡在她面前。
虞听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叶初棠走向沈玉冉,她急得心突突跳,她不允许这样,“叶初棠!”
是的,她着急地破坏规矩,喊了一声叶初棠的名。
正巧这时,叶初棠闻声抬眸,她马上要接触的女人,压低立马躲进人群中,随后便快速地消失。
叶初棠一愣,她回过神后去寻找那个及其像沈玉冉的女人,竟然不见啦!
这可是她这几天陪着季宴礼做多少项目才从系统那里,换回的消息。
“系统,帮我查一下,她在哪?”
“抱歉宿主,你余额太低,无法查询。”
“……”
叶初棠当即气得头大。
她又一次把人跟丢,到底是谁啊,故意跟她作对似的。
叶初棠看向声音发源,她见女人一身禅修服,素面朝天,皮肤白皙,在日光下举着手臂朝着她挥舞,带有几分善意。
虞听晚!
她在干什么,居然是她!
叶初棠再不愿,也微笑示意了一下。
莫非,虞听晚知道了什么?不可能,虞听晚之前心思都在季宴礼身上,她能知道什么。
只不过她最近也挺有意思,居然抢了季宴礼的学生会主席,导致季宴礼为了修大学学分,接了不少学校项目,忙得不可开交。
这要是按以前,他是学生会主席的时候,他们只需要接一两个精品项目就可以凑够学分,但是现在他没了职位,只能自己积累了。
学分不够,会影响大学毕业。
“虞小姐为什么这身打扮?”叶初棠来到虞听晚身前,询问道。
虞听晚回她,“禅修,你也是来送别老住持的?”
“对。”叶初棠点点头,“老住持突然走了,我就紧忙赶过来。”
她抬眸,看见从虞听晚身后走过来的男人,“没想到,沈总也来禅修。”
虞听晚闻声看去,男人身着禅修服,身型颀长,气质绝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只是穿禅修服都这么帅啊。
沈既白朝着叶初棠友善地点点头,“你好。”
“我得知老住持圆寂,就过来了,老住持为人不错,想来,难免有些酸楚。”叶初棠望着沈既白,双眼含泪道。
“叶小姐,节哀。”沈既白低声回应。
叶初棠点点头,“不知道沈先生刚刚,有没有看见一个特别的人?”
“嗯?”
“她是你的……”姐姐。
“住持圆寂啦!”
突然众人大声的喊声,掩盖住她的尾音。
沈既白眉头一皱,“叶小姐说什么?”
“我说……”
“老住持,圆寂啦!”
叶初棠话说一半就被打断,她顿时咽下这口气,猛地吸气,刚要开口,就见男人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跟随到队伍当中,根本没搭理她。
叶初棠站在台阶上,看着正跟队伍下台阶的两个人,该死,就差一点。
她不能全凭猜测,她得先找到沈玉冉再说。
到那时,也不迟。
她深吸口气,逆着队伍,一步步上更高的台阶。
这就像是她的人生,她要不停地往上爬,才能得到她所想要的一切,以及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她还完债,就可以开书法展,去国外进修。
她就不用再背负他人的命运,开启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
“宴礼哥,我在寺庙看见虞小姐了。”
叶初棠站在高层,居高临下地看向下面的虞听晚。
你不是想躲季宴礼嘛,我偏偏不让你躲。
——
虞听晚正跟着寺庙里们的大师走流程,就望见寺庙门口出现的季宴礼。
虞听晚登时愣神,甚至她还看见季宴礼往沈玉冉离开的方向走!
靠!
等等,别去。
虞听晚记得,连上的香都忘插,连忙跑过去,拉住季宴礼的手臂,“你怎么在这?”
季宴礼只是感觉前面有个女人很熟悉,他刚要过去就被拉住。
“晚晚?”
季宴礼兴奋地反握住虞听晚的手,“晚晚,你终于来找我啦,你知道我这几天有多想见你嘛?”
季宴礼手越握越紧,虞听晚猛地到吸口气,她讪笑道:“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虞听晚收回手,笑容在她脸上凝固,好似一个机器人。
季宴礼,“晚晚,你跟我回去吧。”
“回哪?”
季宴礼:“当然是回虞家。”
虞听晚顿时冷笑,她红唇微勾,“虞洋派你来当说客呀,我告诉你,不回。”
“你们想都不要想。”虞听晚果断转身。
她放弃的东西,根本就不会再收回来。
她已经把虞洋抛弃啦!
彻彻底底抛弃!
“虞听晚,虞洋他知道错了,你见见他,他还是个孩子。”季宴礼拦住虞听晚的去路。
虞听晚冷笑,“他上大学啦!又不是小孩子,他难道没有自主意识吗?”
虞洋只是比她年龄小几岁。
成年人,又不是小孩,他在想什么呀!
“晚晚,那我呢,你能原谅我吗?”季宴礼没让虞听晚离开,他怕他这次再得不到她的原谅,下次再见到她,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他第一次感到,即将失去的痛苦。
季宴礼向来习惯被人簇拥,尤其是被虞听晚追逐的感觉。
如今,追逐他的人不再,反而在梦境中,他们断的干干净净。
到底发什么,能让虞听晚如此决绝的抛弃他呢。
虞听晚站定看向他,“不能,你最不值得原谅。”
季宴礼到底有什么脸来求她原谅呢?
叶初棠前脚在寺庙,季宴礼后脚就跟过来。
他们不会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吧!
季宴礼皱眉,“晚晚,你不就是一直都在介意我和叶初棠的事情吗?我现在告诉你,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可以放下心了吗?”
“没有。”虞听晚冷笑,“你们有没有关系,与我无关。我们都是前未婚夫妻,从今往后你的任何事情都与我无关。”
虞听晚转身离去,走到一半,她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台阶下的季宴礼,“你的学分修够了嘛,没修够的话,我可是不会让你毕业哦。”
她朝着季宴礼眨眨眼。
季宴礼猛地一愣,“晚晚你……”
他没修够。
他现在就得回去做项目!
虞听晚瞧着男人脸上那变化的表情,瞬间觉得,心情舒畅,这就是学生会主席的权利。
权利的一次小小的任性。
“虞听晚。”
季宴礼正要再上一次台阶,忽地想起学分,只能再次停下脚步,“真该死。”
他时间长不去在意学分的事,导致他现在跟新生入学一样,这跟重头开始有什么区别!
虞听晚见他狼狈离开,不禁冷哼。
怪就怪他,非要出轨叶初棠。
如果……她是说如果,她不知道真相,落荒而逃,离开京市,跑去国外的人,就是她。
被关进精神病院的人是她。
孩子流产的人是她。
被人当作疯子前妻的人还是她。
还有虞洋……认别人为姐姐,反而不要她。
这种种的一切,让她想想都觉得窒息。
上天还是眷顾她,让她知道真相。
她自然不会让自己落入这般境地当中去。
虞听晚走了十几个台阶后,顿时停下脚步。
她的面前,女人低着头,泪眼婆娑地用手拉住男人西装的一角,并且小声说了句,“沈先生,你能抱抱我吗?”
那个女人,就是刚来没多久,就哭哭啼啼的叶初棠。
而黑西装男人,就是京市尊贵无比的男人,沈既白。
叶初棠不愧是女主,这个时候竟然还能堵到沈既白。
虞听晚想回身下楼。
“晚晚?”
女声响起,虞听晚顿时停下脚步,冷笑一声,“叶小姐找我?”
行啊,叶初棠,现在都敢跟她明杠。
她倒是要看看,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谁会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