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如年 第39章 回宫

次日，一行人准备收拾回去，辛至年和他的王妃抱着次子欢送他们，次子还小，仅有三岁，一双和王妃一样的黑眸亮亮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辛尚朝他们一拜便转身坐上了辛如年的马车。

“二哥，我们就先走了，大典的时候，我会派人来接你们过去”，辛如年摸了摸次子的脑袋，笑了笑，“辛泉要健健康康长大呀”

辛泉将塞进嘴里的小手拿了出来，张开手要辛如年抱，吓得王妃连忙将辛泉抱紧，那表情生怕辛如年又抢走她一个儿子似的。

“王妃不用紧张，太子只能是辛尚的”，辛如年说白话，也不绕圈子，在顾念之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他们走了没多远，辛泉哇哇大哭，伸出手指着马车就想过去，王妃蹙眉的看着辛泉，一家人匆匆走进了府邸，关上了门。

马车内，辛尚挑窗往外看去，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出远门，等到了皇城地段，繁华的街道让他看得停不下来。

“感触如何？”辛如年看着他这小动作微微笑了笑。

辛尚连忙回过神道，“儿臣欣喜，儿臣喜欢这景象”

“过不了多久，本王的爱将们已经和东南北三部谈判，并且真正的归属于年国，只差西部，也不过只是时间，皆时，你需要管理的可不只是年国了，怕吗”

顾念之冥思着，并没有睁开眼睛看他。

辛尚坚定道，“儿臣不怕，儿臣发誓要当父君这样的人，儿臣不会退缩”

“父君？”，顾念之听到这称呼睁开了眼睛，“你倒是明白，只是现在还不适合在人前这般称呼本王，你还是喊王叔吧，本王和你父皇还未成亲，不急于一时改口之快”

“是”，辛尚乖巧的点了点头。

辛如年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你王叔向来如此苛刻，不要怕他”

“父皇说的是，辛尚不怕”，辛尚很喜欢辛如年的温柔，像母亲一般，只是自己的母亲并没有像辛如年这般温柔，“父皇，儿臣...儿臣好喜欢你”

“兔...”

“念之！”

辛如年伸出手捂住顾念之想要爆出口的嘴。

辛尚：“？”

“父皇也很喜欢辛尚，我的儿子那么乖巧懂事，我真的好开心，谢谢你辛尚，谢谢你来到我身边”，辛如年抱住辛尚，他本来以为要收个太子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可辛尚却让他破解了难题。

顾念之黑着脸，撇开看向别处，嘴里喃喃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好啦，念之，你别这样，辛尚还小，你当爹爹的，要多多关心他啦”，辛如年抱着辛尚靠近顾念之，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你看我们，现在像不像平常人家的夫妇”

“嗯”，顾念之搂紧了辛如年的腰。

马车停在了辛钰宫门前，顾念之先下的马车，将他们一个个抱了下去，辛如年牵着辛尚的手走进辛钰宫，辛钰宫十分的热闹，尚衣局的、礼仪部的、翰林院的人都集中的站在了辛钰宫的门前，见到他们来了纷纷跪下行礼。

“都起来吧”

辛如年是特地让他们过来的，一来是为了给辛尚量衣服尺寸，二来是为了册封的事情。

“皇上，臣已经拟好了册封大典的事情，还请您过目”，娄宵似乎又熬夜了，他上前递来折子，上面是过程和一些言语上的改变。

“甚好，摄政王也看看”

顾念之从辛如年手中接过折子淡淡道，“后面再说，先给辛...尚儿量衣服尺寸，尚衣局的人先进屋，其余的在外面商讨”

“是”。

尚衣局的人带着辛尚进了屋里，便开始用尺子测量，屋外礼部将拟好的赏赐等交给辛如年看，辛如年看得头晕眼花，真是太多了。

“给本王看就好了，皇上最近累了”，顾念之接过折子，细细翻阅，“可以，大致这样就可以了，赏赐的东西可以多不能少，必须要隆重些，多花些金银无所谓，不够的，本王可以贴，让其他人看看，年国究竟有多宠爱这太子，涨涨太子的气势”

“是”。

“摄政王小金库这么多呢？”，辛如年挑眉道，“藏着什么不告诉我？”

顾念之笑眯眯道，“我的就是你的，你想要随时可以拿去”

‘嘁’，辛如年站起身来，懒懒的伸了伸腰，“都回去备着吧，按照翰林院选的时日，后天就很适合办理，加快速度吧”

臣子们收到命令便退了下去，顾念之贴心的和辛如年说了几句暖心话，便也忙于公务去了，偌大的辛钰宫便只留下原来的那么几个人。

“父皇”，辛尚小声的喊道，似乎在琢磨着辛如年的心思。

辛如年回头看着他，似乎看见了五岁的自己，扶着门框站在那边，眼神里的是期待还是什么，当时的自己看见的是什么。

“过来吧，朕带你在皇宫里走走”，辛如年微笑的朝辛尚张开手，就像儿时母后那样，总会温柔的朝他张开温暖的拥抱。

“嗯！”，辛尚开心的朝他跑去，抱住了他的大腿，“父皇，儿臣最喜欢你了”

“唉，这话可不能让摄政王听见了”，辛如年抱起他，朝宫闱的长廊走去。

辛尚笑嘻嘻道，“儿臣也喜欢君父，不...王叔，儿臣也喜欢王叔”。

辛如年摸了摸他的脑袋。

十月天，不冷不热，但是偶尔会有些落雪，有些未掉落的枯叶上，积了些雪，像是秋天和冬天结合的美景，也有一番滋味。

辛如年生怕辛尚着凉，将辛尚的袍子拉紧了些。

“父皇，我不喜欢这宫闱”，辛尚看着红墙，有些抵触。

陆也回应道，“世子莫不要说错了话，从今个儿开始，这便是您的家了”

“儿臣，儿臣说错了话，还请父皇责怪”，辛尚才反应过来，连忙朝辛如年道歉。

辛如年也不喜欢这宫闱，从小到大也是如此，若不是有顾念之一路相守，自己终将抑郁而终，“无妨”

他们走过一座座的宫殿，也包括那荒废了许久的三宫六院，虽然冷清，却也有不少宫女侍卫们把守。

“父皇，这里没人住，为什么还要派人在这儿守着？”

“祖宗规矩不能丢，等尚儿长大之后，这里就会有人住了”

“儿臣也不喜欢这里，儿臣也不要这里有人住，这里这般甚好”

“尚儿，父皇喜欢你王叔，这儿自然没有人住，可以后呢，年国交给尚儿守着，尚儿终会遇到一位自己喜欢的人，这儿终会热闹，到时候宫里头就不会像父皇这般冷清，你会喜欢的”

“儿臣...儿臣知道了”

“尚儿，能遇到一个喜欢自己的自己也喜欢的人很难，希望你不会有这种烦恼，天道会多加照顾你的，你一定要快乐健康的长大，做一位开明的明君，为天下百姓谋生”

“儿臣谨遵父皇教导”

辛如年满意的点了点头，“翰林院的左丞相、宋探花，尚衣局的江大人、礼部的张大人、兵部的林大人你都可以用，也可以时常听取他们的谏言，取长补短，玉盏长宫女和陆也厂都督，你可以信任，他们都是父皇最重视之人，其余就要靠你自己慢慢发掘了”

“父皇，翰林院不是还有娄尚书，兵部还有苏将军，他们不可用吗”，辛尚疑惑的看着他。

辛如年笑了笑，“或许日后可用，你切莫要记住，无论以后你王叔做了什么或是被众大臣反对弹劾，你都要支持你的王叔，他...”。

“儿臣知道，王叔是儿臣敬重之人，年国不能没有王叔，王叔是最忠诚年国之人，倘若王叔造反，那也是年国的错，王叔永远都是对的”，辛尚笑嘻嘻道。

“唉”，辛如年忍不住叹了口气，“也不全是对的，慢慢来吧”

“父皇，您的病...真的有那么严重吗，真的只剩下不到一年了吗，要不要再找人看看，父皇万岁，儿臣还想父皇多陪儿臣”，辛尚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辛如年停下脚步，他们已经来到了御花园，御花园如今被一层薄雪覆盖，红梅露了枝丫，他抬起头看向天，“此病无药可解，父皇并不后悔，父皇这半生已经很精彩了，只是有些可惜无法和念之一生一世，白头偕老，或许将来在某个时空，我能够遇见他”

“父皇...”

911年，年国有了一位仁德太子名为辛尚，年仅6岁，举国上下无不热闹，除严重罪犯之外，大赦天下。

除西部外，其余国家纷纷送来贵礼无数，为太子道喜。

“西部如此猖狂，竟敢对年国如此怠慢”，左之章在翰林院踱步的想着如何参本。

心如年坐在位置上看着左之章着急的样子，“左丞相，摄政王不过几日就要带兵前往西部交涉，若是失败，那必有一场恶战”

“打，自然要打，年国兵力强盛，西部野蛮，竟然让不到十三岁的孩童强迫参战，明明资源充裕，却非要学别国强制开战夺取土地，野心极大，丝毫不管百姓死活，国君吃穿奢靡，色胆包天，强抢民女，是时候要变天了”，左之章愤恨道。

“左丞相说的是”，辛如年点了点头。

“皇上啊，您怎么就不急呢”，左之章蹙眉的坐在了他面前道。

辛如年摇摇头，“朕怎么不急，只要攻下西部，年国便可一统下，只是朕没有多少时间也看不见了，朕担忧的事情很多，左丞相你应该明白，这几日王爷像是说后事一般于朕讨论，朕不喜，便躲着他，朕想要所有人平平安安，万里山河不再有战事，百姓欢乐”

“也是”

“何况……朕，无法领兵出征”，辛如年垂下眼眸，自他有记忆以来，从未参与过前线的大大小小厮杀。

就连剑也只握过两次，一次是顾念之失踪，一次是琳琅国鸿门宴。

前线那些事，几乎都是夜深人静时，顾念之在他耳边轻描淡写的说过。

在顾念之身上有很多刀光剑影留下的伤。

“皇上，这次，您亲自出征吧”，左之章突然跪下道，“臣愿同皇上一同出征，皇上可以亲眼看见年国将士们的英勇，亲自见证年国一统”

虽然很诱惑，但…可行吗，只剩下八个月了，如果这场战事焦灼，错过了，自己是不是就没法回去了。

如果没有回去，自己是不是就永远留在这里陪着顾念之。

一生一世？白头偕老？

好像也不错，即便是真回去了，也像个行尸走肉的人罢了。

“朕得好好想想”，辛如年起身离开了翰林院。

***

左之章内心：耶，计划通，报告报告王爷。

顾念之：收到收到，左丞相第一次让本王如此愉悦。

左之章：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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