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画奇案系列之临安卷 第12章 2.汉宫宴案（4）

此时，宫中的气氛愈发紧张，犹如一张绷紧的弓弦，仿佛随时都会断裂。皇后坐在寝宫之中，面容凝重，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忧虑之色。她深知此次宫女死亡事件的严重性，这不仅仅是几条人命的问题，更关乎皇室的声誉和整个宫廷的稳定。若是不能尽快查明真相，平息此事，那宫廷内外必然流言蜚语四起，民心惶惶，到时候皇家的威严将荡然无存，国家也会陷入动荡之中。她召集了身边的亲信侍女，语气严肃地吩咐道：“你们这段时间要密切关注此事的进展，不论是朝堂上大臣们的议论，还是后宫中众人的反应，亦或是大理寺、刑部那边的调查情况，有任何消息立刻回报于本宫，不得有误。”

亲信侍女们赶忙躬身应道：“是，皇后娘娘，奴婢们定当尽心竭力，不敢有丝毫懈怠。”

而妃子们则各自在自己的宫中忐忑不安，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有的妃子担心此事会牵连到自己，整日忧心忡忡，坐立难安，连平日里最爱的点心都没了胃口，只是在宫中来回踱步，心中默默祈祷着这事儿可千万别和自己沾上关系；有的妃子则心思活络，在暗中观察，试图从这场风波中寻找对自己有利的机会，想着若是能在这事儿上表现一番，博得永泰帝的青睐，那日后在宫中的地位可就更稳固了。

几位得宠的妃子聚在一起，小声地议论着。

一位身着粉色宫装，面容娇俏的妃子皱着眉头说道：“姐姐们，你们说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怎么好端端的宫女就死了呢，还死得那么奇怪，我这心里呀，总是七上八下的，就怕会牵扯到咱们身上来呢。”

另一位稍年长些，气质雍容的妃子微微摇头，压低声音说道：“妹妹，这事儿可透着蹊跷呢。我听说那宫女的死状像是模仿什么画里的场景，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宫里弄这些邪门歪道的事儿。我估摸着，要么是有人想陷害咱们，要么就是冲着皇宫来的，总之没好事儿。”

又有一位身着淡蓝色宫装，眼神狡黠的妃子接话道：“哼，依我看呀，说不定是哪个不得宠的想借此机会搅乱后宫，咱们可得小心着点儿，这宫廷里的事儿，向来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不小心，可就万劫不复了。”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脸上的担忧之色更浓了，一时间，寝宫内的氛围愈发压抑沉闷。

与此同时，大理寺对管理宫女的掌事和公公进行了审讯。掌事是一位中年妇人，她在宫中多年，一直负责管理宫女的日常事务，平日里也算是雷厉风行，将宫女们管得服服帖帖。可如今面对审讯，她却显得有些惊慌失措，脸色煞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双手也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这些宫女是怎么死的呀。我一直尽心尽力地管理着她们，每天安排她们的起居、劳作，从未有过疏忽呀。这事儿发生得太突然了，我到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来呢。” 掌事声音颤抖地说道。

赵凌霄严肃地看着她，目光如炬，仿佛能看穿她内心的想法，说道：“你身为掌事，对宫女的情况最为了解。这些宫女的死亡与《汉宫宴》这幅画有关，你可曾见过这幅画？哪怕只是听闻过与之相关的只言片语，也务必如实告知于我，这关乎案件的重大进展，你可莫要有所隐瞒。”

掌事赶忙摇了摇头，急切地说道：“大人，我从未见过这幅画呀。宫女们的日常活动范围有限，我也一直严格管束着她们，不允许她们随意接触一些不明来历的物品，就怕出什么乱子。这《汉宫宴》我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清楚啊，大人您可得明察呀。”

公公则是一位年迈的太监，他在宫中服务多年，历经了宫廷里的风风雨雨，见多识广，本应是处事不惊的。但面对此次审讯，他也显得十分紧张，那满是皱纹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着，双手不停地颤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大人，老奴一直忠心耿耿地为皇室服务，平日里就是做些跑腿传信、照应杂事的活儿，对这些宫女的死真的一无所知啊。老奴连她们平日里具体做些什么都不太清楚，更别说知道她们怎么就遭遇了这般横祸呀。” 公公哆哆嗦嗦地说道。

苏墨言看着他们，眼神中透着审视与探寻，语气尽量温和地说道：“你们仔细想想，在宫女们死亡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比如说有没有宫女的行为举止突然变得很奇怪，或者有没有什么人在宫女们常出没的地方表现得比较可疑？哪怕是再细微的事儿，都有可能是关键线索，你们可得好好回忆回忆呀。”

掌事和公公听了，都陷入了沉思，眉头紧皱，努力地在脑海中搜索着相关的记忆。过了一会儿，掌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赶忙说道：“大人，我想起来了。在宫女们死亡之前，有一个新来的宫女行为有些奇怪。她总是独来独往，不太与其他宫女交流，其他宫女主动找她说话，她也爱答不理的，显得很孤僻。而且她平日里做事也总是心不在焉的，有几次还差点犯了错，我还训斥过她呢。”

赵凌霄心中一动，连忙问道：“这个新来的宫女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

掌事微微皱眉，回忆了一下说道：“她叫小蝶，自从宫女们出事后，我就没见过她了。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当时还以为她是被吓坏了，躲在哪个角落里了呢，也没太在意，现在想来，这事儿确实透着古怪啊。”

赵凌霄等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他们意识到这个名叫小蝶的宫女或许是案件的一个关键突破口，当下决定全力寻找这个小蝶。

随着调查的深入，他们逐渐发现，这个案件背后的阴谋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那看似简单的宫女死亡事件，背后牵扯出的人物关系错综复杂，各种利益纠葛、隐秘动机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让人难以看清全貌。而《汉宫宴》这幅画所隐藏的秘密，也如同一个潘多拉魔盒，每多揭开一层，便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挑战和危险，仿佛有一双双无形的手，在暗处不断地阻挠着他们探寻真相的脚步。

他们先是从宫女们入宫的渠道开始重新排查，仔细查阅每一份宫女的入宫档案，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这些档案详细记录了宫女们的出身、籍贯、家庭背景以及入宫时的各种情况。他们发现，这些宫女虽然大多来自普通家庭，但其中有几个宫女的家乡竟都在同一个偏远的郡县，这看似巧合的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深意呢？

赵凌霄等人决定派人前往那个郡县进行深入调查，看看是否能发现一些与案件相关的线索。他们选派了几个精明能干的下属，千叮万嘱一定要仔细查访，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而在宫中，他们继续询问那些曾与死去宫女有过接触的人，包括一同劳作的宫女、负责膳食的太监等等。从这些人口中，他们得知，那几个来自同一郡县的宫女在入宫后，关系一直比较密切，时常聚在一起说些悄悄话，似乎有着什么共同的秘密。但具体是什么秘密，其他人也不清楚，只记得她们每次说起时，神情都颇为严肃，还会时不时地四处张望，生怕被别人听见。

苏墨言分析道：“看来这几个宫女身上定有我们还未发现的关键线索，她们所知晓的事情或许就是解开整个谜团的关键所在。只可惜她们如今都已遭遇不测，我们只能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去拼凑真相了。”

另一边，前往郡县调查的下属们一路奔波，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那是一个相对偏僻落后的地方，百姓们的生活大多困苦，但民风却颇为淳朴。下属们先是找到了当地的里正，说明了来意，里正听闻宫女死亡的事儿，也是一脸震惊，赶忙配合他们展开调查。

他们挨家挨户地走访那几个宫女的家人，从家人的口中了解到，这些宫女在入宫前，曾一起参加过当地一个神秘的祭祀活动。据说那个祭祀活动是由一个外地来的道士主持的，道士在活动中念念有词，做了一些奇怪的仪式，当时在场的人都觉得有些诡异，但也没太当回事儿。

下属们心中一动，觉得这个道士十分可疑，便向家人详细询问了道士的外貌特征、口音以及后续的去向等情况。可家人们回忆起来，也只是记得个大概，只说那道士穿着一身破旧的道袍，口音有些奇怪，像是来自很远的地方，活动结束后，就没再见过他了。

下属们将这些情况快马加鞭地传回了临安城，赵凌霄等人收到消息后，越发觉得这案件背后迷雾重重。这个神秘道士究竟是谁？他主持的祭祀活动和宫女们的死亡又有什么关联呢？

就在他们苦思冥想之际，皇后那边又传来了消息。皇后的亲信侍女在宫中悄悄打探时，听闻有个小太监曾看到过一个可疑之人在案发地点附近徘徊多次，那人身穿黑袍，身形颇为眼熟，好像就是之前在宫中偶尔出现过的一个杂役，但具体是谁，小太监也不敢确定，毕竟宫廷里人太多了，他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

赵凌霄接到苏墨言的线索后，立刻带领大理寺众人在宫中展开对杂役的排查。他们穿梭在各个宫殿的角落，仔细询问每一个人，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你们可曾见过一个身形消瘦，下巴有颗黑痣的杂役？” 赵凌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面前一群瑟瑟发抖的杂役问道。

众人纷纷摇头，一个年纪稍小的杂役怯生生地开口：“大人，我们平日里只管干活，对其他人都不太留意。”

一番排查下来，赵凌霄等人一无所获。那个疑似的杂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一点踪迹都没留下。

赵凌霄眉头紧锁，心中暗忖：“这背后之人果然行事谨慎，每一步都提前做好了安排，销毁了所有痕迹，就是不想让我们找到线索。”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下属，面色凝重地说：“看来，这次的对手不简单，我们必须更加小心谨慎，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与此同时，宫中的妃子们也没闲着。那位心思狡黠的丽嫔觉得这是个表现自己的好机会，便精心打扮一番，前往御书房求见永泰帝。

“陛下，臣妾听闻了一些关于宫女死亡案件的传闻，心中实在担忧。臣妾愿意帮忙留意宫中的动静，协助大理寺和刑部查案，也好为陛下分忧。” 丽嫔娇柔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永泰帝听了，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爱妃倒是有心了，若能助他们早日破案，朕定有赏赐。”

得到了皇帝的应允，丽嫔便在宫中四处走动，看似是在帮忙查案，实则心怀鬼胎。她故意找那些与死去宫女有过接触的人询问情况，言语之间不乏威吓之意。

“你最好老实交代，你和那死去的宫女到底有什么关系？要是敢隐瞒，可别怪本宫不客气！” 丽嫔站在一个小宫女面前，颐指气使地说道。

小宫女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娘娘饶命，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平日里和她一起做些粗活，并无其他往来。”

丽嫔冷哼一声：“哼，最好是这样，要是让本宫发现你有所隐瞒，有你好受的！”

在丽嫔的威吓之下，宫中人心惶惶，众人对她敢怒不敢言。其他妃子见状，心中暗恨，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更加小心谨慎地行事，生怕被她抓到把柄，在这敏感时期给自己招来祸端。

然而，丽嫔的所作所为很快引起了苏墨言等人的注意。他们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丽嫔的询问方式十分可疑，似乎并不是真心想要查案。

一日，苏墨言和赵凌霄在宫中偶遇丽嫔，苏墨言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娘娘，听闻您在协助查案，不知可有什么发现？”

丽嫔心中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笑着说：“本宫不过是四处问问，还没什么重要发现。苏大人，你们可有什么进展？”

赵凌霄冷哼一声：“娘娘的询问方式，似乎有些过于强硬，让宫中众人都心生恐惧，这恐怕不利于查案吧。”

丽嫔脸色微微一变，但仍强装镇定：“本宫这是为了尽快查出真相，难免有些心急，赵大人莫要误会。”

苏墨言目光犀利地看着丽嫔：“娘娘，这查案讲究的是证据和真相，而非威吓他人。还望娘娘不要因为一己私欲，干扰了办案。”

丽嫔被苏墨言的话戳中要害，心中恼羞成怒，但又不敢发作，只能强忍着怒火：“苏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本宫一心为陛下分忧，何来一己私欲之说？”

就在这时，一位小太监匆匆跑过来，在苏墨言耳边低语了几句。苏墨言脸色一沉，看向丽嫔：“娘娘，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证明您在查案过程中，故意引导众人的言论，似乎是别有用心。”

丽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知道自己的计划被拆穿了。但她仍不甘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真的是一心为陛下分忧，只是方法不当，才让苏大人和赵大人误会了。臣妾绝没有任何私心，求陛下明察！”

永泰帝此时恰好路过，听到丽嫔的哭诉，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丽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朕如实说来！”

丽嫔见皇帝发怒，哭得更加伤心：“陛下，臣妾只是想在您面前表现自己，让您知道臣妾对您的忠心。臣妾一时糊涂，才用了错误的方法，求陛下饶恕臣妾这一次吧！”

永泰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丽嫔，心中十分失望：“丽嫔，你身为后宫妃子，本应恪守本分。如今却为了一己私欲，干扰办案，实在让朕失望。”

丽嫔连连磕头：“陛下，臣妾知错了，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求陛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了臣妾这一次吧！”

永泰帝沉默片刻，冷冷地说：“念在你往日的情分上，这次朕就从轻发落，降为昭仪，你回去好好反省，若再犯，定不轻饶！”

丽嫔如获大赦，连忙谢恩，灰溜溜地离开了。苏墨言和赵凌霄看着丽嫔离去的背影，心中明白，这宫中的争斗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而他们的查案之路，也将更加艰难。

从那以后，宫中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其他妃子虽然心中暗自庆幸丽嫔被教训，但也更加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针对的对象。而苏墨言和赵凌霄等人，则继续在这错综复杂的宫廷中，寻找着案件的真相，他们知道，只有尽快破案，才能平息这场风波，还宫廷一片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