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奔冲到苏罗面前,喊道:“苏姑娘,不可啊”。
苏罗听罢,顺坡下驴,哭戚戚地下来。
刘奔赶忙朝身后两个相熟的兄弟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便将刘且架起来,刘且浑身湿漉漉的,双手捂着下半身。
一个发须花白的老者慢慢走到刘且身边,他摇了摇头,道:“将人带出来,去祠堂”,说完,就往外走去。
刘奔点了点头,道:“大家听族长的,都先出去吧”,涌进房间里的人,不一会儿,全都退出房间。
苏罗跟在刘奔身后,他们特地与人群拉开了些距离。
刘奔小声道:“那刘且...”
苏罗嘴角一勾,狡黠道:“放心,他没占得我一点便宜,你等会见机行事,随机应变”。
刘奔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也踏实了不少,不过,看苏罗如此穿着,还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脱下自己外套,递给了苏罗。
苏罗也不推辞,起风了,这身穿着丝毫起不到保暖作用,何况,对于村民来说,确实有些轻浮了。
*
刘氏宗祠。
苏罗还是第一次来到此处,一扇红漆木门敞开着,房粱上面挂着一个匾额:宗祠,匾额两边挂着着新的对联,里面已经站了很多人。
当刘奔走进去时,人们的视线都跃过他停留在了苏罗身上。
有人认出了她,惊讶道:“咦?这不是苏罗吗?怎么会在梨华小院?”
“听说,她和刘且在一个房间”。
“哎,要我说,这正经姑娘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苏罗不管这些闲言碎语,她面不改色往前走去,只见双手捆在后背的刘且仍在地上打滚,族长坐在太师椅上,审慎地看着苏罗走来停下。
族长看了看刘且,他身边站着一个男子立刻会意,随手拿了桌上的抹布揉成团塞入还在乱叫喊痛的刘且嘴中。
大家瞬间安静下来,看了过来。
“苏姑娘,你可以告诉大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族长的声音沉稳而清楚地传入所有人的耳朵里。
苏罗道:“我路过梨华小院门口,忽然觉得头疼欲裂走不动路,便晕倒在院门口,再醒来,便看到刘且欲解开我的衣服,我挣扎着反抗,正巧那刘且突然发病,可是这说出去,就怕大家不信,一时想不开,就...”。
众人听罢,看向刘且的目光,都气愤不已。
刘且疼归疼,意识尚且清楚,他躺在地上,猛烈的摇了摇头。
族长摆了摆手,他身后那男子便去取了刘且嘴里的抹布,他深吸了一口气,咳了咳,喊冤:“她说得都是谎话,明明是她勾引我”,说完龇牙咧嘴,下身仍然剧痛。
刘且畏惧地看着族长,眼下只能强忍着疼痛,“族长,我要看大夫,我要疼死了”。
族长道:“去找柳大夫来”。
便有村民出了祠堂,眼见双方各执一词,族长思忖了片刻,道:“刘奔,你怎么知晓此事?”。
刘奔听罢,心中有些担忧,不过片刻,他脑筋一转,顺着苏罗的话,真假参半道:“那刘且邀请我去的梨华小院,我们来到院门口,看见苏姑娘倒在院门外,刘且说要救人,我便喊了梨华院里的姑娘出来,让她扶苏姑娘进去了,我跟在后面,可是后来,刘且非要支开所有人,独自和苏姑娘一起留在房间,我担心苏姑娘,便喊了众人过来”。
刘且听了,指着刘奔大骂道:“原来,是你们合伙一起坑老子,你就不怕老子...”。
苏罗突然哭嚎着,冲到刘且面前,朝着他的肚子狠狠踹去,刘且疼得站不起来,只得抱头缩着身子。
“你这个登徒子,要不是我醒来的早,就让你得逞了”,苏罗踹了几脚,见有人走来阻止,便收了脚,抹了抹眼泪。
“这个杀千刀的,就不得好死,疼死他活该了”。
“族长,这种人渣就该送官,还问什么?”
群情沸然,大家纷纷指责刘且,苏罗眼看事情要成,这时,柳元宗提着药箱走来。
族长道:“柳大夫,你为刘且看看,他怎么了”。
众人安静下来,这时候,毕竟族长发话了,总不能不给族长面子。
柳大夫把脉后,眉头紧锁,他看了刘且的裤腿之间,隐隐泛出血迹,之后,他拿余光扫了眼苏罗,苏罗正看了过来,用眼神暗示他。
柳大夫一下子明白了,他松开刘且的手腕,道:“此人得了花柳病,以后都...不能有子嗣了”。
“这刘且平日行为放荡,难怪会得了这种脏病”。
族长压下心中的疑惑,看了看柳大夫,见柳大夫面不改色,他再看向刘且的目光,就如同看见废人一般。
那刘且愣了几秒,就听到众人纷纷道:“活该,恶有恶报,坏事做多了,果然有报应了”。
他不能接受此事,忽然爬了过去,抱住柳大夫的大腿,嚷道:“大夫,救救我,我不能断子绝孙啊,我是三代独苗,还未有儿子”。
苏罗心中冷笑了一声,仍然掩面啜泣道:“族长,可要为我作主啊”。
看族长面露犹豫,还要追查下去,苏罗知道必须逼着他快些做出决定,哭喊道:“族长,莫不是因为我是外姓女,便...”。
苏罗这么一说,那宗祠众人面色难看起来,尤其是携家带口而来的,其中不乏有外姓女子,她们纷纷为苏罗叫屈。
她知道这事情经不起细查,她不会给刘且一丝翻身的机会。
族长站起身,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严肃道:“好了,大家,听我一言”。
叫嚷不止的外姓女人们,纷纷闭上了嘴,她们静静地看着族长,看他怎么处理此事。
“刘且行为不端,犯此大恶,将他的名字从族谱剔除,以□□未遂之罪报官”。
苏罗听罢,心中松了一口气,听说送了官,这种罪行也是要流放,那刘且以后是死是活还不一定,可就别想再踏入顾村一步了。
“冤枉啊,族长,她在说谎...她和刘奔是...”,刘且的嘴巴塞入了一块抹布,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此事到此结束,大家散了散了”,族长起身挥了挥手。
苏罗仍然掩面低泣,她看着人们将刘且架起来,拖了下去,她跟在人群后面,离开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