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鉴婊手则 第15章 周府婆媳案

尽管周庭欢窝了一肚子火，但当着赵氏的面却还是全都压了下来。他向赵欣莲承诺过，将来总有一天会让她成为一名诰命夫人，光彩四射的与自己一起站在人前。因此只为了这一点，周庭欢也愿意讨赵氏的欢心。

只不过，想让他对不起欣莲，却是万万不可能的。周庭欢瞧见陈氏一个劲儿的撺掇自己陪小赵氏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看穿了这一点，因此脸色也变得冷淡不少。

苏雨棠暗暗瞧着周庭欢，心下倒是有些诧异。看来这位周公子倒也有些可取之处。怪不得那赵欣莲心甘情愿的忍受着陈氏的折磨。

只不过，这赵欣莲在周府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连宴席也参加不得，而周庭欢却依然无所作为，可见的确如江予城所说是个愚孝之人。

苏雨棠暗暗叹了一口气。这样的人，也总该让他吃个教训。唯有失去过后，才知道珍惜。

酒过三巡，苏雨棠借机去更衣，留了陈氏与宝阁二人在桌上。陈氏便亲手给宝阁夹了一筷子鱼肉，而后呵呵笑道：“青州的鱼新鲜味美，你也尝尝。”

宝阁嗯了一声答应下来，但却并未动筷子。

陈氏便有些不乐意，这小赵氏的款也太大了些，竟连自己亲手夹的鱼都不吃。她刚要蹙眉说话，便听见周庭欢在旁冷声道：“娘，你拿自己的筷子给人家夹菜，任谁也是不肯吃的。”

陈氏的脸顿时一红。从小到大，还没人指出过她这个毛病。

周庭欢一向孝顺，自然也不是故意跟陈氏过不去，更主要的是为了给宝阁解围罢了。再者，今日陈氏原形毕露的模样也让周庭欢有些嫌弃，故而才当众指出了她的不是。

周庭欢的这话说完，周府的丫鬟自然不敢多嘴，可宝阁带来的贴身侍女却忍不住一笑。

陈氏的脸不由得羞得更红，对宝阁的不满意也越发多了。“哼，我给欣莲夹菜的时候，她可从来都没嫌弃过我的筷子脏。”

周庭欢听见这话，忍不住一怔。他不是不知道，欣莲有多爱干净。

“欣莲是自己人，宝阁姑娘是客人。”周庭欢泾渭分明道。这句话，让陈氏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好在这会，苏雨棠走了回来，施施然笑道：“周府的布置处处精致通透，就连那小池里头的鱼儿都是活蹦乱跳的。”

陈氏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顺着苏雨棠的话随口道：“都是庭欢那个妾室布置的，我也没操什么心。”

苏雨棠的脸上便露出惊讶的神色来。“呀，还有这等能干的妾室，周公子好福气呀。”

许是这句话惊着了陈氏，她一边起身把苏雨棠迎回座位里，一边摆摆手道：“赵夫人误会了，那丫头品行不好，所以我才让她做些家事磨炼品格。”

这些话，陈氏以往也当着周庭欢的面说起，可周庭欢都觉得母亲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这些活计竟然真的都是欣莲所做。

而欣莲，竟然半个字都没有对自己说过。他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想必欣莲是怕自己太过担忧她，而耽误了府衙的活计吧。

周庭欢的心里越发自责起来，而对陈氏的怨恨也越来越多了。“娘，欣莲品性极好，我不准你污蔑她。”

这句话让陈氏的脸色再一次变得烧红起来，但当着赵氏的面却还是讪讪笑道：“你这小子，怎么敢顶撞娘亲，定是今天的酒吃多了，快去醒醒酒吧。”

面上如此说，陈氏的心里的小火苗却是腾腾往上窜。庭欢从小到大都未曾顶撞过自己，今日这是疯了不成？

苏雨棠也是没料到，自己这边还没等对陈氏出手，周庭欢已经开始跟陈氏发难了。当然了，这也不妨碍苏雨棠按自己的计划做事。她当即微微一笑，看着周庭欢说道：“既然周公子如此看重欣莲姑娘，不如让欣莲姑娘也出来坐一会。我家宝阁性格桀骜，若是能有如此懂事的女子与她为伴，定是件好事。”

“呵呵，赵夫人，欣莲那丫头身子不好，怕给您和宝阁姑娘过了病气，我看还是过些日子再说吧。”陈氏连忙拦道。

周庭欢的眉眼愈发不快，但碍于赵氏在场，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那又有什么关系，见一见总是不妨事的。”苏雨棠打破僵局道。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氏再拦着也是不美，只好让身边一个叫琥珀的婆子过去找人。当然了，她也冲着那婆子叮嘱了，让赵欣莲不可胡乱开口说话。

须臾，琥珀带了人过来。

苏雨棠抬眸看去，见赵欣莲虽然略加装扮，但眼底的一片乌黑却是遮不住，显然是这些日子依然没得消停的缘故。只不过，她的姿色其实算上乘，若是好好养一养，其实也是十分清丽可人的。

瞧到这，苏雨棠笑了笑，拉过赵欣莲的手道：“方才我瞧着那院里的景致处处可心，想必都是你的手笔？”

赵欣莲淡淡点了点头。

苏雨棠再笑，随手褪下一个镯子给赵欣莲的右手戴上道：“既有这般的蕙质兰心，可见是个好姑娘。这玉镯是我出门前在京城买的，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你且留着吧。”

赵欣莲怔怔接下，好歹没忘了回之一礼。只是心里却不甚明白，为何这位夫人要对自己这般好？

就连陈氏一时也怔住了。这赵夫人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按理说，不是应该给自己的儿子送见面礼么？怎么却给一个妾室送？难不成真是这赵欣莲堆上了赵夫人的眼缘？

陈氏上下打量赵欣莲一番，怎么瞧也不像是个可人疼的姑娘，于是忍不住撇了撇嘴。

她们哪里知道，这不过是苏雨棠的一番伏笔罢了。

见罢了赵欣莲，陈氏便赶紧打发人下去了，随后又是一脸喜气的捧着苏雨棠聊天。谁料苏雨棠却是道了一声乏。

“好了，今日就到这吧，劳烦周夫人布置了。对了，这几日我要去拜访几位老朋友，不方便带着宝阁，还望周夫人多多照料。”

“夫人客气，这是应当的。”陈氏原本还觉得这赵夫人道乏怕不是什么好事，可转眼听见了这话，心里不由得一喜。她巴不得能让宝阁与庭欢多多相处，此刻正是好时机。

于是第二日，苏雨棠便离开了周府，而宝阁依然留在那。苏雨棠并不担心宝阁暴露，一则是因为宝阁虽然活泼多话但却也是个有成算的。她知道自己往后走的路有多艰难，所以也必须一点一点磨砺宝阁与沉庭二人的本事。

而事实证明，宝阁也的确没有让苏雨棠失望。这两天里，宝阁非但没有暴露，反而按照计划，与陈氏的关系愈发亲密起来。而陈氏也渐渐明白了宝阁的心思，她对庭欢的确有几分好感。

隔日一早，赵欣莲循例来侍候陈氏。

当着赵欣莲的面，陈氏故意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婆子道：“琥珀啊，这宝阁姑娘你看如何？”

那琥珀是陈氏的陪嫁丫鬟，自然算是陈氏肚子里的半个蛔虫。“老奴瞧着宝阁姑娘模样娇俏，出身又好，举止投足都显出大家气派来，与咱们公子可谓是绝配。”

赵欣莲听见这话，心里不由得一抽，手上给陈氏梳头的动作便是一顿。只听得陈氏哎呦一声，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头发。赵欣莲一怔，这才发现自己方才一用力，竟然直接扯断了陈氏的三四根头发。

“少夫人怎么这般笨拙？连个头发都梳不好了！”琥珀脱口训斥道。

陈氏疼了半晌，随即缓过劲来看着赵欣莲骂道：“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随后，陈氏哼了一声道：“这样吧，欣莲呐，我知道你也是不死心。既然如此，我不妨带你去瞧瞧那宝阁姑娘，也让你瞧瞧什么叫大家闺秀。”

赵欣莲蹙了蹙眉，不置可否的跟在了陈氏的身后。她的确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入得了婆婆的法眼。

陈氏一边走在前头，一边噙着笑意对琥珀道：“昨儿我瞧着那宝阁姑娘连连看了庭欢好几眼。那赵氏更别提了，不住嘴的夸咱们庭欢。想也是，庭欢仪表堂堂风流儒雅，哪个姑娘不吃心？”

“可不是么。”琥珀点头道。

“哎，话再说回来，宝阁姑娘也不差，出身好也就罢了。你再瞧瞧人家那姑娘生的，那真是貌美如花，贤良淑德……”陈氏的话音还未落下，便已经到了宝阁闺房的门口。瞧着门口大开，陈氏便以为这是要传早膳了，于是抬腿便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宝阁姑娘好生勤勉，我才方起身，宝阁姑娘就已经用膳……”

后头的话被活活噎了回去。

因为，她发现那宝阁竟然还躺在床上并未起身，整个人四仰八叉的躺着，涎水尽数流到了枕头上，浑然没有半点千金仪态。

瞧见这场景，赵欣莲忍不住扑哧一笑。

接着，那陈氏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