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甚尔文 第18章 第 18 章

关于五条这个人是怎么主动和作为网友的我相认的，就不得不提我之后做临时的辅助监督时，接他去任务的那几次。

他主动把我拉进了「帐」板着一张脸说要教我祓除咒灵，把我丢到咒灵面前，我气喘吁吁地逃跑、反击咒灵，弄得灰头土脸的，连续几天都不肯再接他的任务。

见我不肯接他的任务了，他还主动跑我家来，语重心长地跟我说这是为我好，还一副熟稔的语气叫我“小句号”。

要知道「窗」这个职业和咒术师这个职业，能做到的事情天差地别，地位上区别也很大，有些咒术师甚至会不太正眼看我们，所以我对他的行为感到很诧异。

他叫我“小句号”叫得我都烦了，然后终于想起只有【老子天下第一】才会这么叫我。

等我认出他就是那个说话伤人的网友以后，他委屈巴巴地跟我说：“你怎么才认出来啊，我早就认出来你了。”

“你好烦啊，”我大声地跟他说：“我们早就已经绝交了！现实见到了也应该当做没见过，这是社交潜规则你不懂吗？你都不会读空气的么？”

他理所当然地说：“我确实不会读空气啊。”

我试图努力把他推出我家，却因为他术式的缘故，碰都碰不到他人。

他是个难缠的小鬼，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长得这么高，看着挺瘦的，却推都推不动。

他看我努力推了他半天，幸灾乐祸地说我脸都憋紫了，然后解开了他的术式。

那一瞬间，我终于碰到他，却是一股脑地扑到他背上了。

摸到纯情JK男高的温热的背，是吓人的，我连忙缩回手。

可能是一直被推有些不开心了，他终于不笑了，抿起嘴，像是要冷冷淡淡地说出什么“什么嘛，绝交就绝交，我再也不来了”之类的句子。

我等了半天，他就这样用谴责的眼神看我，就是不开口。

我只好给他递了招待客人用的小甜饼和搭配喝的红茶，我看着他吃小甜饼、在红茶内加入了致死量的方糖后，我语重心长地跟他讲起道理来。

我问他：“你记得最后一次我们在网上的争吵吗？”

他莫名其妙地问：“那个算争吵吗？”

“肯定算啊！”

“可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啊。”

我的一口气憋得不上不下，无法向他阐述，在我倾诉的时刻，我期望我的朋友能给我些许情绪价值，而不是冷冰冰的回应和泼冷水。

他倒好，一直“咔嚓”“咔嚓”快要把我的小甜饼吃完了。

“我不管，总之我很生气，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吃完我的小甜饼以后就不要再联系我了！”

但不知怎的过了一阵子，我们还是重新加回了彼此的联系方式，重新联系起来。

我们仍然在网上组队打游戏和闲聊。

然后我们又开始偶尔彼此倾诉心情。

有次见面的时候，我跟他又谈起了我的小猪手串。

我手上戴的那串小猪手链，是由五只小金猪组成的。

手链有点旧了，款式也很庸俗，我跟他讲了我手链的由来。

以前，清美曾经送过我一个红绳的小猪手链，一开始，上面只有一只闪闪发亮的金猪。

她自己也有个一模一样的，我嫌弃小猪的表情太蠢，很少带出来，她自己戴的也少。

有一回我们两个难得都戴着这个饰品出门逛街了，人渣看到了我们两个的手链，很困惑地问我们：“为什么一起戴小猪手链，这是什么今年的流行吗？”

我说：“是生肖啦白痴。”

日本人其实更相信血型和星座，我们身边的人都是些喜欢根据星座幸运物来选取饰品的家伙，所以难怪他觉得奇怪。

过了几个月，我再看见人渣的时候，他得意洋洋地向我炫耀起了清美送他的生肖羊手链，同样金光闪闪的，一副丑恶的小白脸嘴脸。

“……你的生肖居然是绵羊吗？”

他慢慢悠悠地回应了我:“可以是。”

那个时候他们还没结婚，算是在恋爱吧，清美就开始在他身上倒贴钱，她的脸显得很红：“是他比较喜欢这个动物而已啦。”

“羊是猪的三合生肖。”他一本正经地跟我说这种迷信的事情，而我知道，他才不迷信这些呢，他什么都不信仰。

然后我才注意到，他的手链好像和清美的那对进行了加工处理，两个人的红绳换了，还绑上了更漂亮的结，跟他们手链上漂亮的结相比，我的红绳好像就显得灰扑扑毫不起眼起来。

接下来的对话我都不大记得了，只记得我当时大概是很不高兴的，口气也很委屈，闹到最后，姐姐好像去首饰店给我的手链加了四只小金猪，但得到了那四只小金猪以后，我也并没有高兴起来。

在那之后，我再没有带那串手链，直到清美去世之后，我有套常穿的衣服配小金猪饰品比较好看，我这才戴起来。

听完我的叙述，五条有所领悟：“原来如此，原本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直到有人得到了比你更好的待遇，好胜心就起来了，势必要较量个高低否则不太愉快么？”

“不是好胜心，是在情感上觉得自己落了下乘，就算得到了更好的也闷闷不乐。”

“情感上的下乘？”

“我只是不甘心，”我一边跟他比划一边说：“不单单是这件事上，包括更早以前的诸多种种，很多事，让我意识到，我无法独占她了。”

“你想独占她，那么她能独占你么，你属于她吗？”

“我们是双胞胎，我以为我们对于彼此来说，总归是特别的。”

“但双胞胎说起来，也不过是遗传物质和染色体数目的相同，即便是同处一个胎盘，生理特征也存在差异，换而言之，”

他一只手放在下巴上，侧脸漂亮得像无垢的冰雪，说出来的话也像雪一样残忍：

“她身上并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你们也不见得对彼此来说有多重要，别因为自己寂寞就死死抓着人家不放啊。”

“她的爱那么多！却只肯小气地分我一点点！明明给我给得更多一点不就好了！”

“她为什么一定要很爱你啊。”

五条还想继续反驳，但他看到我的眼睛，身体略微僵硬了一点，不说话了。

我的眼泪在我的眼睛里打转，不由自主用委屈的口气说：

“就算真的是你说的这样，你就不能委婉地跟我讲，哄哄我吗，跟我说说‘是啊是啊你好惨好惨’很难吗？作为我的朋友，我现在向你讨要的是情绪价值，而不是让你讲理的，你这样说，我真的很伤心。”

看他的表情不太能理解我为什么会感到伤心。

“你想一想啊，你每次跟我吐槽说‘这些人真讨厌真弱好麻烦’，我是不是跟你一起同仇敌忾的说‘对啊对啊弱死了真麻烦真讨厌’，为什么同样的事情，到你这里，你就不愿意那样做呢。”

我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在下雨。

他的身体变得更僵了，眉毛皱起来，像是很不理解我说的话，也可能是觉得我蛮不讲理。

我变得更委屈了说：“那你现在抱抱我，我就不需要你那样说了。”

其实细细想来，当时我说的话，是有点撒娇过头了，因为自然而然地觉得他没有像其他的朋友那样，跟着我一起说对方的不是，这样的事情还发生过不止一次，所以异常委屈。

不过，做了这么久的网友，我对这个家伙的性情也略微了解。

他聪明高傲，同理心差劲，语气轻浮，以自我为中心，还要再加上铁石心肠，冷酷无情，所以我当时也没指望他能回抱我，或者说一些安慰人的话。

可我没想到，他却解开了身上一直运转不歇的无下限术式，凑过来，弯下腰地垂着眼看着我，然后用力拥抱了我一下。

他的衣服香香的，头发香香的，身体到处都是香香的，在他的怀里，我忽然变得很心慌。

明明看起来很瘦，怀抱却温暖结实有力，很安全，也很难推开，他呼出温热的气体擦过我的脖子，我的脸还蹭到了他白色柔软的头发丝，手好像还一不小心蹭到了他的腰。

腰好细……

这使我的脸骤然升温。

清美曾经抱过我，莲曾经抱过我，孔时雨曾经抱过我，但他的怀抱，给我的感觉，似乎不太一样。

“是这样做吗？”

“你真的抱啊？”

我们同时说话。

我的脸变得更烫了，他却看上去仍然傻里傻气的。

“看来你确实重新变得有精神了，”他兴高采烈地说：“我的挚友杰也跟我说，有时候我实在是太不体贴人了，但说实话，我根本没有兴趣和大多数人搞好关系啊！杰也是，明明也特别喜欢纠结生气闹脾气，却总要伪装得很稳重一样，但他的情绪就不如你明显，所以很难搞。有时候，我实在是不能理解你们的想法，我觉得你们都很啰嗦很烦，你们都有点像小时候院里带我玩蹴鞠的那个婆婆，感觉上是，你们只是自顾自的在那很起劲——”

“……绝交。”

“诶？”

“绝交绝交绝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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