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女子怎么了?”
“莫非你们不是女子生出来的?你们的母亲不是女子吗?”
三人脸色煞白,藏不住的尴尬。
王管事先反应过来,指着她骂,“女子不如男是自古以来的事,我劝你早日关闭德行堂。”
姜如星满不在乎地哦了声,“三位管事,我的德行堂好像跟你们没什么关系吧?你们做你们的,我做我的,与你们有何干系?”
她并不是很懂这三人为何要来找她麻烦,德行堂教的是这个世界触及不到的东西。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心思沉沉的模样。
其他两位管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在京城,向来是百川堂,忠义堂和明仁堂并驾齐驱,你私设学堂我们事先并未知晓。”
“真是可笑,京城又不是归你们三位管。三位这么爱管闲事,不如去将德行堂的茅厕扫干净。”
既知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敢来招惹,她就不会客气。
眼见这三人被她气得吹胡子瞪眼,姜如星盈盈一笑,“德行堂与诸位井水不犯河水,要是诸位无端生事,我也不是好招惹的。”
“青儿,送客。”
青儿挺直了身板,满脸骄傲地仰头道,“我们德行堂不欢迎小肚鸡肠之人,请吧。”
这次被赶走的变成了他们三个。
姜如星每日早膳过后便来德行堂,对学生的事情都是亲力亲为,一个月的时间要做出成果给姜帝难度不小。
好在经过考核挑选出来的学生才能不错,对这些未见过的东西求知若渴,她也趁势将京城其余几家要转手的酒楼盘下来,继续招收学子。
美中不足的是,目前的十名学生中没有女子。
盘下酒楼后,姜如星回宫。
人刚到承喜宫,凤鸣宫的人已在门前等她。
“奴婢见过二公主。”
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思琴。
“思琴姑姑不必多礼,皇后娘娘有何事找星儿?”
思琴只微微福了福身,神色带着傲意,“二公主去了便知。”
“好。”
凤鸣宫内。
皇后依旧满身的华贵,见她来淡淡瞥她一眼。
她规规矩矩地向皇后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罢,如今你可是皇上跟前的福星,本宫怎么敢叫你行礼。”
皇后的话说得直接,句句在讽刺她。
姜如星并不生气,她早知皇后是这样的人。
“星儿不敢。”
皇后讽刺地笑了声,“你有何不敢。”
“皇上许你自由出入皇宫,许你在外办德行堂,如今这宫中还有谁比你更风光?”
她低垂着头,掩下心中的厌烦,“星儿有幸得仙人托梦,所做一切皆受仙人嘱托。星儿愚笨,若有惹娘娘不快之处,还请娘娘明言。”
她站得身姿挺拔,皇后卧于踏上。
皇后厌恶地盯着眼前的人,只见她身姿瘦弱,低眉垂首,一副受尽委屈的弱者模样,仿佛一只微小的蚂蚁,只要她轻轻一捏,便能将她撕碎。
偏偏,这位二公主总是能惹她生气。
“我大姜是无人可用了吗,要靠一位公主在外做这些?”
这皇后脾气真是暴躁,动不动就发脾气,发脾气就算了,别弄死她就好。
她依旧低着头,声色轻柔道,“星儿不敢妄言。”
不管皇后再愤怒再生气,姜如星始终保持底下的姿态,皇后想拿她撒气,她也不接招。
她悄悄瞄了眼,见皇后脸色铁青,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呵,你退下罢。”
“谢娘娘。”
走出了凤鸣宫大门,姜如星才敢松一口气。
不知道皇后今天受什么刺激了。
巧的是,她刚要往承喜宫的方向走,就见到了宋去闻。
姜如星勾起唇角,放缓步伐,那人缓缓与她迎面撞上。
“臣见过公主殿下。”
“真巧。”
宋去闻面色冷淡,嗓音一贯的冷,“是巧。”
四目交汇了一瞬,她露出盈盈笑意,“我记得,前堂朝臣不得随意进入后宫。”
“确是如此。”
宋去闻颇有耐心地解释,“皇后娘娘乃臣的姑母,姑母思念小辈,故前来。”
她禁不住错愕,宋去闻和皇后居然是亲戚关系。
小说里有说到这层关系吗?
她怎么没印象。
她还以为宋去闻单纯是皇后的狗腿子,这两个**oss她一个也惹不起。
“既如此,我便不打扰了。”
凤鸣宫内。
皇后脸色不佳,阖眼小憩,思琴半跪在地替皇后捏腿。
见宋去闻到来,思琴熟练地挥手命其余人退下。
“见过姑母。”
皇后猛地睁眼,抄起手边的茶杯砸向他。滚烫的茶水悉数落在宋去闻身上,他只低头看了眼,不为所动,仿佛遭罪的人不是他一般。
“废物,你是怎么办事的!现在二公主愈发威风,你叫本宫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娘娘莫要急,二公主既说有仙人托梦,又应允圣上一月有成果,现已过十日。何不再等些日子,看二公主如何自圆其说。”
“皇上既然让你协助二公主,你也别偷懒,好好盯着她。本宫倒要看看,她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还能翻了天不成。”
宋去闻身躯笔直如松,轻轻拂去衣上水珠,“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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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如星这几日本是轻轻松松的,怎奈她每日回宫后,姜帝都要召见她,询问德行堂进展如何,有何成果。
她心中越发焦虑,又一次把系统叫出来。
“真没有法子能早些研究出成果来?”
系统机械地回答,“无,该给的专业资料我已经给了,剩下的就看宿主的了。”
她幽怨道,“光有理论,没有实践也不行啊。”
实践!
姜如星忽然灵光一闪,对啊,她可以带他们去实践啊。不管做什么,只会纸上谈兵是不行的。
她是个等不了的性子,想到什么就马上去做。次日一早,她早早来了德行堂跟学生说这件事。
十个学生皆是男子,一个个看起来文弱书生的模样,姜如星有些担心,这些人会愿意下地去研究那些吗?
在土地上可比在学堂里难多了。
十人面面相觑,目光在彼此间来回。
等了片刻,她期许的目光看向一众人,“你们觉得如何?”
又是一阵沉默,姜如星的心凉了半截,忽然间,她听到一道坚定的声音。
“我愿意去。”
她将目光放在一白衣男子身上,白衣男子几分书生卷气,看着赢弱,却站得笔直,眸光分外坚毅。
“铭生愿跟随星姑娘一同前往。”
这人叫铭生,姜如星对他有些印象。
德行堂为入学者提供住食,她听夫子说,有一个叫铭生的学生,很是节俭勤奋好学,每日下课后苦读研学。
“好!”
姜如星露出笑意,“我不勉强,愿意的跟我走,不愿意的留下看书温习。”
许是有了铭生在前,其余人也纷纷表达愿意一同前去,即刻出发。
姜国连年旱灾,地面干涸一片,一行人蹲在地上仔细研究土壤。
正值烈日当空,灼烧得人汗流浃背。
不多时,有人开始抱怨,“不就是寻常的土壤,能看出什么?”
“是啊,自古土地便是这样,岂是我等凡人能改变的。”
很快,便有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抱怨起来。
姜如星耐心安抚道,“再多的学识只会纸上谈兵也是空谈,切身探究方知其中不同。”
“星姑娘说得也是,只是这天实在是太热了,要不我们把一些土壤带回去研究,也是一样的。”
铭生直言道,“既要发现其中奥妙,定是要就地发掘。德行堂为我们提供栖身之地,免去每日膳食之忧,我们岂能不尽心回报。”
“就连星姑娘一个女儿家也一同在此,我们作为男子怎可因天气炎热就退缩!”
铭生的一番话让众人再次躁动起来。
“铭生兄,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德行堂只是为我们提供住食,却要求我们受这等苦,我们能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姜如星被气笑了,她本以为通过一层层筛选留下来的是可塑之才,没想到是白眼狼。
“够了!”
她呵斥一声,目光凌厉地看向那几个一脸不满抱怨的人。
“照你们这么说,是德行堂委屈了你们。来之前,我已说过,不愿者可不来。”
“你们既不想来,先前何必惺惺作态,现下又满腹冤屈的模样,真是令人作呕。”
姜如星盯着他们,一字一句道,“我德行堂不要忘恩负义之人,你们既觉得德行堂委屈了你们,从即刻起,你们不再是德行堂的学生,德行堂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现在你们自由了,赶紧回德行堂收拾你们的包袱,我回去后不想在我的地方再见到你们。”
几个闹事者皆是惊愣,他们以为星姑娘是女子,平日看着好相处的柔弱模样,想闹一闹发泄心中不满逼她同意让他们回去。
毕竟德行堂是第一个主动为学生提供住食学堂,按理来说是很缺学生的,正因如此,他们笃定不管他们如何闹,德行堂也不会赶走他们。
“你、你到时别后悔!”
姜如星挑了挑眉,笑得明媚,“许多人流连失所,食不裹腹,愿如我德行堂者如过江之鲫,我为何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