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权利 第3章 星之形

“6.05红楼藏尸的尸体身份已经清楚了，她叫徐闻歌，22岁，女性Omega，呈京大学艺术设计系大四学生。去年她跟宿舍的同学起了冲突，然后就搬到校外独居了，在去年12月她申请了延毕，说是要回家处理一些事，此后就没人再见过她。”夏砚点开幻灯片，“目前尸体还在法证那边做解剖，根据所有非自然死亡先做他杀判定原则，小五你先去大学那边摸摸底，鹿鸣联系徐闻歌家人，看看有没有线索。”

鹿鸣点点头：“说起来最近咱跟呈京大学还挺有缘啊，上个月弄回来个跳楼自杀的，这个月又来一具，真不知.....”

“鹿队快闭嘴！”几个刑警异口同声的拦住他话头，“快呸呸呸！”

然而到底还是晚了一步，案头的电话铃声尖锐的响起来，鹿鸣看看大家，又看了看夏砚，叹口气悲壮的拿起听筒：“市局刑侦支队...”

“好消息呢是这次尸体不在呈京大学了。”挂了电话他眨眨眼，“但坏消息是，死者是呈京大学学生。”

几个小刑警吸了口气：“鹿队你这真是...开过光的嘴啊。”

星悦府是呈京有名的高档住宅小区，小区毗邻京樱公园，再往东便是著名购物中心STAR MALL，尽管房租昂贵，仍很受年轻一代欢迎。

“冯小姐本应该在1号交租的嘛，但是晚了一个礼拜也没消息，我就上门来看看，结果就发现......”业主是个年轻女性，提起刚发生的事还心有余悸，“当时看她是个大学生才租的，哪想到发生这种事...”

被吐槽了一路的鹿鸣此次依然充当外交使节，他轻声安慰着女业主：“您能再详细说一下冯小姐的事情吗？她住在这里多久了，平时她是一个人住还是...？”

夏砚踏进这间公寓里，公寓不大，一室一厅的屋子收拾得十分干净，家具和家电都很新，门厅处还放着一幅油画复制品，深蓝底色，星穹灿烂，是梵高的《星月夜》。而发现尸体的地方是卧室，法证同事正在做检查。

周尧小心的探头看了一眼，忽然眼神放光回头汇报：“不是欧睿熙那个讨厌鬼！来的好像是那个Omega医生！”

“其实通常直呼对方性别不算是一种尊重的表现。”一个柔和的男声在他身后响起，“你可以直接叫我傅医生的。”

夏砚这才第一次见到这位新法医。作为一个Omega来说，他身材非常高挑，五官俊挺丝毫不显娇柔，唯独一双凤眼仿佛含着点光晕，才显示出几分Omega气质，白袍穿在他身上显得很干净，他缓缓环视一圈，这才点点头示意到：“各位好，你们可以进来看现场了。”

死者此刻正静静躺在床上，她很年轻，一头短发染成蓝色，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死状恬静。夏砚看了会儿尸体问：“她这个姿势是自然形成的吗？”

傅冬阳回答：“她手脚的肌肉都呈现放松姿态，我倾向判定这是死者死时的自然状态，但是暂时不能定论她是自杀的。夏队请看这边...”

他手指细长，动作时像一支打开的兰花，轻轻掀开死者眼皮，用放大镜指给夏砚看：“眼底有少量淤血点，通常窒息时会阻碍血流向心脏，泵血压力使得小动脉破裂形成淤血点，但死者没有心脏病等显性特征，可能还需要进一步解剖。”

夏砚点点头，又开始打量屋子里的陈设，卧室与客厅一样干净，一侧衣架上挂着好几件尺寸宽大的外套，不少都是名牌，梳妆台上内容则比较少，只有一个银色手链挂在首饰架上。

夏砚觉得这东西似曾相识，手链是纯银编织而成，上面挂着几个小吊坠，吊坠形状不尽相同，有书本、热气球、翅膀等等各种元素。

“这是星愿绳，一个国外品牌。”傅冬阳顺着他的目光看一眼，“品牌宣传每个吊坠都是一个人生故事，可以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内容。”

“傅医生了解挺多的。”夏砚取下一个物证袋把这串手链放进去，“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发现吗？”

傅冬阳点点头：“具体情况需要等解剖结果才能准确判断，但是根据这屋子里的东西，以及死者本身的样子，让我觉得有点奇怪。”

“你指的奇怪是什么？”夏砚问。

“她是个Omega，”傅冬阳走到床尾侧，环顾一圈房间，“但是这屋子里的一切都显得非常...中性，她的习惯、她的打扮以及装饰，反而都更偏向Alpha的风格，如果你仔细感受一下，会发现在这房间里你很自在。”

这倒确实，作为一个标准Alpha，夏砚对一切O向化的装饰和内容都会有明显感知，这种感受就好比一个男人突然进入女厕所，然而在这间公寓里待了半天，他依然感觉很自如，因为整个公寓的风格实在很干净，完全没有Omega气息。

“一个很不Omega的Omega吗...”夏砚沉吟一下，“这说明什么？”

傅冬阳收起工具箱：“我也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罢了。”

感觉这种抽象的东西，很难作为实据。此时傅冬阳已经收拾完毕，在这间聚满了Alpha的房间中，丝毫没有显出任何局促，反倒依然腰背挺直，像棵春天里的小树苗，他拒绝了同事帮忙提东西的建议，自己拎起那个沉重的检查箱，冲夏砚他们微一点头：“先走了。”

“傅医生长得真好看，不过也有点严肃。”周尧送法证的同事离开后又回转，“感觉好难接近啊。”

鹿鸣笑眯眯接话：“感觉他应该会更喜欢成熟一点的Alpha呢。”

“才不会呢，年下是流行趋势。”周尧一扭头，“嘘寒问暖，乖巧懂事的Alpha不香吗？队长你说对不对？”

夏砚抬手把物证袋扔给他：“我感觉你可能要非常努力了，这位傅医生看起来，还挺酷的。”

死者的身份也很快清晰了，呈京大学英语系大三学生冯妙儿，女性Omega，出事前一周有人看见她在学校人工湖边和人起了争执，然后驾车离开学校，再也没有出现。冯妙儿父母都是商人，常年各地飞，因此女儿失踪一周他们毫无知觉，此时正在赶回呈京的路上。

至此，呈京大学在两个月内，已经连续死亡了三个女性Omega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