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心中所有的坚持轰然倒塌,他果然听到了,事情正朝不可控的方向狂奔,但她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沈津南,猜不中他心中所想,只能说道:“都可以,看您。”
“我喜欢看你选。”
夏初被他盯得心发慌,从他眉眼中那为数不多的兴趣大胆猜测,咬牙说道:“男人。”
他没有发火也没有推开她,那应该就是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夏初缓缓松口气。
但他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后续动作,她的心又开始忐忑不安,刚想问就听到他说:“我不轻易出手,只要出手你就不会再有这些麻烦。”
夏初完全相信他有这个实力,但也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帮自己,笑笑,问:“条件是什么?”
沈津南脸上划过一抹欣赏,好像在说她也不是很笨,“答应我一个要求。”
这是她现在唯一的依靠和底气,她不敢松手,以最快的速度答应下来,“什么要求?”
“随时听我的安排。”
“不会是做违法乱纪的事吧?”
“放心,我比你更怕违法乱纪,你一条命可以豁出去,我的命可值钱多了。”
夏初:“……”
说的好像也没错。
“行,我答应了。”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沈津南拉着人退到一旁,冷声说道:“处理好。”
周安点点头。
夏初一心关注着追债人那边的情况,全然没注意自己还死死抓着他的衣服,沈津南垂眸看了一眼,“可以松开了。”
夏初讪讪一笑,松开他,上手抚平自己抓出来的皱痕,“对不起,谢谢。”
“你到底是想说谢谢还是对不起?”
“都有。”
沈津南没再理她,转身朝车边走去,司机早已尽职地打开车门。
夏初也很识趣地跟上。
坐到车上才想起来,“我们不用等周助理吗?”
“你这良心来得是不是太晚了?”
夏初:“……”
“他在帮你处理烂摊子。”他冷冷吩咐司机开车。
“我们去哪?”
司机看她一眼没应声,后座的男人已经阖上眼休息,也不见想搭理她的样子,夏初只能独自郁闷,忿忿看着窗外的景色。
都怪刚才没问清,现在被人家捏在手心。
这个男人比追债人还可怕。
经过长时间的行驶,车子缓缓进入一个独立的住宅区,悄悄靠向司机,小声问道:“这里是沈总的家吗?”
司机朝她眨眨眼。
夏初惊慌地抱住自己,沈津南带她回家干什么。
如果他图谋不轨她该怎么办。
打开地图软件,定位到精准的地址,彻底死心,这里是著名的富人别墅区,别说打车,空中连飞鸟都少得可怜。
这种偏僻的地方她该怎么办,不会被抛尸荒野吧。
心中上演各种危险预案,车辆已经稳稳停在门口,沈津南慵懒撩眼,率先下车,司机打断她的内心戏,说:“小姐,到了。”
“哦哦,好的,谢谢。”
她在心中已为沈津南打上‘危险分子’的标签,戒备地看着他,理智一直不在线,下车时差点摔倒。
沈津南也不理她,径直朝屋里走,她想跑,在周围看了一圈,像迷宫一样,连路都找不着,无奈只好进屋。
整个人像泄气地皮球,任人拿捏。
别墅里有保姆,看到她时明显一愣,第一次在这里见到沈熙瑶之外的女士,有些意外,但专业素养在,转瞬便恢复自如。
“您好,请到这边换鞋。”
夏初趿拉着拖鞋朝餐厅走去,沈津南正坐着吃饭,这速度让人咂舌,像机器人一样标准高效,不怪乎人家会成功,时间都是卡秒计算的。
要是她回到家一定先躺一会。
她不知道该不该打断他吃饭,但不打断自己又很不安,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沈津南抬眸看向不远处焦虑不安的女孩,“你不饿?”
我去!
夏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这是邀请自己吃饭?
这从天而降的幸福砸得她晕头转向。
很快,又有一个声音打断她的欣喜,公司人人都说他有洁癖,那怎么会邀请自己一块吃饭呢?
夏初在四周找了一圈,小心翼翼地问:“你没养狗吧?”
沈津南:“……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在哪吃饭?”
他好像明白了她的话,刚才的耐心瞬间烟消云散,“和狗一块吃去。”
夏初心中生无可恋地抓狂,很是懊恼,又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但这里好像又没有狗,说话间一个白色的东西窜了出来,吓得她大叫,定睛一看是非常可爱的猫咪,全身雪白没有一点杂毛。
看起来慵懒而灵动,优雅且高贵,别说,和它主人还真有那么点相像。
夏初刚要抱它,全副武装的饲养员出声阻止她,“没洗澡身上有细菌,会传染给王子的。”
她把手讪讪收回,连猫都有专人照顾,她活得还不如一个猫。
保姆将她的饭菜端到一旁的小桌子上,说:“小姐,请用餐。”
她现在恨不得掐死自己,要不是多说那几句,就可以坐在大桌子上,哪会沦落到在这憋屈的地方吃饭。
果然话在精不在多。
饭后,沈津南去洗漱,保姆走过来,对她说:“小姐,医生来了。”
“医生?”
“帮您检查身体。”
夏初心中不知名的地方被狠狠触动,眼睛落在沈津南房间的位置,他表面上很冷其实心挺细的,做人的时候挺人模狗样的,不做人时那也真不是人。
没想到来的还是女医生,帮她检查过后又贴心交待一些注意事项,沈津南洗完澡出来,身上氤氲着洗澡水留下的热气,呼吸之间都是他身上的香味。
夏初一时有些意乱神迷。
脸以最快的速度变红,低声说道:“谢谢。”
“不用谢。”他一点都不客气,唇角轻轻挑起,带有些许的不羁,“这是身为你男人该做的。”
夏初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差点噎死,他怎么还没忘了这事。
“我那是胡说的,您别当真。”
“用了我的名义就没有胡说一次,必须当真。”
夏初忍不住去看他,外表玩世不恭,像在开玩笑,眼底却是一片认真,她真的搞不懂沈津南是什么意思。
其实她从没搞懂过他,这人做事太过随心所欲,看似不按章法却又直击要害,重要的是他有这个资本。
“所以,想好了吗?”沈津南长腿交叠翘起,一手点着太阳穴,一手有节奏地敲击着腿面,不慌不忙却胸有成竹,看出她的心里秩序已乱,轻声说道:“随时听我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