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禹宜清找到自己的座位,略带烦躁地将随身的包扔进行李架。
国庆长假,好不容易跟导师请了假回趟家,假期还没过完,导师已经催着回去了。
手机屏幕不断亮了又暗,是学校的一大堆事情等着她处理。
不仅如此,心理医生也建议自己尽快进行下一次咨询。
禹宜清知道自己情况不佳,但实在抽不出空去看心理医生。
她系上安全带,揉着跳动的太阳穴。
飞机将在凌晨落地,于是她索性关了手机,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已经是深秋了,入夜后温度骤降,她仅穿了一件卫衣,其他衣服都在箱子里去托运了。
她只好瑟缩着抱着双臂取暖。
这时她听到旁边的位置坐了人,一阵凛冽的松木的味道缓缓漫入她的鼻腔。
不知怎么的,禹宜清想到雪国清冷的冬与松枝上扑簌下落的雪,还有…那个人。
清冷的味道意外地让她的刺痛的太阳穴舒服了很多。
禹宜清慢慢睁开眼偏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西装,胸口别着一个松果形状的胸针,禹宜清暗暗想:“好别致的胸针。”
禹宜清暗自打量着男人挺拔的背脊,向上是修长干净的颈,喉结旁边嵌着一颗小痣。
再往上,对上男人虎视眈眈的目光,禹宜清难以置信地叫他:“谢执?”
谢执嗤笑一声,不断逼近与禹宜清之间的距离。
禹宜清被安全带绑在原地,紧张得忘了呼吸。
距离只剩几厘米的时候,谢执停住了。
他深沉而戏谑地看着她的眼睛,玩味地说:“这么多年不见,现在看得目不转睛算怎么回事啊,禹小姐?”
语气很硬,但还是脱下了自己的皮夹克,扔在了禹宜清腿上,示意她披上。
禹宜清张了张嘴,想解释,却被久别重逢的复杂感受震得说不出话来。
穿上谢执的衣服,深藏在记忆中已经太久远的味道再现。
禹宜清的眼眶开始泛红,几乎要掉下泪来。
谢执却转过头去,全然不为所动。
冷冷说道:“不用谢。还有,别一副看起来很愧疚的样子,甩掉我之后你不是很快就有男朋友了吗。”
询问的语句,却是笃定的语气。
谢执丢给她一包纸擦眼泪,便不再说话,闭上眼睛。
禹宜清咬着唇看向漆黑的窗外,只有跑道旁猩红的信号灯亮着,禹宜清的心像是渐渐淹没进黑暗一样透不过气。
在飞机巨大的轰鸣声中,禹宜清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着。
禹宜清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再见面,也没想过再见会是这样的难堪场面。
她紧闭双眼,无法克制地想起被刻意埋藏在记忆深处的那些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