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像是在征求她的允许,可是捉着她脚踝的掌心却愈发烫。
叶清圆一咬牙,凑上去吻他干燥柔软的唇,贝齿在他的下唇轻轻咬了两口。
“……哥哥。”
她唇齿间的气息与他的交缠在一处,唇角有点点笑:“还是你更喜欢……宝宝?”
谢尽芜浑身一僵,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腰。
“上次在枫林酒馆的时候,”叶清圆有些呼吸不过来,“你其实是想让我这样唤你,对吗?”
她的手指从脖颈滑下来,落在他浮动着的喉结上,又笑:“宝宝。”
谢尽芜的脸颊和脖颈都染上一层薄红,难以自控地将她揉抱在怀中。
他的呼吸灼烫而颤抖:“你才是宝宝。”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被亲得红润的唇瓣看,心跳紊乱,气息急促,喉结上下滚动,像是咽了咽口水。
又想要,又忐忑。
“我有个问题想很久了。”
叶清圆的指腹按在他的喉结上,加了一点力气:“这样会有感觉吗?”
谢尽芜的眉心微蹙,喉结重重地滚了一下。
叶清圆感觉那处就像是河水里的浮冰,被她按得压下去,又迫不及待地浮上来,贴住她柔软的手心。
“会疼吗,还是痒?”
她又问,满脸娇俏与灵动,像是即将引火烧身却毫不自知的小鹿,一双漂亮的眼眸泛着纯澈的光芒,“还是压根就没有感觉呀?”
谢尽芜忍无可忍,按住叶清圆的后脑,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
相比于叶清圆的浅尝辄止,他的吻显得凶狠而急不可耐。叶清圆只来得及哼唧一声就被他掠夺了唇舌,她的后脑和腰背都被他掌心按住,躲也无处可躲,被强行按在他灼烫的怀中,肢体相贴密不可分,暧昧的水声响起在寂静的帘帐内。
他还是不懂得把牙齿收一收,吻得生涩而笨拙,总是会咬到她柔软的唇瓣,幸好是不太疼。磕碰得久了甚至觉出些微弱的痒,叶清圆逐渐觉得这点痛感也是可以忍受的,干脆由着他性子来。
可是吻也吻不久,她呼吸不过来。谢尽芜体贴地暂时放过她的唇舌,偏过头绵密的吻从唇角一直落到耳后,去嗅她发间的清香,待她的气息稍微平复了,缠绵热切地再度吻上她的唇。
两人身体贴得近,叶清圆敏锐地察觉到他身上的变化。
也亏他能忍这么久,都没有下一步动作。再这么稀里糊涂的亲下去,叶清圆的唇瓣都要肿了。
她勉强恢复了一点理智,推开他的肩膀。从乱成一团浆糊的脑子里搜刮出某些小说里的精彩片段,随后颤抖着手,牵着谢尽芜箍在她腰间的手,慢慢上移。
谢尽芜怔怔地看着她,又垂眼看了看自己手掌所覆盖住的地方。
他的气息陡然乱起来,脑海中有根紧绷的弦,倏忽断了。
叶清圆垂着眼睫不肯看他。还真是一窍不通。
快要二十岁的人了,连这些知识都不懂。
他这么多年难道就天天琢磨剑术和杀人了吗?
叶清圆蓦地羞恼起来,轻声骂他:“之前那本书让你看你就是不看!笨死你算了……”
她没能骂完。
因为谢尽芜已经将她压倒在松软如云的被褥里,堵住了她的唇舌。
窗外梅枝轻晃,积雪簌簌坠落。
这间卧房被施了隔音咒,任何细微的动静都无法传出去,窗外雪落的细微响动却清晰地传过来。
只不过,此刻没人有心情去在乎那些声音。
重重纱帘内,叶清圆满头是汗,呼吸都不太畅快,像是被架火当做了烧烤一般,有股燥热的气息在横冲直撞,却无处排解。
谢尽芜也不太好。
他那双乌黑的眼睛被浸得湿润润的,原本清澈的瞳光都被欲念搅得浑浊起来。
他薄唇微张,隐忍而热切地吻着她的唇,手指与她紧密相扣,却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一滴滚烫的汗落在她的脸上。
叶清圆有些喘不过气似的,偏过脸去。
谢尽芜啄吻着她的侧颊,气息乱得不成样子,近乎是恳求地呢喃着唤她:“清圆,清圆……”
叶清圆刚才还在好奇,谢尽芜的忍耐力真就这么好,准备工作就非要做得这么黏乎吗?
可是看他这副难受隐忍的模样,又有些拿不准了。
她也未经人事,此时亦有些无措。
目光盯着帐子顶思索了一会儿,叶清圆忽然福至心灵,小声问道:“你……是不是找不到地方啊?”
话音落下的刹那,纵使光线昏暗,她仍旧看到谢尽芜的眼睫一颤。
懊恼、狼狈、羞赧与薄怒等种种复杂神色在他脸上交错变幻,实在精彩。
她还从没见过谢尽芜这么吃瘪的模样,惊讶之余,险些直接笑出声。
也幸好谢尽芜羞惭地将脑袋埋在了她的脖颈,所以看不到她的笑容。
“哎,好了好了。”
她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脑袋,随即思索一瞬,手指微颤着向下探去。
细嫩的手指若即若离地擦过他的手臂和腰腹,再向下,谢尽芜的身体明显绷紧了。
他抬起头,诧异地想要去看她。
叶清圆却立刻捂住他的眼。
手心里传来轻微的痒意,是他的睫毛在抖动。
叶清圆的手指点在他高挺的鼻梁,红着脸,在他耳畔恶狠狠道:“你给我记住了!这种事……绝对没有下一次!”
……
重重纱帘被房内微小的气流拂动。窗外雪光清亮,映照在书案的一角。
案头摆了一只白瓷瓶,瓶内插红梅枝。
烛火摇曳,蜡泪缓缓滴落,烛台上已经堆满了殷红的蜡泪。
噗嗤一声,蜡烛燃到了尽头,自行熄灭。
叶清圆半趴在温暖舒适的被褥里,乌发散乱,脸颊微红,浑身的疲惫与酸软。
她闭着眼恢复精神,胸腔里的剧烈心跳也逐渐平稳下来。
谢尽芜从身后拥过来,脸颊埋在她柔软微凉的发,无限温存地嗅着那股清香。
男生的体温偏高,方才浑身灼烫得更叫她以为他害起了高热……却是她见识少了。
叶清圆趴了一会儿,感受到那股热源后就下意识地往他怀里靠。
谢尽芜勾起唇角,顺势更紧密地抱住她,手掌贴心地按揉着她的肩头与腰背,轻声道:“还难受吗?”
他的嗓音略带沙哑,还有些吃饱喝足后的餍足与倦懒。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后肌肤,叶清圆很轻地哼唧了一声,不想答,干脆将脸颊更深地埋进枕头里。
他孜孜不倦,又问了一遍:“身上还疼吗?”
叶清圆闷声道:“有一点。”
他毫无经验,却急切又热烈。第一次的时候虽说用尽了耐心,却也险些逼得她眼泪都掉出来。到了第二次,痛楚是减轻了些,可也熬不住他这么有精神,翻来覆去无休无止,那架势像是要生吞活剥了她。
叶清圆并未尝到多少甜头,却颇为体谅他是初次,或许就是会没轻没重些……但愿他今后能有所收敛吧。
“抱歉,我的错。”谢尽芜将脸颊贴在她的脖颈,闭上眼,轻轻地笑了。
他无限眷恋地抱住她,挺直的鼻梁在她光洁的肌肤若即若离地蹭,耳畔隐约听到了她颈间动脉的血液流动声,于是安心地寻了个舒服的角度,贴着她放松下来。
叶清圆也发现了。他似乎对于她的血液与心跳声有种莫名的执着,掌心也特别喜欢放在她的心口,感受着她的心跳。
问他原因,他却也只说她真好。
叶清圆觉得奇怪,问哪里好呢?
他答:活着就是最好的。
他失去得太多,所以总是心怀戚戚。
她的陪伴与爱,激起了他心底的那道潜流。于是暗涌滔天,一发不可收拾。
叶清圆无声地叹了口气,心里也柔软许多,伸手在他的脑袋上抚了抚,摸狗似的。
她要撒气,怪他方才不知轻重,因此手心故意弄乱了他的鬓发。谢尽芜一点儿也不恼,眸光柔和地望着她,就这么任由她作乱。
她揉完他的头发又去捏他的脸,半条手臂探出被子,不经意地就露出肩膀和脖颈。
温存之后两人的身上都只随意穿了薄薄衫子,谢尽芜半阖着眼帘,察觉到她的气息靠近就要去吻,却在看清她胸前的那一瞬略微怔住。
修行之人视力极佳,尽管是在暗夜。因此方才情浓之时,虽是蜡烛燃尽,他依旧看清了她脸上神情的任何细微变化。
也譬如此刻。
谢尽芜的目光落在她的肩膀和锁骨处,看清那暧.昧的痕迹之后,再度杂念丛生。
“怎么了?”叶清圆有些犯困,手心还搭在他的脸上,故意用力揉了揉。
谢尽芜偏过头去吻她的手腕内侧,小声道:“清圆……”
“嗯?”
叶清圆茫然看他,却见他那双幽冷清澈的眼潭都染上了欲.念。
这哪里还是雪山里的两泓冷泉?
分明就是两汪潋滟春水。
她身上还疼着,腰腿都酸软,也不知道谢尽芜是哪儿来这么好的精神。她干脆拒绝:“睡觉!”
随后,叶清圆迅速地收回了手,转身,缩到温暖的被窝里,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好。”
谢尽芜于是很乖巧地躺在她身后,气息均匀好像是要睡觉。
其实一双眼亮亮的,盯着她柔软皙白的脸颊肉,喜欢到连眨眼都舍不得。
他在静谧的雪夜里听着自己胸腔中怦怦作响的心跳声。两次的放肆与疯狂都没能让他的痴念缠绵收敛半分,反而愈演愈烈,简直有烈火燎原之势。
他都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耳中听到她熟睡后逐渐平稳拉长的呼吸声时,一颗心却控制不住地想要和她亲近。搭在被上的手臂慢慢收缩,身体越贴越近,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将她整个人都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姿态亲密得两个人都快要融在一起。
她的长发像是溪水一样流淌在枕上,柔软微凉带着清香,有点像栀子,也像茉莉。
叶清圆轻声和他讲过,说人在做完这种事之后,都会不可避免地感到虚无,有种恨不得立刻坐起来研究点人生哲理的冲动。
可他垂眼嗅着那点清香,心里半点虚无和研究哲理的冲动都没有,反而更加踏实、平静。
曾经的那些危机感和脆弱心理都被安抚住了。她现在躺在他的怀里,触手可及,密不可分。
谢尽芜的脸颊埋在她的发间,手去寻了她的手,十指相扣。
雪落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