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
沈临鸽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校医室小屋里的床上。
竟然没有躺在地上。
“还有不舒服的感觉吗?”顾诗园一看他醒就着急问。
沈临鸽迷迷糊糊想坐起来,顾诗园立马给他按到床上:“再躺会儿,发烧不吃药,还把自己烧到晕倒,你可真是厉害。”
沈临鸽偏头看了眼顾诗园:“睡一会儿就好了。”
“睡一会儿?”顾诗园站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再往前走两步再晕倒就从楼梯上滚下去了!我......”
我要吓死了。
我要担心死你了。
“这不是没什么事吗。”沈临鸽像是无所谓的说了句。
“没什么事?”顾诗园起身拿了个镜子过来递给他,“看看,你不觉得疼?还是摔傻了?”
他当然知道疼,就是没想到这伤这么显眼......纱布都快把头缠上了。
“你包的?”沈临鸽摸着纱布,缠了好几圈。
“老师不在,还能谁包。”顾诗园抬了下脑袋。
他还挺自信!
“拆开。”沈临鸽坐起来看着他。
“干什么?”顾诗园看他伸手要自己拆纱布,立马制止,“哎,别拆,该感染了,从你转过来到现在已经挂彩两次了,真应该去买彩票看看。”
沈临鸽翻了个白眼,不听顾诗园叭叭,自己拆。
“嘶......”沈临鸽不小心碰到伤口。
“算了,我来吧,”顾诗园轻轻给他拆着纱布,嘴里也不忘嘟囔,“干嘛非得拆。”
“丑。”
“......”
顾诗园轻轻给他拆下,沈临鸽看着镜子,额头肿了个包,还破了,青紫一片,好像拆开更丑了。
沈临鸽环顾四周,下床到处翻找,顾诗园就紧紧跟着他:“找什么?”
不理他。
“你坐下我给你找。”顾诗园拉着他往床边去。
沈临鸽轻轻抽出衣角,装作无事一般继续翻找:“纱布。”
顾诗园轻捏手指,翻找出纱布递给他。
沈临鸽:“谢谢。”
他拿剪刀剪了一块纱布,叠起来,垫在额头上,剪下医用胶布贴上,但是自己看不到,贴的歪歪扭扭。
顾诗园轻笑了一下,想上去帮忙,沈临鸽立刻满意的点点头说:“这样挺好。”
顾诗园止住动作,收回手,出了房间。
他松了口气,自己又去弄那个“挺好”的歪歪扭扭的纱布,贴不好......
“你吃点......”顾诗园突然进来,吓了他一跳,迅速收回手,胶布没贴好,轻飘飘掉下来落到腿上,空气安静几秒,两人一动不动。
沈临鸽:......
顾诗园把包子放在桌上,重新剪了纱布和胶布,轻轻贴在了伤口处,伤口很热,药水很凉,凉的让人心脏颤抖。
手指轻触皮肤,和药水一样凉。
顾诗园贴好,把包子拿给沈临鸽,然后自己坐到另一边。
沈临鸽:“......谢谢。”
顾诗园没说话,只是在一边坐着,沈临鸽在床上躺着的时候,他就给丁洁打了电话,丁洁在电话里告诉他要找的药,怎么吃,让顾诗园找到了拍照发给她。
包子吃完丁洁刚好就到了,立马来校医室找他俩。
“怎么来这么早啊,老师都还没到,”丁洁换了白大褂,给沈临鸽量体温,“顾诗园给我打电话,听着都快哭了,说你突然就晕倒了,头还摔破了,浑身还很烫。”
顾诗园:“......没有。”
沈临鸽:“......让你们担心了。”
丁洁看着体温计:“三十九度,真够可以的啊,干什么了烧成这样?”
沈临鸽不好意思说自己洗澡,睡觉没关窗户,还作死吃了冰淇淋:“着凉了。”
......
“我建议你回家打针,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不用。”沈临鸽打断她,“我吃药就行。”
丁洁看了眼顾诗园,顾诗园没说话。
丁洁:“那行吧,药按时吃,回去吧。”
沈临鸽跟丁洁说了谢谢,转身出门回教学楼,顾诗园拎着药在后面跟着。
空气中还带着雨后潮湿的味道......和药水味。
两人一句话也没说,饭也吃了,药也吃了,游戏删了还没下载,他叹了口气,翻出小说看着。
就这么干坐着。
下午钱进和陈建来了,叫他俩玩游戏,沈临鸽摇了摇头继续看小说。
陈建看着顾诗园,做口型:“他怎么了。”
“没事,玩你的吧。”
怎么了?
不想理他,那他就不往上贴了。
晚上回宿舍,两人都匆匆洗完立马上床睡觉,早上顾诗园起的很早,沈临鸽没见到他,也不在教室,早读结束去食堂也没看见他。
也好省的尴尬,自从那天吵了一架这种尴尬的感觉一直在,让人心里难受。还是离远点儿比较好。为什么心里难受呢。
“你和沈临鸽吵架了?”陈佳吃着汉堡说的模糊不清。
“你都看出来了?”顾诗园挑着餐盘里的豆子,一个个夹过去,再一个个夹回来。
“是个人都看出来了,什么叫‘你都看出来了’,”陈建说,“你俩平时跟粘在一起似的,这周也就上课和晚上宿舍的时候见面吧,一下课你就出去,上了课在回来。”
顾诗园看着豆子蹦出餐盘,咕噜噜逃跑到桌下,好像不愿意让他夹来夹去。他放下筷子干脆不吃了,等陈建他们吃完自己回了宿舍。
沈临鸽中午没有回宿舍,就在教室待着,看小说,睡觉。
两人似乎都尽可能避免碰面。
又是雨天,潮湿,沉默,让人干什么都兴趣不高,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跑操,课间学生都在教室,乱哄哄的。
顾诗园也不需要去执勤了,只能在教室待着,两人坐在一张桌上,一句话也不说。
陈建突然回过头:“我想请假。”
“那你请呗。”顾诗园手机放在桌子下,心不在焉的看着动漫。
“不行啊,”陈建哭丧着脸,“曹孟德周末给我妈打电话问我姥爷怎么样,给我妈都问蒙了,还好她给我瞒下来了。”
“就没说你?”顾诗园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你够狠,阿姨也够狠。”
钱进说:“都帮你瞒下来了,那你就请呗。”
陈建:“我妈说再用这种借口就揍死我。”
顾诗园:“她应该在上一次就揍死你。”
陈建:“......”
顾诗园放下手机看着陈建:“你想请多久?”
“你有招?”陈建问。
顾诗园轻轻点了下头,然后顿了一会儿:“请病假,你的病假。”
“曹孟德不可能同意,再说一看就看出来了。”陈建不看好此招。
“好说,我有办法,但是......”顾诗园看着陈建,瞟了眼沈临鸽。
陈建会意抬了下脑袋。
“装病能看出来,但是要是真病了呢?”顾诗园说。
“什么意思?”陈建问。
“水杯给我,你去宿舍拿瓶酒过来。”顾诗园伸出手。
陈建把水杯递给他:“你要干什么?”
“给你请病假。”顾诗园出去打水了。
“酒拿回来了,”陈建接过顾诗园打的水,“我靠,这么烫,全是热的啊?!”
顾诗园:“放脑门上。”
陈建:“哦。”
顾诗园顺手把窗户打开:“把酒喝了。”
钱进:“冷。”
顾诗园:“散味儿。”
他顺手把外套放在两张桌子中间,沈临鸽把小说往旁边移了移,没碰。
顾诗园看着外套,不动声色把窗户关上了一点。
陈建灌了一瓶酒,脸通红。顾诗园把他拉到窗户边:“在这儿趴着。”
他推了一下陈建,陈建反应过来:“哦......那个,沈临鸽,你帮我再去打个水呗。”
沈临鸽嗯了一声,接过水杯去打水,顾诗园立马拿着自己的水杯也跟上去。
热水呼呼的打进水杯里,学生打闹着跑过去,两人站在饮水机旁边,等着接水。
顾诗园捏着手心:“那个......”
沈临鸽:“我打满了,先走了。”
......
逃跑的豆子。
水溢出杯子,流进沥水盒,顾诗园拔出水卡,回了教室。
“把水喝了,不烫的。”顾诗园把窗户关上,伸手摸了下陈建脑门儿,“再散散味儿,足够了。”
“行,那我去了。”
陈建出了教室,没几秒就回来了。
钱进:“成了?”
陈建:“不是,吹凉了。”
沈临鸽:“噗。”
顾诗园也笑了:“那在放一会儿。”
陈建生无可恋:“我脑门儿都快蒸熟了。”
沈临鸽把体温计拿给陈建:“我昨天量的,还没甩,你把这个拿给班主任。”
陈建:“你怎么不早拿出来。”
沈临鸽:“我以为他有好办法。”
顾诗园:“......”
陈建拿着体温计装模作样的去了办公室,还挺真。
沈临鸽放下小说,在塑料袋里翻着药,顾诗园已经把药找出来,倒了温水。
沈临鸽:“谢谢。”
就不能不说谢谢吗?
非得像陌生人那么客气?
难道要不认识才好?
陈建蹦蹦跶跶回来:“成啦。”
钱进:“早说这招,又是喝酒又是吹风。”
顾诗园打开手机漫无目的翻看着:“反正假已经请了吗,其他都是小问题。”
陈建看着顾诗园,瞟了眼沈临鸽,顾诗园摇摇头,叹了口气。
陈建收拾书包,拍了下顾诗园肩膀,晃了晃手机背书包走了。
手机嗡嗡响了两声,是陈建发的消息,顾诗园点了进去,然后彻底愣住。
非陈勿扰:你......是不是喜欢沈临鸽。
都看出来了吗?
他们回是什么反应,觉得恶心吗?
觉得我有病吗?
会对我避之不及吗?
手机震动打断了他的想法。
非陈勿扰:你是认真的吗?
认真的吗?
我喜欢他。
我喜欢鸽子。
我想得到他。
园子:嗯。
就这么承认了。
会骂我恶心吧,让我清醒一点。
非陈勿扰:自信点儿。
自信点儿?
非陈勿扰:21世纪了,畏畏缩缩干什么?
园子:我喜欢他。
园子:我喜欢沈临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