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子,你敢动我兄长。”
楚寒卿利落的抽出双刀,拦下苍乌桕。
骆年扶额,“乌桕,不是那样的。”
“兄长,你别怕,有我在他们二人伤不了你的。”苍乌桕跟楚寒卿打着,抽着空跟骆年回话。
骆年叹气,他怎么能看不出来,楚寒卿根本没出手,不然乌桕怎么可能不用全力还能分心跟他搭话。
“乌桕,停下。”
“兄长!”
“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骆年加重了语气。
苍乌桕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楚寒卿,不忿的收剑。
楚寒卿略显的无辜,将双刀收回鞘中。
苍乌桕走到骆年的身边,眼神一直警惕的看着随意跟楚寒卿两人。
“兄长为何拦我,他们知道了你的身份就不能留了。”苍乌桕道。
骆年拍了怕他的肩膀,带着安抚的意味,“无妨,两位少侠不是心怀不轨之人。”
嚯,好大的一顶高帽。不过的确是说对了,他们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去跟别人说,禅音宫的少宫主没死,死的是个替死鬼。
别人不把他们当成神经病,喊打喊杀的就不错了。
“二位放心,我们必然不是多嘴多舌的人。”楚寒卿说道。
随意附和着点头。
“可,”苍乌桕仍然不放心,对他来说,随意跟楚寒卿两人就是祸害,留着二人以后肯定会对骆年不利的。
骆年能不知道苍乌桕的顾虑吗,他知道:“乌桕,苍梧已经死了活着的是骆年,明白了嘛。”
“是,兄长,乌桕明白。”苍乌桕道。
禅音宫内,唯有二人是真心相待,现一人自由一人困在禅意宫,随意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悲凉之感。
随意轻声道:“那就祝愿骆年少侠往后心想事成,逍遥自在。”
骆年轻笑,回了一声:“多谢。”
通常这种时候,定是十分的唯美,但是这种气氛的时候身旁不要有煞风景的人存在。
不巧,身边不仅有煞风景的还有两个!
“兄长你谢他干什么。”
“小随意,这种话祝他不如祝我。”
“你什么意思?”苍乌桕不悦,他兄长就是最好的,楚寒卿这个奸诈小人凑什么热闹?
“你什么意思?”楚寒卿也是不悦,随意好心祝福,苍乌桕这个黑心肝的凭什么质疑。
后来据说,那夜埋葬少宫主的坟头,“噼里啪啦”的打斗声,有人说,那是少宫主有冤屈,怨气重将罪魁祸首给拖下去了,那阵“噼里啪啦”声,就是少宫主在同罪魁祸首打架呢。
两厢告别,终于离去时。
随意躺在驴车上,悠哉悠哉的朝着南方去。
楚寒卿站在树下,看着随意远去的背影,叹气。
“也罢,这次我当一回好人。”
就不牵扯一个无辜之人在入局了。
昭雪小栈。
客栈掌柜的哭丧着脸,看着先后来的几位大佛,差点就给跪了,其中一位是新上任的禅音宫宫主,还有一位在宫主身边一看就不是善茬。
至于另外两位,能在禅音宫手上完好无损的逃脱,还是顺道将他们这些可怜见的给救下来,更不是省油的灯。
虽感谢但不想相见。
掌柜的颤颤巍巍的上前表现的十分的狗腿,“宫主。”
“几位少侠。”
正是前不久刚刚分开的几人。
随意挑眉,嚯!好一个故地重游,人齐了。
布局人,帮衬的,心思不纯的跟他这个倒霉的。
“几位是住店还是吃饭。”
“住店。”
好一个异口同声,掌柜的更想哭了,“我,我去给诸位拿房门钥匙。”
掌柜的哆哆嗦嗦的退下去,等房门钥匙拿过来,人就换成周喜了。
周喜心里苦,但只能硬着头皮上,好在结果不算太差,几位大佛都给送到各自的房内去。
随意整理自己背着的东西,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打开窗户。
还是这间房,心境却大不相同了。
从窗户探头看隔壁,随意眨了眨眼又缩了回去。
骆年跟苍乌桕来昭雪小栈,许是告别,但是楚寒卿重来昭雪绝对是奔着骆年来的。
他的目的一开始就在骆年的身上,而他自己牵连进来,就已然是入局了。
随意看着天边的月亮,突然有些伤感,他想师傅了。
可师傅说,江湖之大,他的归处不在山上,而在山下。
“归处。”随意叹气,他的归处就是入局了。
虽然不清楚楚寒卿图谋的到底是什么,但绝对足够危险,这方面他的直觉还是灵敏的。
“师傅,这就是你所说的归处吗。”随意喃喃自语,“那就随心走下去。”
随意去当了一把梁上君子,翻窗翻进了楚寒卿的屋子里面。
现在楚寒卿并不在屋内,正好方便了随意当梁上君子。
隔壁屋内。
骆年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来,看着屋中的梁,淡淡的开口道:“楚少侠既然来了,就下来喝杯茶。”
他的话音落下,楚寒卿飞身从梁上跳下来,“够敏锐。”
骆年眼神制止了苍乌桕,手上拎着茶壶给楚寒卿倒了一杯茶,将茶盏移到桌子另一边,“楚少侠请。”
楚寒卿丝毫不客气,撩衣袍坐了下来。
楚寒卿喝了口茶,将茶杯放心,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上的扳指,问“你知道我要来。”
骆年笑出声,说:“当然,楚少侠一路跟着,可不就是有所图谋,楚少侠图谋的东西没有拿到手肯定不会罢休的。”
“所以我猜,楚少侠图谋的东西在我的手上对吗。”
不是疑问了,是肯定,骆年确定楚寒卿图谋之物在他的身上。
只是想不明白,他的身上有什么东西是楚寒卿一定要得到的。
“楚某想要的东西确实在你的身上。”楚寒卿直言不讳。
楚寒卿跟着绕了这般就,就是为了骆年身上的东西,这个东西在将来的某一日,可能会害死许多人。
“是何物?骆某不介意将东西交给楚少侠。”骆年说。
苍乌桕憋不住了,“兄长,我看他根本就不是来找什么东西的,就是诚心跟兄长过不去,兄长当时就不该拦我,就该让暗卫将他们都杀了。”
苍乌桕无法容忍,危险在骆年身边。
屋中沉寂下去,一时间无人开口。
骆年说:“楚少侠直言。”
苍乌桕说:“兄长!”
“楚少侠只说。”
沉默半晌,楚寒卿说:“我要你脖子上挂着的东西。”
骆年一愣,手下意识的摸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东西,他似是陷入了一些回忆,尘封在深处的记忆。
脖子上挂着的东西,印象里是一位很温柔的公子给他的,那位很温柔的人似是犯了错被关起来。
骆年偷偷去看过他几次,也从伺候弟子的三言两语中猜出来一些。
那位很温柔的人是他的父亲,但是父亲背叛了母亲,母亲很生气。
骆年也很生气不在偷偷去看他,等他六岁那年,弟子只言片语中,说那人快死了。
他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偷偷跑去想要看一眼。
只是那次他被发现了。
“你是梧儿。”他依旧很温柔,岁月在他的脸上添了皱纹,可仍然好看。
骆年记得那双手,抚摸在他的脸颊,很温柔暖和,是母亲不曾带来的。
他将身上的护身符解下来,亲手挂在了骆年的脖子上,嘴里轻声的叮嘱:“倘若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不要痛恨,带着我给你护身符走吧,离得远远的……”
后来呢……骆年想起来了,替他死的,对他用换脸的,从来就不是因为真心想要他自由。
而是他的父亲给他留下的,最后的退路。
无知无觉一滴泪从骆年的眼中浮现落下。
空洞的,麻木的,让苍乌桕止不住的心慌,“兄长。”
骆年回过神,脸色有些发白,他对着苍乌桕摇了摇头,说:“没事,就是想到了一些往事。”
他将脖子上的护身符拿了下来,这些年他护身符从未离身,他也从未打开过护身符。
“护身符里面有什么。”骆年问。
这倒是给楚寒卿问住了,犹豫了片刻,他才迟疑道:“应当是一块碎玉佩。”
春坡府的消息不出错,那这应该就是四个其中的一块玉。
“玉?”
“是玉,一块不详的玉。”楚寒卿道。
雁州后,往事沉寂。春坡府有卷轴记载——茱萸人死后,其后人留下一块玉佩,玉佩碎成四块,流落江湖。
雁洲一统,此玉佩被四家分别掌管。
春坡府得了密令,有人想要收集四块玉佩,和四为一,联系茱萸人旧部颠覆武林,颠覆朝廷……
楚寒卿奉命寻找玉佩,先一步拿回。
原本的张家就是收藏“螭”玉的,楚寒卿追查数日可惜张家已经灭了,张家家主已经死了,玉佩不知所踪。
唯一线索就在禅音宫,张家家主入赘的禅音宫,“魑”必定被张家家主随身携带。
但按照张家家主的性子,他是绝对不会将“魑”交给苍岚,也不会自己藏起来,让“魑”彻底的消失,所以极大的可能是交给了自己的儿子——骆年。
楚寒卿调查过,得知骆年的身上有一个常年不离身的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