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颗金桔 第8章 算他倒霉

刚才王安懿给他脱衣服的时候，刮到了他脖子后的腺体。

一瞬间疼痛感遍布全身，疼痛感还带来酥麻感，激的他脚尖都酥。这种感觉太奇怪了，他没经历过，一瞬间他的脸就红到了脖子根儿。

“你手往哪剋呢！”

王安懿手里拿着他的衣服，突然被推一下，心里也有火。

“我在帮你脱衣服啊。”王安懿把衣服放到架子上，“我又怎么你了。”

“哎，不是。”解语澄意识到自己不对，解释道，“刚刚……你好像抠到我的腺体了。”

“……”

“疼死我了，我一下子没忍住。”解语澄捂着脖子说，解释。

空气有些安静，学过生理课都知道，腺体是特别敏感脆弱的。

“对不起，但我真没给你装。”

“我知道。”

解语澄眨眨眼，“你知道什么？”

“我出去了。”

“别啊，你帮我把裤子脱了，再走啊。”

“……”

要出门的王安懿回过身，解语澄裸着上半身，单穿着条黑色的裤子，长腿在那一杵。红色的头发在昏黄的浴灯下显得他更加不羁。

“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被人在校门口堵着。”

“啊？”解语澄没听清，睁大眼睛示意王安懿再重复一遍。

“你自己脱吧。”

“就这关键一步了。”解语澄晃晃那只歪了的脚。

“你别使劲拽啊。”

王安懿攥着他那个受伤的脚踝，帮他脱掉裤子后，走出了浴室，留下一句洗好了喊我。

解语澄光着一条腿，另一条腿还完整着穿着裤子。

“生气了？”

一夜安眠，冷锋过境。

王安懿还是不理他，也不能算是不理。基本的回应都是有的，但他淡然一切的表情，实在无法让解语澄不在意。虽说解语澄清楚王安懿不是那种话多的人，可解语澄能感觉到他整个人都变了，平时接不上自己的话，也是一副努力倾听的样子。现在好了，不跟自己玩了。

解语澄冷笑一声，他倒要看看王安懿能装多久。

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声一打，两分钟不到，教室就没剩下几个人了 。教室前黑板上白色的钟表的秒针咔哒咔哒的不知停滞。

“语澄，你不去吃饭？”余岁安从拿起书桌上的饭卡，准备出去。

“嗯，你先走吧。”

“帮你带饭吗？”

“不用。”

解语澄眼睛盯着表盘上的分针，从下课到现在，指针移动了八个格，八分钟过去了，还有两分钟，如果再不去吃饭，等到高二下课就没饭吃了。

解语澄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宽大的教室此时只剩下两人。王安懿握笔在草稿纸上运算着试卷上的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时针移动了三格格，解语澄睁开眼，歪头看向王安懿，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头发和耳朵，看不到正脸。他轻轻地笑了一下，从桌兜里面拿了一个东西，跑了出去。

停下在草稿纸上运算的笔，王安懿眼睛瞟向身旁的空位。

教室外传来愈加清晰的聊天声，声音的主人停在教室门外。

“你这么骗人，心里过的去吗。”

“哎呀，你别这样给我讲行吗？我也是认错人了，快内疚死了。”带着冷气的风吹乱她棕色的卷发。

“你的表情可是一点都不内疚。”

“啧。”女孩蹙起秀气的眉，“我发现他不是我找的那个人，我真的懵了。我发现时，已经晚了，那天不该留他一个人去活动，下来听说他被丢在山上待一宿，脚还歪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继续还是结束你这所谓的‘复仇’。”

“我这两天一直在想，既然我弄错了人，那等他从山上下来，就不再骗他了，结束。可我没想他被丢在山上了，我一晚上都不敢睡，要是他真出点什么事儿，我……”女孩叹口气，等没说下去。

“我知道他喜欢我，你不知道，他每次看我的时候，眼睛都特别亮。当然，大部分男生看我都那眼神。”

“然后，你就利用这个勾引他。”

“别说那么难听。我没想到他脚歪了，我直接结束，他受的了吗？”

“人怎么就受不了了？你以为自己是天仙啊。我看你就是觉得之前明里暗里表明自己对他有意思，然后突然中断，怕他发现这一切都是你为了报复设的局。在众人面前立的完美温柔人设坍塌。”

卷发女孩不满意对方这样说，但也无伤大雅，“我本来就不是温柔的人啊，只是这副皮相看起来像罢了。人是多变的，我不承认这些给予我的标签，我也懒得去反驳。”

“懒得去反驳?”

“对，谁都有温柔的时候，可能我在某些人面前表现出温柔的样子，他们就认定我是什么样的人了，我不是。我只是礼貌性的回复他们，当然，再加上我的长相。但我不喜欢，如果哪天我做出违反他们心中认为我应该有的样子，就会恶语相加的对我。”

“但我对解语澄不是，我不害怕他知道我真实的样子。我只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利用他的喜欢，做出欺骗他的事。我怕他伤心，因为他是真的喜欢我。”

“……”对方沉默了，没能料到她会这样说，以白蔷的长相和在学校的风云程度来说，实在没有说服力。

“你给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白蔷。”陆墨琛，“我以为你这种，从小到大受尽异性追捧的风云人物，很难有这种想法。”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的很好笑。”笑意达到白蔷琥珀色的眼底，“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报复我要找的那个人吗？”

陆墨琛没有吱声，她不理解这些。

“我不反感别人对我的喜欢，尽管他们为了我做了很多幼稚的事，我很幸运也感激能收到这么多人的喜爱。我甚至什么都不做，他们跑来就喜欢我。但是我非常讨厌他们为了喜欢我而喜欢我，我成了一个炫耀的标签。

一开始我以为解语澄也是这样，但后来发现他不是。”

“遇到一个真喜欢你的，你又不愿意了是吗？”

“不是，这是两码事，我之前骗了他。”

“绕了一大圈，你到底要怎样?”

“你说我就继续骗下去，缺德吗？或者说，我变得恶劣点，让解语澄发现其实我是个坏人，你觉得怎么样。”

“那你直接承认你之前是装的不就行吗？”陆墨琛说。

“不，我直接承认的话。他会觉得我在玩弄他，他会伤心。我不想让他难堪，这样我跟之前那样对我的人有什么区别。”

“然后你就让他自己讨厌你，把责任都推给他，你这样就道德吗？”

白蔷把头发捋到身后，眨了下眼，“我还是要在真正喜欢我的人，维持一下人设嘛？”

“我真不懂你，既要又要，那解语澄的真心算什么？”

白蔷悻悻道，“算他倒霉……”

“我尊重你，也不掺和。”陆墨琛拿着手里浸了水的卡牌，“但是，你能不能先赔我一副牌？”

陆墨琛手里的卡牌漏出两滴水滴在地板上。

白蔷很少露出不好意的表情，“多少钱，我赔给你。”

“我不差钱。”

“那想要我做什么？”

陆墨琛沉默着看着白蔷，白蔷觉得有点危险，“我只有钱。”

“借过一下。”声音过来前，是扑面而来的蛋糕的香气。

“哎，白蔷。”解语澄才看见是白蔷，还有旁边的陆墨琛。“你们吃蛋糕吗？”他晃晃手中的蛋糕。

陆墨琛：“我不吃。”

白蔷：“这蛋糕看起来好可爱，有个老虎。”

“啊，对。那店员姐姐说，这款卖的很好。”解语澄解释。

店员姐姐才不是那样说的，当时解语澄翻到校门外，找了家蛋糕店，走进去想选个小甜品送给王安懿，让他别再生自己气了。店员姐姐问他想要什么样的，他思考片刻，说自己惹人不高兴了，一上午不搭理自己了。买个蛋糕让他别那么生自己气。

然后，店员姐姐要他选择可接受的价格范围，解语澄装大款要贵的。店员姐姐总算遇到一个可以狠宰一把的顾客，给解语澄推出一个很少人买的巨贵小蛋糕。付钱的时候，解语澄人都傻了。

“谢谢，但不用了，芒果过敏。”白蔷说完给解语澄让开进教室的路。

解语澄拎着蛋糕回到座位那儿，把蛋糕放到自己桌子和王安懿桌子缝中间，解语澄支着胳膊用下巴点了点蛋糕，王安懿视线在蛋糕上停留了一会，看向解语澄。

解语澄那种别不识好歹的眼神，看向王安懿。

“蛋糕。”

“我不吃甜的。”

“你怎么知道这是苦的。”解语澄回答的特别自然。

“……”王安懿闭上眼，实在是感叹解语澄睁眼说瞎话的能力。

“我不饿。”

“我买都买了，你吃点呗，再说你又没吃饭。”解语澄打开蛋糕盒子，给他把勺子放到一旁，“不饿，你也尝尝，你这蛋糕可好吃了。”他内心在流血，这蛋糕可他妈贵了，就这么一丁点敢要他那么多钱。

“你尝尝。”他挖起一勺蛋糕，往王安懿嘴里塞，王安懿挥手推开他送过来的手，结果解语澄的手肘撞到了蛋糕，整个蛋糕被打翻掉在了地上。

整块蛋糕除了解语澄勺子里的那一块，全摔在了地上，王安懿看着解语澄沉默的将蛋糕托底给捡起来，漏出摔塌的不再漂亮的蛋糕，手心有些发酸，握起了拳头。

“我说了，我不吃蛋糕。”

800块钱的蛋糕摔在地上，解语澄不怒反笑，他的心随着蛋糕一块塌了，火气直顶天灵盖，气的他发汗。他伸出两根手指在塌了的蛋糕上挖了一大块。

“不吃，是吧？不饿，是吧?嫌甜，是吧。”解语澄站起来，笑着漏出那颗虎牙，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蛋糕，由于低着头橘红色的头发，挡住了他的眉眼。

王安懿睁着眼睛抬头去看解语澄，虽然感觉解语澄在笑，可王安懿不觉得他是因为开心才笑的。

手伸过去的时候都带着风，解语澄捏住王安懿的下巴，稍微用力，使他的嘴巴微张，等到王安懿伸手去挡已经来不及了。

浓郁的清甜味冲击他着味蕾。连带着蛋糕进入王安懿嘴巴中的还有解语澄的两根手指，奶油包裹着解语澄的手指，戳到他的舌头。

在解语澄手指离开的时候，他的舌头无意间舔了下他的手指。

解语澄掰着他的肩膀怼到墙上，让他听自己讲话，“甜吗，我问你甜吗？……我惹你伤心了，你嫌这个嫌那个，甩甩脸子我没意见 。你一上午没理我了，我真不知道怎么着了，我瘸着个腿，翻墙出去给你买个小蛋糕，让你开心下，买回来你不吃就算了，还他妈给我打翻是什么意思？”

王安懿鼻尖和嘴角还粘着奶油，他紧抿着嘴巴，口中甜甜的蛋糕，真的会使人心情好些。但现在的气氛他开心不起来，这蛋糕不是他自愿吃的。更何况那蛋糕是他不小心撞到的。

“我有叫你给我买蛋糕吗？”王安懿直盯着解语澄的眼睛，回道。

“你说什么？”解语澄脸腾就红了，他忍不了一点，“你再说一遍?”

“蛋糕是你买的。你给别人道歉做出的行为，别人就一定要接受吗。道歉是你的事，接不接受是别人的事。”

解语澄表情有僵，视线从王安懿的脸上移到地上摔烂的不成样子的蛋糕，可爱的老虎也已不成样子。

半响开口，“别人……。我道德绑架你了是吧。”

白蔷和陆墨琛一前一后走进教室。

“哈哈哈蛋糕有这么好吃吗？王安懿都吃到脸上去了。”白蔷捂着嘴笑道。

“不好吃，太甜了。”解语澄说。

解语澄蹲在地上捡起拖盘，用手将蛋糕推到白色的托盘上，从口袋里拿出卫生纸将地板擦干净。

“不好吃吗？闻着很香啊。”白蔷疑惑地看着解语澄处理地上的蛋糕，扭头问陆墨琛，“不好吃，也不用扔在地上吧。”

解语澄端着蛋糕走出教室。

到下晚自习，俩人没在说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