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清冷亡夫打工 第3章 死鬼我好感动呜呜呜

看着对面张牙舞爪，眦着锋利锯齿形牙齿的噩梦灵，文渺一边兴奋地搓手手，一边看着这些噩梦灵嫌弃地说：“什么嘛？长这么丑？难怪会让人做噩梦！”

噩梦灵一时间齐唰唰地看向文渺，仿佛在说：“什么？敢说大爷我长得丑？”

文渺扭扭手腕，勾勾手指，带着很嚣张的笑容：“一起上吧！”噩梦灵感觉到了挑衅，眉峰向中间蹙起，张着嘴巴一起冲上来。

眼看噩梦灵已经到眼前，离文渺不过一臂的距离，房子里的众人看得紧张不已，虽然噩梦灵一般不致命，但被咬一口还是很疼的。白沐跺着脚大叫：“哎呀！咱们快去帮渺姐吧！”云朝一拳敲到他脑门上：“稳重点！渺姐哪里需要你帮？”白沐哭唧唧地揉着被锤出来的小包，看向半空中，彻底傻了眼。

文渺看着已经冲到面前的噩梦灵，邪魅一笑，闭上眼睛凌空用手指轻轻划了一下，转过身去，噩梦灵顷刻间化为齑粉，消散不见。如果说刀剑是人的武器，那么文渺的手就是最锋利的刀剑，只要身处空间之中，就没人能抵御。白沐顶着头上的大包舞动双手跳着：“渺姐威武！渺姐威武！”又是一个拳头锤来，“都说了……稳重些，”云朝收回拳头，“渺姐姐加油！”

文渺转过身去，得意地说：“小样！接着来啊！”

噩梦灵看着前面阵亡的“勇士”，收起他们的大嘴巴，眨巴着卡姿兰大眼睛，齐唰唰往后退。

文脉笑道：“是嘛！这样才可爱嘛！让姐姐好好陪你们玩玩儿！”噩梦灵尖叫一声，不顾一切四散跑去。言钧起身要去拦住他们，方嵇制止了他：“先别动，你看！”

无数道金光从田地里升起，仔细看，那是一个个金色的人影，身穿盔甲，手持长矛，喊着整齐的口号，排成整齐的队形，将那些噩梦灵围困在中间。口号响彻云霄，但普通的居民听不见，只是感觉到此时的神海中暖洋洋的，如同沐浴在金光之中，噩梦眨眼间全部消散。噩梦灵消失了，金色的人影也慢慢不见。

白沐睁大眼睛：“那些是……将士？”

方嵇点点头：“应该是的，那些从这个村落里出去保家卫国的将士，他们的魂体还在守护这个村庄。”

文渺这时也从空中降落回到了屋子里：“我看到了！那些魂体是从那些稻草人身体里出来的！”

方嵇沉思：“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些稻草人就是村民为已逝的人扎的。”

文渺接上他的话：“我知道了！之前李伯说亮着灯是在等人，应该就是在等这些将士吧！怕他们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以一盏明灯为他们指引。”

云朝这时提出了一个关键信息：“所以……我们不小心破坏掉的那个稻草人，会不会就是伯伯和婆婆的儿子？”

文渺点头：“只怕是的。”

白沐恼恨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哎呀！我真该死啊！我居然还说那个稻草人长得可怕，明明就是最可爱的一张脸啊！”

言钧冷哼一声：“有时间扇自己巴掌，不如想想怎么补偿！”

文渺及时制止这场争论：“行了，别吵醒李伯他们。大家先睡吧，明天先重新为李伯扎一个一模一样的稻草人，看看能不能做一个简单的补偿吧。”

夜晚重新恢复了寂静。稻草人也静静地立在那，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伴随着第一声鸡鸣，晨曦缓缓铺满半边天空，炊烟袅袅升起，村民也一个个熄了灯从屋里走了出来。李伯扛起锄头到田里去除草，婆婆坐上纺织机，“咿咿呀呀”的声音在晨曦中吟唱。

“诶呀！真是好天气！”等村民们已经工作好一会儿了之后，白沐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

云朝走在后面，一脚往白沐屁股头蹬去：“快去干活，别挡道！”说完悠然地走上前去。

婆婆见他们出来，热情地打招呼：“各位醒了啊？锅里热了粥，各位少侠吃一点吧。”

文渺不好意思地指着自己说：“欸？少侠？我吗？”

婆婆笑了：“不是你们还能有谁啊？看你们精神力旺旺的，这村里多久没见一个了？一看你们就像那种为国为民的好孩子。”

文渺再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道：“欸，谢谢婆婆。还有，我想问一下，您平时做噩梦吗？”

婆婆回答道：“我们这村里的，都是些老太婆老头子，都已经没什么念想了，也没什么还放不下的，连梦都少做，更别提噩梦了。”

结合昨晚的遭遇，众人想着，估计是每一次噩梦都被那些英灵赶走了，众人再次对那些死去的将士肃然起敬。

众人吃完早餐，站到田边面面相觑。

白沐嘀咕着：“没镰刀，没锄头，我们根本没法帮忙收稻子啊。”

云朝说着：“笨蛋，去借啊。”

言钧马上接上：“两个笨蛋，这里都是孤寡老人，方圆没有打铁铺，都在干活，哪里来多的农具？”

正在田边除草的李伯听见他们的对话，抬起头来。冲他们吼道:“你们都是一群蠢货！稻子没熟看不见吗？你们敢割稻子，我就把你们的头割下来！”

除了方嵇，其他人都被这一声吼弄得头发丝都竖了起来。方嵇无语地转身，走向一座破败的房子下堆着的干稻草垛，说：“我们快去做点能做的事吧，别在这里碍眼了。”

“喂！你的头扎这么大，身子怎么搞啊？”

“明明是你的身子扎得太小了！”

“你从哪里弄得一支笔啊？脸还画得这么丑？重画重画！”

“你行你来！”

“衣服去哪弄啊？”

“我看白沐身上这一身就很不错！”

“别乱来啊喂！”

堆稻草人的过程格外不顺利，但好歹最后堆了一个不错的稻草人。文渺左看看右看看：“不错，这里的稻草没有伸出来，两边的手是一样长的，眼睛是对称的，衣服也很整齐，我很满意！收工！”

白沐和言钧扛着稻草人走到李伯家，已是晌午。李伯刚好从地里回来。

婆婆一脸疑惑：“这是……”

文渺上前解释道：“李伯，实在不好意思那天损坏了您的稻草人，我们后来明白了也许……那是您的儿子。为此，我们特意重新做了一个稻草人，聊表歉意。”

李伯看了一眼这个精致的稻草人，什么也没说，就扛着锄头进去了。

言钧把稻草人放下：“哼！我们做了好久，一点表示也没有？”

文渺安慰他：“别生气，别生气。本来就是我们的错。”

婆婆赶紧打圆场：“你们别介意哈，老头子他就这脾气。也是难为你们一番心意，还特意了解了我们村里的习俗。只是……你们只怕还不知道，这稻草人啊，需得自己的人扎才好，别人扎的是不顶用的。”

“啊？”文渺挠挠头，“那……我们岂不是又没帮上什么忙？”文渺很愧疚。

婆婆继续说：“你们也许可以看到，这些稻草人都不怎么好看。我们村里没多少人了，都老了，手也不巧，只能扎成那样了。有的家里已经没人了，就由老友来扎，风雨侵蚀了的，就趁着骨架还在给好好补上。不管有钱没钱，都会把家里最好的一件衣服拿出来给它们穿上，尽管有的衣服新有的衣服旧，也没人会因为这个歧视什么。”

云朝提出了一个猜想：“婆婆，那……这些稻草人，是不是不仅有战死的将士啊？”

婆婆回答说：“每一个逝去的人，以及每一个离开村子里的人，都会有一个稻草人，千百年之后都还会在。直到……村子里完全没人。那场大战中的将士，都被安放在道路两侧。我们不了解他们的军中生活是怎样的，只知道他们应该管得挺严的，经常需要站队，站在道路两侧，大概就跟他们在军营值班的的生活差不多吧。其他的人——老人、早夭的孩儿、离开这个村子的年轻人，都零散地插在稻田里或者山上。我们这个村里的人能有什么大出息呢？不过就是种田砍柴。把他们插在这些地方，就好像他们还活着一样，还在陪我们劳作。”

白沐问道：“也就是说，活着的人也可能有一个稻草人咯？”

“是的。即使他们已经离乡了，可我们想着，他们在外面吃苦了可咋整啊？要是过的不顺心，还能找着回家的路撒？要是他们也老了，想回来了，走不动了可咋整啊？”婆婆说着说着就抹起眼泪来，“做一个稻草人，不强求他们回来，可若他们想回来了，不管是生是死，这里肯定还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外面好啊……我们这些老不死的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年轻人就该多出去闯闯。外面好啊……好啊……”

众人听了婆婆的话，都很感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陷入了沉默之中。婆婆也默默地抹眼泪。

李伯从屋子里出来了：“老婆子，我去山上了！”

婆婆擦干眼泪，应了一声，然后笑道：“你们看他，又要去看老邓头了！”

“老邓头？”

“一个很幽默的小老头，个子不大，总是很爱笑，跟我们家的老头子很玩得来。咱老头子是个读书人，难遇知音。老邓头死后，我们家老头子隔三岔五就去他坟头和他说话。他们家没人了，稻草人也是我们家老头子亲手扎的。昨天晚上，你们遇见他的时候，大概就是老头子刚刚去老邓头坟上除完草回来的时候。”

众人吃完午饭，跟婆婆表示了感谢，绕着村子又转了一圈。

白沐嘴里叼着一根稻草：“我现在看这些稻草人，一点都不觉得害怕了！”

文渺也说：“是啊。想不到这里还有这样的故事。这个村子里估计也就不到三十个人了，却有百千个稻草人守护着。”

方嵇说：“所以啊……凡事不能只看表面。”

文渺挥着拳头：“就你会说大道理！”

众人坐在田埂上吹风，一天不到的时间，文渺仿佛和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一样。白沐总是很闹腾，云朝古灵精怪的，言钧看谁都是欠他一百万的样子，其实心里很柔软，连方嵇那个总是冰块脸讨人厌的家伙她都看得顺眼了起来。

“喂！你不是说收集情感拼心脏吗？怎么现在什么动静都没有？”文渺扯着方嵇的衣袖问道。

方嵇只是笑笑：“别急嘛。该来的总会来。”

文渺又说：“我准备回去了。”

白沐转过头问道：“这不是你的风格呀，渺姐！离你上课还有两个小时呢！”

“你别忘了！我们还欠李伯一把镰刀！这里又找不到打铁铺，我准备去现代给他买一把。”

“这样啊。那渺姐你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文渺买完镰刀回来的时候，众人正回到了李伯家门口坐着聊天。

文渺把镰刀递给李伯：“李伯，这是赔偿给您的镰刀。”

李伯收下镰刀，摸了摸刀身：“好刀啊！哪里买的啊？看在这把刀的份上，就勉为其难原谅你了！”

众人再次挥手告别。李伯喊道：“这次走了就别回来了！你们尽管往前走，总是回头不吉利！”

文渺湿了眼眶，走到远处撕开裂隙。方嵇突然出声：“先别回去。你还记不记得他儿子有一个未婚妻，因为他儿子战死所以这婚没结成，他们说这个未婚妻嫁给别人了。我们刚刚在聊天过程中打听到了这个未婚妻家的位置，我们去看看吧。”

方嵇带路，众人来到了另一个村落。一棵大柳树在一户人家门口遮出一大片阴凉。方嵇来到那户人家门口敲敲门。

“谁啊？”开门的是一个老妇，看起来有四五十岁了。

“您好。我们找平安姑娘，请问她嫁去了哪家？您方便指个路吗？”

老妇掩面哭泣起来：“她哪里嫁人了啊？平安……平安她早就死了！我是她娘，这屋子里就我一个人了，你们进来吧。”

老妇说起当年的故事：“平安她爹就是当兵的，保了一条命退下来，胸口被插了一刀，也没能活多久。出了这事我也没什么怨气，都是命。我只盼着平安能够平平安安长大，找个好人家，安稳度过此生就可以了。隔壁村有个小子，一次卖谷子经过我们家门口，就在那棵柳树下乘凉，平安一下子就跟他看对眼了。一来二往，二人订了婚。谁能想到，又逢征兵，那小子上了战场，五年了都没回来，连封信也没有！我们都说他死了，平安偏不信，要上战场去找他，做了一个随军炊妇。一开始还偶尔来一封信，到后来也断了音讯。大概……大概……”老妇说不下去了，大哭起来。

文渺很难过。一对有情人，双双为国捐躯；满村守望者，年年呼唤归人。稻草人的陪伴很长情，可终究不会跑不会跳，不会哭不会闹；柳条依依，留下青春最懵懂的爱情，却留不住长相守的愿望和平凡的炊烟。

几人走了出去，文渺最后回望了一眼那颗柳树，仿佛看到一对小情侣在树下依依惜别，最后，那位女子也背起行囊踏上了战场。文渺的心中一阵酸涩，突然间一股暖洋洋包裹了那一丝酸涩，文渺仿佛能看见有一片五彩的琉璃般的碎片出现在了自己的心口。

她吃惊地问道：“这是……”

方嵇回答道：“怎么？看到心脏碎片了？这次，应该是‘赤诚’之心，是由这些英魂和这里的村民凝聚而成的。”

“不是你的心脏吗？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心口？”

“我有地方存放碎片吗？当然要借用你的心脏存放一下碎片。”

“那你付租金吗？”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不是你说我是铁公鸡的吗？当然贯彻到底。”

“你……！”

一行人吵吵闹闹，回到了现代世界。

方嵇坐在窗台上：“我好心提醒你，离你上课还有不到一分钟。这个老师好像还要签到来着。”

文渺拎起书包：“我是陀螺吗？干完这个干那个？你给我等着！”说着消失不见。

等她走了，云朝悄悄地问道：“老大，你说渺姐姐有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啊？”

方嵇勾勾唇角：“就她？笨的很！哪能察觉出什么不对啊？”

第一个小单元结束了，大家请继续追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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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死鬼我好感动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