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滔沅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特意隐瞒了昨晚与严域同床共枕的人的真实身份,以及没交代迷药换媚药的事。
“…啊…”
严域听得寒了心,跌坐在床上,裹着被子嘶吼一声。
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是严珂派人来算计他,还对他下蒙汗药。
他第一时间打电话质问,考虑到现在不合时宜,慢慢放下手机。
严域彻底认栽,愁眉苦脸,冷漠无情的声音充满恐吓,“昨晚的事,一个字都不能透露出去,如果我知道你这张嘴不严实,我会杀了你!”
李滔沅神色不惊,汗毛竖起,平静一笑,“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知道,有的话也只是天和地。”
…
错过了第一班飞机,严域改了航班。
严珂带着男朋友来送他,严域一看到他们,冷下脸,敷衍着套了几句话,二姐的回答与李滔沅口径一致,深知这一切发生了,又不能轻易抹去。
最后严珂讲出了心里话,“小域,姐姐们也是为你好!”
严域声嘶力竭,“为我好?你可真是我的亲姐姐!”
为他好,就让个男人来跟他睡。
严珂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我和大姐担心你真的喜欢温泽,才出此下策,你和李,做做样子,又不是真的。”
严域当真气笑了,就为这冠冕堂皇的理由,还说做样子,他明明对当晚的情事,有点印象,男人摇曳细腰,让他为之着迷,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怎么可能有假!
“你们走,我不想见你!若不是你是我姐,我绝对要你下地狱。”
严域拖着行李箱,楞是没有回头。
严珂赶紧给大姐复命,称小弟看起来有点不正常,担心他情绪失控,拜托严雅去看看。
严域回到沿城,课程掉了一大半,整个下午都在图书馆恶补。
黄昏,晚霞渐渐染红天空,宛如一幅艺术家的画作。
严域按部就班,来到大平层公寓。
他站在门口,面前出现了温泽在酒店临走前看他的一幕,嫌弃恶心的表情,历历在目,喉咙里涌起一股腥咸的涩意。
不想做他私教,应该叫温泽换人。
踟蹰不前,防盗门开了,郝政低着头走了出来,见到严域,为老板忿忿不平,“哟,舍得回来?”
“…”
“你那点破事 ,真让人作恶。你强调是直男,原来是深柜,我真怀疑你接近总裁,目的不单纯。”郝政用手指点着他的肩膀,语气愤然,
“你最好要有自知之明,别让总裁后悔招你做私教。大学生有的是,别妄想一步登天。”
“你~”
严域咬紧牙关,下颌紧了紧,忍气吞声,一时无法犟嘴。
事实证明,他的确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气氛僵持…
“好自为之!”
郝政丢下这句话,大步离开。
“…”
严域扫脸进门,换鞋踏入。
客厅无人,静悄悄的,若是以往他会喊着温泽的名字,大声问他在哪。
今非昔比,现在不妥。既然只是私教,遵循本分,严域直接前往运动房。
门一开,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转了方向,几步来到卧室房门口,敲了敲。
“…”
屋内没人回应,悄无声息,严域试着扭开把手,门一下打开。
房间很黑,窗帘全部拉上,一点光都不透。
“不许开灯!”
房间正中央床的位置,闷声发出一道轻微的指令。
严域打开手机电筒,照亮脚下的步子,一步步走过去。
床上的人裹着被子,黑发贴在额头上,一张毫无血色的嘴唇紧抿,严域心尖,莫名抽疼了一下。
“温泽,你怎么了?”他伸手撩起头发,露出饱满的额头,抚摸上去,滚烫的热度烫手,严域坐在床沿边,关心地问:“你发烧了,吃过药了吗?”
一向强势的人突然倒下,生病的时候一动不动,简直判若两人,竟让人于心不忍,心生怜惜。
温泽闭眼,不愿回答,反而觉得难堪。
“喂,你胡闹什么?”严域隔着被子,双手抱着他的肩膀,摇晃了几下。
“滚出去!”温泽一睁眼,凶巴巴对着他吼。“少招惹我!”
别有深意的话,使严域浑身一僵,如同当头一棒,只因他行为不检点,有洁癖的大佬不待见他,连解释都显得苍白。
苦涩萦绕心头,他讷讷地蠕动嘴唇:“事出突然,我也不想的,都怪我姐…”
温泽眼眸黯了几分,“是该怪你姐!”
“先不聊我,公寓有温度计吗?你吃药没有。”严域一心惦记他的发热,哪怕当事人有洁癖,照样不耽误他挂念温泽的病情。
“不用你管!”温泽坚持道,蒙着头避开他的关注。
严域直接扯开他的被子,弯下腰,试图将人抱起来。可他看到了什么,身穿浴袍的温泽,领口敞开的锁骨处以下,全是一枚枚红印。因为他皮肤白,显得特别醒目。
他好奇地问:“你这是…”
还没有问出一二,温泽将衣领拉紧,裹住胸口,扬起手狠狠地甩在严域的脸上。
“出去!”
严域整个人都是懵的,下一秒,温泽站了起来,“你不滚,我走!”
“不是!你又发什么神经。”
温泽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不是很稳。严域索性抱住要逃跑的人,两人推搡着,双双跌在床上。
他将温泽扣在怀里,熊抱一团,不让他动弹半分,“安静!大老板,你发热了,别折腾了,你打我也打了。”
“我恨不得弄死你!”怀里的人叱喝,情绪即将爆发时,严域轻轻抚摸他的肩膀,顺着他直白的怒气一应而下,“先把身体养好,至于怎么弄死我,随你高兴,行吧温总!”
“我姐脑子抽风,算计我。她们是见不得我成天赖在你这,我真是佩服她们闲得没事干,管起我来。事后我想了想,我跟男人这事不能这么算了,我要查监控,自证清白。”
“温泽,我不想你觉得我是那种人,我没有乱搞,我也不脏!”
话说到最后,尾音还听出些许无辜。
“…”
“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严域暗暗歇了口气,真难搞,终于哄下了。
趁大老板温顺片刻,比较好说话,严域履行伺候的义务,给他嘴里塞了一颗退烧药。
“你先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严域要离开,温泽不乐意了。
“等等…我若是反复高烧…”
“我把退烧药,跟温度计放你床头。”严域交代,“真不舒服,就去医院。”
“…”
温泽抬眸,一双眸子里皆是冰凉。
严域怔怔看着他,有一刻是失神的。
为什么会觉得温泽欲言又止,总觉得留下来能找到所谓的答案。
心下一横,“算了、我留下来,你睡吧!”
“假惺惺!”温泽嗫嚅一声。
严域吊儿郎当地说,“第一次做私教,收了温总比市场价高出五倍的价格。伺候您是应该的!”
半开玩笑问:“需要我暖床吗?”
“滚!”
等大老板睡着,严域走进来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还是很烫。
双眉紧锁,似乎依旧很难受,严域犹豫半分,掀起被子一角,钻进被窝,搂着他一块睡。
心里想,又不是第一次睡,温泽应该不会介意。
凌晨一点,温泽烧已退,是被烫如火球的怀抱弄醒的。看到身边的人,眉头微微皱起。
酒店疯狂一夜,折腾他半条命。严域还不算蠢,知道去查监控,不过,有他在岂会让他称心如意。
他起身,找到柜子上的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对方问候一声,温泽谨慎地望了一眼熟睡的人,缓了几秒才开口。
“贺爷,帮我把在景城的信息封锁,尤其是总统套房门口出入的监控。”
听筒里传来一阵醇正爽朗的笑声,“哟,不让你那小老攻知道?你真行,一直禁欲为爱做O,我说你这么些年守身如玉,原来是为了他。”
温泽默认,“他没必要知道,难得遇到喜欢的!我还没问你,领证不请我喝喜酒。”
“哈哈,温泽,你又欠我一个人情。这小老公搞不定,我教你一招制敌。使劲勾搭他,不怕他不认命。你知道的,段呈亦不解风情…出生入死跟了我几年,一点觉悟都没有!妈的!18岁就跟女人不举,对我有感觉,还他妈的说一堆鸟话…等跟我睡过,又想逃离我…哪能惯着他,必须来硬的!”
刘贺越说越上头,仿佛这些事都在昨日。
“你是欠艹,一老实人被你吃了,你还不知足,我严重怀疑你是故意吊段呈亦。有机会登门道谢。”
“哈哈…我在嘲笑你,你听不出来!可以啊!带上你的男人来,如果他不,那就算了,一直欠着。”
“一定!”
温泽又和电话里的人闲聊了几句。
殊不知,床上的严域在漆黑的卧室内,蓦然睁开眼,将温泽的话全部听到耳朵里。
他睡眠质量不太好,一有动静就醒,却没有想到,偷听到的内容如此劲爆。
温泽挂了电话,回到床边,坐下来后倾下身,在严域的脖颈处蹭了蹭,满脸宠溺摸着他脸说,“严域,你如果怪我,也是我活该!”
还伸出舌头描绘严域好看的唇型。
柔情的眼神转瞬即逝,没一会儿变得冷漠。
直到温泽渐渐远离卧室,严域才敢吐气。
深吸一口气,满脸的惊恐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封闭着他。
脑海里全是温泽与人的对话,为什么他要消除监控,为什么又说难得遇到喜欢的人,为什么温泽觉得他会怪他?为什么吻他…
那一晚是谁?
不是李滔沅,还有谁?
如果跟他睡一起的是温泽,他为什么不承认?
严域揉着不太清醒的脑子,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
突破口现在只有李滔沅…
他马上起身,走出卧室,温泽从书房里走出来,双方面对面碰在一起,严域屏住呼吸,愣在原地,垂下脑袋,支支吾吾,“我…上厕所!”
他往左边走,温泽提醒道:“卧室有。”
“我家里有点急事。”
话中使人疑云满腹,严域不管这人是什么态度,推开他就往外跑。
留下一脸疑惑的温泽,望着远去的身影,默默出神。
三次元好忙[摆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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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