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楚歌走后,虞兮兮伏在地面不敢抬头,她跪在那儿就好像柔美的一汪泉水。
太后走下小榻,围着虞兮兮走了一圈又一圈,没说一句话却让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味道,她手里的木杖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在虞兮兮耳边就像一根针刺入她的耳朵。
太后停在虞兮兮的面前,用冷冷的声音说:“你抬起头来,给哀家瞧瞧,看看你凭什么把大王迷得神魂颠倒!”
“诺。”虞兮兮敬畏地微微抬起半边脸,几缕发丝在娇嫩的脸庞上抚过,抚过的那双如泉的美眸深深地带着柔情笑意,她不用开口只用明眸就能诉说千言万语,这张绝美的脸蛋也震惊了太后。
太后看着这张人间尤物的脸暗暗感叹:“果然是一个绝世美人,难怪楚歌对她这般沦陷,换作是我,我也会如此。可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勾魂摄魄的眼睛呢?”
虞兮兮的谦卑打消了太后的一丝疑虑,太后说:“大王说是他救了你,他因何而救你?你因何入险境?都一一如实说来!”
“诺。”虞兮兮微微探身,视线低垂,声如细莺,“回太后娘娘,小女子……”
“哎,你现在是大王的妃子,就不要小女子小女子地降低自己的身份。”
“诺……”虞兮兮明白太后的意思,略微停顿后才讲述自己的遭遇,“回太后娘娘,臣妾原本是上古羽山虞村人氏,由于臣妾原本所在的虞村信奉凤凰神,每隔五年就要在村落里选取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敬献上古羽山上千凤洞的凤凰神。今年恰巧就选到了臣妾,臣妾被选为凤凰圣女送上山。没想到这么多年享受供奉的凤凰神是中阳邑的柳裴枫。”
“哦?柳裴枫?!那不是我们楚四郡的对头么?”
“正是。”
“你继续说下去。”
“柳裴枫第一眼见到臣妾就要臣妾顺从他,臣妾不从就逃了出来,无奈身穿嫁衣行动不便,跌落山坡被大王救下。待休整一夜后,臣妾告知大王原委,带大王去山上搜寻,柳裴枫因调戏臣妾被大王一箭穿身,现在还在搜寻中。”
“那……你对大王是什么感觉?”太后的问题最为致命,虞兮兮如惊弓之鸟,战战兢兢地思考片刻,回答:“回太后娘娘,大王坚毅果敢,有震慑一方的气质,风度非凡,皆受天下女子倾慕,这一切都归功于太后娘娘您的教导有方。”
太后听罢虞兮兮的一番话,觉得这个女子不仅漂亮还口齿伶俐,不是一般的女子,说:“既然你已经成为大王的妃子,你就应该恪尽一个妃子的本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都应该清楚!这宫里的尊卑你最好都弄弄清楚,千万不要坏了规矩!一旦被抓住把柄,就是大王来了也保不了你!听到了吗?”
“诺,臣妾谨遵太后娘娘教诲。”
“你下去吧,哀家有些乏了!”太后揉着太阳穴回到小榻上,随口叫来贴身丫头,“雨濛,你送虞美人去芜绿殿吧!”
“诺。”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穿着鹅黄色衣裙走进来,轻轻地扶起虞兮兮,说,“美人请随奴婢来。”
“臣妾告退。”虞兮兮向太后行礼之后随雨濛出了长华殿,抬脚刚出殿门就看到项楚歌在门口焦急地等待。
项楚歌一见虞兮兮安然无恙地从长华殿出来,悬着的心才放在肚子里,快跑几步过去,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尽情地呼吸:“美人,你可吓死孤王了,这么就不出来,孤王以为……”
“大王请放心,太后娘娘很好,没有为难臣妾。”
“好,那就好。美人,芜绿殿孤王给你收拾好了,孤王带你去看看。还有你那把孤桐琵琶,孤王已经给你修好了,你看看喜不喜欢?”项楚歌贴心地把他自己的大氅分给她,裹住她娇弱的身体。
虞兮兮靠在他的肩头,说:“多谢大王厚爱,臣妾感激不尽。”
“美人休要这么说,孤王心甘情愿。”项楚歌扶着她缓缓前往芜绿殿,一路上给她介绍宫里的情形,方便她熟悉。路过的宫人奴婢们见到项楚歌这般宠爱虞兮兮,很有眼色地行礼讨好:“参见美人。”
虞兮兮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行礼过,还有点不适应,项楚歌安慰道:“美人不用惊慌,这配得上你的身份!来,芜绿殿到了,进去看看。”
虞兮兮推开芜绿殿的殿门,只见里面宛如人间仙境:
曲径通幽花渐深,一汪小池撩心门。
层层涟漪层层笑,双双并蒂莲花根。
岸边垂柳追风俏,莺歌燕舞也留痕。
赤金琉璃美人煞,琴棋书画勾人魂。
清凉夏日寒冬暖,侧园尽是梅香沦。
片片花蝶翩翩舞,落地成泥化乾坤。
这如诗如画的美景让虞兮兮感动不已,她走在满是花朵的小路上沉醉其中:“大王,这……”
“喜欢吗?这是孤王在决定封你美人的时候提前备下的,知道你的性子稳妥,又是琵琶情深,想来此情此景应该是合了你的心意的。”
“大王如此厚爱臣妾,臣妾无以回报。”虞兮兮屈膝回礼。
项楚歌赶紧让她搭着自己的手起身,拥抱着她柔声细语:“美人无须这样,如若美人真想回报孤王,就尽快给孤王体验一回真挚缠绵的风流快活。”
虞兮兮听了面色红透,原本白皙的皮肤下透着晶莹剔透的红,显得她更有风情万种,引人入胜,转而泪痕点点,拂袖春水:“大王切勿心急呀,臣妾方才……要是在此和大王……着实有些不妥啊。”
项楚歌明白虞兮兮的意思,他甩开大氅,抱起虞兮兮往殿内走,说:“美人说得极是,孤王已经悄悄派人把二老的坟迁到楚四郡皇陵旁的风水宝地,还给二老打了一副牌位,过两天应该就能看到。”
虞兮兮内心感动,脸上早就梨花带雨,说:“大王用心良苦,臣妾一定好好追随大王,服侍大王。”
“美人不要太过伤感,以免伤口难愈合。”项楚歌把她放在殿内的香软金丝榻上,素云晴雪早就备好了浴桶和金创药等待她的到来:“请美人沐浴更衣。”
“你们下去吧,给美人备着吃食,美人也饿了,这里有孤王呢。”
“诺。”丫头们退下去关上殿门,项楚歌扯上浴帘,在浴桶里撒下花瓣,虞兮兮移步过去,玉指撩玉帘,在水雾的笼罩下,一双水眸更加灵动含情脉脉:“大王,请您出去稍等片刻,臣妾沐浴完毕自会更衣去前殿拜见大王。”
项楚歌说:“那孤王在前殿配好药等着你。”
“诺。”虞兮兮褪去衣裙,肤如凝脂肌胜雪,乌黑长发垂于后,肩头一道深血口,触目惊心难忍受,她踩着木台浸入浴桶,温热的流水和花瓣贴在她的身上洗去之前的过往,出水的面容姣好美丽,换上一袭鹅黄芜绿色的曲裾拖地裙,发髻挽成温柔双垂髻,耳上、耳旁、耳后尽现;再加配上几朵金饰流苏点缀,无须珠宝,她已是贵族宝气。
虞兮兮从内殿出来,亭亭玉立地出现在项楚歌面前,看得项楚歌两眼发直:“美人真是深得孤王之心啊!来,孤王帮你上药,你且忍一忍。”
“诺。”虞兮兮斜卧香软金丝小榻,侧身解开腰封衣带,褪去半只衣袖,伤口露现。
项楚歌倒些药粉在布上,轻轻地按在她的伤口上,还关心地问她:“还疼吗?”
虞兮兮摇摇头,笑着侧目:“大王的金创药是极好的,才两三次便不觉得疼,好了很多了。”
“嗯,多上几次会恢复得更好。”项楚歌把用过的药布放在桌上,为她穿好衣服,扳过她的肩头,说,“美人受苦了,孤王心疼。孤王知道美人这几日没怎么吃好,特意吩咐御膳房给你做了几样小菜。”
“谢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