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楚歌带着虞兮兮回到楚泗郡宫中,地界不是很大,但是里面该有的东西都是很齐全的:各房主子、宫人奴婢、御膳房、御医馆、恭水房、杂役房等。
项楚歌是楚泗郡王,他住在缟羽殿,有文武臣上表,他就在前面的峄阳殿会面商讨;缟羽殿的后面是长华殿,是太后娘娘颐养天年的地方;长华殿后依附着舒阳殿,是王后娘娘住的地方;舒阳殿的背阴面是芜绿殿,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小殿院,原本是个废弃的戏台子改造的,现在里面多是放一些弦乐之美。
出了芜绿殿往右便是宫里的御膳房,每次到了饭食之时,菜香阵阵,总能缠得人肚子里的馋虫乱窜,惹得人心里好一阵发慌。
芜绿殿往左便是宫里的御医馆,每天总能听见里面的御医大臣们在叮叮当当地研磨草药,研究医术。
这一圈的外围才是宫人奴婢们住的地方,靠着恭水房和杂役房。
王后娘娘被项楚歌赶回楚泗郡,禁步在舒阳殿的事情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太后一怒之下把最珍爱的珍珠玉如意摔成两半,她的冲云鬓的凤眉多了一丝颤抖,尖利锋刃的眸子有说不出的威仪,一身大气的玄金赤练凤尾裙,一手紫金云木图腾杖,声音歇斯底里,殿里的宫人奴婢跪了一地,连连颤抖着劝言:“太后娘娘息怒,太后娘娘息怒。”
太后再次握着桌案上的茶杯,说:“你们大王竟然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囚禁了王后!真是太没有分寸!在哀家眼里,你们大王是个正义知礼、有勇有谋的好男儿,怎么偏偏因为一个小女子就变了习性?莫非这个小小的女子会什么蛊惑之术,给你们大王下了蛊毒?哀家倒要看看,这个小女子到底是何许人也!你们大王是今日回宫吗?”
“回太后娘娘,是今日。”一名小宫人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回答,太后嘴角一挑,心里有了自己的打算,说:“那就等你们大王回来之后再说!你们都下去吧。”
“诺。”宫人奴婢们胆战心惊地从长华殿连滚带爬地出去,碎在地上的珍珠玉如意被太后再次拿在手中惋惜:“玉如意啊玉如意,你可是当年王后入主后宫,王后送给哀家的见面礼,如今已碎……实属有些可惜了……如果你不介意,待哀家给你修补一下,把你送给那个小女子去吧。”
“太后娘娘,大王的车驾已经到宫门口了。”
太后心里一惊,面露难色,并把珍珠玉如意交给宫人,说:“哀家知道了,哀家更衣之后才能见他们。你……让他们来长华殿见哀家,然后把这个给哀家修好就行了。”
“诺。”宫人捧着珍珠玉如意退下,太后梳洗更衣之后端坐在小榻上烹茶撩香,惬意等待。
项楚歌揽着虞兮兮准备去芜绿殿简单安顿后再来向太后请安,没想到在半路就遇见太后身边的宫人,趾高气昂地传达太后口谕:“奴才见过大王。”
项楚歌以为太后出了什么事赶紧询问:“起来说话,是太后她身体有恙吗?”
“回大王,太后娘娘身体康健。是太后娘娘得知大王回宫带回一个虞美人,特意让大王和虞美人前去长华殿,太后娘娘有话要说。”宫人的贼眉鼠眼侧面打量着虞兮兮,虞兮兮感受到一丝不祥的预感,她低下头去咬着嘴唇想着对策;项楚歌却抱紧她的肩膀,对她说:“孤王陪着你,没事的。”
宫人见他们没有及时回应,心里更加确定有迟疑之处,便催促道:“大王,那……”
“孤王这就和虞美人前去拜见太后。”
“诺,那奴才就先告退了。”宫人退下时还不忘瞥了一眼虞兮兮,这让虞兮兮的心更加紧张,抓着项楚歌的手眸子水汪汪:“大王,或许……不该带臣妾回宫……”
“孤王喜欢的为什么不能留在身边?”
“臣妾是怕坏了大王和太后娘娘关系……臣妾方才看那小宫人的眼神……有点怕怕的……”虞兮兮声音孱弱,依附于楚楚可怜。
项楚歌回答:“孤王无论何时一定会保护你到底!有孤王在,太后不会怎么为难你。再说,我们又没做错什么,问心无愧,对吧?”
虞兮兮还是心里没底,但好在项楚歌在身边有安全感,她也同意去长华殿面见太后。
长华殿里静悄悄,神圣威仪不可放肆。
项楚歌牵着虞兮兮的手,在宫人禀报“大王驾到”的声音中走进长华殿的正殿,此时的太后正闭目养神,侧身斜倚在柔软的靠垫上。
项楚歌扶着虞兮兮进殿,在太后面前跪坐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虞兮兮学着项楚歌的模样行礼叩首:“臣妾美人虞氏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听到二人的声音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默默地抬手,慢悠悠地说道:“楚歌,你给哀家解释解释,这乡野女子也是能随便入我皇室的吗?”
项楚歌握紧虞兮兮的手,并揽上她的肩头,说:“回母后,她是儿臣在柳裴枫手里救下的女子,儿臣一眼就爱上她了,就封她做虞美人。”
“你怎么就知道这不是柳裴枫和她串通一气给你设下的美人计,让你的心彻底沦陷的阴谋诡计呢?”太后眯起眼睛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虞兮兮,那娇俏可怜的小模样在项楚歌怀里真的是迷人至极。
项楚歌努力为她辩白:“母后,她的家人都被柳裴枫杀了,怎么还能串通一气来害儿臣呢?”
虞兮兮的瞳孔里都是震惊,她听着项楚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柳裴枫是她的杀亲仇人极力证明她的清白,心里莫名感动,但不管柳裴枫是不是真的杀了她的家人,她都对柳裴枫恨之入骨。
太后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撑起身子,用手拨了拨香炉里的袅袅香烟,说:“你这么相信她?”
“母后,儿臣是真的爱她,她是儿臣一直想要找的人,就请母后准许儿臣把她留在儿臣身边,做儿臣的虞美人。”项楚歌真情挚爱地跟太后商议,而太后却不着急应允这件事,抬手让项楚歌起身:“儿臣起来说话。”
项楚歌看了一眼怀中的虞兮兮,虞兮兮点头,他方才起身:“诺。”
太后看到项楚歌对虞兮兮简直是百依百顺,什么事情都要看她的脸色,心里就像堵了一个疙瘩,为禁足的王后抱不平:“你想新纳妃子哀家不反对,只是你为了一个新纳的妃子把跟随你多年的王后禁足舒阳殿是不是有些过分?”
“母后,是王后在军营外要斩杀无辜士兵,又将出言不逊,处处针对身上有伤的虞美人,还动手致使虞美人伤口复发,所以儿臣才禁足王后于舒阳殿。请母后明察。”
太后沉思许久,说:“你先去忙你的,王后的事情哀家自会查明!现在哀家要做的是想和虞美人单独聊一聊。”
“母后……”项楚歌担心太后会为难虞兮兮,有些不情愿,太后却先开口:“你放心,她现在既是你的虞美人,也就是你的妃子,哀家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对了,你从外面突然带了一个美人进宫,那她的住处你可安排好了?”
“回母后,儿臣给她安排在芜绿殿。”
“芜绿殿?!”太后思索一番笑着点头,道,“嗯,芜绿殿也好,里面都是些旧宫廷的戏台子,她的身份当得起。”
“母后,儿臣不是这个意思。除了芜绿殿,没有能住人的宫殿了。而且虞美人她尚喜弦乐……”
“好了,你先去安排吧,哀家和虞美人说完几句话就派人把她送去芜绿殿。”太后不耐烦地摆手让项楚歌赶紧离开,项楚歌无奈只得一步三回头地撤退:“诺,儿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