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亢吠歌 第3章 拒收了

1月27日

严政武收好笔记本夹好笔放在衣服里面的捂热的口袋里，这几天忙，抽空来犬吠提过点的地方到处问问，虽然被质疑是不是人贩子，但姨说他这身板给犬吠擦鞋都得本人把脚抬起来。

太欺负人了吧。

严政武选择深入小吃街，因为肚子饿的响，值完早班那会就把交警服换下来了，身上裹的暖暖的，有家铁板鱿鱼烧招呼的大，香香的滋啦滋啦撒着孜然，被勾引着凑过去嗅。

这会大周三，作为景点来看人还挺少的，“怎么卖的。”严政武指着最大的一鱿鱼串问，“四十五。”点脑袋付过去，然后就干站着等了十几分钟才拿到手。一口咬上去肉嫩爽口，带着辣椒粉和各种酱料撒的又脆又好吃。好幸福！

吃干净了长签子就投垃圾桶里，掏口袋里的餐巾纸擦嘴擦手，“唉，小子，等一下。”方才不久问的那姨小快步的跑过来，头上冒着虚汗。

严政武把新抽的纸巾递给她，大姨接过去就开始大喘气着擦汗。“你是犬吠朋友吗？”

“是啊。”应该算是吧…反正他在我心口里就是好朋友！严政武搓了搓手又想了会点点头。“我们村的人想着把这东西给他，但都没人想去。”大姨把怀里那握着的包好的盒子给他。

“这盒子里面这东西是犬吠他娘的遗物，前些天他疯娘穿红衣撞墙撞死了，揣着遗书呢，估摸是清醒的时候写的，说盒里边的东西除了他儿谁也不能看，一搞全村人都不敢动，也就我胆子大了。”姨说着又从口袋里掏了二百块放严政武手心里。

“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您们不跟他亲自说。”严政武攥好人手汗捂闷湿的纸币，他很在乎关于家人方面的事情，再怎么样他也是个外人，突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还真有些心不踏实。

“犬吠这混小子，不是说了邪乎的很吗，他见到我们就有多远跑多远的哪个也追不上啊，一问周围的都熟都认识他，但我都不放心。”

“那您为什么要给我。”大姨被问住了，琢磨好半会才娓娓回：“前几天看见你和犬吠走一块了，那句话网络话怎么说来着，少爷好久没笑了。”

严政武听着没话说，就干点头应着我一定会送到他手上，还哄着保证才把姨送走。

不过穿红衣撞墙怎么想怎么不对吧…不知道是被风刮的一冻还是被这事吓得一颤。严政武掂量两把盒子就揣衣兜里，也不清楚这个时间点犬吠还在不。

…

这回打的车过去，严政武晕乎乎身上重的香孜然味还攀着没下去，混着车内喷洒的劣质香水味，司机还脱了鞋趾袜内陷在互相牵脚。

一年级学的人字真是好写，2笔一个。

严政武翻了个大白眼，要开窗透气都被司机说开了暖气关回去锁上了，奈何现在有正事要办，先记好车牌号秋后算账。

十几分钟的车程竟然如此令人胃部一审判决为呕吐，带好东西就下车干呕，扣了嗓子眼扶着石凳子对着大垃圾桶吐。这股味孜然撒脚臭味香水此生难忘。

习惯狠了刚要用袖口擦唇角处滴的东西，就被人用毛巾先手一步抹干净了。“生病了？”熟悉的音转过来，严政武已经没在意冰水毛巾带来的一阵阵冻死人的颤栗感了。“我有东西给你。”

犬吠嫌弃意味的看着毛巾蹭染的脏块，折的差不多就扔盆里了。“先管好你自己吧。”拆迁区那地方离江不远，走路大概十多分钟的样子，犬吠此人正是绕过来洗衣服毛巾一类的，纯干洗，反正下边过滤系统强干的很，政府完全为了应付流浪汉蜗居洗澡加强的。

倒不明白了这地方有病么。流浪汉这么多犬吠都得铁山靠和百鬼打穴手才能草草抢个塑料瓶卖。

“晕车了。”严政武缓好劲又带几下咳嗽才回。“交警也会晕车？”这话问的真巧。

“我晕车看味道晕，只要是不太猎奇的臭味我都没感觉。”严政武刚要说什么絮叨的话就又给憋回去了，“对了，话题换回去，有个大姨托我把一个东西给你。”

“拒收。”犬吠手摆了摆赶小孩一样单手攥盆抵腰就走，步伐跨的大，想装又想快的法子也没有，没几步盆一掉湿衣服也都黏着干草树枝滚了一圈。

“现在可以收了吗。”看热闹不嫌事大，严政武纯故意凑过去指着衣服又指拿出来的盒子。

“…现在包括你我也拒收。”

“哈？什么意思啊你。”

…

严政武又在偷偷小发雷霆，但手上动作是帮犬吠把衣服又过一遍水拧干净叠好，全是黑漆漆的衣服，有几块漏风的被人用针线缝了布又因为手法烂掉下来。

小树枝还粘在上边，用手胡乱扯了几下来后就扔盆里去了。“嘬嘬。”犬吠嘴里唤狗声，手平搁在严政武面前，明白了！严政武脑袋里大想，就把外包层布的盒子给到犬吠手上、换来个微不可查的“啧”声。

“姨说…这是你妈给你的东西。”还是没说真话，严政武搓搓手，洗衣服冻的发红的手喂到嘴边合十的哈热气暖，余光瞅到那人似乎愣了一下，就靠着严政武蹲下来。

解开红金过渡的外布，里面是方形盒子，犬吠找了会开口也没摸到。上下翻转瞧个遍也没看见钥匙这一类。严政武也看时机准把二百塞到他手上：“你妈托大姨给你的，这次是包邮到家自动签收。”

犬吠闻言目光错了钱直勾勾落到严政武手上，嘴上，和眼睛上，说话时候眼神也没离开过：“这东西怎么开，我摔地上么。”

严政武眨了几下低脑袋凑上去也跟着他一块看盒子，“到处按按呢，没准有小机关？”犬吠嗯了声试了几下也没动静，就把东西塞口袋里了。“我回家再搞吧。”

犬吠双手抱着盆边起身走，回去晾衣服，再给隔壁混熟了的老辈点钱烧水洗个澡洗个头。至于后边的小伙今天第二次打车巧妙的又遇到了香水脚司机。